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毒尊者

右邊滿是裝滿藥材的櫃子，櫃子上還一一表明了藥材的名字，櫃子前還有一個小廝正在給病患抓藥。

左邊坐了一個老者，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模樣，看來是這家醫館的大夫了。

這個老者神色和善，細心地給麵前的患者把脈，開方子。

霄若一進到醫館裡，旁邊便走過來一個小廝。

小廝見到了霄若的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臉頰泛紅，低下了頭，語氣也變得頗為靦腆，“姑娘這是要看病還是抓藥？”

霄若暗自好笑，這個小廝倒也單純。

“我來買點藥材，不知哪位是大夫？”

小廝疑惑了，買藥材還問大夫是誰？“姑娘請隨我來。”說罷，將霄若領到右邊，“姑娘需要什麼藥材，直接給我師兄說就是了。”

霄若搖搖頭，“我需要的藥材，隻有醫館的主人才能做主賣給我。”

小廝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反駁，領著她來到了左邊，恭敬地給那個老者彎身，“師傅，這位姑娘說是要找您買藥材。”

老者起身，精明的眼神打量了霄若一番，霄若確實氣質不凡，全身透露出冰冷的氣息。

“不知姑娘貴姓？”

“姓霄。”

老者聞言，“原來是霄姑娘，不知霄姑娘需要一點什麼藥材？”

霄若想了想，“戎芝，緹菊，萱荔。”

霄若的這三種藥都是遏製住蝕骨毒的最主要的配方，至於其他藥材，她打算去另一家醫館買。

身在江湖，不得不防備一些。

老者一愣，不由得再一次打量起霄若，語氣微微試探道:“霄姑娘莫不是中毒了？”

老者的聲音很輕，幾乎隻有離他最近的霄若聽得見。

“你隻需說你有或沒有。”霄若語氣不善，這個老者單憑這三中藥材就判斷出這個來，是在讓霄若驚異，卻更警惕。

一旁的小廝聽了霄若這話，不樂意了。“姑娘，我師傅好心問你需要什麼藥材，你的態度卻這麼惡劣。”

霄若沒有看他，而是盯著這個老者，心想，這個老者莫不是是個隱世高人？

老者看霄若略微警惕的樣子，倒是臉色愧疚道:“是老朽莽撞了，老朽讀過一些古書，對於毒術也略有涉獵。”

這話，霄若是不信的。

一個對毒術略有涉獵的人會僅憑著這三種藥材就斷定和毒有關？

遏製蝕骨毒的藥材可有十多種呢。

老者見霄若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眼神望了望這周圍，人聲嘈雜的。

“霄姑娘，若是相信老朽的話，請隨老朽去內廳詳談，畢竟這兒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霄若冷笑，這個老者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想到了外邊馬車上的凜風，他此時受傷，實在不放心他一人。

“行，可我朋友在馬車裡。”

老者和善地笑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徒弟，“去，幫霄姑娘把馬車牽到後院。”

詢問的神色看著霄若，“霄姑娘的朋友，要不要請他下來。”

霄若點點頭，走出了醫館。

馬車還原封不動地停在那兒。

霄若掀開了簾子，看到了裡邊躺著的黑衣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從心底舒了一口氣，還在就好！

凜風沒有睜眼，卻感覺到了她，“藥買好了？”

“沒，還死不了的話就下來走走。”

霄若的話差點讓他噴血，這個惡毒的女人，夠毒舌的。

既然如此，他不妨調戲調戲她，誰叫她自找的。

沒多會，他就下了馬車。

他身上的傷倒是不礙事，體內的毒卻像顆炸彈一樣。

那個小廝便將馬車給牽走了。

凜風看著她，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他的馬車給賣了？

霄若一步向前，看著他不打算走，還一臉心疼地看著那輛馬車。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著什麼！

“走吧！愣著乾什麼？”霄若的語氣毫不客氣。

他就站在那兒，收回了停留在馬車上的目光，妖孽般的臉上泛起異常的神色。

“我傷太重，走不了，需要人扶。”

霄若愣神，他想乾什麼。

而醫館門口的老者看著這一幕，臉色甚是和善。

撫著自己的白胡子，對著霄若道:“這位公子看來傷勢嚴重，霄姑娘還是扶他一把吧！”

凜風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若兒可不能扔下我不管。”

霄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臉皮厚了。

礙於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霄若隻好過去扶他。

她作為一個殺手的底線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破了。

到了內廳，霄若將凜風扶坐上椅子上，而老者也坐著，拿著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早在剛才，霄若扶著凜風進來的時候，霄若就將剛才發生的一切低聲講給了凜風知曉，而凜風卻深思了。

老者喝了口茶潤了嗓子，看到了凜風的身子，就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公子中毒了，而且是蝕骨毒吧！”

凜風臉色不變，“先生好眼力。”

老者看向了霄若，“看來霄姑娘是知曉解毒的方子了？”

霄若沒有回答他，“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想表達什麼？”

老者無奈一笑，“要知道這個毒隻有江湖上的那個人才會，而解毒的方子也隻有使毒的那個人有，老朽實在疑惑，這位公子是怎麼中的毒，而霄姑娘又怎麼會知道那個獨一無二的解毒方子的…”

老者似乎是突然覺得自己的話說得過頭了，就算是適可而止也晚了。

霄若聞言，這老者說的那個人應該和凜風所說的那個人為同一人吧！

凜風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霄若是怎麼知道解毒的方子的，不過有一點，他絕對不相信霄若和下毒的那人是一夥的。

而且這個普普通通的大夫怎麼會知道江湖上的秘密？

“你就如此肯定蝕骨毒隻有那個人會使？解毒方子會有那個人有？”霄若冷笑著看著他，一語道破了玄機。

蝕骨毒她也會，隻不過名字不同而已。

聽了這話，老者臉色變了，聲音極其悲淒，“難道那個畜生把蝕骨毒的方子和解藥的方子都傳了出去？”

他的話音有些顫栗，有些令人心酸，像是經曆過血淋淋的背叛一樣，對那個所謂的畜生恨之入骨。

霄若心想，難不成他所說的畜生和那個人是同一人嗎？

這時，凜風完全明白了，眉宇之間一目了然。

“老先生難道就是當年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毒尊者嗎？”凜風語氣雖是疑問，卻又是肯定。

霄若聽得雲裡霧裡，在腦海裡完全沒有任何關於江湖人和事的記憶，或許曾經的霄若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知道一個無妄城已經實屬不易。

看來她隻能一邊聽，一邊猜測了。

老者一聽到凜風的話，就愣神了，極力否定，“不不，公子你認錯人了，老朽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並不是你說的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毒尊者，老朽一向對毒這東西恨之入骨，怎麼會觸碰到它。”

凜風沒有信他的話，反而，他的這一番話讓凜風更加篤定他就是毒尊者。

霄若皺皺眉頭，一聽“毒尊者”這個稱號，就知道這個老者的毒術定然登峰造極。

“當年所發生的事，雖然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可樓某一直不相信老先生已故的消息。”凜風嘴角擎著淡笑，這一趟真是令人意外。

老者看自己再怎麼爭辯也沒有意義了。“公子很厲害，老夫的確是當年的毒尊者！”老者頓了頓，似乎不想提起當年的事。

“現在，兩位將我的身份揭穿，難道就不怕老夫用毒將你們滅口嗎？”

聞言，凜風大笑。

“當年的毒尊者雖說和‘毒’字沾邊，可卻生了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也被江湖上的人附了‘聖者毒尊’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