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章 初見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床頭的手機一陣一陣急促地想著，睡意正濃的劉洋以為是鬨鐘，便大掌一拍，“啪”的一聲，鬨鐘應聲而落。然而那擾人清夢的噪音卻並未停止。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又是一串急促的電話鈴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劉星掛斷電話，抬頭麵向對麵幾張看著自己的俊臉。然後搖搖頭說，

“還是無人接聽。”

劉星的聲音有些著急，因為他從剛才一進酒吧就開始給劉洋打電話，可不知道為什麼劉洋總是不接電話。劉星想他可能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心裡不快。

“靠！有沒有搞錯，我們幾個特地在這裡請他喝酒，想要好好招待他，他現在這態度是要怎樣啊！”

明明是疑問句，張子軒卻用陳述語氣來表述，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很生氣！

張子軒，18歲，和劉洋一樣，轉學到浦橋中學的複讀生。原本比江葉高兩屆，因為成績太差，又迫於父母的壓力，所以隻能從高二複讀起。張父張母說這樣可以讓他學到更多。

因為腰纏萬貫，英俊帥氣，除了是浦橋中學的新晉校草外，還頂著浦橋中學高二（2）班老大的光環，少數能與江葉抗衡的幾人之一。

想他張子軒是何許人也，堂堂高二（2）班的老大做東，他姓劉的竟然不給麵子！越想越生氣，乾脆把手裡的玻璃杯猛地一摔，就要向門外衝去。

“彆衝動嘛，可能他有什麼特殊情況呢。”

見氣氛有點尷尬，金小鋒眼疾手快，“噌”地站起拉住了怒火上湧的張子軒，嘻笑著說到。

金小鋒，17歲，與江葉是初中同學，性格開放，處事圓滑。身為富家子弟的他，因為好勇鬥狠，經常在學校或校外鬨事。打架，記過，被打等都是家常便飯，是出了名的混混。

因著家裡有點小錢，便經常花錢籠絡班上其他人，然後帶著他們和江葉對著乾，所以早在初中時二人就結下了梁子。卻沒想到高中竟然還是和她在同一班，最可恨的是，她還是班長！

“阿星，要不你打打他家裡座機好了，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金小鋒對流星使了個眼色，流星就又起身去打電話了。

“哎，你這孩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不起床啊？”

劉洋媽媽一邊掀著兒子的被子，一邊溫柔地說著。

“剛才小星打電話過來，說是打你電話沒人接，問我你是不是出事了。你這麼晚還不起床，是不是不舒服啊？”

劉洋媽媽也不管劉洋的白眼，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確定他安然無恙才離開。

劉洋拿過手機一看：250個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於他那個白癡堂弟。你說怎麼會有這麼白目的人，打了電話沒人接，就不要再打了嘛，真是的，傻缺！

“黑白猜，男生女生配！” “哥倆好呀……”

“喂，哎喲，我的哥哥誒，你總算接我電話了！”

混著各種劃拳聲和音樂聲，劉洋聽到各種噪音中流星的聲音如是說：快到‘冷雨’，兄弟們給你接風呢。說完直接就掛，也沒等劉洋作任何表示。

也好，既然有人請客，那就去開心開心，這兩天被那江葉的事弄得食難咽，寢難眠。想想也有好久沒去放縱了呢。

於是穿戴整齊，開著他那寶貝直奔“冷雨”酒吧而去……

“哎喲，你總算來了，我的姑奶奶！”

冷雨酒吧的負責人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著，一邊把江葉讓進化妝間。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了其他節目頂著，你好好收拾收拾。服裝什麼的都準備好了，你畫好妝就直接去換衣間換……”

負責人嘮嘮叨叨的走開了。整個後台頓時安靜下來。江葉還在喘著粗氣，不過已經著手化妝。

因為昨晚趕作業趕到太晚，所以江葉今天睡了整整一天，要不是之前有調鬨鐘的習慣，今天恐怕就遲到了。雖然有點累，但能按時到這兒她已經很滿足了。江葉向來都是這樣的性子，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凝視著鏡子裡蒼白的小臉，江葉突然有些陌生了。她最滿意的身體部位——那雙新月形的大眼睛，因為布滿血絲而顯得黯淡無光康。

她最引以為豪的長發也在一戲之間變成了現在的韓式沙宣頭。為了得到這份工作，她把自己的長發剪了，因為老板說自己看起來太孩子氣。還要求自己必須化妝……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江葉突然覺得自己好無助，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窒息，致命的窒息感讓她恨意更濃……她在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把她所受的一切委屈成倍得還給那個人。

江葉拿著粉撲輕輕撲上自己的小臉，然後擦了點腮紅，讓自己的臉不那麼白得嚇人。今天自己的氣色實在不怎麼好，所以她化了一個煙熏妝，隻為遮住自己臉上的悲傷，同時也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一點。之後便默默地到更衣室……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江葉戴著麥克風來到酒吧門口。這是她策劃的出場方式，待會兒經理點到自己的名字時，自己就從門口唱著歌走到舞台上。

“Ladies and gentleman！ 又到了我們冷雨一周一唱的日子……”

劉洋討厭極了台上那滔滔不絕的男人，卻對那“一周一唱”表示出濃濃的興趣。可是又怕自己問出來被另外幾個人嘲笑自己孤陋寡聞，隻好伸長脖子看著後台方向，豎著耳朵努力聽聽旁邊的人怎麼解釋這個所謂的“一周一唱”。

令他失望的是他既沒看到幕布之後的身影，也沒有聽到周圍除了台上那男人嘰裡咕嚕以外的聲音。他真的很好奇，可是礙於麵子又不好問。坐在對麵的金小鋒早就注意到了劉洋的反應，於是就主動給他解釋這個活動。

所謂“一周一唱”，就是一星期隻舉行一次的酒吧駐唱歌手的個人演唱，但並不是很多歌手的比賽，而是冷雨酒吧的駐唱歌手一個人唱。至於唱什麼歌，幾首歌，全由那歌手自己定。

“切……”

劉洋表示不以為然，金小鋒又繼續解釋。

聽聞冷雨酒吧的駐唱歌手是個女生，聲音空靈婉轉，富有磁性。最重要的是此人一周隻唱一首，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聽的。

今天之所以請他到冷雨，一是為了迎接他的加入，另一點則是想來見識見識這位女歌手，說不定運氣好的話還可以認識一下。當然，前提是這女的合他的胃。

“下麵，掌聲有請葉子……”

終於，台上的男人收起了他的長篇大論，喚出了那萬眾期待的佳人。

“來，現在開始吧，越來越令人狂熱，哦，你不要害怕……”

聽到經理開始叫到自己的名字，江葉空靈的聲音自門外想起。包括劉洋那一桌所在的所有客人，不約而同地朝門口看過去。

酒吧大門緩緩敞開，一個人影自門口慢慢走來，慢慢的，唱著那歡快的歌兒。

由於整個酒吧之內的燈在江葉進來之前全部關了，所以觀眾們隻能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邊唱著，一邊走著，直到她來到舞台前，所有彩燈驟然開啟，聚光燈打在江葉身上，那一刻，所有人都驚豔了一把。

剛才還喝得正歡的四人早已被台上那個精靈奪去了眼球，似乎忘記了喝酒這件事。周圍的人又有誰能不為她停留注視。

江葉本就長得還算精致，化了煙熏妝的小臉配上她的斜劉海韓式沙宣頭，張揚卻不性感，嫵媚卻不庸俗。白T打底，外麵搭一件黑色亮片馬甲。在聚光燈下閃閃發光。

往下是一條白色的不規則下擺的雪紡半長裙，此刻正隨著江葉的身軀輕輕舞動。輕盈而縹緲。

幾個少年都有些失神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女生。怎麼說呢，張揚不失婉約，性感卻不露骨，有些縹緲，卻不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像誤落凡塵的天使，又像遺落人間的精靈……不那麼美得驚心動魄，卻給人如夢似幻的錯覺，仿佛一轉身，她便不見了。

江葉早就注意到舞台下那幾個人，有三個是和自己同班的，而另一個，卻不曾見過。不管那麼多，江葉繼續忘情地唱著。

江葉今天唱的是一首她個人比較喜歡的韓語歌，曲調歡快，歌詞又好記。雖然是韓語，但江葉卻把握得遊刃有餘。

華麗的燈光，熱情的樂隊，再配上江葉那略微嘶啞的桑音，氣氛一下子被點熱了！

“大家好，我是葉子！”

江葉唱完整首韓語後停下來和聽眾們打了個招呼。隨後，又一陣更加歡快的新浪在樂隊的演奏中向聽眾們席卷而來，江葉輕啟紅唇，這首金雅中的《MARIA》的中文版就像咒語一般律動著，觀眾一下子High起來了。

一曲完畢，江葉在台上鞠了個躬，就頭也不回地到後台去了。

劉洋還沉浸在剛才的歌聲裡，那聚光燈下地女生有一種很特彆的氣質，尤其是她的眼神。那樣熟悉，卻想不起在哪兒看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