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九章 獻藝

景寰進來的時候一眼看的便是慕楓身邊的翎月，雖然今日翎月換了裝扮又帶了麵紗，景寰不知怎麼的就能一眼認出了她。

開始翎月是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讓他不由得想到了某種小動物一般。之後他故意的看了她一眼，便就見她果然是炸毛了，心情難得的愉悅了起來。

翎月以為景寰已經認出了是她，可是到了後麵見景寰在和彆人聊天，沒有注意到這邊，翎月想著是自己多疑了。

過了許久之後，皇帝才姍姍來遲，所有的人都起身迎接聖駕。

那是翎月第一次見到皇帝，在和所有人一起跪著迎接聖駕的時候，翎月偷偷打量皇帝。

已經是到了遲暮的年紀了，和彆的老人沒有什麼兩樣，九五之尊的身份讓他身上帶著久居高位的霸氣，那一雙眼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

景寰的那一雙眼，像極了皇帝的。

皇帝已經是這個年紀了，倒比年輕的時候要好說話一點，讓大家起身之後，笑著說不要拘禮。

先皇後也就是景寰的母後病逝多年，皇帝並沒有再立皇後，後宮後位一直空缺著。而陪在聖駕旁邊的是三皇子景毓的母妃靜貴妃。

靜貴妃雖然年紀已經四十多了，但是保養得好，眉眼之間帶著幾分雍容幾分柔美，可以看得出年輕的時候的傾城模樣，這般好的模樣也難怪能在後宮當中這麼些年一直盛寵不衰呢。

宴會上無非是一些歌舞之類的，而這次因為中秋節，不少官員都帶著家眷過來，獻藝的時候除了那些宮裡的舞姬歌姬之外，那些各府的千金小姐們也無一不是花儘了心思在人前露一手。

畢竟在宴會上世家子弟和王爺皇子們都在，如果自己家的女兒能被皇子或者哪個宮的娘娘看上，那麼能和皇家聯姻也莫不是一件好事。

翎月看得隻覺得有趣，那些小姐琵琶聲樂，或者是作詩畫畫，讓人看得目不暇接，翎月抽了空在慕楓的耳邊說閒話：“也難怪她們能如此精通，你看整天的悶在房間裡麵彈琴繡花的，我也會。”、

慕楓聽了翎月的話想笑但是卻隻能忍著，悄聲說道：“彆的也就罷了，至於繡花嗎，我看將你關在房間裡十年你也繡不出一朵花來。”

見慕楓如此嘲笑自己，翎月心裡不平，隻暗地裡用力的擰了擰慕楓的胳膊，慕楓吃痛卻又不好叫出聲來。

兩人在這邊打鬨著，那邊上場的是林婉柔。

林婉柔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才藝雙全，據說她的琴聲可以引來天上的飛鳥，她的舞蹈能醉人心魂。這次她準備的舞蹈據說是失傳已久了《霓裳羽衣舞》，就連見慣了歌舞的皇帝也難得來了興趣看著。

林婉柔換了一聲白色的舞衣，容貌清麗脫俗，已經讓人看癡了。霓裳羽衣舞失傳已久，林婉柔雖然將舞步給排了出來但是宮裡沒有琴師能彈的出曲子配合著這支舞。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六皇子景言說道：“此舞實屬難得，如果少了樂曲可真的是太遺憾了，不如我為林小姐伴樂。”

皇帝聽了之後笑著說道：“言兒一向是喜好風月，由言兒伴樂自然是好的。”

便命人取了古琴過來。

景言試了試古琴的音色之後，便信手撥弄起來。

邈邈琴音和舞蹈相配，月華如水，宮燈明滅不定，那失傳了舞步在林婉柔的一舉一動之間皆是風情萬種。而景言的琴聲和舞步相配合，無比的默契，等到一曲終了舞步停止，所有的人都久久沒有回過神，在坐的男子似乎被攝取了心魂一般。

倒是慕楓托著下巴說道：“太過華麗，沒有你跳的好看。”

翎月斜了慕楓一眼，說道：“霓裳羽衣舞便就是盛事的歌舞，自然雍容華貴，不懂欣賞不要亂說。”

翎月也注意到了景寰那邊，彆的人都被林婉柔的舞給吸引住了，反倒是他在無聊的撥動著手中的玉扳指，見她看向他，也抬眼看了翎月一眼，將翎月嚇壞了。

而當林婉柔的歌舞完畢之後，景寰忽然說道：“林小姐果然才藝雙全本王算是欣賞了，不過國師……”

景寰忽然向無塵子說道：“在江湖上本王也聽聞國師的高徒也是才藝無雙，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稱，不知和林小姐相比如何呢？”

景寰好好的提到自己翎月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什麼江湖上聽聞，她壓根都沒闖蕩過江湖好嗎？

無塵子也奇怪靖王為什麼好好的提到了翎月，剛想說幾句，就見皇上聽靖王這麼一說，反倒也注意起靈越來了。

於是饒有興趣的說道：“這便是國師的兩位高徒了吧啊，果然是人中龍鳳，有著江湖兒女的瀟灑。”

無塵子連忙說：“不敢，小徒自幼在山間長大頑劣不懂規矩，讓陛下見小了。”

皇上也難得的來了興趣，說道：“聽景寰說令徒即是江湖第一美人又精通才藝，如此朕可得好好見識一番了。”

翎月這時候如果再不明白自己進宮完全是由景寰設計的那就是傻子了，感情景寰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故意的請她進宮的。

景寰莫名其妙的在皇上麵前提前她的名字讓她獻藝，無非是想看她出醜而已，翎月怎麼會如景寰所願呢。

皇上如此說，翎月也不好拒絕，於是隻好說道：”既然陛下這麼說民女也不好推脫，民女此次來也沒準備什麼，隻能在陛下麵前獻醜了。”

於是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來到一個琴師的麵前笑著說道：“姐姐的琵琶可能借我用一下。”琴師當然沒有拒絕。

翎月抱著琵琶試了一下音，還故意挑釁的看了景寰一眼，心想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為難我。

將琵琶的音試好之後，翎月撥動手指，緩緩的彈起來。

琵琶的聲音不是古琴的低沉，也不是古箏的輕浮。琵琶聲彈起，泠泠琴音從翎月的指尖瀉出。

宮中擅長琵琶的人少數，而彈的大多數是繁華奢靡的曲子，而翎月彈的琵琶聲當中少了宮裡的靡靡之音，多的是江湖上縱意的瀟灑和無拘無束。

讓聽慣了宮中絲竹的君王和臣子們覺得如同一泓清泉流過心間，洗去了鉛華，見到了人心的本質。

而景寰原本的意思也是想借機為難一下翎月的，但是沒想到翎月的琵琶彈的竟然如此隻好。

不是宮裡的靡靡之音，窮儘奢華，而是讓他想到了縱橫江湖的快意恩仇，於四海遊曆的自在逍遙，戰場上殺敵和兄弟們暢飲的痛快淋漓。

一曲終了，皇上第一個鼓掌說道：“你叫什麼？小小年紀竟然對音律上造詣如此不凡。果然這樣的琴聲是宮裡的琴師彈不出來的，都說樂由心生，也隻能是不受拘束心胸寬闊之人才能彈出來。這曲子叫什麼，怎麼朕沒聽過呢。”

翎月行禮，說道：“民女叫翎月，這曲子叫做《浮世清歡》，是民女自己譜的曲子，讓陛下見笑了。”

翎月回到座位上，卻見景寰忽然說道：“姑娘這曲《浮世清歡》所做出來的胸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又見景寰開口，翎月防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果然景寰向皇帝行禮，說道：“兒臣想懇求父皇一件事情。”

皇帝開口說道：“何事？”

景寰看了翎月一眼，說道：“過些時日不正好是父皇的生辰，兒臣在府中為父皇準備了歌舞助興卻少了個精通音律之人。兒臣請父皇準許讓翎月姑娘到王府指點一下那些琴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