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起程的風

“黃金百萬兩耶！鏡，我們有那麼值錢嗎？”

藍鬱國邊境的通告欄旁，一位綠衫的年輕公子對一位蒙麵黑衣女子說道。

“少管閒事。”水鏡敲了敲旁邊冒失的侍女。

“可是上麵通緝的是你，而且還是榜首。看來那個離陰國王是要定你了……”金縷小聲道。

水鏡無奈的勾起了嘴角，不知該說些什麼。

以她的能耐又豈會怕一個小小的國王？她怕的是自己，怕自己會壓抑不了感情，放棄尋找憂痕而伴隨在這個與憂痕長著同樣一張臉的男人身邊。

這一男一女，正是乘著藍蝶從藍鬱王室禁地出來的水鏡與金縷。

為了躲避離陰派出的追兵，兩人專挑偏僻的山道走了半個月後，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知道離陰國王如何來處置她這個逃跑的新娘。

畫像上的水鏡風華絕代，甚至有無數人單單看這畫像就看得癡迷。沒有名字，隻寫著是王後，因為除了金縷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兩人易了容，金縷女扮男裝，而水鏡恢複她那又醜又跛又冷酷的裝扮，任你是再精明的人，也無法把這個黑衣女人與畫中的美人聯想到一起，因此，完全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

兩人悠哉的離開了通告欄，順著大道走，水鏡裝得一跛一跛。在路上時不時有巡視的士兵走過，絕對想不到，他們看都懶得看一眼的跛腳女會是赫赫有名的首位通緝犯。

倒是金縷像是做賊一樣，嚇出一身冷汗。

“鏡，我看我們還是乘藍蝶走算了，在陸上行走安全沒保障。”金縷吐吐舌道。其實她是喜歡上了在高空飛翔的感覺！

“藍兒不能再飛行了，上次飛了三天三夜到現在元氣還沒恢複。”水鏡淡淡地看金縷一眼。她自然知道這小侍女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我們坐什麼走？”

“先走水路離開藍鬱國再說。”再在藍鬱國呆下去，遲早會出事。

“水路……”金縷冷汗冒得更厲害。

“不要告訴我你暈船？”水鏡蹙著眉，淡淡看著她。

金縷低下頭，羞紅了臉。

“你的恐高症都治好了，就不信治不好你的暈船症。”水鏡不容情道。

“呔，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留下什麼來著？”

“是留下命吧？”

“不對不對，我們是打劫的，圖錢，要命乾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

烈日當空，在通往碼頭的小道上，四個打扮怪異的人叼著草排列站在路中間。

他們的肩上扛著大刀，麵目猙獰爆發雷鳴般的大吼，露出一排排黃得惡心的牙齒。不過，遺憾的是，每個強盜的銼右名他們怎麼也念不全，這不禁讓人想發笑。

於是，在他們攔下水鏡和金縷後，兩人沒有一絲害怕。金縷不禁懶懶伸個懶腰，眼角儘是惡作劇的陰笑。

“怎麼，出門前你們大王沒有教你們說全嗎？”金縷開口，聲音壓得低沉，卻又帶著女性特有的柔媚。

四人麵麵相視，可能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的人如此膽大，遇上打劫的眉色都不變一下。

“他奶奶的，總之，打劫，把錢交出來！”

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強盜吐掉草，走出列來。看來他就是這四人中的老大。

“咦，我怎麼聽見的是留下命，這會兒又要交出錢了？”金縷一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拽樣。

水鏡麵紗下的臉微微泛笑意。

這個金縷，還不是一般的頑皮。

“再說，我又沒錢！”金縷抑止不住連連打哈欠。最近為了逃追兵，她都沒有好好休息。想當初她在家當大小姐的時候，哪天不是睡到日曬三竿。現在嚴重睡眠不足，皮膚沒水份，整天頂著個黑眼圈，找個草堆睡一覺還得擔心醒來後會不會被邦在樹上。

“沒錢？他姥姥的，你身上沒有，她身上肯定有了。嘿嘿，搜身！”強盜頭瞪著對麵那抹瘦小的黑影，大聲賊笑道。

聽到對方那惡心的聲音，麵紗後的紫眸射出危險的冷光，她一字一句問道：“你真想搜身？”

“嘿嘿，沒有錢，弄個女人回去獻給大當家也不錯。”

金縷為這幫劫錯對象的笨家夥捏了把汗。這人黑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此刻就連她都感覺到一陣寒意爬上全身，這些強盜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沒有人發現水鏡背後的手指泛起了紫色的光芒，輕輕擺動了下手，一陣光芒似微風吹過，拂動了水鏡的麵紗，露出一張獰猙的麵孔，瞬間讓這四個強盜停止了爭吵。

“怎麼？不搜了？”水鏡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鬼啊……快逃啊……”

下一秒，強盜們驚恐的吼叫著，逃命似的狂奔去。

“哈哈哈……他們逃命的樣子好好笑，哈哈哈……”金縷笑彎了腰。

在金縷開懷大笑間，兩人已經來到了碼頭，望著對麵那艘像是一座小城堡的巨型船，金縷活生生把笑聲吞回肚裡去。

“好大，好大的船啊！竟然還有三層！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船呀？”

等到金縷終於恢複理智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陌生而豪華的房間中，這個房間可與王室的有得比呀。自家雖是藍鬱王國的首富，但她的房間擺設也沒有如此奢華。難道是她在做夢？可是自家的主人已經拿下麵紗，那張臉依然是醜陋無比，正悠哉坐在軟坐的椅子上喝著茶。

“再不喝，可就沒你的份了。”水鏡看她一眼，繼續喝她的茶。

金縷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臉，一陣疼痛感證實這並非是在夢裡。

“鏡，我們這是在哪裡呀？剛剛我們不是在碼頭上看船嗎？發生什麼事了？你把我打昏了？”金縷滿臉疑惑。

水鏡並不急著回答，懶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有力無氣道：“我吃飽了撐著也不會做這事。”

“這裡到底是哪裡嘛？”

“當然是讓你看得丟魂的巨船上了。”這小丫頭哪知這船的奧妙之處。這船本身並沒有什麼，但是如果往外看整艘就會讓人產生昏暈感，甚至產生幻覺，這是為了阻止海盜打劫，一般的人都知道這個奧妙。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船上了？”金縷不敢相信的把眼睛睜到最大。

水鏡點點頭。

“可是這房間，也太過奢侈了吧？”如果是在陸地上她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可是這是在船上，這船的老板是不是錢多得用不完？

“這裡一天的費用就是千兩黃金，覺得不值嗎？”

“一千兩黃金？搶劫呀？”金縷立刻驚叫起來，這擺明是敲詐嘛！

“因為你昏倒了，坐小船我又怕你會暈船，所以……”

“你的意思是……？”金縷忙往懷裡去拿她的銀票，哪裡還有銀票的影子呀？

“就是這樣。”為自己重新沏好茶水。

“好歹也留一張以後做夥食嘛！為了坐這破船，以後就得喝西北風了……”

水鏡趕緊遞過一杯茶止住侍女滔滔不絕的抱怨。

“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當是一次旅遊了，你不覺得坐在這種船上看大海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嗎？”水鏡決定就這樣好好安慰一下她。

“那我可以出去看一下嗎？”她決定接受水鏡這個提意，往好處想，就覺得沒那麼心疼那些錢了。

“我們可是行駛了三天三夜了，現在在大海的中央，你可得小心點……”

話還沒說話，金縷就衝出房間不見人影了，留下一臉苦笑的水鏡。

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她來到像公主床般豪華舒服的床上，決定好好補回這些日子失去的睡眠。不管要曆經多少磨難，都暫時放在一邊吧！

憂……

是你嗎？

我有無限的無奈，我以為自己能看破紅塵，真如一個紅塵之外人般，但遇上那個男人的瞬間，我已經清楚知道自己不能隻身於紅塵之外。當他擁我入懷那刻，我有千思百感，卻無從說起，隻得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我早已冰冷的胸腔猛然間被一股溫暖環繞，沒有跳動的胸腔內卻湧出一種疼痛的心酸！

憂，知道麼？這懷抱對我而言並不陌生，像你的懷抱一樣溫暖，同樣的氣息，同樣的麵孔，即使那隻是你的一個影子，我也覺得幸福了。我想要停留，在他的懷抱裡棲住下來，不再有分離，就算隻有一年的時間，可是我無法停止尋找你的愛，即使每天要忍受一次失心咒的折磨。

紅塵

到底是誰用誰的血和淚勾勒出這兩個淺薄的字

稍稍啟唇便可念出

卻又是如此沉重

它是一個織夢的地方

數不儘的猙獰的陰謀

道不完的血腥

說不儘的酸楚

一滴滴猩紅的血

一顆顆晶瑩的淚

一句句生死不離

彙成了這個紅塵

血和淚織成愛的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