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久彆重逢

她笑著對周學文緩緩說道，而在她眼前的這名少年隻是露出一個看起來很木訥的微笑，然後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喝著可樂，沒有再開口說話，而黎亦綠的心裡卻在尷尬的想著。

真糟糕－－一時見麵了，反而傻傻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亦綠怎麼變得那麼安靜了，怪怪。

周學文同時也在心裡有點點好奇的想著，但是他卻沒有開口問她。又過了老半天，他們兩個竟然同時抬起頭開口說道。

“那個，你－－”

“那個，你－－”

他們兩個人都愣愣的看著對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默契給逗的笑了出來。周學文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說道。

“我一向不太愛講話－－難怪我們這麼尷尬。”

黎亦綠急忙搖著手，然後用很堅定的語氣跟眼神對他嚴肅的說道。

“不是啦－－我想是因為，因為我們兩個人很久沒有見麵了，也沒有打電話聯絡什麼的－－所以才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吧？”

“說到打電話，亦綠你上次打給我的時候似乎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周學文突然眯起眼睛然後用一種帶著些許責備的語氣對她說道。黎亦綠一聽隻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整個燒了起來，她露出一種非常抱歉且感到罪惡感深重的表情苦笑著道歉道。

“人家－－人家也－－怎麼說，我－－唉唷！原諒我啦！學文－－對了！你自己說過每次我過生日會打電話給我，你上次沒有打！”

黎亦綠隻覺得想要找個地洞躲起來，好回避周學文的不滿。她在慌張和不好意思之下忍不住用細弱蚊聲的聲音說道。周學文又恢複成以往那種麵無表情的樣子，接著眯著眼睛緩緩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忘－－記－－我－－了。”

他每說一個字就讓黎亦綠在椅子上下滑了好幾寸，她的臉已經紅到不能再紅了，深深的罪惡感在她心裡不斷大肆攻擊著她。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很欠打，竟然會沒有打電話問候或者跟她從謝起長大的朋友聊個天，她低下頭然後低聲的呢喃道。

“對不起……”

“什麼？沒聽到。”

因為黎亦綠低下頭看不到現在周學文臉上的表情，但是她可以聽得出來他剛剛說的話裡有一種令她很不舒服的冰冷跟責怪意味。她心裡害怕的想著她這個好朋友生氣了，她就紅著臉然後閉上眼睛用比較（因為她怕太大聲的話會引起彆人注意）大聲的音量說道。

“學文，對不起！原諒我－－”

她還沒有說完話，就訝異的感到有一隻手突然放在她的頭頂上。她睜開眼睛看向周學文，隻見他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然後俯身用一隻手搭在她的頭上。黎亦綠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來，她傻傻的盯著周學文，然後看到他開口用慢條斯裡的語氣說道。

“我原諒你，還有－－剛剛我是開玩笑裝凶的。”

“吼！你這個－－”

黎亦綠臉瞬間變得通紅，她伸手把周學文的手推開後，就撇過頭故意不看他。但其實她在撇過頭的時候，她有伸手快速的擦拭了一下眼睛，因為那個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周學文－－這個陪她長大的好朋友。看來是黎亦綠的動作不夠快也掩飾的不太好，隻聽到周學文用有點擔憂的語氣問道。

“你怎麼了？”

“沒有啦我－－”

“小－－希－－！”

就在黎亦綠露出有點笨拙的笑容並且飛快的開口說話時，她的耳裡竄進了一陣令她下意識瞬間石化的開朗和興奮呼叫聲。黎亦綠的嘴巴微微張開，接著就直接轉過頭尋找會這樣招呼她的大魔王－－習國源的身影。

她才剛轉身大概九十度，她就看到習國源用飛奔夾雜著蹦跳的方式衝向她，臉上還帶著每次發現她的時候會浮現出的超級元氣笑容，黎亦綠發現他用非常巧妙的方式閃躲那些拿著餐盤的學生向她步步靠近。

“亦綠我來－－哇咧喔！你是誰啊？做什麼？”

黎亦綠原本要轉身迅速的逃跑的時候，她聽到習國源那開心的嗓音突然轉變為有點搞笑的驚呼聲。她立刻轉過頭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當她看到的時候忍不住噗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因為周學文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並且擋在習國源的麵前，臉上帶著非常冰冷且恐怖的表情威脅性的質問道。

“你是誰？為什麼你可以叫黎同學亦綠 ？你是讀哪一班的？回答我。”

“我不是誰－－喔不，我是說我叫什麼關你什麼事我為什麼不能叫亦綠－－亦綠 ？你問那麼多乾嘛？你是檢察官啊？”

周學文在質問習國源的時候，邊不客氣的一步步往前走，而後者是一邊結結巴巴的回答，一邊往後退。雖然習國源的身高也不算矮，但是在周學文的麵前還是矮了一些，氣勢也就弱了點，再加上周學文臉上那種冰冷至極的表情，更讓喜歡打哈哈的習國源感到有點吃不消。

“好了啦！國源－－你好！”

姬嘉勳突然在習國源的身後出現，並且臉上帶緊張張的笑容把習國源給拖開，接著用有禮貌的語氣問周學文道。周學文似乎完全不吃他那一套，他隻是微微低著頭（比起習國源跟周學文，姬嘉勳是個子最小的男生）凝視著姬嘉勳然後冷冷的問道。

“你又是誰？”

“我？我－－我叫姬嘉勳，亦綠－－亦綠的朋友！你就是亦綠的青梅－－青梅柱 馬對吧？”

姬嘉勳似乎也被周學文那猶如冰山的冷冽氣勢給嚇著了，他雖然是結結巴巴的回答他，但是臉上的禮貌笑容卻沒有減少，而他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說青梅竹馬的時候把音給發錯了。黎亦綠看到他們兩個人被周學文的質問給弄得不知所措，忍不住笑著走到姬嘉勳的身邊說道。

“學文！這位是我的朋友－－姬嘉勳！他人很好喔，你一定可以跟他成為好朋友（“亦綠！那我算什麼？”習國源在姬嘉勳身後酸溜溜的低聲問道）！”

周學文臉上那冰冷的表情還是沒有卸除掉，但是他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用友善的語氣說道。

“嗯，你好。”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喂！你是亦綠的誰啊？什麼青梅竹馬的？”

姬嘉勳迅速的把手伸過去跟他握了握手，臉上帶著有點尷尬的笑容說道。周學文原本要坐回他的座位的，但是卻因為習國源用帶著敵意的語氣問他話，讓他的動作暫時僵住了。

他緩緩的、慢慢的轉過頭，然後用冰冷的語氣簡短的回答道。

“對，我是她的青梅竹馬。”

原本黎亦綠認為他不會說出來的，但沒想到他竟然用帶著有點挑釁的語氣回答習國源的問題。接下來他們就陷入一陣沉默，隻能看到姬嘉勳臉上帶著有點暗淡的笑容，而習國源眼裡爆出一陣陣憤怒的電光。黎亦綠看看他們兩個又看看周學文，接著就急忙打圓場的說道。

“大家！那個－－反正很高興你們大家可以認識彼此！對！就這樣我們散會吧！”

她一說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慌張之下說了一句很白癡的話－－我們散會吧。也許是她這句突如其來的結尾，讓他們之間的尷尬氣氛瞬間打破，姬嘉勳先是帶著有點疑惑的笑容問道。

“散會？我們有開會嗎？”

在他說完後就看到習國源手抱著胸，然後用一種窮凶惡極的邪惡笑容大聲的說道。

“喔！好一黎馨的歡迎會！”

接下來是周學文用冷冷的語氣對習國源說道。

“你很吵。”

“什麼？你想要找碴是不是？本大爺可以陪你玩玩！”

習國源總算受不了了，他一邊往前衝，一邊大聲叫罵著，他之所以沒有衝出去是因為被姬嘉勳抓住後領。周學文用一種冰冷且鄙夷的眼神看了看正在極力掙脫姬嘉勳掌握的習國源後，就轉身對已經完全插不上話的黎亦綠說道。

“亦綠，我要先走了，我們放學後再見吧。”

“嗯－－拜拜……”

黎亦綠像是大夢初醒般，回過神然後苦笑著跟周學文揮了揮手，接著目送他離去。雖然周學文走了，習國源還是沒辦法冷靜下來，他一直試著往前衝，並且大聲的朝他的背影喊道。

“我寧願去跟稻田裡的稻草人結拜兄弟要不要跟你這種家夥做朋友－－”

“冷靜點啊！國源！”

姬嘉勳邊搖著頭，邊努力的說服習國源冷靜下來。過了一會兒習國源才冷靜下來，接著不請自來的坐在之前周學文坐的椅子上。黎亦綠打量著習國源跟姬嘉勳兩個人，她很訝異的發現他們兩個人竟然像是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好。

“你們兩個－－呃－－合好了？”

黎亦綠不知道該怎麼用彆的方式問他們，於是就直接雙手一攤，然後直接笑著問道。姬嘉勳露出苦笑然後點點頭回答道。

“嗯，我們都有互相道歉過了。”

“對啊我們原諒彼此了。”

習國源翹著二郎腿，手在胸前交疊著然後悶悶的說道。黎亦綠點點頭後就笑著對他們說道。

“這樣才好，大家做好朋友嘛！”

“都可以啦，好朋友或者朋友我不在乎。”

習國源改變姿勢用手撐著他的臉，接著甩了甩手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姬嘉勳隻是在一旁微笑著點了點頭，但是他的心裡卻暗暗的回想著他在早上時去找習國源的經過。

“其實那件事情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好意思，我不應該汙辱你的家人。”

習國源在聽完姬嘉勳的道歉後，雙手插在口袋裡低聲的對他說道。姬嘉勳點了點頭接著苦笑著對他說。

“其實我不應該出手打你……”

“算了啦！嘉勳，就當作那件事情沒發生過。”

習國源伸出手拍了拍姬嘉勳的肩膀，然後微笑著說道。他們兩個人就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好一會兒，習國源突然開口問道。

“你跟亦綠表白過了吧？”

“啊？”

姬嘉勳不敢相信習國源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情，他忍不住驚訝的抬起頭看向他。隻見習國源用一臉很了解的表情緩緩說道。

“你們兩個人沒有那麼好了。我猜想，除了吵架這個不太可能發生的理由外，就是你跟他表白了。”

姬嘉勳緊閉著嘴不說話，他並不想要承認這件事情，但是也不願意否認。習國源歎了一口氣後，用力的拍了拍姬嘉勳的背，接著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