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人兒隻是雲煙

自聽說那些王爺的下場那麼慘，蔣果果心裡就不安起來，直至一夜輾轉反側，難以成名。次日一早，晏子羽便讓李公公來問候：“婷嬪娘娘，不在陛下身邊，睡得可好。”

蔣果果係了衣帶從簾子裡麵出來，因沒有睡好，而臉色白慘慘的，眼圈也都黑了，見李公公來問，便道：“好的不得了，回去告訴他。”

李公公抬頭一看他的臉色，吃了一驚，哪裡是“好的不得了！”明明是壞的不能再壞了！忙道：“好娘娘，您氣色極差，想必是失眠造成的，怎麼能說及好呢！”不等果果說什麼，便叫了靈兒來，責備她沒有把果果照顧好，靈兒也沒好說的，隻得默默的認是。李公公又叫她去請太醫，靈兒正想去，隻聽果果道：“不用了！李公公，不過是臉色難看些罷了，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李公公忙道：“哎喲，我的好姑奶奶，您有一點不好，陛下都放在心上，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得了！非砍了奴才的腦袋不可！”

“切，大不了多上點兒妝就好了，自然看不出來的。”果果不屑的說，“李公公不必害怕，你的腦袋，本宮擔保，會永遠長得好好地。”一麵心裡切齒道：晏子羽啊晏子羽，現在才發現你蠻殘暴的，還什麼仁君，根本就是瞎話，明擺著的是個暴君嘛！不然，李公公怎麼會這麼害怕？那倒是，像你這種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人，肯定是非常非常殘暴的。

李公公陪笑道：“真謝謝娘娘。不過娘娘這個樣子，奴才看著也會心疼呢，還是待在月寧宮好些。”

果果嚴肅的道：“月寧宮，本宮是再也不會在那裡過夜的了。”

“好娘娘，這是為什麼？剛才陛下還說呢，沒有娘娘在身邊倒是很不習慣的，今天晚上，說什麼都不讓娘娘離開一步了。”李公公竊笑道。

靈兒怔怔的瞪著他們倆，隻聽果果哼道：“不要，隨本宮高興，本宮不想留夜自然會離開，他還強求不成？”

看她的樣子倒不像是鬨著玩的，李公公欲言又止，果果喚靈兒去理妝，對李公公道：“你回去吧，本宮還要吃飯，吃了飯自會去的。”

“陛下那邊已經備好了，都是娘娘最愛吃的。”李公公笑道。

聽如此說，靈兒以為她執意不去是為了自己著想，便勸道：“娘娘，陛下叫你去你便去罷，奴婢沒關係的，奴婢自己其實不孤單。蘭貴人常常會來，還有肖瓊。”

果果聽說，遂說道：“李公公，告訴陛下，以後本宮的沒一頓餐飯都會在香玉宮吃。”

李公公無奈，隻好回去了。

靈兒仍舊認為果果是為了不讓自己獨自落寞才執意留下來的，一邊給她梳頭一邊笑道：“姐姐何必這樣呢？陛下才是姐姐最重要的，靈兒再怎麼說因為不過是個奴才罷了。”

果果道：“傻丫頭，你以為我不理會晏子羽是為了你啊？“

靈兒撇了撇嘴角，果果笑道：“跟你沒關係，現在，我真是討厭他，不，也有些害怕吧，他那麼凶狠，跟殺人不眨眼的狂魔一樣，我待在他身邊，還不得處處小心著，一不小心惹惱了他，就殺了我！所以，我不去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罷了。”

聽此，靈兒覺得她是聽了另外幾位王爺的事才會產生這樣的疑懼，怪不得蘭貴人說：“到時候不和散了，可彆賴在我的頭上。”想來這話是不無道理的，因勸道：“娘娘可彆認真，陛下自然是不會那麼對你的！”

“哼，想到我身邊待著的是一個儈子手，心裡就不由得發毛。”果果說。

“你可真是多心了，蘭貴人說的對，根本不應該告訴你的。”靈兒道。

果果想：“也許，二十一世紀是個和平的社會，才會覺得晏子羽尤為殘暴，自己很難接受。”因問，“如果這些是沒密碼，你跟蘭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這事過去的久了，縱然是秘密，也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人傳出去，那麼就會都知道了。”靈兒說，“之前，還是你告訴我的呢，想你現在卻記不得了，還得靈兒告訴你。唉，真是物是人非，時間變了，地點變了，人也變了。小姐的心也徹徹底底的改變了。”

聽她越發傷感，果果忙道：“彆說了，這個世界是瞬息萬變的，當然什麼都會改變。你也不用勸我，我隻是不想總霸著陛下，讓蘭貴人還有皇後娘娘他們沒有機會，並沒有什麼畏懼啦，你才多慮了。”

靈兒笑道：“那就好，那我給你打扮好了你趕緊去吧，陛下急著呢。”

“說了不去，我要在香玉宮吃飯。”

“哎喲，姐姐不是沒有畏懼心嗎，怎麼還是不願意去？”

“我隻是沒有畏懼心而已，又沒有說要去。就一頓飯的功夫而已，他總不至於急死了吧？對了，你去看蘭姐姐吃了沒有，沒吃就叫她來一塊吃，吃了就說我找她有事。無論如何叫她來了就是。”

靈兒給她穿戴好了，便去了風清宮請薛蘭靜。薛蘭靜果正要吃，聽是林婷婷請她，便隨了靈兒去了。

她們幾個人在一桌吃過了飯，剛擱下碗筷，李公公又來了，喘籲籲的道：“這麼一來一去，也有一裡路了，累死咱家了。連早飯都沒吃，陛下就使著奴才來香玉宮好幾趟了，婷嬪娘娘賞個臉吧，跟了奴才去，彆跟陛下對著乾了。”抬頭卻看薛蘭靜也在，有笑道，“蘭貴人也在，想是兩位娘娘舍不得分開！”

薛蘭靜這就要走，對果果道：“彆惹了陛下不高興，趕緊去吧。”

果果卻拉住她的手道：“蘭姐姐，你陪我去吧。你也有好幾天沒見陛下了，想是做夢都渴望見上一回吧？”

薛蘭靜一下子漲紅了臉，掙開果果的手，“去你的，你才想死了呢！”

“蘭貴人，婷嬪娘娘說的沒錯，就去吧。陛下雖然沒有親口說請蘭貴人，奴才卻看出他也是想的，就跟娘娘一塊去了，也算奴才臉上有光。”李公公笑道。

果果附和道：“沒錯，我在服侍陛下的時候，也知道陛下有時候是非常想蘭姐姐的，隻是不好意思說出罷了。彆害臊，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給李公公麵子，也給皇上個驚喜吧。”

一行人都跟著勸，薛蘭靜天性羞怯，最不喜歡的就是自找沒趣，可果果真心的想讓她陪著，實在不好再說什麼，隻好去了。

李公公提前進了月寧宮通報：“陛下，婷嬪娘娘、蘭貴人來了。”

晏子羽不禁皺起了眉頭，“她怎麼也來了？”

李公公笑道：“多一個美人兒服侍陛下不是更好？”

晏子羽倒不是不喜歡薛蘭靜，從第一眼看見她，他就已經喜歡上她了，但當時由於對蔣果果好奇，便沒有對她過問太多。後來一舉深深地愛上了蔣果果，竟更把她忘了，如今她竟同果果一塊來了，不知所謂何事，便叫她們進來。

“臣妾參見陛下。”她們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方抬起頭來。不等晏子羽發問，果果便說道：“陛下，蘭姐姐比臣妾更美麗大方，溫柔體貼，夜夜思君不見君，蘭姐姐對陛下一片癡心，陛下卻對她冷漠無情，未免也太殘酷了。”

薛蘭靜聽如此說，認為她瘋了，可看晏子羽的臉色，自己也不好說什麼的，隻漲紅了臉，越發低著頭，羞愧之極。晏子羽也差不多同樣形色，果果見鴉雀無聲，便又笑道：“陛下，臣妾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薛蘭靜暗氣道：“該死的，把我說成什麼了，早知道你就是讓我難看的，死了也不來。”

晏子羽咳道：“哦？那為什麼蘭貴人自己不說，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喋喋不休，到底什麼意思！”

果果哼道：“切，蘭姐姐喜歡你，總不能就這麼告白吧！既然你們蘭貴人到現在都不主動表現，那就隻好讓我這個媒介來說咯！”

晏子羽咬牙道：“真是豈有此理，在月寧宮大殿上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一天到晚隻知道說什麼豈有此理，成何體統！真沒意思！”

晏子羽氣急了，從座位上走下來，來到她們麵前，薛蘭靜隻顧低著頭，蔣果果則昂首挺胸的，“你！你個喜怒無常的家夥！”晏子羽憤然道。

果果頂嘴道：“你才喜怒無常。”

“朕哪裡招你不開心了？讓你一大早剛一進門就吵吵嚷嚷個沒完！”晏子羽大聲道。

薛蘭靜也不明白果果為什麼突然間變了個人似的，隻聽她沒好氣的說：“反正，臣妾舍不得蘭姐姐受委屈，才這樣的。 你這個人真的恨差勁哎，自己不檢討還凶我的不是。”

晏子羽當然是愛她多一點，正在氣頭上，為了成全果果對薛蘭靜的情誼，自己對薛蘭靜的愧疚，他雙手撫過薛蘭靜的肩胛，突然將她拉的靠近自己，薛蘭靜吃了一驚，恍然抬起頭，嘴巴卻正好對上他的嘴！

蔣果果瞬間遭到了電擊一般，看他們的嘴唇貼在一起似乎越來越緊，她感到莫名的心痛，自問：“為什麼，看到蘭姐姐得到了她應該得到的幸福，心，會這麼的痛？為什麼……”

薛蘭靜對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一般的襲擊，有點不知所措，附在他柔軟的唇上，視線掠過他高高的鼻梁，看見他吃醉了般閉著的眉目，頓時渾身酥軟，晏子羽抱的她那麼緊，想反抗也無能為力。

“這樣子，她應該滿意了吧？”晏子羽想，“看到我愛彆的女人，她心裡會是什麼感覺呢？要睜開眼偷偷地瞄她一眼嗎？還是不要了，被她看見就不好了。”那個吻，足足持續了半刻中，蔣果果感到自己的心正在碎成一半一半，隻有自己可以感覺到“撕心裂肺”是怎樣一種感覺，誰都看不到，聽不到。

鬆開彼此，他們大口的喘著氣，薛蘭靜因為緊張和羞怯而紅著臉，額角掛滿了汗珠子。他們兩人的目光齊向蔣果果看去，看她是怎樣的反應。蔣果果和原來一樣的站著，看上去巍然不動，就算是颶風也不能將她吹的動搖一絲一毫。

“陛下……”薛蘭靜羞怯難當，更不知該往哪裡躲才好。

晏子羽道：“蘭貴人，今晚，你就留下來陪朕吧。”遂拉了薛蘭靜的手往座位處走了。薛蘭靜不放心蔣果果，回頭看她，她卻扭頭出了月寧宮。晏子羽隻認為她神經時常了才會這樣做，既生氣又奇怪，隻是不想再去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