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大宮女

洛傾顏抬眼暈暈乎乎的看著天空，隻覺得眼前強烈的光越來越模糊，不由緩緩閉上眼，一個踉蹌便要向地上栽去。

一直站在洛傾顏身旁的釗月見狀，趕緊伸手拉住洛傾顏的胳膊，輕聲向她問道：“沒事吧？”

洛傾顏看著釗月，感激的扯動乾裂的嘴角勉強笑了一下，隨即虛弱的搖搖頭。

釗月見狀，擔心的往大殿裡麵看了看，在轉頭看向洛傾顏，輕聲安慰著說道：“在堅持一會。”洛傾顏點點頭，繼續等待著大殿的動靜。

半響後，莊妃看著殿下的秀女們，忍不住朝聖賢貴妃開口道：“姐姐，秀女們已經在殿外等候了有些時候了，不如讓她們進來吧？”

聖賢貴妃聽到莊妃的話，微微點點頭，衝候在一旁的太監示意了一下，太監立刻領命，朝著秀女的方向大聲喊道：“宣諸位禦妻進殿！”

眾位秀女聽到喊話，皆緩緩邁步走進大殿，朝四位帝妃下跪行禮。

聖賢貴妃輕輕站起身，俯視著眾人，講了一些繼續努力之類的客套話。

待該講的都講完以後，眾位秀女都已經結伴離去。殿外，隻剩下依舊站在原地的釗月和洛傾顏。

洛傾顏奇怪的看著釗月，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開口問道：“怎麼還不走啊？”

釗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坐上的幾位帝妃，小聲衝洛傾顏說道：“你不覺得殿內的氣氛很奇怪嗎？”

洛傾顏抬頭看了一眼殿內，幾位妃子依舊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聊些什麼，莊妃和惠妃的臉色都很難看，但依舊勉強的在嘴角扯著一絲笑。

待大家都散去後，釗月還站在一旁想得出神。

“哎！”釗月被身後的人猛地拍了一下肩膀，嚇得身體一抖，緩緩轉過身去，卻看到一個長得眉清目秀，高高瘦瘦的女孩，她正笑看著自己，那笑容很燦爛，笑的像她家鄉的孩子一樣純粹，這讓釗月心中頓時對這個女孩有了一些親切感，但是眼前這個女孩大大咧咧的舉動確實把自己嚇了一跳，釗月顫抖著聲音開口道：“啊？”

“噗嗤！”女孩被釗月憨憨樣子逗笑了，一下沒忍住，便笑出來聲來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釗月呆愣的用手指指自己道：“我？”釗月問完，見女孩正歪著頭，睜著水靈靈的大大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自己。於是瞬間反應過來，磕磕巴巴的說道：“哦！那個，我叫釗月？”

女孩笑著說道：“釗月？我叫沫靈月，咱們交個朋友吧？”釗月受寵若驚的看著沫靈月，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進宮就已經交到朋友了。於是趕忙欣喜若狂的點點頭說道：“好啊。”正在兩人談話間，一位公公摸樣的人走過來，尖聲尖氣的說道：“好了好了，都彆閒聊了，趕緊跟我進宮看看你們接下來的生活。”說完，便拿起袖間的拂塵一揮，便轉身上前領路。

釗月趕忙拉住沫靈月跟上去。一路上，隊伍遇到了很多的宮女太監，隻是，他們一個個都趾高氣昂職的走過去，絲毫都沒有把釗月一群人放在眼裡。

沫靈月忍不住發起了牢騷：“高姐姐，你瞧瞧那些人趾高氣揚的樣子，不就是 比我們早進宮幾年嗎，用得著這麼瞧不起人嗎？”

釗月生怕旁邊經過的那些大宮女聽到，於是趕緊拉過沫靈月，捂住她的嘴說道：“好了，你就忍忍吧，免得被他們聽到，要是得罪了他們，我們以後可怎麼過呀？”

沫靈月聽到釗月的話，也乖乖點點頭，小聲的說道：“也是啊，我可不想第一天進宮就受罰。”釗月聽到沫靈月的話，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看她：“敢情她是怕受罰才閉嘴的？卻還裝出一副什麼都明白的大人摸樣。”心裡想到這裡，最終也隻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繼續跟著隊伍前進。

一行人又走了一小會以後，便被太監領著進入了一間大院子，釗月抬頭望了望院子裡的牌匾，之間上邊寫著兩個大字：永巷。

那位公公轉身衝著大家說道：“這裡就是你們以後住的地方了，記住，你們既然來到宮裡，就隻有伺候彆人的份。千萬彆把家裡的大小姐脾氣給我帶到宮裡來，要是被雜家發現了，小心雜家把你的屁股打開花嘍！”

由於這位公公講話的音調實在是太好笑，一行人都忍不住捂嘴輕笑著，釗月也拚命捂住嘴，努力讓自己不笑，但是那止不住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自己。

那位公公見眾人這幅摸樣，也有些難為情，惱羞成怒的說道：“笑什麼笑！都彆笑了！趕緊去選自己中意的房間，晚了就沒有嘍。”說完，他便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臉狼狽的跑出院子。

剩下一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最終，一位聲音清亮的女子打破這略有些尷尬的局麵說道：“大家不要愣在原地了，趕緊去選房間的。”

“哦。”釗月聽到女子的話，立即答應，低頭就想要往院子裡走，卻被身後的人大聲的吼住：“站住！”釗月身體一顫，慢慢轉身看著身後怒氣慢慢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藍色廣袖裙子，華貴的托在地麵上，衣服上點綴著幾點白色珍珠，更是為她平添了幾分可愛。頭發利落的梳到耳朵後麵，卻不知是有意無意的留了一縷頭發垂在臉頰，飄揚的發絲讓她顯得更加嫵媚，五官更是精致無比，淡淡的柳葉眉，唇瓣似桃花般嬌豔欲滴，一雙眼睛更是猶如盈盈秋水般勾人魂魄。

隻是，剛剛那一句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吼叫，完全打破了她的美豔氣質，讓人心底對她生出一絲厭惡。

儘管如此，釗月還是開口問道：“怎麼了？”那宮女身後跟著幾位小宮女，其中一位宮女聽到釗月的話，立即站出來尖聲說道：“怎麼了？難道你不認識我們徐姐姐嗎？她可是我們京城徐大人的掌上明珠。”

沫靈月聽到這話，忍不住擋在釗月麵前說道：“掌上明珠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跟我們這些平民的身份一樣進宮當宮女？”

“你！”那位宮女氣節，竟然被沫靈月噎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無言以對，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伸手就要衝過去打她。

釗月趕緊上前阻攔道：“等一下，幾位姐姐，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本地人，所以，並沒有聽說過任何京城的事情，還望你們見諒。”

沫靈月聽到這話，忍不住在釗月身後小聲抗議道：“姐姐，你乾嘛這麼恭敬她們！有什麼了不起的嘛！”

正說話間，那位剛剛喊住釗月的宮女上前淡淡說道：“算了，竹兒，這些鄉下人沒見過世麵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們不要跟這些低俗的人一般見識。小姑娘，你記住，這宮裡有什麼東西，都要先給比你身份高的人用，記住了嗎？”說完，她邊慢慢悠悠的朝剛剛的屋子走去，身後還跟著一群巴結她的小宮女。

沫靈月氣憤的把包袱扔在地上，小聲嘟囔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皇宮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嘛！”

釗月彎腰把包袱撿起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輕聲安慰道：“好了，其實她們說道並不是沒有道理，我們以後儘量躲著她們就是了。”釗月說完，又拉起沫靈月的說笑著說道：“這裡不是還有很多房間嗎，她們隻是看我要進那裡，所以才搶著也要去的，誰知道裡麵怎麼樣，說不定是最差的呢？我們再去看看其他的房間吧。”

沫靈月聽到釗月的話，立即喜笑顏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姐姐，你鬼點子好多啊。”

釗月得意的甩甩袖子說道：“小妹妹，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以後跟著姐姐混，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沫靈月也笑著挽起釗月的手臂附和道：“好嘞！”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走向另一間房間。

釗月和沫靈月選了同一個房間，畢竟兩人是彼此在皇宮裡唯一的朋友，當然要住的近一點。這間房一共有四個床位，另外兩個床位已經有人在住了，隻是她們現在不知道在哪裡。

二人將行李一一擺放整齊以後，沫靈月推開門說道：“姐姐，我去打點水來洗漱一下。”釗月點點頭。

沫靈月走後，釗月從包袱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那裡麵是娘親在她臨走前給她裝上的鬆糕。她們家就是以做糕點為生的，釗月從小就跟著家人做糕點，手藝基本上無人能及了。她輕輕鬆鬆就可以做出比禦膳房還要美味的糕點。

但是，她依舊舍不得吃這幾塊鬆糕，畢竟是娘親留給自己的，這是釗月用來想念家人的。

釗月正看著手中的鬆糕，一位大宮女走進來，看著獨留在房間的釗月，尖聲說道：“呦~妹妹，你是剛剛入選的宮女吧？”釗月聽到這聲音，不覺害怕的縮了縮身子，抬頭順著聲音望過去，隻看見一位身著粉色宮裝的高個女子，此女子眉目長得很清秀，是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但是，此時她正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釗月，這讓釗月心中對她沒有一絲好感。

釗月止不住輕輕顫抖的身子，隻能弱弱的點點頭。那女子見釗月這幅懦弱的樣子，表情更加猖狂得意，她陰陽怪氣的說道：“原來如此，我還想是誰怎麼不懂規矩呢，原來是新進宮的呀，罷了罷了，今天姐姐就教你一點宮裡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