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堂

在天堂會所門口高高的階梯旁邊，有四個青年，兩男兩女，一個男人不理會進進出出的人的詫異目光，毫無顧忌地蹲在台階上，嘴裡叼著一根煙噴雲吐霧。身邊站著另外一個非主流男子和兩個妝有些濃，卻難掩美貌的一對雙胞胎姐妹。

天堂會所的保安因為認出這幾個人都是天堂的常客，因此才沒有將他們當小流氓趕走。

站著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問道："蚊子，你問清楚了沒有，樂哥說今晚要來了嗎，這都快一個小時了？"

兩個女孩也將詢問的目光望向聞子墨，聞子墨也有些不耐煩，已經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到，心想如果莫樂放了自己鴿子，今天晚上又要哥幾個湊錢結賬了，到時候在幾個妞勉強，說不定又要丟一次臉，早知道就等莫樂來了在開包廂了。也不用現在這麼忐忐忑忑的。將手裡還剩下很長的扔在地上，抬腳撚滅，道："再等等，現在不是堵車嘛，樂哥在二環，這裡是四環，肯定要一個鐘頭才能到，再等會兒。"

這個時候，幾個人看到一輛出租車在不遠處停下來，莫樂從車上下來，然後遞給司機一百塊錢，站在那裡耐心地等待司機找零鈔，然後將零鈔仔細數了一遍，裝進錢包。幾個人看到莫樂這一連串動作，都有些發愣。蚊子和非主流男子顧文斌發愣，是因為他們有些詫異，莫樂竟然是做出租車來的，而不是開他那輛拉風的法拉利，而且，看他那等著司機找錢的一係列動作。心裡暗道樂哥不會是除了出了一場車禍，腦袋撞壞了吧，要在以前，這種情形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這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從還在包廂裡的一群死黨喊上一去："哥幾個，快出來看上帝。"

而姐妹花的發愣確實有些鄙夷神色，她們剛剛從美國留學回國，當然不是什麼好學校，隻是鍍金的野雞大學而已。回國後，加入這個圈子沒幾天，本來是因為父母生意出了問題，想要走迂回路線，通過與這群富二代和官二代們交往，能從他們父母那裡獲得一些支持，就算是最後獻出身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兩個姐妹從小到大都沒有為金錢之類的事情發愁過，即使是現在，父母的生意出現了很大問題，兩個人手裡也從來沒有缺過錢。再加上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不由地養成了有些市儈的脾性。開始還聽聞子墨他們吹噓莫樂是多麼闊綽，出手是多麼大方，家裡是多麼有錢。因此，這次聽說莫樂要來，兩姐妹還專程跑出來迎接這個傳說中的二世祖們的頭兒，沒想到看到了莫樂這樣一幕。感覺那個男子雖然年輕帥氣，但從司機手裡接過零鈔，仔細數錢的模樣很猥瑣，像一個為柴米油鹽斤斤計較的小市民，那裡有一擲千金的闊綽大少模樣。

這時候莫樂走到幾個人身前，看到四個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蚊子蹲在台階上，一條腿伸出，還踩著那個剛剛扔下的煙頭，看起來讓人想起某種動物撒尿時的模樣。不由笑道："怎麼了，蚊子，你這是搞的什麼行為藝術麼？"

莫樂開口，四個人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聞子墨站了起來，神經兮兮地走上前摸了摸莫樂的額頭道："樂哥，你現在不會是頭上的傷還沒好吧。剛才我蛋蛋都快被嚇碎了，您那才叫行為藝術啊，太讓我們幾個吃驚了。"

莫樂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脫口罵道："滾，老子好的不能再好了，你蛋碎了就趕緊喊１２０，彆當我其他哥們吃喝玩樂。"

莫樂這麼開口一罵，蚊子反而精神了起來，對身邊的非主流男生顧文斌道："這才是老大嘛，嗯，沒變，沒變，我剛剛都想讓包廂裡的哥幾個出來看上帝了，哈哈。"

顧文斌家世要比搞房地產的蚊子家高上不少，而且和莫樂一樣，是官商結合，因此知道莫樂的底細更多一些，但是知道的越多，反而也越拘謹，在比自己家世高上好幾層樓的莫樂麵前，反而放不開手腳。不過處久了，才勉強適應了莫樂的性格，不過也不能像蚊子與莫樂那樣肆無忌憚地嬉笑怒罵，害怕弄巧成拙。

看著蚊子與莫樂打完招呼，顧文斌也上前，很正規地與莫樂握了一下手。但是莫樂出車禍，他們很多人都因為莫家的震怒，被父母拎回去狠狠訓斥了一頓，聽說甚至有幾個哥們兒挨了出生以來的第一次打。不過最後莫樂沒事，莫家對此事也沒有深究，隻是通過這些二世祖的父母告誡他們，不許再讓莫樂再酒後駕車，不然，莫樂出了什麼事情，當時一起喝酒的所有人以及其家族都不要想好過。這些富二代官二代們的父母絲毫沒有懷疑莫永邦放出來的話，因此都反複鄭重地向自己兒女們告誡過多次。而這一次風波，顧文斌就更加了解了莫家的恐怖底蘊。莫永邦一怒，說江武市抖三抖一點都不誇張。

"樂哥，介紹一下，這兩個美女，嗯，一個叫林思雯，一個叫林思語，我是分不清她們兩個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嘿嘿，樂哥有空可以細細地區分一下。"蚊子說著，還猥瑣地從莫樂眨了眨眼睛。

莫樂笑了笑，伸出手道："美女，你們好，我叫莫樂，你們要是願意，可以和他們一起叫我一聲樂哥。"魂穿前，莫樂已經二十三歲，顯然比眼前這些男女們年紀要大。

讓莫樂沒想到的是，兩個女孩竟然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神色中的厭惡一閃而逝。沒有伸出手來與莫樂握手，顯然對剛剛莫樂"小市民"的猥瑣模樣感到厭惡。不過姐姐林思雯最先反應過來，伸出手來與莫樂碰了一下，然後道："你好，我叫林思雯，這是我妹妹林思語。"

妹妹林思語卻始終沒有伸出手，蚊子在一旁眉毛不由一挑，想要發作，不過最終忍了下來。像這種給臉不要臉的行為，他覺得讓莫樂出巴掌更合適一些，當然不會搶老大的風頭，顧文斌都有些可憐地看著這兩個不識抬舉的白癡姐妹了。不過卻也沒有說一句話，莫樂自討沒趣。笑了笑，卻沒有像蚊子想象的那樣，當場出手給兩姐妹幾個大耳瓜子，尷尬地收回手，對蚊子道："包廂在哪，我們去吧，估計大夥都等久了。"

蚊子和顧文斌都有些驚詫，要是以前有人敢對莫樂如此怠慢，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莫樂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道，難道樂哥這次想要扮豬吃虎，嗯，肯定是這樣了，到時候狠狠給這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小婊子一次教訓。兩個人對了一下眼色，然後蚊子連忙道："樂哥，跟我來，其實還是老地方。"

一群人走進天堂會所。穿過大廳，然後是一條常常的走廊。魂穿前，莫樂隻是在一些雜誌上看到過奢華會所裡的裝飾照片，現在身臨其境，發現真實情形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說完全歐式風格的浮雕裝飾走廊，單單是牆上的那些油畫，據說全部都是會所老板從歐洲拍賣行買回來的真跡，而且沒有一張價值低於七位數的，甚至很多超過八位數的贈品，不過不論是原來還是現在的莫樂，對這些高雅的藝術品都是一無所知，隻是現在的莫樂對這些油畫的價格表示一下驚歎。因為僅僅隻是這一條走廊，就掛著將近二十幅畫，按照平均五百萬計算的話，一條走廊上的油畫價值就是上億。而會所其他幾條走廊無一不是掛著各式各樣的珍品油畫。

天堂會所一共三層，第一場是舞廳和餐廳，第二層是包廂，第三層是ｖｉｐ廳。不過，很少人知道，其實會所還有地下一層，不過那裡麵究竟藏匿著什麼酒池肉林還是醉生夢死，沒人知道。連莫樂現在都不知道，雖然莫家是如此的龐然大物，不過想要進入地下一層，莫樂還顯得不夠資格，因為他還年輕，甚至連靈溪投資的股權都沒有。莫樂不知道，其實他在天堂會所已經掛上了號，最表麵的，一般管理人員都可以查看的資料是莫家的大少爺，季興盛的外孫之類，要細心招待，不得怠慢。不過最機密的一層評價，也就是隻有天堂幕後老板等寥寥幾個人能看到的評價是不學無術，浮誇暴躁，揮金如土，好色如命之類極差的語句，總評語是無利用價值，無交往價值。而莫樂的父親莫永邦擁有進入地下一層這種資格，不過莫永邦除了推卸不掉的應酬，根本就不會去夜總會會所之類的地方。

一行人走到二樓的一個包廂，推門走進去，發現一群人大約十來個的樣子，男女比例大概持平。正在包廂裡熱鬨地聊天，一個青年拿著話筒在唱一首刀郎的《衝動的懲罰》，不過是ＤＪ版，節奏很快，而卡拉ｏｋ的顯示器旁邊，小小的舞池裡，一個穿著火辣清涼，渾身上下隻穿著黑色皮背心和一條稍微一抬腿就能露出白色內褲的黑色皮短裙。畫著弄弄的煙熏妝，瓜子臉，大眼睛，披肩的長發隨著瘋狂的舞動而飛舞著，在包廂閃爍的燈光中，展現出一種狂野的極致誘惑，讓莫樂的心不由一跳，產生了一絲欲望，不過很快掩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