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章 放我一馬

“The Chinese healthy lifestyle is the balance of Yin and Yang……”

崩潰了，真的要崩潰了！可憐的劉洋從沒遇到過這樣負責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更沒遇到過如此熱情又冷酷的矛盾綜合體——他親愛的班長同桌。他發誓，若是有幸讓他當上一回班長，他一定會投桃報李，把江葉對他的“好”，加倍奉還……

“誒？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啊？敢不敢一次性流利地背完啊！”

江葉白了劉洋一眼，覺得他真的很沒用，不就短短的一篇英語短文嗎？瞧他那表情要死不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江葉用了什麼非人手段把他折磨的痛不欲生似的。想到這，江葉更加有種費力不討好的感覺。

“我說，我是怎麼折磨你了？看你那一張馬臉，就像被惡婆婆故意找茬的小媳婦似的？”

看著劉洋那張好像抓到狗屎沒有洗手一樣的臉，江葉越來越抑製不住自己的怒氣，於是出言諷刺道。

天知道雖然劉洋作為一個複讀生，卻也沒有像很多傳說中的牛叉人物，雖然不是無一不精，無一不曉，但卻因之前已經學過一次，而比一般應屆生要懂得多。然而我們的劉洋同學，一個苦逼的複讀黨，能答應爸媽好好學習已是萬幸，卻從未想過要學得比一般應屆生精得多。

話說回來，和這樣一個強悍又優秀的女生做同桌，他壓力相當之大啊！所以在江葉的影響下，他的總體水平倒是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即使這樣，與江葉相比，劉洋的水平還是隻能用望塵莫及來形容。

劉洋的要求並不高，能順利考上個稍微過得去的大學就行，反正也不是什麼胸懷大誌之人。於是乎，在很多方麵，我們的劉洋同學還是應付了事。

尤其對於英語，劉洋不僅從沒及格過，而且還越來越差。班主任兼英語老師怎麼能容忍自己班上的同學在自己所教的科目上如此失敗？於是就以班主任的身份召集班上英語成績差的同學，義務幫助他們提高自己。

班主任知道，光是自己一個人熱心是不夠的，但又不知道如何提升他們的興趣。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老徐實施了一個政策：能夠自覺學習的最好，如果不能，就找個人以“監督者”的身份監督和幫助自己完成相關任務。

作為劉洋的同桌，又是年級第一的優等生，江葉毫無意外地成為了劉洋的“監督者”。除了指導他完成相關練習，還得督促他把老班指定的英語短文背得滾瓜爛熟。於是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幅“美麗的”風景：

我們美麗大方、溫柔善良又善解人意’宇宙無敵的江葉同學瞪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但卻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狠狠盯著我們陽光帥氣、優雅紳士又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劉洋同學。

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明明自己才是受害人好不好？丫的這女生眼神怎麼看起來比我的還幽怨？真是夠了！我決定不再忍了，因為我受不了了。

直接忽略掉江葉放著十萬伏特高壓電的目光，劉洋拿著英語書直接發起了呆。他一個人在做著心裡鬥爭，糾結著反抗與屈服。經過一番艱難的心裡鬥爭，最終還是作為男性的尊嚴占了上風。

沒錯，我們的小綿羊要反抗了呢。

再也不能把那殺人的目光當做空氣，劉洋對上江葉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她的雙眸，觀察著對麵小女子的神態。

一秒，兩秒，三秒……大約過了一分鐘，劉洋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江葉。期待著她暴跳如雷的樣子。

然而事實卻是江葉同學的雙頰越來越紅，最後竟像臉頰充血一般慢慢在微微蒼白的小臉上形成兩朵好看的紅暈。

劉洋看得有點呆了，也許她不知道自己自己有些嬰兒肥的小臉紅起來時她有多麼可愛，竟然還生氣地嘟著她那殷紅的櫻桃小嘴，一副委屈到極點的表情，讓劉洋漸漸心跳加速。NND，這算什麼？明明被她整得那麼慘，竟然還覺得她如此可愛……

劉洋在心裡暗罵自己有受虐傾向，卻沒注意到江葉眼神裡流露出的嬌羞。

雖然感覺到自己明顯心跳加速，頭暈腦熱，但江葉仍然不服輸地與劉洋對視著，她知道，如果自己先收回目光敗下陣來，勢必會給劉洋留下笑柄，如此好強的她又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

此時劉洋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卻見江葉紋絲不動。這樣下去，兩人肯定會發生什麼的呀！可是，這丫頭又這樣倔。

“唉～”

終是敵不過她的倔強與犀利，就在兩人近得快要貼到對方的臉時，劉洋先收回了停留在江葉臉上的目光。

“怎麼不看了？是不是被我的美麗征服了的說。”

江葉清笑兩聲，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想多了吧你！就你，還美麗呢，我看不醜得掉渣就算不錯了。我還怕看多了長針眼呢。”

雖然自己的“失敗”已成定局，但劉洋仍不甘示弱的說。

江葉聽了那話也不惱，因為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平時他們的相處就是這種模式，雖然彼此說話時像極了針尖對麥芒的情景，但誰也不曾真正生氣過。

有時候，兩個人的相處，就像無聲電影，雖然彼此不說話，但都明白對方的用意。而有的時候，兩個人的相處，卻像高深難懂的京劇，咿咿呀呀地說著彆人不懂的語言，看似吵鬨得不可開交，但個中內涵隻有這兩人懂得。這，大概就是默契了吧！

江葉和劉洋就是那京劇中的兩人，雖然說著看似傷人的話，卻在無形中能夠感知著對方的真實想法，雖然不是方方麵麵，但大多數情況還是挺有默契的。

劉洋看著江葉但笑不語，他知道江葉逼著他背英語是為了自己，可是，他現在真的背不了啊！與其在這兒受折磨，還要浪費江葉的時間，倒不如換個大家都得益的法子。

他很清楚江葉的脾氣，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她願意幫助自己，就一定會儘其所能地讓自己成為最好的。所以直到現在快六點半了還在守著自己背書。

說真的，劉洋其實挺討厭他自己的，明明就隻是一篇小小短文，自己卻背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記住，害得她到現在還陪著自己背書。

他知道江葉通常都是都是獨來獨往，因為她總是早出晚歸，而且又沒有自行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還能和汪琳她們走一段，可是現在……劉洋突然把英語書放下，然後三步跨作兩步來到江葉麵前。

露出一個自認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劉洋忽然對著江葉撒嬌道：

“葉子姐姐，你就放過我吧，我真的背不下來呀。你看，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家晚了就不安全了……”

“切，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呀！”

江葉有些好笑的說。她又何嘗不知道呢？隻是她不想回家，不想回到那個讓她思緒萬千的地方。

“你當然不怕啦，你那麼強悍，又長成那樣，我要是歹徒，你把“豆腐”端給我我都不會吃……”

叫她不語，劉洋又說：

“你看你同桌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還不知有多少女流氓盯著呢，你怎麼就這麼忍心讓我這麼個花美男出點什麼差錯呢？看在我長得還算不給你丟人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馬吧！”

江葉還是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他耍無賴的樣子，也罷，就算不想回家，也不能拖累了他。江葉沉思一會兒，如是說：

“要回家也不是不可以，你把第一段背了，我就放你走，明天老徐問起來我也好交待些……不能再討價還價了！”

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江葉在輕聲細語之後又大聲地強調著。

見江葉終於鬆了口，劉洋心裡高興極了！為了能讓江葉早點回家，劉洋像吃了什麼特效藥一樣，記憶力瞬間超強，僅用了短短五分鐘就把第一段背完了。

鎖上教室門，江葉一個人默默地思忖著去處。獨自走出教學大樓，走過操場，走過那片高大的，簇簇梧桐葉遮成的綠蔭。

夏日的黃昏很美，日落西山的餘暉把天邊的雲霞映得通紅，江葉漸漸拉長的影子越來越模糊。天，真的要黑了呢。

劉洋因為要取車就先出了校門，此時正伸長脖子朝校門口看，心裡越發地焦急起來。怎麼還不出來？正喃喃自語著，卻見一道身影慢慢走進……

“咦？怎麼你還沒走嗎？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學校了？”

江葉看著神神秘秘的劉洋，有些莫名其妙地說。

“我的大小姐誒，你能不能快點啊？我都等你半天了呢？”

劉洋有些無語地說。心道這丫頭怎麼反應如此遲鈍，現在這裡除了他們倆人，難道他還能找鬼不成？

“是啦，我是落下東西了，正準備回教室去找呢，沒想到自己來了，省得我跑一趟……”

“你……可是我們不順路啊！”

江葉似是明白了劉洋的意思，卻還是有些不自在地問。

“快上來，再不啟程一會兒就看不見路了。不要多想，我隻是需要你的保護而已……”

劉洋痞痞地笑著，雖然看起來有些滑頭，但那笑卻宛如落日的餘暉，在天未暗將暗之時，照亮江葉頭頂的那那一片天空……

江葉不再言語，隻是輕蹵著眉頭，坐上了劉洋的自行車後座，然後小心翼翼地拉著劉洋的自行車墊。

“坐穩咯，咱啟程啦！”

劉洋腳下一用力，自行車便開始急馳起來。

江葉感受著身邊呼嘯而過的風，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天知道，她有多喜歡這種自由的感覺……

黃昏下的小路上，楊樹整齊的排著隊，樹影鋪在那蜿蜒的小路上，一車，倆人，一路歡歌，漸漸隱匿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