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歸京

在下午他們就到了京城門口，再次回來到這裡真是感慨多多啊！

小妮直接把小刹帶回了景陽府，在沒有通知妮家主母的情況下，小妮的出現給他很大的驚喜，老太君在見到小妮時總是笑眯眯的。

對小妮很疼愛，小妮在從人的包圍中，也很開心。小刹就這樣望著小妮，這就是家人的感覺嗎！他們會對你真心嗎？小刹傻傻的站著不知道該做什麼。

“小妮，這是你帶回來的客人嗎！怎麼不介紹一下嗎？”

“小刹，來叫老太君，”

“老太君好，”小刹，像個乖乖寶寶，小妮說一句他就重複。

“好俊的小孩，小妮子你那帶來的啊！”

“在半路上撿的。”

“哈哈····小妮子丫頭就你最調皮。就會逗奶奶了，你真是個寶啊！”

“奶奶不是喜歡我這樣的嗎！我這樣不好嗎！”小妮嘟著嘴說道。

“好好什麼都好，隻要你在奶奶身邊就好了，我的寶貝丫頭。”

“哈哈哈····小妮子真是大家的開心果啊！一回來就逗大家開心。”

“嗯，小妮子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嗯！奶奶····對了，奶奶，孟潞他們呢？”

“哦！她沒見你回來，住了兩天她就回她的京城的落腳點，你有事找她啊！”

“嗯，有有一些事。不過不急。”

小妮就回自己住的小院，在小院的入口處就看見了小利，在哪焦急的大圈圈。

“小利···你在乾嘛啊！”

“主人，真是你啊！他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相信呢！嗬嗬嗬·····”

小利又是蹦又是跳的，手舞足蹈，看著主人平安回來，我懸著的心就放下來了。

“主人，這位是誰啊！”

“這是我剛認得弟弟，長得好看吧！”

“哦！主人剛回來應該累了，去休息吧！”

“嗯！到晚些在說，小刹我們進去吧！小利你去把我隔壁的房間整理好讓小刹住。”

“好的”

“小公子隨我來吧！”

在路上小利很疑惑，邢心呢！那天邢心不是跟著主人嗎！怎麼沒有看見他和主人在一起啊！這會怎麼又有一位弟弟出來了呢！主人在搞什麼啊！真想不明白，小利整不明白，搖了搖頭。

小刹就靜靜的跟在她的後麵，也是一副沉思的樣子。

今天見到的都是妮妮家人，怎麼沒有看見小妮口中的小東西呢！他們要是相愛在小妮一回府就應該出來迎接啊！還是他不在府中啊！是什麼樣的人讓小妮。讓小妮在外還念念不忘，什麼樣的人這麼有魅力。

不知不覺，前麵的小利停了下來。

“小刹公子，到了，這是你的房間，你早點休息吧！我先下去了，有什麼事可以吩咐這裡的丫鬟。”

“嗯，謝謝姑娘。”小刹客氣的對小利說道。

小利下去以後，小刹一直呆呆的坐在床邊，一會兒展顏一笑，一會兒又哭喪著臉，想著他和顧曉妮在一路上艱辛的陪伴和苦難的折磨下他們一路上的相互扶持和關懷，想起顧曉妮那關懷的眼睛，想起小妮嘴邊那隻對她展開的笑容，小刹的心裡就很高興，雖然小妮現在說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對這位姐姐的情愫已經莫名的瘋漲起來，可惜小妮不知道他的心意。然而，讓他難過的是，雖然他們相伴了一路，然而小妮心裡還是會想念彆人，她時不時為心裡的那個人皺起的秀眉頭讓他心疼又心痛著。他該怎麼辦呢？他中了小妮的毒藥了，可惜他沒有解藥。

而另一邊，小利從小刹的屋子裡出來之後就去找小妮去了，走進小妮的屋子，小妮正在洗漱準備上床休息呢。而此時看見小利走了進來，她停下手邊的動作，回頭看著遲疑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摸樣，她就好笑的問道：“小利，怎麼啦？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好了。”

“小…主人，我想問你一件事兒。”小利遲疑的開口問道。

小妮笑了笑，然後站起身走到小利的身邊，親昵地拉著她到茶座邊坐下，順手給她倒了杯茶，柔柔的問道：“什麼事能讓你這麼難開口？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邢芯呢？主人，你有沒有碰到邢芯？”小利的小手有些緊張的抓著衣襟，手中的濕汗都把衣服弄的黏黏的了。

“小東西？他，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呢嘛？”聽到這個問題也讓小妮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心臟禁不住地跟著皺縮緊張了起來，調亂了節奏。

“沒……沒有。”小利聽到這個答案，小臉兒頓時煞白了，滿是手心濕潤的汗全不自知，她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小利，你慢慢說來，那天我掉入懸崖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仔細回想一下。”顧曉妮看見小利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也跟著慌亂了起來，但是她卻不得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去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這樣的……”小利將事情慢慢的回想，便說道：“後來，你和小刹都掉下懸崖後，我們都再慌亂地應付戰局，都無暇顧及其他的。但是我的餘光卻看見了邢芯看見你掉下懸崖之後就抓狂了似得往懸崖那邊跑，也想要跟著跳下去，兩個黑影卻從他的身邊閃過。我想要看仔細的時候就被對手纏住了，沒有辦法再去探究。我以為……我以為邢芯跟著你跳下懸崖了。今天，你回來的時候，我沒有看見邢芯，可是你卻一直忙碌著，我也一直沒有開口問，直到現在。主人，你當時掉下懸崖的時候沒看見邢芯嗎？”

小妮子皺著眉頭，仔細的思索著當時她掉下懸崖的場景，迷茫的搖了搖頭，她的確沒有印象。那個小家夥手無縛雞之力會去哪兒呢？如果被人抓走了怎麼辦。

“小利，你有沒有看見那兩個黑影是那道上的？”小妮冷靜的分析事情，腦袋快速的運轉著一切的可能。

“沒有，匆忙間隻看見大概的影子，看起來身手很高強，一直躲在我們後麵看好戲，而且這期間我們都沒有發現。“小利說話間，都有些淚眼迷蒙，她很擔心邢芯，那個孩子，那麼可愛，那麼粘人的孩子。

“那麼，咱們可能是被人陷害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是我？！”顧曉妮咬著手指思索著，不得其解。

“那，主人，邢芯怎麼辦？他不見了。”相對於這個，眼前小利比較關心邢芯的安危，不知道哪個孩子是否安全，希望他能夠懂得照顧好自己，可是，平時那麼黏人的人怎麼會懂得照顧自己呢，對於這一點，小利又開始愁苦。

“邢芯……”小妮想著，心裡隱約有些抽痛，她想他了，那個黏人的小家夥。而且，他還是因為她而跳下懸崖的，她的內心隱約還有些愧疚。

“這事兒著急也沒有用，何況邢芯也消失了好一陣子了，我們現在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好好歇歇，想想辦法，明天再做詳細的準備，從長計議。”顧曉妮安撫下小利，也順便安慰自己慌亂不堪的心，事至如此，也隻能這樣了，著急也隻能添亂而已。

“嗯，主人你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小利抹了抹眼角邊的濕潤，抽了抽鼻涕，然後心裡忐忑不安地向顧曉妮告退了，她知道自己留著這裡隻會擾亂主人的思路反倒添亂。

等小利退出她的房間，順路帶上門的時候，屋子裡就剩下顧曉妮一個人，她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剛剛所表現的堅強鎮等都是逞能而已，其實她的內心已經是亂七八糟的一片，完全安定不下來了。顧曉妮完全想不到那個黏人的小家夥竟然在她的心裡影響力這麼大，剛剛她一回來就想著他，可是主母一路上的關懷讓她一直不得空詢問他的去處，等她閒下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便想著明天再去找他，小利便在這個時候找來了。一聽見小利說他不見了，她的心都想被冷水澆灌過一樣，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全身都是冰涼一片。可是看見小利那樣六神無主的樣子，她隻能強作鎮定，可是現在，黑夜降臨，屋子裡隻有她一個人，她沒有了依靠，便渾身癱軟了，腦子都不停使喚的胡思亂想。

糊裡糊塗的，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顧曉妮便趴在燭台旁邊睡著的。第二天一大早，天色灰蒙蒙亮的時候，她便醒來了，頰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掛著一滴水色，她苦笑，她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脆弱了？！嗬嗬。不行，她還要尋找邢芯，那個讓她牽掛的男孩，那個願意為毫不猶豫跳下懸崖的男孩。她要找到他！他也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著她呢。

就在她給自己加油打氣的同時，銳利的耳朵便聽到她的門外躊躇不安的腳步聲，一定是小利吧，她昨晚也一定睡得不安穩，或者說一夜未眠。不然，也不會天還沒有亮就跑來她的屋子前等著了。

咯吱，她拉開門，便看見小利那個愁苦的麵容，眼睛還有些沒有退去的紅腫，想必昨晚她為邢芯哭了一夜了，這丫頭什麼時候對了除了她以外的人上心了呢。顧曉妮心裡暗想著，卻沒有表明說出來。

看見顧曉妮的門突然打開，小利反倒有些受驚了，見到門口的主人，小利結巴的道歉：“對…對不起主人，我吵醒你。”

“沒事兒，我也睡不好，你先去準備一下吧，一會兒我們出門順路打聽一下最近道上有什麼消息，這樣也好有個方向，不然我們都無從下手，都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也找不到人啊。”顧曉妮擺了擺手，笑著對小利說道，她便進屋收拾收拾自己了，不然這樣有些狼狽，一夜睡得不好，精神肯定也好不了哪兒去。

“是，小利這就去準備。”聽到主人的吩咐，小利仿佛看見希望了一般，飛一般的就去乾活去了。

等顧曉妮收拾完自己就出門往大廳走去，早上還沒和主母請安，她得請安後才能出發。

“小妮，你要往哪兒去？”小刹的聲音從長廊的一處響起。

在半路的時候碰到了剛剛出門的小刹，匆忙之間，顧曉妮完全沒注意到一邊的小刹，聽到聲音，聞聲望去，那個青澀的少年挺立在風中，清爽俊逸。

“我正要往正廳去和主母請安。小刹也一起去用餐吧！”顧曉妮笑著邀請他一起出發。

“嗯，也好，咱們一起走吧！”小刹笑著走上來與顧曉妮並肩走著，同往正廳的方向走去：“小妮，昨晚睡得可好？”

顧曉妮星眸微閃，微微歎了口氣，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回道：“嗯，還行。”

小刹怎麼說也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顧曉妮細微的表情可逃不過他尖利的眼睛，聽到她微微敷衍的回答，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卻也笑著說道：“小妮說謊了哦，怎麼啦？心裡有不愉快的事情？”

顧曉妮原先還差異他的觀察細微，可是想到他原先的職業，反倒也不覺得稀奇，便苦笑地說：“小刹很精明啊，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呢。”

顧曉妮並沒有正麵的回答小刹的問題，這讓小刹心裡苦澀難言，心裡揣測著她的心思，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小妮如此掛心的話，那隻有她以前嘴裡老是提到的那個小東西了吧？莫非，那個人……

看到顧曉妮沒多少精神的樣子，小刹也不為難她一定讓她說出原因，隻是靜靜地陪著她走著，直到正廳。

“哎呀，我們的小妮子今兒個起的這麼早呢？勞累了這麼久，怎麼不多休息一下？”正廳裡的顧主母見到小妮便熱情的念叨著她心愛的孫女。

“主母，我這不是著急來給您老人家請安嘛。”小妮也毫不客氣地跑到顧家主母身邊撒嬌道。

一旁的小刹好不容易看到小妮這麼小女兒的撒嬌，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平時穩重如斯的小妮竟然也有這麼嬌柔的一麵呢，可惜，自己不是她撒嬌的對象啊。

“好好好，過來，陪主母好好吃一頓飯。”顧家主母連連說了三聲好便開始囑咐人端上餐點準備用餐。

“小刹，過來，一起用餐吧。”顧曉妮招呼著一旁傻呆呆愣著的小刹一起坐下。

小刹點了點頭，便走到小妮的旁邊就坐。

顧家主母也沒有表示什麼，對於小刹的身世，顧家主母昨晚已經有過了稍微的一些了解，對於他的存在，顧家主母也沒有什麼反對的地方，隻要他不要做出對顧家，對顧曉妮任何不利的事情，她都不會乾涉小妮子的交往，現在小妮子有自己獨擋一麵的地方了，所以她都沒有關係。

眾人用餐到一半的時候，小利就已經準備就緒，在大廳門口等著，偶爾不時地往裡瞅，想要呼喚著主人，可是主母也在那裡，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喊。在主人麵前，她可以肆無忌憚，可是主母麵前她還是有些忌憚的。可是心裡想熱鍋上的螞蟻那般焦急讓她已經有些等不及地想要衝進去把主人拉出來的衝動，內心小小的掙紮了一番，最後還是硬生生的耐心下來等候。

其實，就在小利出現在大廳門口徘徊的時候，顧曉妮就已經發現她了，可是她卻不能罔顧主母起來就跑，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主母，觀察她的臉色，顧家主母臉色紅潤，顯然對於小妮子回來她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縱然心裡焦急萬分，縱然嘴裡美味的食物都猶如嚼蠟，可是她卻不能掃了主母老人家的興啊。自己這麼長時間消失也讓她當心夠了，稍微等等，至少也要把這頓早飯吃完啊。

“咳咳……”小刹隻注意關注小妮子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心不在焉的，自己也不知道往嘴裡塞了啥，嚼都沒嚼就往嘴裡咽，導致一不小心就噎著了。

“怎麼啦？小刹，怎麼這麼不小心。”顧曉妮被小刹的嗆咳聲喚回神來，手不自覺地就握住小刹的手，一臉關心的問道，一旁還順手將自己手邊剛剛喝過的水遞給小刹，還沒有發現。

小刹也不在意，接過顧曉妮手中的茶杯就往嘴裡灌，喝了一大口茶水後，稍微緩了口氣，放下水杯，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杯子，自己的杯子現在就在手邊，而自己手裡竟然還握著一個，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剛剛喝的是顧曉妮的杯子。下意識般的抿了抿唇瓣，竟然覺得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從口腔裡蔓延開來，想著，白皙的臉龐竟浮出了一層紅暈，煞是好看。

顧曉妮看見小刹緩過來了也跟著送了一口氣，嘴裡有些乾澀，正想要拿水杯喝口水，手邊空洞洞的，再看見小刹手邊那兩支水杯，愣了愣，目光移到小刹那紅潤的臉龐，她竟然跟著火燒火燎的臉紅。

“哎呀，今兒個大廚師的手藝又增長了許多啊。”顧家主母看那兩個孩子那麼羞赧的樣子適時的打破了尷尬便開口說道。

“嗯啊，都是小妮最喜歡的菜色呢。”顧曉妮也跟著搭腔說道。

小刹還是自顧自的臉紅著，但是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心裡又多了一個心眼，快速的在菜桌子上瀏覽了一遍，暗自把這些菜都記住在心裡，因為這些是小妮子喜歡的菜呢，他又多了解了小妮子一些了。

“哎呀。”

正當人們說這話，屋外傳來小利的哼叫聲。

顧曉妮隨聲望去，小利慌忙的走來走去之中一不小心絆著了石頭就驚呼了一聲，卻不了因此也驚醒了下顧曉妮，她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哎呀，對了！”顧曉妮一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頓時嚇著了沒有絲毫心裡準備的在座的兩個人，特彆是老主母。

“這小丫頭，慌什麼呢？嚇了主母一大跳，老人家可不經得住你這麼嚇人。”顧家主母睨了一眼一驚一乍的顧曉妮，啟口教訓道。

“哎呀，對不起，主母，小妮子錯了。可是，現在小妮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回來再跟您賠罪。我先出去了……”一邊柔聲討好哄著主母奶奶，一邊就抬腳往外走。

“小妮，你要去哪裡？我也跟你一起去。”小刹看見小妮忘了自己出去了，他也慌忙站起來跟了出去，嘴裡還高聲喊著。

“我要去找邢芯，邢芯不見了。”顧曉妮邊往外跑邊回答小刹，其實從昨晚她就坐立不安的想要出去找人了，可是天南地北都不知道人在哪裡這讓她力不從心，隻能夠沉下心來慢慢思考，可是越是這樣她就越坐不住，老是愛自己胡思亂想的，越想越心慌。這小東西，什麼時候這麼擾人心煩了。

“邢芯？邢芯是誰？”看見顧曉妮滿臉著急，滿臉關懷的模樣，讓小刹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一起掉入懸崖的時候都不見顧曉妮有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啊。邢芯是誰呢？除了前幾天她嘴裡一直念叨的小東西之外，難道還要彆的男人恩能夠讓她如此掛心的嗎？小刹心裡暗忖，越想他的心裡越堵得慌。再抬眼看小妮的神色，茅塞頓開，莫不是這個邢芯，就是她前幾天嘴裡一直念叨的小東西？他，不見了？！

“邢芯，就是……哎呀，說了你也不認識。等我找到他，再介紹給你們認識。現在最最重要的就是快點找到他。”顧曉妮解釋道，末了還擔憂地叨叨了起來：“那個黏人的小東西，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要是碰到壞人可怎麼辦？我看他啊，被人賣了還會幫人家數錢呢吧，那個笨東西。”

小刹眼巴巴地看著顧曉妮嘴裡叨叨的罵人，可是顧曉妮自己都沒注意道她眼睛深處那一抹寵溺和關心的色彩，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呢吧。

“主人，快，上馬！”小利乾淨利落的牽著兩匹馬，她沒注意到小刹還跟著出來，所以就沒有備小刹的馬兒。頓時有些為難了起來，她也想跟著主人去找邢芯，可是……隻有兩匹馬，這可怎麼辦才好。

“沒關係，你們先走，去回去再找一匹馬，回頭再追上你們。”小刹善解人意地對小妮子說道。

從何時候，他這個專業殺手也會順從彆人的意思，也會為他人著想了呢？小刹心裡自嘲道。黝黑的眼睛瞥向那邊已經跨坐在馬上的顧曉妮，可能就是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小刹，從此也就變了吧，變得不再像他自己了。

“嗯。我們先往市集那個方向打聽打聽，你也快點兒。駕……”顧曉妮匆忙的應了一聲便揚鞭而去。

看著遠去人兒的背影，小刹嘴邊掛著苦澀的笑意，甩甩頭，不再多想，他得趕緊追上去，保護她的安全，想著，小刹也往後院跑去。

剛過立冬，天就開始要變冷了，清晨的空氣帶著絲絲涼颼颼的濕意，街上的人並不多，也許是剛要換季節的緣故，天變涼了，人也跟著懶散了起來。街上隻有零零散散的走著些早起的老嫗還有路邊的小商販剛剛要擺攤，為一天的生意做準備。

顧曉妮和小利騎著馬咯噔咯噔的匆匆路過，時不時的還會兩眼搜刮著兩邊的客棧和青樓，客棧的幾率應該會少些，邢芯是個小孩，身上還身無分文，他又怎麼會住客棧呢。所以，她們特意留意了青樓妓院的來來往往的過客，必要的時候顧曉妮還會下馬詢問一番，反倒引起了他人的嘲諷，一個姑娘家來青樓妓院多招人注目和奇怪的眼神。可是顧曉妮毫不介意彆人那奇怪的眼神，越是耽擱一刻，她的著急和擔心就會增加一分。

“怎麼樣？主人，有沒有？”小利每次都是在外麵等待顧曉妮的歸來，然後慌忙的跑到門口去詢問結果。

顧曉妮歎了口氣，幽幽地搖了搖頭，她問過了無處的地方了，可是每個答案都是讓她的心逐漸的冷卻了。

可是回頭想想，這裡離他們分彆的地方有很長的距離，就算邢芯能夠脫離一切他們所預料的危險，他要找到方法找到這裡來也是比較困難的啊，可是她們又改怎麼辦呢。

小利明明知道這個答案，可是每次都是抱著希望又重重的失望，她咬著下唇，暗垂著頭，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我們，先回去吧。反正現在我們在這裡也是找不到的，找了這麼久了也沒有個下落，我們可以另尋他方法。”顧曉妮撫摸著小利軟軟的頭發安慰道，便轉頭跨馬。

咯噔咯噔……

另一處，小刹從另一個方向往她們方向聚集而來，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來他跑的地方挺遠的了吧。

馬兒不知疲倦的跑了過來，小刹還是一貫的冷漠，然而看向顧曉妮，冰冷的眸子有些裂痕，散發出了些些絲絲柔情，可是看見小妮子為了他人而著急的臉色，他的唇又抿了抿，臉色又有點兒難看，可是在顧曉妮麵前並不會表現得太明顯。

“怎麼樣？”顧曉妮看見小刹回來，美麗的眸子晶亮的看著他，滿是期待的希望在眼睛裡閃爍。

看見她如此模樣，小刹都不忍心去滅掉她的希望。然而，他走遍了卜陌城的每個角落，包括城外方圓五裡地都沒有她們所謂的那個小東西。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當時他們在襲擊她們的時候，他是注意過每一個人。除了那天在顧家看見的那幾個人外，的的確確還差一個人，但是他對那個人的印象並不深，隻知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那個小孩子就是眼前這兩個姑娘所掛心的小東西。那個小東西長得倒是很標致，可是他是如何做到讓顧曉妮這麼上心的呢？小刹眼睛盯著顧曉妮心裡卻是另一番尋思。

“小刹，小刹，怎麼啦？你怎麼這麼看著我？難道有邢芯的消息了？”顧曉妮看小刹的神色變幻，心裡忍不住歡喜的猜測道。小手還在小刹眼前晃悠著讓他回神。

“額、怎麼了？”小刹剛剛回神的時候還有些愣愣的分不清楚狀況，傻傻的問道。

“你在發什麼楞啊？我問你，有沒有邢芯的消息？”顧曉妮翻了翻白眼，無奈的問道。

“額、、沒有。我方圓十裡都轉悠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特殊的人影。而且各個村莊都一一問過了，並沒有誰家收留過小孩。就算有，我也去看過了，明顯和上次我看見過的那個不想象，所以……”小刹回神過來後就報告他一路過來的情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小妮的臉蛋的光彩一點點的黯淡下去，他隻能在心裡悠悠地歎氣和心疼了，他沒有辦法去阻止她為彆人擔心心疼，他也沒有權利不是嗎？

“誰？誰家收留了小孩？”小利聽了之後還是不甘心的問上一句，她還是不放心，如果她不親自去看一下，她是不會放心的。

“就是西郊的小牧村裡有一農家收養了一個孩子。”小刹如實的回答道。

“男孩還是女孩？”聽到這個消息，顧曉妮也跟著精神起來，這不也表示有一線希望呢嘛？

“男孩，十歲左右。”小刹頓時抑鬱了，但是卻也不敢隱瞞，他知道，他這麼一回答，這兩個人肯定會快馬加鞭的趕過去確認一下才會甘心的吧。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那主仆兩人著急著匆匆往西郊方向跑去。

“哎，哎，你們倆個，等一下。這天色已晚，你們此次趕過去也已經深夜了，這人一時半會兒又不會跑了，明天做足了準備再去遠處尋去吧。”小刹堵住了兩個想要急匆匆而去的人兒的腳步，頓時引來了兩個姑娘的不滿，等著大眼睛瞅著他，於是他趕忙的解釋道。

顧曉妮聽到小刹的解釋，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看了看天。

天是一片青色，幾片桔紅色的晚霞窸窸窣窣地分布在天空中，慢慢的晚霞的範圍逐步的擴大了，顏色有桔紅色變成了火紅火紅的，似乎要把整個天空燃燒起來的氣勢。太陽就要下山了，天邊出現了紅紅的晚霞，紅霞朵朵，在夕陽的映襯下泛著破碎而蓬亂的紅，那麼絢麗多彩。可是著一些美景在顧曉妮的心中就更加的廖火了，像是一股莫名的難過蔓延在心底，就想這一片紅霞要燃燒天空的那般急促的洶湧過來。

小刹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曉妮，等待著她的反應，可是看著她望著天空迷茫，目光充滿了朦朧的絲絲哀傷，他生怕她的衝動，不顧他的勸誡就跑去西郊了，那麼這樣的話，他們三個可能晚上都得露宿街頭或者風餐露宿了。他倒是無所謂，但是這兩個女孩兒可不能這麼的折騰啊。

“哎……”顧曉妮的目光從天空轉移過來，當她看向小刹的時候，眼底的那抹無奈和難過都消失殆儘，仿佛剛剛是小刹的錯覺一樣：“既然小刹這麼說了，這也不無道理，咱們就先回府上，好好的準備一下，再去遠一點的地方探查探查吧。”

“主人……”小利不甘心的咬咬唇，可是又很快的低下頭來，既然主人都這麼說了，她再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呢。

“小利，我知道你對邢芯的掛念和擔心，可是小刹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不能意氣用事，這是得從長計議，不能再次像今天這麼莽撞，跟無頭蒼蠅一樣，這樣，再找個十來年都找不到邢芯的。”顧曉妮拉著小利的手安慰道，心裡想的又是另一方麵，看這麼幾天小利對邢芯的關心程度似乎超出了朋友的關懷和界限，似乎，小利對邢芯也上心了。不說她還忽略了，小利也隻有十二歲而已，和邢芯相差不多，怪不得她會對邢芯如此的緊張。這麼想著，顧曉妮心裡卻泛起了絲絲的酸意，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這個小東西有這麼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了。

聽見顧曉妮同意了他的想法，小刹心裡開了花似得開心呢，並不是他沒有人情味，看著她們兩個人這麼難過擔心他還能笑得出來。而是，他對那個小東西並不熟知，當然沒有多少感情。對於以前當殺手的他本身就沒有多大的感情因素存在，如今，他所關心的也隻有顧曉妮一個人而已，其他的他都不在乎。可是看著顧曉妮為了彆人而擔心的樣子，他也不得不對此事而上心了，隻要他能幫上忙或者能為顧曉妮分擔憂愁的事情，他都願意去做。

“嗯。”小利扁著小嘴，主人都這麼發話了，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隻能夠等到明天了，隻希望邢芯能夠堅強一點兒，好好照顧自己，等著她們找到他。

小利心裡那麼想著，顧曉妮心裡也是那麼想著，等那個小東西回來，她必須好好叫他武功，強身健體，讓他身體健康起來，不再那麼羸弱看起來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似得。

小刹哪曉得這兩個姑娘的心思，反正他知道現在顧曉妮願意跟著他回府上，他就很高興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回到顧家，總是免不了顧家主母的一頓盤問。也難怪，從一大早他們用過早飯之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知道現在，天都晚了，才晃悠悠的回來。

“邢芯？”顧家主母聽見顧曉妮的解釋，嘴裡便念出這個老是被顧曉妮掛在嘴邊的名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可是顧家主母確定她沒有聽過，也肯定不認識。這麼想著，心底的那抹莫名其妙的想法便抹了去了，又啟口問道：“邢芯又是誰？”

這小妮子，不回家就不回家，這麼進京一趟怎麼招來了那麼多人回來，而且都是她不認識的少年。心裡雖然這麼想著，可是自從小妮子懂事之後，顧家主母就很少乾涉顧曉妮的任何事情和決定，隻要她不會太過分，她都不會去乾涉。

“他……”顧曉妮頓然不知道該怎麼跟主母解釋這件事情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邢芯的來曆，她總不能說邢芯是她一次逛青樓一不小心撿回來的小東西？

咳咳，這個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問題，有些難度啊。

“邢芯是小姐路過京城邊上一個繁華城鎮時候遇到的，因為他孤苦伶仃，小姐看他可憐便把她收了下來。”小利看出了顧曉妮的難處，所以她在一旁替顧曉妮回答道。

“哦？這樣的話，那麼這孩子不見就不見了，何必那麼大破周折的去尋找呢？而且，說不定人家找到了更好的去處了所以就不願意留在你的身邊了。”顧家主母眉目一挑，有些責備顧曉妮費了一天的功夫去做這些無用功，她又哪裡知道顧曉妮心裡的擔憂呢。

“可是……可是邢芯是因為我才不見的。那個時候我們遇到了殺手的追擊，我掉下了懸崖，而邢芯因為我才會跟著跳下去而不知所蹤的。所以，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的責任，所以我有必要去把邢芯找回來。”聽到主母的指責，顧曉妮奮力的解釋道，她不希望邢芯在自家主母心裡的形象這麼的不堪。

聽到顧曉妮說道刺客這件事情上，在一旁默默不語的小刹心裡突然漏跳了一拍，他生怕會遭到顧曉妮的怪罪。可是，他哪裡知道，他要去刺殺的人會是此時在眼前如此特彆的人兒呢，如果知道，他……他還是會來的。因為如果他不來，那麼他根本就不可能遇到她不是嗎？人生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人生從來就沒有彩排，從來就沒有過多的假設，每一天都是現場直播。

“哦？按照你的意思就是，你必須要找到那個小孩兒了？”顧家主母聽見顧曉妮的措辭，便聽出了她心中那焦急之情，老人家隻是挑眉問道，並沒有表示多大的不滿和反對。

“是的。我必須要找到他！”顧曉妮重重的點下頭，表示自己的決心，也表明了邢芯在她心目中的重量。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安排吧。不過前提是，不準再次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境。”顧家主母還是很開明的說道，她關心的隻有顧曉妮的安危。

“顧主母放心，小刹必定會拚了自己的生死保護小妮子的安全。”這次，還未等到顧曉妮的回答，在一旁靜默的小刹就開口起誓，他就是小妮子的護衛，他不知多少次在心底告訴自己顧曉妮的安全就是他自己存在的理由，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的那份決心。

看見那個熱火少年，顧家主母點了點頭很是滿意，這事情就討論到頭了。顧家主母便傳來晚膳，眾人一起用過飯後就各自回房。顧曉妮也回到了自己住處開始安排明天的路線和準備一些必要的東西。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顧曉妮走到窗邊，夜裡有些涼意，月光瀉下來如水般的柔軟，池子裡還有些魚兒遊，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倚著木窗，顧曉妮自顧自的發呆著，不知想寫什麼，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麼，隻是發呆，目光放空的看著某一處，呆呆的，其實這種感覺是最好的。這種時刻沒有煩惱，腦子裡也沒有什麼想法，隻是安靜的呆著，呆著自己的空間裡，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打擾到。如果沒有打擾，其實顧曉妮就想這麼沉溺在自己的思維空間，安靜的發呆。

哐哐哐，門被敲響。

顧曉妮慢慢的回過神，渙散的目光焦點聚集，隻是有那麼一小會兒的茫然，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目光投向門口，心想，應該是小利那個小丫頭吧，這小丫頭因為邢芯的事情一整日都心神不寧，坐立難安，恐怕今晚有是不眠之夜了，真是為難這個小丫頭了。

“誰啊？”顧曉妮懶懶的，並不打算走動，便啟口朝門口問去，如果是小利那個小丫頭，她就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好了，其實她自己的精神狀態也並不好，所以此刻她也沒有心思去做彆人的心靈安慰了，反而相對與她更需要人來安慰的吧。

“小妮，是我。”隔著門，外麵傳來了一聲醇厚的嗓音，並不若小利那麼清脆的女聲，而是小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