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獨孤仙山
越往東南,天氣也變得越來越暖和,落紅葉這一路見識了從北向南不同的民風和風景,之前鬱結在心中的悶氣也化解不少,笑容也多了不少,清梨在她耳邊說著諸葛盟的事情,她知道了諸葛盟的盟主是公子,公子手下有三個近仆叫小五,小六和小七,還有除了公子之外,有個很嚴肅很凶還有一個愛笑又調皮的兩個老管家,公子不在的時候便是他們在搭理盟中之事。她還知道了清梨姐姐的一個秘密,便是她喜歡那個叫小五的哥哥,因為每次清梨姐姐一說到他,都是一臉崇拜和自豪的神情。
這天一早,落紅葉被諸葛平叫下車,然後又囑咐了清梨幾句,便拉著她上了前麵自己的那輛,落紅葉掀開簾子進去時不禁一驚,車中鋪著一層黃色的毛皮,地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身著一身黑衣,頭發披著,麵色青紫,但落紅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便是之前在屠龍盛會上被救走的那個人。那人緊閉雙眼,沒有絲毫的動彈,她脫去鞋襪輕輕的踩在地毯之上,很柔軟,她走到那人身邊跪坐著打量他。
諸葛平與車夫交代幾句便也進來,車緩緩前行,落紅葉看著坐在馬車便上的諸葛平問道:“公子,這人怎麼了?”
諸葛平倒了杯茶說道:“中了毒。”
“那要帶他一起去孤獨山嗎?”
嗯,諸葛平點了點頭,便不再理她,自顧自拿起書本就這香茶看了起來。落紅葉,也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袱裡拿出一本戲本子看起來,這是路飛雪之前給她尋得解悶的東西。車裡兩個人,不,是三個人便悄無聲息的各自乾著自己的事情。
就這樣馬車行了半日,車夫終於停下馬車,說了句,到了公子便打起了簾子。諸葛平率先下車後又將落紅葉扶下車,便吩咐車夫將車內那人扛起。雖然這邊的天氣不如太影鎮那麼刺骨的寒冷,卻也是涼涼的,落紅葉長高了不少,便穿了條紅色的緊腿褲子,和紅色小衫,外麵是一個加厚的小坎肩,頭發還是用許多紅色絲帶綁的一個個的發髻,紅色將她襯得肌膚白皙,她本身比同齡孩子就偏瘦,所以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精神。
落紅葉下了車看到的是一片密林,密林中間是一條小路,那大路仿佛到這裡便戛然而止,諸葛平走上前衝著她說道:“跟著我的腳步,一步也不能錯。”說完便向小路踏去。
落紅葉跟他他的身後一步一步全身貫注,而車夫扛著那人也緊跟在她的身後,行出去數十米便看到前方的樹林稀疏了一些,有塊石碑上麵寫了四個大字:獨孤仙山。諸葛平腳步未停,落紅葉他們也緊隨其後,中間隻顧著看腳下卻沒有注意周圍風景的變化。穿過樹林,眼前忽然豁然開朗,麵前是一片清澈碧綠的大湖,大湖四麵是高大的山峰,它便在山的中央,湖的中央是一塊巨大的石台,四周有四條石頭鋪成的在水中的供人行走的路。那湖的四周有四塊平坦的花田,種著不同顏色的花,而那些花此時便這樣盛開著,落紅葉發現自從來到這裡心中異常的平靜,沒有寒風,沒有煩悶,眼前美景,鳥語花香,她受蠱惑般,感覺就這樣愛上了這裡。
“何人敢闖我獨孤仙山?”空中突然傳來聲音,那聲音在山穀中回蕩,有些震耳,落紅葉連忙捂住耳朵,感覺喉頭鹹鹹的,像是一張口便能嘔出鮮血。
此時空中飛來一個黃衣身影,那身影空中飛旋如跳舞一般,隻見她身段纖柔,她足尖點地,輕輕落下地來,麵前是一個微微含笑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黃衣,外罩白色紗衣,杏目紅唇不點而朱,隻見她行走一步步態翩然,眉目流轉,眼中帶著深深笑意,生生的看呆了落紅葉,她不由的喃喃出聲:“這便是傳說中的仙女嗎?”
隻見那黃衣女子忽然撲哧一笑,整個小臉容光煥發,她輕啟朱唇說道:“二師兄,這是從哪來帶來的小妹妹,果然是好眼光。”她聲音宛若黃鶯出穀,清脆動人。
諸葛平看著自己這個性格與長相極其不相符的師妹有些無奈,他嚴肅的說道:“穀雨,你若在山中有些無聊,我可以讓上官來陪你幾日。”
那叫穀雨的女子小嘴一嘟帶著點撒嬌的意味:“他才不會來呢,已經一年了他從沒來看過我。”
落紅葉回神,心下想到這便是公子的三師妹,穀雨了,看她如此,似是與公子感情甚好,清梨姐姐跟在公子身邊都沒有這樣與公子說過話。她不知這清梨是公子手下,而這穀雨卻是和諸葛平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妹,隻有師門情分,卻少了身份地位的牽絆。
穀雨看著那愣愣的看著自己和二師兄的小人,那看向師兄的眼裡分明寫著不一樣的感情嘛,她不禁衝她甜甜一笑滿眼是算計的神色,她走上前摸著比她矮一頭的落紅葉說道:“這妹妹長得好生俊俏,叫什麼名字啊?跟二師兄是什麼關係啊?”
落紅葉看著對自己一臉溫和的穀雨,心下也不禁對她喜歡便乖乖的回答:“我叫落紅葉,是公子的……”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是公子的什麼人呢?
穀雨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憋屈樣不禁哈哈大笑,完全沒有一點剛剛的仙氣兒她衝著諸葛平說道:“這姑娘有意思,若不是跟二師兄從小一起長大,我都懷疑這是不是你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女兒。”
諸葛平眉頭一皺說道:“不許胡鬨,大師兄不在,沒人管你了不成,師父在哪?”
“好嘛,人家也是好久沒見到二師兄了才開個玩笑的,你一來就找師父,師父還能在哪,不就在鳳鳴山呢。”說完她看著身後被馱的那人,心下了然。
“走吧”諸葛平顯然是不想跟她多做糾纏,穀雨也不在意,笑著跟落紅葉說說笑笑去了,而對身後的兩個人更是連理都沒有理。
穀雨一路嘰嘰喳喳,問著落紅葉山外的事情和半月前的屠龍盛會,落紅葉不耐其煩的跟她繪聲繪色的描述,她隱約知曉,穀雨已經三年沒有出過山了。落紅葉心下想到,以穀雨姐姐這樣的身份的功夫都沒法出穀那豈不是自己過了五年十年都出不去嘛。她其實不知道的是,穀雨三年前犯了錯差點一命歸西,才被獨孤前輩下了禁足的命令不許她下山的。
這鳳鳴山是湖周最西北邊的一座,而獨孤鶴最長去的便是這裡了,這座山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為了配合著落紅葉和車夫的腳程他們自然是慢了些,行了半個時辰,才到了半山腰,諸葛平對身後聒噪的聲音顯然是有點不耐煩便將車夫手中那人接過來說了句我先走了,便幾個走步,不一會便看不見了蹤影。穀雨無語的看著這個急性子的人,她拍了拍落紅葉的頭說道:“小葉可怕高?”
落紅葉呆呆的搖了搖頭,便瞬間被穀雨攔過了腰,再一回神便看到自己在數丈的空中,身邊樹木飛速的往後退去,落紅葉有點頭暈,她看了眼身下,不禁大叫出聲,然後手腳緊緊的攀著穀雨,穀雨哈哈笑道:“不要怕,多刺激啊。”然後腳點樹枝,幾個借力更快了一些,驚起了樹種棲息的一群飛鳥。
落紅葉被放下的時候隻感到腳下虛浮,一個天旋地轉便倒在了地上,穀雨嚇了一大跳連忙扶她,嘴裡還嘀咕,怎麼這麼沒用啊,卻見落紅葉滿臉慘白,然後看她一鼓嘴,穀雨連忙放開手,落紅葉扶著身邊的桃花說乾便狂吐起來。穀雨撇了撇嘴,搖搖頭走上前,捏著鼻子拍著她的後背。
落紅葉終於將反胃的感覺壓下,才勉強的直起身子。看到眼前是一排精致的房舍,房子周圍是一片桃花林,此時並沒有開花隻有綠葉在風中淩亂著。她回頭,穀雨正一臉抱歉的看著她,她衝她笑笑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
“穀雨彆胡鬨了,還不快帶人進來。”這時從房中傳來一個低沉又威嚴的聲音,那房舍的們忽然大開。穀雨嘟了嘟嘴,便帶著落紅葉進了房間。
一排房舍,裡麵竟然是相連的,寬敞明亮,隻有幾個墊子和矮幾。房舍的另一邊是推拉的窗子,此時大開,外麵竟是一方池塘,池塘裡是滿池的荷葉,這個地方,春季賞桃花,夏季賞荷花真是彆有一番美意。
房間裡麵,諸葛平席地而坐,他的對麵坐著一個白衣老者,那老者頭發雪白,並未續胡子,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皺紋卻不是很多,可能是平時不苟言笑的緣故,他眼神銳利,眼露精光,仿佛自己心中所想他一眼便能看透,讓人不敢對視。落紅葉心想道,這應該就是公子的師父獨孤鶴前輩了吧,她看著他,呼吸竟然有些急促,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便就在那裡愣愣的站著。直到穀雨推了她一把才回過神來。
穀雨收起之前玩笑的嘴臉,上前行了一禮。獨孤鶴擺了擺手,她便坐到了他的身後。
獨孤鶴看著門前那紅衣女孩,似曾相識的麵孔,與那人卻有著三分相似,眉宇之間的靈氣。他擺了擺手,落紅葉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然後他便抓起她的手切了切脈,皺起了眉頭,然後又摸了一下她的腦後。然後說道:“流雲說的不錯,確實是中了醉心,且金針埋了穴。”穀雨驚訝,這落紅葉是何人?竟然對這麼個孩子下了如此毒手。
獨孤鶴一哼:“這果然是那老家夥家的作風,對待自己的孩子也能下此狠手。”
諸葛平說道:“未必,看她的情形,不像是為了害她,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江湖上都沒有動靜,顯然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也許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才不得不這麼做的。”
“你倒是了解他。”獨孤鶴不屑道。
諸葛平笑道:“既然父親母親能與其成為好友,也知道他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落紅葉雖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她確定,肯定與自己的身世有關。她還要找機會問問公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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