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紅幾乎把老爺子的被褥都剪開了，還是一籌莫展！王紅撓頭了：……放哪兒了這是？王紅繼續翻找，她想努力把床推開，結果她力氣小，推不動……王紅喊起來：歡歡！高歡開門出來：乾嗎？王 紅：幫媽把這床挪一下！高 歡：媽你到底找什麼呢？……一會兒我大姑他們就來了，看你這樣，你讓人家怎麼想啊？

王 紅：你懂個屁！……快點兒的，幫我推一下！高 歡：我不管！高歡說完，轉身回了房間，使勁摔上門！王 紅：哎你這孩子，你摔誰呢你？王紅一頭汗，突然一低頭，看到床墊子下的夾縫！

王紅立即把手伸進去一摸，臉色大喜！王紅抽出來一看，正是房產證！王紅大喜過望：哎呀……總算找著了！……這老頭子，還真會藏東西啊！王紅站起來，使勁錘錘腰，來到客廳裡，拿起電話撥號……二國獨自開車在街上，電話響，二國接電話……高二國：喂？王紅氣喘籲籲：找著了！高二國：找著什麼啦？王 紅：房本！高二國一愣：哦……怎麼著？王 紅：可存折一本都沒有……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高二國：什麼意思啊你？王 紅：你爸爸的錢曆來都是陳愛萍管著……現在老爺子沒了，老爺子有多少錢，哪都是陳愛萍一句話的事……

高二國：你把話說明白了！王 紅：就是說……陳愛萍說你爸有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高二國：哦……我明白了……王 紅：哎對了……好像你爸還有兩件古董首飾呢……說是你姥爺留下來的，你媽的嫁妝，有這事沒？高二國：有……小時候我和我姐還拿著玩來的呢！我記得是一副鐲子和一個墜子……在一個鐵盒裡放著，用紅布包著……王 紅：那怎麼沒有啊？

高二國：你再好好找找……不和你說了，有人攔車啦！高二國掛了電話！王紅掛了電話，喊高歡……王 紅：歡歡！高歡萬分不耐煩地拉開門：又怎麼啦？東西不是找著了嗎？

王 紅：你見過你爺爺有一個這麼大的小鐵盒沒？高歡一愣：什麼鐵盒？王 紅：就是……好像是過去放糖的那種小鐵盒……高歡看著她，眼睛轉了轉：……沒見過！王 紅：那你幫我找找！高 歡：我可不管！王 紅：得了，家裡有事就指不上你！你回屋吧，我自己找！高王紅再次去了老爺子房間，繼續翻找！高歡看著老媽那副翻箱倒櫃的俗氣勁兒，心裡十分不舒服，她無奈地搖頭歎口氣，默默關上門……

嶽小年疑惑地拉開門，高飛一臉興奮地站在門口。嶽小年：怎麼是你啊？高飛躥進屋子，一把就樓住小年，嶽小年趕緊推開他……嶽小年：你有病啊你？高 飛：小年，我馬上就提前實現你的願望！嶽小年：什麼願望啊？高 飛：在北京買房的願望啊！嶽小年很詫異地看著他：……什麼？高 飛：房子……你不是一直想在北京有套房子嗎？

嶽小年上下打量他：你中彩票啦？高 飛：我中什麼彩票……我爺爺不是去世了嗎？嶽小年：你爺爺去世你還這麼高興啊？高 飛：你聽我說啊——我爺爺有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留下了！……你說我爸是長子、我是長孫；我下麵沒有兄弟，就倆妹妹……那遲早是嫁出去的人啊！……那你說，這房子他不歸我，歸誰？

嶽小年半天才反應過來，聞言也很高興。嶽小年：真的？高 飛：這我能騙你嗎？嶽小年：高飛……你要是能弄套三居室到手，我和我媽就有話說了，要不然她老也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高 飛：這回就讓你媽瞧好吧！嶽小年也很興奮：嗯！高飛嬉皮笑臉地：哎……你是不得獎勵獎勵我啊？

嶽小年含羞一笑：怎麼獎勵啊？高 飛：你說呢？嶽小年欲拒還迎地：去！……討厭！

高飛放肆地上前摟住她，抱起小年往裡屋跑去！少頃，屋裡傳來嶽小年的笑聲……陳愛萍麵前堆著老爺子的存折、工資卡、富利卡、保險卡……陳愛萍拿著計算器，計算著老爺子到底有多少錢！三國推門出來……陳愛萍抬起頭：睡起來啦？高三國：算什麼呢？陳愛萍：算算你爸到底留下多少錢！高三國：你不是說有……（他伸出三個手指頭）這麼多嗎？

陳愛萍：我是大概估計的……高三國：高興呢？陳愛萍：我讓她直接去二國家！

高三國：哦！高三國來到飲水機前，彎腰取紙杯，到水喝……陳愛萍算著算著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抬起頭……陳愛萍：對了，三國……你爸可還有個三室一廳和兩件古董首飾呢！高三國回頭看去：那房子不是單位的嗎？陳愛萍：廠裡已經答應把那房子分給你爸了，就差個手續！高三國愣住：什麼？那不跟白給一樣嗎？

大秀在家做著黑紗、白花、紙錢什麼的……大秀是真的傷心爸爸走得倉促，一會兒就抹抹眼淚！霍建東從屋裡穿戴整齊出來！高大秀聲音沙啞地：起來啦？霍建東：哪兒睡得著啊？……小迷瞪一會兒！高大秀看著一桌子白花和紙錢：也不知道夠不夠！霍建東：……也不能讓你一人都做了啊？……他們幾個也得做啊，差不多了！

高大秀難過地歎口氣，把東西歸置到大塑料袋裡。大秀起身，遞過黑紗給霍建東：你的！霍建東接過來套在左臂上；大秀自己也帶上黑紗！霍建東：差不多了，該去老二家啦！

大秀歎口氣，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霍建東拿起桌子上的東西。霍建東：你揣著點兒藥！……彆待會你爸的後事沒弄完了，你躺下了！高大秀：知道啦！

大秀把藥揣到包裡，霍建東扶著她出門，王紅開了門，大秀和霍建東站在門口。王紅似乎有點尷尬：姐、姐夫……高大秀見她開著門卻把著門口不讓人進：……讓我們進去啊？

王紅更加尷尬了：那個……你們來的挺早啊？高大秀：不是約好四點得嗎？王紅一愣：呦，這麼快就四點啦？

王紅隻好尷尬地讓開門，高歡跑出來，看見大秀眼淚湧上……高 歡：大姑！大秀看見高歡，又難過起來：哎！霍建東趕緊給高歡遞過黑紗，高歡套在胳膊上！霍建東看到屋裡很亂：弟妹，你這……乾嗎呢？王 紅：我……我……這時，大國、張蘭、三國、陳愛萍一起進門。高大國：……爸單位你全都通知啦？高三國：通知完啦！……他們劉廠長說明兒就派人過來！

高大秀回頭看去：你們都來啦？高大國：不是約好的四點嗎？陳愛萍：嫂子，怎麼沒看見二國的車啊？王紅就更尷尬：他……他那什麼……高大國：弟妹，你就多餘問……二國你還不知道，天塌下來人也得掙錢啊？高大秀聽了不高興了：……出這麼大事還出車啊？……叫他回來！王紅立即拿起電話：哎哎！

高大國眼尖，一眼看見老爺子房間亂七八糟的，他三兩步來到房間門口……王紅才要打電話，二國就推門進來！高二國：都來啦？姐、哥、三國……高大秀：怎麼出這麼大事，你還上街啊？高二國：我……

高大國看到父親房間混亂，大怒，立即反身回來：我爸房間怎麼回事？他這一嚷，所有人都看去，王紅和二國就更尷尬了；高歡低下頭！大秀責備地看向王紅：……你們這是乾嗎呢？高大國：我爸才走你就翻東西是不是？……不至於這麼著急吧？王 紅：沒有……我就是歸置歸置！高二國：瞎歸置什麼？還不趕快收拾了？

王紅趕緊跑去把門關上，高大國：東西早到手了吧？王紅裝傻：什麼東西啊？高大國：我知道你翻什麼東西呢？高二國：哥……我們真沒翻東西，就是想收拾收拾爸的遺物！高大國：你收拾爸的遺物怎麼不等我們幾個來一起收拾啊？……你說這要是少點什麼東西，你說得清楚嗎？二國十分尷尬，王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高大秀：你也彆說人家啦！……高飛呢？怎麼沒見和你們一起來？高大國愣住：他……哦，他一會兒就到！高大秀：一會兒就到？……他爺爺去世了，他還跑出去玩啊？

高大國不耐煩了：您也彆老說我啊……高興不也沒來嗎？皮球踢回到三國和陳愛萍腳下，大秀看去，三國立即尷尬了……高三國：高興也一會兒就到！陳愛萍：那個什麼……孩子在家睡覺呢！……我尋思咱們大人討論問題，她也插不上嘴，就讓她在家多睡會兒！

三國看陳愛萍，陳愛萍連連使眼色給他！霍建東趕緊圓場：對對……咱們大人開會，他們也說不上話……來來，咱們商量事吧……都彆站著啦，又不是沒地方坐，來來！

他一招呼，氣氛鬆弛了些，大秀白了大國和三國一眼，自己率先氣呼呼過去坐下，三國和大國、二國等人都依次坐下……霍建東趕緊分發黑紗，幾個人迅速戴在手臂上！

一架飛機劃過天空，霍耀庭一身黑衣，黑色風衣搭在胳膊上，戴著黑色的墨鏡，臉色沉重地快步走出機場。

霍耀庭一伸手，一輛出租車停到他身邊，霍耀庭拉門上車。霍耀庭：光明裡小區！司機發動汽車，車開去！關於老爺子的後事討論，在高家展開了激烈爭吵……高大國首先提出異議：……我不同意四家人分擔所有的喪葬費。我覺得我爸後事的錢就該從他的積蓄裡麵出！為什麼呢？因為爸以前說過，這些錢就是他攢的棺材本，就是留著辦他和我媽後事用的！……那現在放著現成的錢不用，要四家孩子自己掏腰包，這不公平啊？

高三國：怎麼不公平了？……爸的錢是爸的錢，那是爸辛辛苦苦攢的，現在爸不在了，該是咱們做兒女的儘孝的時候了！我覺得必須四家一起出錢，風風光光讓爸下葬，才能顯出我們做兒女的孝心，要不然要我們這些兒女乾什麼啊？

高大國：你彆瞎扣帽子！哦，不出錢就是不孝啦？高三國：你們要不願意出錢啊，我一人出，我一人給爸送完這最後一段，有什麼啊？不就錢嗎？高大國：哎你這話什麼意思啊？就你最孝順唄？高大秀：好啦！……我覺得三國說得有理！……爸的錢是爸的錢，喪葬費就該我們做兒女的出，至於爸的錢以後怎麼分配，以後再說！……我同意三國的意見！

高二國：那……我就沒什麼意見了！高大國：行……那你們要都這麼說，我還說什麼啊？反正是四家攤唄！

陳愛萍：那咱就商量一下葬禮的規格！……我抽空問了一下，這個遺體告彆大廳呢，就分大廳和小廳，大廳能容納的人多點兒，當然費用也高點兒；還有就是骨灰盒，骨灰盒也分好幾個等級……普通的木製的兩三千；貴一點的五六千；還有一種玉雕的，那就得上萬了，再好一點的幾萬的也有……

高三國：咱爸以前是副廠長的級彆，人緣又好……估計人來得不少，我覺得遺體告彆大廳得用大的……高大國：有必要嘛？……咱爸下來多少年了？現在又是大過年的，能來那麼多人嘛？王 紅：我覺得骨灰盒也沒必要買那麼貴的！……那就是個心意，買個幾萬的……沒必要吧！陳愛萍：我就是把情況一說，具體怎麼著……大家討論唄！

高三國：就用大廳；骨灰盒也得用好點兒的……咱爸這輩子太苦了，臨走我怎麼也得讓他舒服點兒！

高二國：關鍵是沒必要！高大國：就是……活著的時候多孝順孝順，比什麼不強啊？這會兒裝什麼二十四孝子啊？高三國：你說誰呢？高大國：哼！高大秀：行啦！……我覺得大廳用大得吧，萬一來人多呢，小的顯得咱們太小家子氣了，不差那幾個錢；骨灰盒到不用太貴的，差不多就行了……弄個五六千就可以了……上萬的，倒是沒必要！高三國：我不同意啊姐……怎麼就沒必要啊？那五六千的拿得出手啊？到時候讓人一看，好意思的嗎？

高大國：大廳我也不同意……萬一倒時候來不了那麼多人，顯得多冷清啊？霍建東：……可是大國啊……那個小廳吧，預定的人多，咱還得一個一個等著，關鍵咱自己家人等到沒什麼，不是還有爸單位的領導呢嗎？至於那個骨灰盒吧，我覺得差不多就行了，咱媽去世的時候，不也就是一個木製的嗎？

高三國：那個時候咱不是沒那個條件嗎？你們要不說我還忘了，我準備就這個機會，給媽也換個好的！高大國：哎呀……這大孝子啊……沒見過這麼孝順的兒子啊……活著都沒見你這麼孝順過啊！高三國：哼……我還知道要孝順孝順爸媽，總比那個心裡要誰沒誰的人強！

高歡眼看著這群大人頂來頂去，為了這麼點事互相損，十分無奈……高大秀：你倆有完沒完？再頂就都給我出去……霍建東：要不咱們舉手表決得了！這樣公平，是不……這說著，門鈴響。王紅起身去開門，高飛晃進來……高 飛：來晚了，堵車！高飛邊說變脫去外衣，扯去脖子上的圍巾，結果大家都愣住。大秀氣得直哆嗦，手指高飛：你給我擦了去！高飛愣了：什麼啊？

張蘭用手捂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高飛飛快到穿衣鏡前一照，才發現脖子上一個鮮紅的唇印……高三國可逮著機會了：哎呀……現在這孩子就是開放啊！高大國早跳起來：小兔崽子，我他媽抽你！大國舉手就打，張蘭和霍建東趕緊攔著；二國和王紅就這麼看著不管……

高三國開始起哄：哎呀哥……孩子嘛，你急什麼啊？陳愛萍也趕緊假裝阻攔：哥……這是乾什麼啊？霍建東是真攔，使勁按著大國的手：有話好說，動什麼手啊？高大國破口大罵：……你爺爺剛去世，你他媽給我整這出，老子臉全給你丟光了，我今天我打死你我……張蘭攔著，使勁給高飛努嘴：你還不快去洗了！

高飛趕緊逃向洗手間！高大國：都彆攔著我，我今兒非打死他不可……屋裡亂作一團，大秀捂著腦袋坐在沙發上，幾乎崩潰；高歡左右看看，無奈地搖搖頭，起身悄無聲息回了自己房間……

高歡關了門，聽著外麵的爭吵不斷，心裡十分難受，高歡再次拿起那張畢業照和爺爺合影的照片，眼淚流下……

大國氣呼呼坐在那裡，高飛洗了唇印，用毛巾擦著脖子低頭恭敬地站在沙發前。高 飛：爸……對不起！高大國：少喊我爸，沒你這敗家兒子！張 蘭：快給你大姑道歉！高飛再看大秀，低下頭：大姑……對不起！

高大秀不去看他：去跟你爺爺說去！高飛趕緊來到老爺子的遺像麵前跪下，眼淚流下……高 飛：爺爺……對不起！

霍建東趕緊把他浮起來，張蘭給他戴上黑紗！高三國：大飛啊……其實你就該把你女朋友帶回來給爺爺看看；興許爺爺看了，能挺替你高興呢！高大國：哼！這時，二國電話響，二國接電話……高二國：喂？……叫車啊？……去哪兒？機場？……行，我馬上到！

二國掛了電話，看全家人都看自己！高二國：姐……有活！

高大秀再也忍不住了：有什麼活比你爸的後事還重要啊？高二國：那個……我反正怎麼著都沒意見，王紅就代我做主了！……姐，大過年的，有個機場的活，不易啊！

二國邊說，邊抓起外衣，拿了車鑰匙！二國到門口回頭再看大秀，大秀賭氣不去看他，二國開門出去！

高大國正一肚子氣跟高飛，已經懶得再理這事兒了……高三國看姐姐：姐，你就這麼讓他走啦？高大秀：他電話都答應人家了，不讓走行嗎？回頭再給人投訴！高三國：什麼人啊？……這會沒法開了……錢重要咱爸的後事重要啊？王 紅：三國……二國不是說了嗎？怎麼著他都沒意見，你們定就行了，要錢給錢；要乾什麼就乾什麼……不就行了嗎？

高三國：行行行……我什麼也不說了！……真行！

王 紅：對了！……愛萍啊，我多嘴問一句，咱爸的存折什麼的，是不是都在你哪兒呢？高大國猛然抬起頭：哦……剛才是找這個那？陳愛萍臉不變色心不跳地：啊，對！一直不都是我管著嗎？王 紅：那你算了沒有？……咱爸還有多少錢啊？

大秀抬頭看看王紅，十分不悅，感覺這時候說這個，實在不合適！王紅也知道尷尬：……那個我就是想問問，我沒彆的意思！高大國：說出來也好，這是爸留給咱們得錢，說出來大家心裡都有個譜！

陳愛萍微微一笑，伸出兩個手指頭：二十萬！旁邊的三國一愣，臉色立即變了，十分驚訝地看著陳愛萍。陳愛萍立即給三國使眼色，三國滿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咽了回去！微小的細節沒逃過大國和王紅得眼睛……

霍耀庭的車飛馳在馬路上，他臉色凝重。霍耀庭看到路邊有個壽衣店，就吩咐司機：師傅，路邊停一下。霍耀庭下車走到壽衣店裡，少頃，他買了白花和黑紗出來。霍耀庭坐回車裡，司機回頭看看他……出租司機：家有人去世啊？霍耀庭已經把黑紗纏在左臂上：嗯！

王紅對陳愛萍提出的老爺子隻有二十萬存款表示質疑。王 紅：不能那麼少吧？……咱爸當了半輩子副廠長，媽也不是沒有退休金……這麼多年，不會才二十萬吧？陳愛萍：嫂子，我沒算錯！……這不昨天下午爸還和我說這個事兒呢嗎？……我哪兒都有帳，今天沒帶，等回頭拿過來大家看就知道了……高大國：賬本那個東西，還不是人寫的！陳愛萍寬厚地笑笑，沒理大國。

這時，門鈴又響，王紅起身去開門！王紅拉開門嚇了一跳：哎呀媽呀！聞聽她一喊，大秀等人都看過去……王紅讓開門，高興進門，隻見她穿戴地邋裡邋遢，花裡胡哨……最可氣得是她居然把頭發染成了紅色！

高大秀看完，差點沒氣得犯了病……高大秀捂著頭歪道在沙發上：哎呀！霍耀庭的車到了樓下。霍耀庭付錢下車，看看樓門口的大紅春聯，他的心情此刻十分難以形容。全家人不悅的目光下，三國夫婦實在無法再護犢子了。高三國一躍而起：頭發怎麼回事？

高興看到所有人責備的目光，也發毛了：……那個……朋友新開的美容院……非……非叫我染……我說不行，他們就按著我給染了……高大秀站起來看著三國，渾身哆嗦：你們不是說她在家睡覺嗎？高三國恨不得找地洞鑽：我今兒不給你剪了我就不是你爸——剪子呢？

三國一把抄起桌子上的剪刀，向高興撲去，高興“嗷”一嗓子往陳愛萍懷裡鑽，陳愛萍攔著三國……陳愛萍：高三國你乾什麼啊？高三國：你給我讓開，我看你敢再護著她？

霍建東也上前幫攔著：三國，你彆傷了孩子……高三國：誰也彆攔著我……

張蘭要上前去拉，卻被大國一把按住；王紅也一副看戲的表情……高飛樂了：嘿……還有比我過分的呢？張 蘭：你起什麼哄？高三國揮舞著剪刀：姐夫你彆攔著我！霍建東：你這是乾嗎啊？高大秀吼起來：都彆鬨啦？高三國根本不聽：我今天我非教訓她不可……

突然門開了，霍耀庭出現在門口！霍耀庭的氣勢一下震懾住客廳裡的人，客廳裡頓時鴉雀無聲了！霍耀庭一進門，全家都愣住，霍耀庭臉色難看地看著一屋子的人，他在門口就聽見這幫人在吵吵了，此時他的臉色異常難看！

霍耀庭在家是相當霸道的人，而且他得老爺子寵愛，又加上年紀輕輕升了欄目部總製片人，愈加的盛氣淩人，所以在他麵前，幾個舅舅都覺得矮了半截！霍耀庭聲音冷漠地：……我回來了！

大秀看到兒子回來了，可算是有了主心骨，眼淚一下子湧上來……高大秀一陣悲從中來：耀庭你可回來啦！大秀一哭，全家都沉默了；高歡聞聲開門出來，看到霍耀庭回來，站在門口不說話。霍耀庭來到大秀身邊：媽……彆哭了！

霍耀庭把行李箱遞給老爸，徑自來到老爺子的遺像前，上了一支香。高飛和高興都愣住——他們就沒想過進門先給爺爺上香！霍耀庭上完香，回頭看看：鬨什麼呢？……（全家人沒話，他看高興）你腦袋怎麼回事？

高興低下頭：……朋友……朋友開得美發店，非給我染得！霍耀庭來到她麵前，一字一句地：明天之內染回來，否則你就彆參加姥爺的葬禮了……聽明白了嗎？

高興不敢回嘴，點點頭！霍耀庭說完，坐到沙發上：……媽，你們在商量什麼事啊？

高大秀擦擦眼淚：正說你姥爺葬禮的事兒呢！霍耀庭：那接著說啊？霍建東：這不意見沒統一嗎？霍耀庭翻眼皮看看幾位舅舅：什麼沒統一啊？高三國：我們決定四家平攤喪葬的一切費用。現在正商量遺體告彆是用大廳還是小廳；還有骨灰盒的檔次！霍耀庭看大秀：媽您什麼意思？高大秀：我意思是啊……你姥爺是副廠長，遺體告彆得用個大廳；骨灰盒就沒必要了，弄個五六千塊錢的就行了！

霍耀庭：那就按我媽的意思辦唄？大國和三國也就不說話了。陳愛萍左右看看：我就說聽大姐的吧？你們非得吵吵……霍耀庭：什麼時候出殯啊？霍建東：預定是後天，大年初三！霍耀庭：那這樣……爸，明兒咱倆負責花圈、紙錢、花籃什麼的……大舅，您是長子，您去通知親戚；二叔呢？王 紅：哦，他臨時有事出去一趟！

霍耀庭：舅媽，那您和二叔就負責去醫院開死亡證明書、辦下葬手續什麼的；大飛你負責靈車的路線，大過年的彆堵車；三舅，您去爺爺廠裡通知領導、同事什麼的；三舅媽就去殯儀館聯係遺體告彆大廳和骨灰盒……媽，我這麼安排您還滿意嗎？高大秀連忙地：滿意滿意……都聽耀庭的！高歡看看他：那我呢？霍耀庭看看她：你在家守著姥爺的遺像就行了！

高歡感覺霍耀庭明顯看不起自己，白他一眼，沒理他！霍耀庭：這麼分配，誰有意見嗎？（眾人無語）那就這麼定了！爸、媽……咱回家吧！霍建東：哎！

霍建東扶起大秀，大秀心裡氣沒消，誰也不看，由老公和兒子扶著離開！高飛左右看看：是不沒事了？高大國站起來：都走吧！大家紛紛散去！

陳愛萍走在最後，不滿意地指指高興的頭發，然後解下自己的絲巾扔給她，高興連忙接過來圍在腦袋上，低下頭跟著爸媽走出去！霍建東開車，大秀和霍耀庭坐在後麵，她緊緊抓著兒子的手！高大秀無限地感慨：唉……要不是我這爭氣的兒子回來啦？……今兒都不知道怎麼收場了！老霍，快點開，早點回家，讓耀庭休息休息……耀庭啊，累不？霍耀庭：到底因為什麼吵成那樣啊？

高大秀：唉……本來你大舅和你三舅就有矛盾，誰知道這高興這麼不懂事，她爺爺去世，她染個大紅頭發回來，你大舅一起哄，你三舅臉上掛不住了，非要把高興得頭發剪了……霍建東邊開車邊說：……我到覺得高興不過分；高飛挺過分的……他是長孫，爺爺去世，他還有心情出去泡妞！

高大秀：對對對……還有就是那個高飛，爺爺去世，他居然脖子上帶著嘴唇印子就回來了，這把我氣得！霍耀庭：高興屬於90後，行為處事自我了一點兒可以理解；高飛不應該啊？他們家怎麼教育的？高大秀：可說得是啊！……耀庭啊，幸虧你回來了，給你三舅一個台階下，要不然剛才都沒法收場了！霍耀庭：媽……這回我回來了，您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高大秀心裡萬分有底地：嗯，對！我兒子回來，我可是不著急了！霍建東嗬嗬一笑：耀庭啊……好像你三個舅舅有點兒怕你似的？霍耀庭：是嗎？高大秀：他們心虛，看見耀庭回來，能不怕嗎？……兒子，你知道嗎？你姥爺臨終的時候誰的名字也不喊，就光喊你……可惜你不在身邊……

大秀說著說著又哭了！霍耀庭心裡也不舒服，眼睛也紅了，揉揉眼睛還得安慰老媽……

霍耀庭：我這不回來了嘛……媽，彆哭了……

霍建東開車，從後視鏡看到兒子安慰大秀，心裡萬分欣慰，點點頭……高大國開著他的破夏利，一路也不說話！

張蘭在後麵不住地埋怨高飛，張 蘭：……你說你這叫什麼事兒？脖子上還有唇印子就來了，你瞧把你大姑氣得！……你看人霍耀庭多孝順啊？進門先給爺爺上香……你怎麼就學不來人家這教養呢？難怪你爺爺喜歡耀庭……高飛冷哼：他一貫就這麼裝模作樣的！……你瞧他剛才那德行，他還發號施令上了……他算老幾啊？

高大國：你管人算老幾呢？你發號施令一個給我看看啊？你就想不到這些……你怎麼在霍耀庭麵前就跟耗子見貓似的啊？高 飛：我才不懼他呢！……我懶得搭理他，我承認今兒我有點兒理虧……高大國：真不容易，您還有認錯的時候呢？高 飛：我要不是這唇印子，今兒這話本該我說……

張 蘭：該你說你不說……你啊，跟你爸一樣，平日裡張牙舞爪，關鍵時候就沒電了……高大國：怎麼還拐我這兒來啦？高 飛：您等著……那天我非讓霍耀庭吃回憋！高大國：行了你……你以後少給我丟點兒人顯點兒眼，我就阿彌陀佛了！

高飛低頭沒詞了，大國繼續開著車。王紅在家收拾東西，高歡站在一旁看著她……王紅抬頭看高歡：就知道咋著兩手跟哪兒看著，幫幫我啊，眼裡沒活啊你？高歡不情願地過來幫忙：……媽——你們都很怕大表哥嗎？王紅一愣：嗯？高 歡：霍耀庭有什麼可怕的？……怎麼他一回來，你們都不說話了？王 紅：對啊？……是啊？……怎麼他一來大家都不說話了？……那高大國，嘴多損的一個人啊，在霍耀庭麵前也沒詞了？……唉，這人啊，要是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時候，就是底氣足啊！

高 歡：是啊，他永遠那麼高高在上……就沒有他看得上的人，在他眼裡，他就是太陽，所有人都得圍著他轉！王 紅：所以啊……你得爭點兒氣啊！……等你將來工作了，給爸和媽買個大房子、買輛車……到時候你底氣也足，你說話也都得聽你的！高 歡：霍耀庭底氣足又不是因為他錢多？王 紅：那不是因為有錢還是因為什麼啊？這年頭，錢就是王道！

高歡實在懶得理她，默默幫她收拾東西，無奈地搖搖頭。高興蜷縮在車後麵，三國鐵青臉開車，不搭理她。陳愛萍不時回頭看看，數落兩句：……朋友硬拉你，不會跟他們說明白啊？……你爺爺去世了，染什麼紅頭發？……就是不染，怎麼還能綁架你啊？高興低著頭咬著嘴唇：知道了！陳愛萍：你瞧你今天這事辦的，這不是當眾抽我倆大嘴巴嗎？高 興：我明天染回來不就完了嗎？

高三國怒喝一聲：你還有理啦？高興低下頭，直抹眼淚……陳愛萍：趕緊染回來！…瞧你大表哥說那話——都不讓你參加爺爺葬禮了！難聽不難聽啊？高三國：難聽也得忍著，誰叫她那麼不懂事？陳愛萍：你啊……你也彆老說孩子了！……你不覺得霍耀庭回來的蹊蹺嗎？高三國：怎麼蹊蹺啦？陳愛萍：爸昨天半夜沒的，他今天擦黑就趕回來了！……這說明什麼？高三國：什麼？

陳愛萍怕高興聽著，暗示著：他奔著什麼來的，你猜不出來啊？高三國也看看後麵的高興，見她低頭擺弄手機，再看看陳愛萍……高三國：不能吧？……他家啥沒有啊？陳愛萍：誰嫌……（看看後座，低聲地）房多啊？……我跟你說，老大、老二窮咋呼半天，不如人霍耀庭一支香好使，難怪老爺子那麼喜歡他呢……臨終還喊他名字，人家就是會來事，咱家這幾個孩子，加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啊！高三國：哎呀……這到是個事兒！陳愛萍：現在他就開始發號施令，當老高家的家了……你可不能由著他，姐姐、姐夫都是老實人，但霍耀庭絕對不是省油的燈！高三國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二國開門進來，王紅迎出來。王 紅：你怎麼才回來啊？……天津機場啊？高二國：我不尋思送完人再撈個活回來嗎？放空多不劃算啊？……誰知道一等就是倆小時！……商量得怎麼樣了？王 紅：還說呢……你剛走，高興回來了，染了一腦袋紅毛……三國那兩口子也沒法護犢子了，就鬨起來嘍……高二國：呦，是嗎？王 紅：鬨著鬨著……咱家那位小爺回來了……

高二國：小爺？王 紅：霍耀庭！高二國：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王 紅：回來就做了咱家的主了！……誰通知親戚朋友、誰去聯係火葬場、誰去辦手續……全由人家分配任務；你哥厲害不？三國架子大不？愣沒敢吱聲，全讓人鎮那兒了！高二國：該！……就該有人鎮著點兒他們，以前爸在——現在爸沒了，姐鎮不住，霍耀庭能鎮住他倆也是好事！……讓咱們乾什麼啊？王 紅：讓咱去醫院辦手續，開什麼死亡證明什麼的！高二國：那明兒你去吧！王 紅：咱倆不說好了嗎？明天我酒店加班啊……

高二國；那不行……我今兒應了客人了，明兒一早送人去溫泉度假村……王 紅：是你爸沒了還是我爸沒了？……你爸的後事你怎麼一點兒不上心啊？高二國；我得掙錢吧？王 紅：我不是掙錢啊？

這時，高歡房門一下開了，高歡不耐煩地站在門口。高 歡：都彆吵了，明兒我去！……行了吧？二國和王紅驚訝地看去，高歡說完，轉身回去摔了門！

大秀在家裡繼續做著紙錢、白花什麼的……也不知道休息。霍建東端著牛奶推門進來。霍建東：你從昨天半夜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喝了牛奶睡覺去吧！高大秀搖搖頭：……我睡不著！霍建東：睡不著也得睡啊，身體不行啊！高大秀：我睡不著你讓我怎麼睡啊？

這時，霍耀庭推門進來，霍耀庭把大秀做得東西全部拿起來，霍建東見狀就幫著拿起其餘的東西。霍耀庭：媽……聽我爸的，睡會兒去吧……這些東西——有我們呢！

高大秀聞言揉揉眼睛，擦擦眼淚！高大秀：唉……霍建東輕聲地：睡覺去吧！大秀看看這爺倆，接過牛奶喝了兩口，起身去睡覺……霍耀庭抱起東西轉身走出去！

霍耀庭回到自己房間，把媽媽做得東西堆到桌子上……霍建東隨後跟進來。霍耀庭回頭看看：我媽睡了？霍建東：我在牛奶裡放了安眠藥了！

霍耀庭點點頭，霍建東：今兒幸虧你回來了，你那幾個舅舅太不讓人省心了！霍耀庭冷下臉：……記得我姥姥沒得時候，他們也不這樣啊？霍建東：那時你姥爺不是還在嗎……還鎮得住，他們有怕的……現在他們唯一忌憚點兒的就隻有你了！……兒子，咱們下麵怎麼辦？

霍耀庭：先把出殯的事辦好，讓姥爺安心地走……至於舅舅們再出什麼招，我也不知道，靜觀其變吧！霍建東：唉……都是房子惹的禍啊！霍耀庭：房子？霍建東：你姥爺那房子啊，單位分給你姥爺個人了！……可惜你姥爺還沒辦手續就走了！……霍耀庭：這意思就是說……誰去辦下這個手續，這房子就是誰的了？霍建東：可說得是呢！……哦對了，你姥爺臨終的時候，誰也沒喊，就喊了你，醫院大夫和護士都能作證，你說你姥爺的意思是不是把房子留給你啊？

霍耀庭想了想：爸，咱彆貿然下結論，先把姥爺的後事辦妥了再說……您也累了，歇著去吧！霍建東：這堆葬禮上要用的東西……霍耀庭：明兒一早兒咱倆出去買！霍建東：行！

三國穿戴整齊準備出門，陳愛萍也在門口打扮整齊……高三國：那我去聯係爸廠裡的人，殯儀館那邊你辛苦一下！陳愛萍：哎！高三國：高興呢？陳愛萍看看女兒的屋門：還沒起呢！高三國冷下臉：她起來你告訴她，今天必須把頭發給我染回來……否則今晚她就彆進這家門……不對，以後都彆進這家門。

陳愛萍：行啦，孩子都知道啦！高三國：我不是開玩笑，你要再護著她，彆怪我跟你翻臉！陳愛萍不耐煩了：行了，走吧！

高三國氣呼呼出門，三國才走，高興得房間門口就開了，高興偷偷露個頭出來看看……

高興輕聲地：媽……我爸走啦？陳愛萍：走啦，出來吧！

高興這才敢出門，她也知道不好看，特意戴了帽子。陳愛萍：你爸剛才的話你聽清楚了嗎？……這次你要再不聽話，媽也護不了你了！高興點點頭：我知道，我這就去找桃子和劉軍，染回來！陳愛萍：嗯，這就對了……吃飯吧？

高興做到桌子邊，陳愛萍去端飯！大國一家人吃著早點……高大國：……大飛啊，吃完飯我和你媽去通知親戚你爺爺去世的事兒……你去一趟你二叔家！高飛吃著油條：我不是去核查靈車走得路線嗎？……去他們家乾嘛？高大國：你先陪你二叔去醫院辦你爺爺的死亡證明，你把你爺爺的死亡證拿咱家來！張蘭看看大國：你這又乾嗎啊？高大國：你懂什麼啊？……昨天去了看見沒，王紅就跟抄家似的，把我爸的被褥都給剪開了……你說她找什麼呢？張 蘭：就你眼尖！

高大國：這房本現在肯定在老二兩口子手裡了！……如果他們拿了房本，再拿了死亡證明……你信不信，二國那小子彆看平日裡不愛說話，心裡有數著呢……這小子蔫不出溜就敢到我爸單位，把那房子過戶到他名下你信嗎？高飛聞言大驚：那可不行……咱家房子，憑什麼他過戶？張 蘭：怎麼就是咱家房子了那？高 飛：怎麼算也是咱家房子——我是長孫！張 蘭：霍耀庭是長孫。高 飛：他是外孫！……爸你彆說了，我這就去！

高飛吃完飯，一抹嘴，站起來抱起安全帽就走！張蘭看看高大國：你怎麼讓他去拿啊？

高大國：他去拿就對了！張 蘭：你啊……你整天正事不乾，你就瞎製造矛盾吧你！張蘭說完起身去了洗手間。

高大國也不理她，端起麵前的碗，喝粥……霍耀庭和霍建東拎著葬禮所需的東西出來……霍耀庭：還有落得嗎？霍建東看手裡的名單：……沒了，全按你媽寫得單子買的！

霍耀庭：嗯！霍建東：花了多少錢，你記著……回頭報賬，四家平攤！霍耀庭：沒必要！……就我出了！霍建東：你還是記著點兒吧！……說好了四家平攤，回頭你這兒一搞特殊，你是好意……那幾位爺可未必這麼想……要麼說你擺闊；要麼說你大頭；沒準還說你搶風頭，想多分遺產！

霍耀庭點點頭：行……那你去開個收據，咱好說話！霍建東把東西遞給他，自己回去開收據！霍耀庭電話響，他接電話……霍耀庭：喂？羅總……什麼？行……我一會兒回去一趟！

霍耀庭放下電話，霍建東拿收據出來！霍耀庭：爸……台裡有點兒事，頻道總監打電話讓我回去一趟！霍建東：哦……那你回去吧，車給你開，我打車走！

霍耀庭：行！

霍耀庭把東西給了父親，奔車走去！霍建東：早點兒回來，明天你爺爺出殯，一大堆事呢！霍耀庭：知道啦！霍耀庭開門上車，車開走！

高歡出樓門，正準備走，聞聽遠處摩托車轟鳴聲……高歡轉頭看去，高飛騎著摩托，帶著個女孩兒（安全帽擋著看不清臉）來到家樓下，高歡側目看去！高飛顯然處於興奮中，沒看見高歡！

高飛指著麵前的樓房：就是這家，三層……俗話說金三銀四嗎！大三居……南北通透，可敞亮了！

嶽小年摘下頭盔，露出她嫵媚的麵容，高歡看去，皺皺眉頭……嶽小年看著樓房，打心底喜歡：不錯不錯……地段也好……現在這房子可值錢了吧？高飛得意地：那是……前邊不遠新開盤的房子，均價四萬，這房子怎麼也得值個三萬七八吧？嶽小年很滿意，掏出手機準備拍照……高飛看她：你乾嗎？嶽小年：拍下來發給我媽看看！高飛一樂，接過她的手機：我給你拍！

高飛舉著手機正要拍，鏡頭裡出現了表妹高歡，高飛一愣，放下手機！高歡不遠處冷冷看著他……高飛頓時很尷尬。嶽小年發覺了：誰啊？高飛輕聲地：我堂妹！嶽小年：哦！高 飛：那什麼……房子你也看了，你先逛街去吧……我完事找你去！嶽小年：還沒拍呢！

高 飛：回頭我拍了發給你！

小年不情願地下車，把頭盔仍還給他，轉身走去！高飛見她走了，溜車來到高歡身邊……高 飛：嘿嘿……出門啊？高 歡：去醫院開爺爺的死亡證明！高飛一愣：二叔呢？高 歡：我爸我媽上班了……高飛輕蔑地：……真是風雨無阻啊！高 歡：你來乾嗎？高 飛：我來落實靈車從醫院到火葬場的路線，然後順道和你一起去醫院開死亡證明！高 歡：哦，那走吧！

高飛示意自己後座：上車吧！高歡看看他的車，冷笑：……留著給彆人坐吧！高歡說完率先走去，高飛一愣，立即把車停下，追去！

高歡走在前邊，高飛追上前。高 飛：……你剛才都看見啦？高 歡：我什麼也沒看見！高 飛：你可千萬彆跟我爸說啊！高歡白他一眼：我有那麼八卦嗎？……我才懶得理你那些破事呢！高 飛：至少我比高興強吧？高 歡：你真有本事……你跟90後的比！你怎麼不跟00後的比啊？高 飛：至少我是來為爺爺出殯幫忙得吧？高 歡：那是霍耀庭分配給你的任務！……他不讓你來，你想得到自己該為爺爺做點兒什麼嗎？高 飛：我怎麼想不到啊？……歡歡我跟你說，彆動不動就拿我跟霍耀庭比……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是愛顯擺、愛出風頭的人……我就是默默做事的……他不吩咐我，今天我也會來！

高歡撇他：是啊……你帶著人來看房子嘛！高 飛：你看……我就知道……你對我這兒冷嘲熱諷的，不就是因為小年嗎？……那是你未來嫂子，我帶她過來轉轉怎麼了？高 歡：沒怎麼啊？……我說什麼了嗎？高 飛：行……我懶得跟你說！……哎，我爸說了……爺爺的死亡證開回來，得給我拿我們家去！

高歡警惕地：為什麼？高 飛：沒為什麼啊？……我們家是長房長子、長門長孫啊？……那不擱我們家，放誰家啊？高 歡：這事我爸知道嗎？高飛眼睛一轉：這是大姑的意思！高歡聞聽是大秀的意思，警惕解除：哦……大姑的意思啊！高 飛：對對對！高 歡：行……那你就帶回去吧！

高飛心裡滿意了，和高歡一起走去！霍耀庭匆匆步上電視台門口，他胳膊上還纏著黑紗呢！羅總監走出來，看到霍耀庭迎上前。羅總監：耀庭啊……呦，節哀順變啊！霍耀庭才意識到自己胳膊上的黑紗，趕緊和總監握手！霍耀庭：謝謝羅總……什麼事啊？羅總監：本來你家裡出事了，不應該喊你回來……可是這事牽扯到你們部門，隻有叫你回來解決！……新聞頻道一個實習生，一直要見你，聽說你昨天回來，一早就等你了！霍耀庭納悶地：新聞頻道？……什麼事啊？

羅總監：具體的……你們說吧！……我還有個會，先走了！……耀庭，彆太難過啊，注意身體！霍耀庭應和著：哎，謝謝羅總！羅總監走了，霍耀庭站在原地琢磨著，他不知道新聞頻道找他能有什麼事！

霍耀庭慢慢褪下胳膊上的黑紗，揣到兜裡。霍耀庭：新聞頻道的實習生？堆放著各種資料、雜誌的書架前。一直纖細的手，慢慢從上麵挑出一份內部剪報，封麵上赫然登著霍耀庭舉著收視率獎杯的照片，題目是：新秀誕生——最年輕的獨立製片人！

李木子慢慢翻開剪報，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木子屬於典型南方女孩兒，個子不高，笑起來梨花帶雨，看著弱不禁風，但是眼神裡透出一股精明的目光！霍耀庭開門走進來，欄目部值班的人看見他立即問好！同事甲：霍總！

霍耀庭一一打招呼，邊走邊吩咐……霍耀庭：今天誰值班？……傑克站起來：老大我在這兒呢！霍耀庭：傑克……我出差這幾天的收視率調查，馬上送到我桌子上！傑 克：遵命！

霍耀庭奔自己辦公室：小米回來了嗎？傑 克：小米明天上午的飛機！霍耀庭：讓她發那邊的樣片給我！……我不放心！傑 克：好！霍耀庭：菲菲，聽說有個什麼新聞頻道的實習生，哭著喊著要見我……她來了你讓她直接到我辦公室！

李木子一直看著霍耀庭在哪兒耀武揚威地發號施令，心裡早就對他下了定義——少年得誌；年少輕狂、略帶點兒目中無人！李木子放下剪報，走上一步：霍總……我就是那個實習生……我沒哭著喊著要見你，我是有急事！全欄目部頓時靜下來。

霍耀庭愣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木子——南方女子，姿色中等偏上，但是全身透著知性女性和自信的迷人氣息！霍耀庭：你就是……李木子：我叫李木子！霍耀庭：傑克……叫小米快點發給我……（向木子）來我辦公室吧！霍耀庭反身進了辦公室，木子跟著進去！

霍耀庭進來，木子跟進來。霍耀庭也不理她，徑自開始拿出茶葉，他辦公室裡有茶具，霍耀庭開始慢條斯理地泡茶……李木子覺得他太輕視自己，不耐煩了：霍總……霍耀庭示意她慢說話，品了口茶抬起頭：李木子？……你在新聞頻道實習什麼啊？……《早間路況》主持人還是外勤記者啊？李木子：製作與策劃！霍耀庭：呦……厲害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爸爸媽媽都姓李，所以你名字叫木子？對吧？李木子：霍總真是推理高手啊！……三流偵探小說看多了吧？

霍耀庭：你不看綜藝頻道嗎？……我們欄目部有個《五分鐘推理秀》的娛樂節目；曾經一度創下收視率新高！李木子：我從來不看娛樂節目，我覺得很幼稚！霍耀庭臉色一變：可大眾需要娛樂！……老百姓上了一天班了，下班回家又要做飯、洗衣、帶孩子……已經很辛苦了，晚上坐在電視機前，就是想放鬆心情，你難道要他們捧著電視機，接受再教育嗎？李木子：但娛樂不代表惡俗！霍耀庭：大年初二，你跑去找我的總監，急著把我從家裡喊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是嗎？

李木子：霍總您不必態度這麼抵觸，我知道打攪您過年不好意思！但是這事對我非常重要，所以必須麻煩您！霍耀庭：什麼事啊？李木子：霍總，你們節目部年前是不是做了一期相親節目，叫《男生女生對對碰》？策劃案是小米給你的？霍耀庭：這個節目收視率很高，我們準備一直跟進！李木子情緒有些激動：那是我的創意……小米抄襲了我的創意！

霍耀庭一驚：什麼？李木子：小米是我大學的師姐，我來台裡實習，她一直很照顧我，誰知道她趁我不注意，看了我的策劃案。

霍耀庭：等會兒……你不是說對娛樂節目不感興趣嗎？李木子：我本來是要做一期有關大齡剩男剩女相親的新聞報道，是小米剽竊了我的創意，加以篡改，就成了你們收視率很高的那期節目！霍耀庭：哦？

李木子：您也知道……我從來不看什麼娛樂節目，我根本不知道小米把我沒成熟的創意篡改後報給了您，您動作又那麼快，製做了那期節目！現在我們潘主任以為是我抄襲了小米，這對我實習期滿能不能留在新聞頻道至關重要，所以……霍耀庭：所以你想怎麼著？

李木子：我希望您讓小米出來澄清這件事，並在台裡每周例會上，正式向我道歉……

霍耀庭伸手製止她再往下說：你知道這樣做，會對小米有什麼後果嗎？李木子：可做錯事情就該受到懲罰！霍耀庭：但你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小米抄襲了你！……這件事僅憑你一麵之詞，就要我相信你，處理我的人……李小姐，你是覺得你麵子夠大；還是我霍耀庭好欺負啊？

李木子：你可以叫小米來對質！霍耀庭：小米現在人在國外！李木子：您可以給她打電話！霍耀庭：好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你先走吧！李木子：可我沒有時間了！……春節一過，我的實習期就結束了，如果這事您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沒法留下……霍耀庭：我說了我會幫你查，你還想怎麼著啊？

李木子：我要您給我開個證明，證明我沒有剽竊你們節目部的創意！霍耀庭大怒：你說什麼？霍耀庭站起來瞪著李木子；李木子也瞪著他……

桃子美發廳，一個顧客都沒有，服務員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打著哈欠；理發師阿濤無所事事，晃悠著來到門口……桃子靠在門口嚼著口香糖；玩著手機。桃子屬於典型叛逆期沒過的女孩兒，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衣服穿得隨心所欲，胳膊上居然還有紋身！阿濤懶洋洋地：……一上午了，一個客人也沒有！

桃子不耐煩地：我哪兒知道正月裡不能理發啊？……我要知道我能大正月裡開美發廳嗎？阿 濤：你不是還上網查星座了嗎？不是還說什麼……昨天適宜開店啊？……你看我們幾個，大過年的家也不回，就陪你在這兒夢天……桃 子：行了彆說了……我也煩著呢！……大過年的一個客人沒有，還得發你們三倍的工資，我最冤了！

正說著，高興跑來……桃子眼睛一亮：這不是生意嘛？阿濤看去，高興來到桃子和阿濤麵前。高 興：桃子……還記得我嗎？劉軍的朋友，我叫高興！桃 子：那哪兒能忘啊？……昨天開業你還來了呢，你那頭發還是我親手染得呢！怎麼樣，潮吧？走在路上，回頭率高吧？高 興：你還說呢……就是這頭發出事了！……我爺爺去世了，明天出殯，你說我橫是不能頂著一腦袋紅頭發參加我爺爺的葬禮吧？……桃子，你幫我染回來吧！

桃子沉了臉：妹妹你什麼意思啊？……你昨天才在我這兒染完，今天又染回去了……知道是你家裡有事，不知道還以為我沒給你弄好，多影響我生意啊？

高興哀求起來：哎呀……沒人知道……你就幫我染回去吧……要不然我爸都不讓我進家門了！桃 子：戴個帽子不就完了嗎？高 興：那哪兒成啊？阿 濤：桃子……要不然幫她染回去吧……爺爺去世，她也夠難受的！

桃子不耐地看看高興：麻煩！……進來吧！高興大喜，笑嗬嗬地跟著桃子和阿濤進了發廊！李木子不依不饒，霍耀庭懶得理她，坐回椅子上……霍耀庭：……我不可能給開任何證明，走吧！李木子：霍總……也許我就是個實習生，我連台裡的正式編製都不算……也許在您眼裡，我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我有我的理想，我從小就想當一個新聞編輯和策劃……所以這個機會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希望您能理解，幫我出個證明，或者讓小米公開向我道歉……因為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霍耀庭：我現在開始相信你是個搞新聞的材料了，你也挺會煽情的！……但是這件事沒有調查清楚前，我還是相信我的人……我不能憑你空口白牙幾句抒情的話，就給你出什麼可笑的證明，事情我會調查，查清楚了給你交代……李木子：可到時候就來不及了！霍耀庭：那沒辦法，你怎麼不早來找我？

李木子：可您年前出差了！霍耀庭：那對此我深表同情，也萬分遺憾……請接受我的哀悼，行了嗎？李木子有些惱了：霍總……您的幽默一點都不好笑！……這件事事關我的去留問題，所以……如果您這麼打官腔敷衍我的話……那對不起了……霍耀庭：你還想怎麼著？李木子：我要上告！霍耀庭：李木子……你以為你是誰啊？

李木子：我要捍衛我的權益！霍耀庭大怒，站起來：行啊……你有上告的權力，頻道總監、副台長、台長、書記……你願意去哪兒告去哪兒告，有電話嗎？我給你！李木子給他氣得差點哭了：你……你太欺負人了！霍耀庭，我知道你現在是台裡的紅人，但是……你做錯了就得道歉！霍耀庭：你要能證明我錯了，我一定給你道歉！但是，請你先證明我錯了！李木子：好……你等著！

李木子轉身氣呼呼地走了！霍耀庭看著木子氣呼呼地走去，似乎走到門口還抹了眼淚……霍耀庭想了想，拿起電話：……傑克，進來！傑克推門進來：老大，有事？霍耀庭：我要小米《男生女生對對碰》的策劃案！傑 克：策劃案？……早，早就入庫了吧？霍耀庭：調出來給我！

高興終於染回了頭發，這下變得清新亮麗了。高興對著鏡子照照，十分滿意，跳下理發椅！高 興：桃子……謝謝你啊……那我回去了！桃 子：高興……你還沒給錢呢？高興愣住：……什麼錢啊？桃 子：染頭發不要錢啊？高 興：可……可昨天是你說免費幫我染得啊？桃 子：那是昨天啊？……我沒說今天也免費啊？高興急了：桃子你怎麼這樣啊？……昨天也不是我要染的，是你們非按著我給我染的，結果害我回家挨罵……今天我染回來，你怎麼還跟我要錢呢？

桃 子：我昨天對你是免費……你要覺得不好，昨天你就該染回來……你今天來，我這兒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你老白用我染發膏，我不是得賠死啊？高興十分氣憤：你？……好好好……那你要多少錢？桃子冷笑：不多……一千！

高興正翻錢包，聞言愣住，抬頭：你瘋了吧你？你怎麼不去搶啊你？染個頭發要一千，你什麼染發膏啊？桃子接過阿濤遞給她的染發膏：看看……歐美進口的，高級染發膏！高 興：你火星進口的也不能這麼貴吧？桃 子：阿濤給她看價目表！

阿濤把價目表拿給高興，高興也不看……高 興：桃子……朋友一場，你怎麼這樣兒啊？桃 子：高興……朋友歸朋友，生意是生意！……再說了，昨天我免費給你染了，今天又沒跟你要昨天的錢，你怎麼還說我呢？高 興：那我沒這麼多錢！桃 子：那你就走不了了！

高興一回頭，阿濤和兩個夥計已經把門堵住！高 興：桃子你……你太過分了！桃 子：你少廢話，要麼給錢……要麼把你送派出所！高興氣得沒話了，隻好憤怒地掏出手機……高興撥號：……喂……媽？

高興對著電話喊了半天……高 興：喂……喂……媽……媽……（掛了電話）信號不好！桃 子：那給你爸打啊？高 興：那我爸肯定罵我！桃子坐下來：那你看著辦吧！……反正你不給錢，是走不了的！

高興十分焦急，看看門口橫眉冷對的阿濤，心裡也害怕了！高興隻好再次撥號……高 興：喂……劉軍你在哪兒呢？……你快來桃子美發廳一下……哎呀，我有麻煩了！

大秀檢查霍建東買的東西……霍建東：沒什麼落下的吧？高大秀：目前看應該是沒有！霍建東：大秀啊……高大秀：嗯？霍建東：明兒老爺子一下葬，我估計大國或者三國就該提家產的問題了！高大秀一愣：嗯……有可能！霍建東：到時候他們肯定得讓你說話……

高大秀：那你說我怎麼說啊？霍建東：你最好一開始先保持沉默，看清楚形式後再說話……高大秀點點頭：嗯……好在耀庭回來了，我就什麼也不怕了！……哎對了，耀庭呢？怎麼還沒下班啊？霍建東：我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響，霍耀庭接電話……霍耀庭：喂？……爸，哦，我馬上回家……好！霍耀庭起身抓起衣服，傑克推門進來！傑 克：老大！霍耀庭：什麼事？傑 克：薑台長有情！霍耀庭一愣：薑台？霍耀庭臉色一變！

二國開門回家，高歡正在做飯，高 歡：爸你回來了！高二國：啊……你媽還沒下班呢？高 歡：沒呢！高二國換了鞋，到洗手間去洗臉。高二國：你爺爺的死亡證明開了嗎？高 歡：開了……高飛和我一塊兒去的！

二國聞言擦著臉來到客廳裡……高二國：高飛和你一起去的？高 歡：嗯！高二國：那死亡證呢？高 歡：高飛拿走了！高二國愣住：什麼？

霍耀庭敲門，聽到裡麵回答“請進”，就推門進去！副台長看見是他，笑著招呼……副台長：耀庭來啦……坐坐！霍耀庭坐下：薑台您找我？副台長也走過來坐下：怎麼聽說你家裡出事了？霍耀庭：我外公去世了！副台長：呦，那節哀順變啊！霍耀庭：謝謝薑台。

副台長：本來你家裡出事了，不該喊你來……但是，出了點事！

霍耀庭反應很快：是不是有人說什麼了？副台長：新聞頻道一個實習生，直接到我這裡來反映情況……把你給告了。霍耀庭大驚：什麼？

高大國和張蘭開車回家路上。張 蘭：該通知得都通知到了吧？高大國：嗯！高大國手機響，他邊開車，邊拿起手機看看……張 蘭：誰啊？高大國：大飛……說是死亡證拿到手了，他去找女朋友吃飯，晚上不在家裡吃了！張 蘭：你誰也不跟誰商量，就叫大飛把老爺子的死亡證拿走了……他們哥幾個會不會有意見啊？

高大國：愛誰有意見誰有意見，我手裡也總得有張籌碼吧？……房本肯定給老二他們家弄到手了；存折在老三兩口子手裡管著……但是，沒有我爸這死亡證，老二就不可能把房子過戶到自己名下，這樣對我們才有利；還有，就是陳愛萍……張 蘭：陳愛萍怎麼了？

高大國：她說老爺子的存款就二十萬，我是一個字都不待信的！……我爸當了半輩子副廠長；我媽也掙了一輩子的工資……老兩口一貫省吃儉用，我們兒女還每個月給養老的錢……我爸平時根本沒有花錢的地方，就光看個病，單位還有醫保……怎麼可能就那麼點兒錢呢？這不對啊？

張 蘭：要讓你這麼一說，到也有點兒道理！高大國：還有那古董首飾，哪兒去了？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吧？張 蘭：你要提啊……等老爺子下葬以後，後事全都辦利索了你再提……明天是爸出殯的大日子，你彆胡鬨！高大國：我知道……但是我先把死亡證拿了，就是占個先機！張 蘭：嗯！

大國繼續開車，車行駛在路麵上，霍耀庭情知是李木子來告了自己，心裡有氣。副台長依舊和顏悅色……副台長：耀庭啊……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霍耀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正在調查，但是……薑台您也知道，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何況現在是春節放假期間……

副台長：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你知道——剽竊，可是我們行裡最忌諱的事，你得認真調查！……雖然是個實習生小姑娘，你也要認真對待，真是你手下有問題，你就不能偏袒，必須嚴肅處理！霍耀庭：行，我知道了！副台長：嗬嗬……這個李木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居然直接跑到我這裡告我們今年的收視率冠軍獎得主……膽氣可嘉！

霍耀庭：我也沒想到……她真跑您這兒來了……給您添麻煩了！副台長：她不來我也想找你了！……你外公什麼時候出殯啊？霍耀庭：明天！副台長：用台裡出人或者出車嗎？霍耀庭：不用了！……家裡都搞定了！副台長：還是那句話——節哀順變，注意身體！

霍耀庭：謝謝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