第四章 母親的離開

“凱捷我想我們之間應該結束了……沒什麼好談的了！”

當她母親跑開的時候，黎亦綠看到她父親追了出來然後低聲喊道。

“澤惠！澤惠！”

黎亦綠看到眼前這唐突的景象忍不住愣住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父母親在去年的時候，就開始常常起口角或者打冷戰，但是也從來沒有發生過像這樣的狀況。

她感到自己的心臟開始砰砰亂跳，而且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打開門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她母親房間的附近，但她才剛到房間附近，就聽到一陣模糊的對話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黎亦綠看到她的母親拖著一個行李箱然後低下頭快步走向樓梯口，而她的父親卻是安靜的站在房間裡，沒有去攔住她的妻子。

“媽！你要去哪裡？媽－－！”

黎亦綠跑到她母親的麵前然後拉住她的手臂，當她母親轉過頭看著她時，她看到她的母親臉上帶著淚水但卻是無奈的微笑著，隻聽她說道，

“亦綠－－媽媽要走了，你要乖乖聽你爸爸的話喔……”

黎亦綠不顧一切的抱住她母親的腰然後哽咽的喊道，

“你在胡說什麼？走去哪裡啊？媽媽－－”

沒想到她的母親卻轉過身然後迅速的擁抱了她一下，然後再用冰冷的手撫摸了她的麵頰後就推開她的手，匆忙的下樓去了。黎亦綠還記得當時她是愣了一下後，才哭喊著衝下樓去要試著攔住她的母親，但她的母親卻叫吳南風把她抱住，不讓她阻止她離開。

“媽－－媽媽－－！不要走－－！不要走啊－－！”

黎亦綠當時是拚命掙紮要掙脫吳南風的掌握，她的淚水不斷的滑下臉龐然後她用嘶啞的嗓子對著她母親的背影哭喊道，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重重的關門聲，她母親頭也不回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麵前、在那扇沉重的大門後……

“我還一直記得當初不管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願意回頭看我一眼－－或者為了你自己的孩子轉身！”

黎亦綠邊用手背抹掉不斷滑落的淚水，邊痛苦哽咽的喊道。她的母親再度沉默了許久，然後黎亦綠聽到這回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竟然是顫抖著且哽咽著，

“亦綠－－媽媽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我還是很愛你，也很愛你的爸爸－－這個是我跟你爸爸之間的問題，你不要誤會說是媽媽不愛你……當時我也很掙紮，可是最後我覺得，我隻有離開你的爸爸，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爸爸到底做了什麼？是他逼你離開這個家嗎？”

黎亦綠一聽到她母親離開的原因跟她父親有關係，她隻覺得內心有股怒火升起，她用質問的口吻問著她的母親。但沒想到換來的竟然是她母親帶著鼻音且顫抖的回答，

“亦綠，聽好了，這件事情跟你爸爸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自己在那天跟他說我要離開的。你爸爸這一陣子跟我爭執就是因為他說，我不能夠因為自己的自私而離開他、離開你……他說我會傷害到你非常的深……但是我已經沒辦法承受跟你父親越走越遠的事實，我們兩個人已經無法再像以前一樣了－－我們兩個人因為理念、想法的不同，開始起爭執，最後我決定－－離開……”

黎亦綠聽完她母親的回答，她霎時間愣在那邊。

“你自己決定要跟爸爸離婚的？是你－－你跟爸爸提出要離婚的？”

她的心裡原本已經認為是自己的父親提出要跟她母親離婚的，所以她母親才會氣憤的離開這個家，但沒想到今天這通電話，卻完完全全扭曲了她原本的想法，當初主動提出離婚要求的是－－她的母親。

所以說－－當初爸爸跟媽媽兩個人簽離婚證書的時候，爸爸麵無表情是因為他－－他覺得自己挽留不了媽媽嗎？

黎亦綠邊出神著想，邊將頭靠在牆上，她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吊燈，她發現自己的眼淚似乎像是停不下來似的，一直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原本她一直很期待能夠跟她母親見麵甚至跟她要求說要跟她住在一起，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卻失去了這個想法了，她唯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她的母親會要跟她父親離婚。

“我還一直以為－－是爸爸覺得你跟他不適合在一起－－他當初也是跟我這麼解釋的！沒想到是你自己覺得你們兩個不應該在一起？為什麼？”

黎亦綠由原本哀怒的語氣轉為平靜，她此時隻想要知道為什麼她的母親會選擇離開，但沒想到她的母親卻沒有給她一大段話，她隻是簡短的說道，

“我說過了，亦綠……因為我發現我跟你爸爸的想法、理念越來越不一樣了，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原諒我……”

當黎亦綠聽完她母親的回答後，她直接把手機關機，然後趴在地板上開始痛哭起來。因為她感覺到自己原本因為家庭失和而受傷的心，再度受到一次無情的創傷……“亦綠，你的眼睛好紅喔，你怎麼了嗎？”

在第二天朝會結束的時候，姬嘉勳就低聲且帶著關心的語氣問黎亦綠道。黎亦綠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因為雙眼紅腫（她原本打算化妝遮掩的，但一想到化妝會傷皮膚，就放棄了）而導致一堆好奇的人發問，但是麵對彆人不論是友善或者好奇的發問，她總是用一個回答。

“唉呀－－我昨天看一場很感人的愛情片，所以就哭成這樣了……”

她說完後還故意假裝抽出衛生紙在那邊擦眼淚的動作，姬嘉勳聽完她這麼說，就點了點頭然後露出笑容說道，

“亦綠真是感性的人啊……那部電影應該是部不錯的電影吧！”

“嗬嗬－－是啊、是啊……”

黎亦綠看到姬嘉勳不但沒有露出一點懷疑的表情，還用很感興趣的語氣對她說道，她忍不撞強笑著點點頭，心裡卻有種欺騙彆人後的罪惡感。

在跟姬嘉勳說完話後，她的心又不禁意的飄回昨天晚上她母親告知她的驚人真相，她現在還可以感覺得到，她的心還是在抽痛著。就在她還在出神想著的時候，突然她感到有人推了她肩膀一下，她轉過頭去看是誰，才發現原來是姬嘉勳推她的。

“亦綠，你的國文老師來了，彆發呆囉我先走了！”

黎亦綠跟姬嘉勳道彆後就眯著眼睛看著那國文老師，因為她就是在開學第一天就出一大堆功課的那一位恩師 。雖然她的年紀看起來還沒有超過三十歲、打扮也相當時髦，但由昨天她直接毫不留情的就出作業給他們的行為就可以證明，她這個老師應該是很難應付的。

“同學們早安！”

“王老師早－－”

大家例行的在老師說完早安後，一起懶洋洋的齊聲用英文向老師道早安。在這所國際學校裡，老師跟學生都得用英文交談對話，隻要說英文以外的語言，就會被罰在放學後去撿垃圾。雖然學校一直極力要求學生不能說英文以外的語言，但是學生們總是有自己專有一套的躲避方法，他們甚至練成可以在一有老師出現的環境下，就立刻將自己的還在說的語言切換成英文，所以簡直是很難逮到犯規的學生。

在一大早實在是很難消化跟吸收老師所講的東西，黎亦綠差點就趴到桌上跟周公下棋去了。此時她不禁感到有點些許的不滿，因為要不是姬嘉勳的國文程度沒有達到標準班所要求的程度，他就可以跟她一起上國文課了，而且會變的更有意思。她就這樣昏昏沉沉的度過了她覺得無聊透頂的國文課，當她聽到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她才鬆了口氣然後伸了個懶腰，目送國文老師離開教室。

黎亦綠原本打算趁短暫的五分鐘休息時間走出教室逛一逛的，但她才剛走出教室，就看到一個很古怪的景象。她看到一群女學生（她甚至看到也有外國女學生夾雜在裡麵）正帶著又期待又高興的表情站在他們教室走廊前，好像是在等什麼似的。

真嚇人－－怎麼那麼多女生啊？她們是要迎接誰還是－－？

就在黎亦綠還有點訝異的猜測的時候，她的四周瞬間被一陣刺耳且響亮的尖叫聲給埋沒了，那尖叫聲實在是太響亮了，還害一堆彆班的人從窗戶那邊探出頭看是怎麼回事，黎亦綠用手指頭塞住耳朵，然後看向她們所看著的地方。

“國源－－習國源！呀－－”

“維克托－－維克托－－”

那群女生激動且興奮的尖叫聲，讓黎亦綠霎時間還以為自己是身在一個巨星出場的演唱會裡，她顛起腳尖看到底是誰讓這群女學生那麼的瘋狂，後來當她看到那個人之後，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也突然莫名奇妙的加速跳動了起來。

被那群女學生用歡迎巨星登場方式的人，是一名高瘦且有著一張相當帥氣臉孔的男學生，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毫不介意那群女生瘋狂歡迎他的表情（黎亦綠甚至看到他還微微笑著跟那些女學生揮揮手），仔細看看他，隻見他還有幾分外國人的味道，而他身上則是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抵擋的魅力。

天啊，這個家夥是不是把那些女生的魂都勾走啦？雖然他長的真的是－－蠻帥的，可是也沒有必要把自己搞到像是走星光大道一樣吧？還揮手咧！

黎亦綠看到那個好像叫作維克托還是習國源的男學生，不但邊微笑著跟那群女學生揮揮手，還跟她們打招呼，當她看到這男學生所做的事情後，她心裡忍不住很無言的想著。就在她還在看著這出發生在五分鐘短暫休息時間的插曲時，她的肩膀再度被人給點了點，她轉頭過去看是誰，卻沒有看到人。

“被我騙囉我在這邊啦！”

隻見姬嘉勳露出淘氣的笑容然後從黎亦綠看過去的另一個方向閃了出來邊笑道。黎亦綠也報以一笑然後忍不住好奇的問姬嘉勳道，

“嘉勳，那個－－那個剛剛經過的男學生，他該不會是哪個偶像或者演員的小孩吧？為什麼導致那麼多學姐跟學妹瘋狂的黏著他呀？”

姬嘉勳聽完黎亦綠的疑問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聳了聳肩對她說道，

“我不知道耶，對了！他是跟我上同一個初階國文班的同學，他好像是叫習國源的樣子……光是他的出現啊，我們那班的女學生都不想要上課了－－隻想要認識他而已……”

他說完後露出好像在看什麼搞笑劇的表情笑著說道，但是黎亦綠明白的很，當一個長相帥氣非凡的男學生出現在你的班上時，很難有女生不對他感到有興趣的。

“他好像是－－這所學校裡的－－呃－－小 草嗎？因為我聽彆的女生都那麼叫他的－－應該是他的綽號吧？”

黎亦綠聽到姬嘉勳用有點遲疑且疑惑的語氣緩緩的說出了小草 這兩個字時，不禁愣了一下，後來隨即噗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推了姬嘉勳的肩膀一下然後笑著說道，

“什麼小草？是校草啦ｂ思是指學校裡女生公認長的最帥的男學生啦！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就叫做校花！”

姬嘉勳聽完後忍不撞哈哈大笑了起來，邊摸著自己的頭然後笑著說道，

“對啦！剝哈－－我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