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說的天長未必地久

我接下來的生活，不過是，不斷的做冰塊同桌的給的試卷，他偶爾也會溫柔的摸摸我的頭以資鼓勵，還有討厭的杜小碸，照樣會惹怒我在哄好我，也會在我難過的時候逗我笑。日子一天天過去。

……

時間不停的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我的複讀之旅也即將接近尾聲，曾經我以為呀，這裡的人，這裡的生活都會與我格格不入，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認識到了逗我笑的杜小碸，關心我的冰塊同桌。

也許，就是這樣，時間從不會停下來等你，但一定留給你最真的東西，比如友情，所以當時間不停不停走的時候，我偷偷許下一個願望，我希望我們三個還可以在一個學校，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雖然貪心，心裡還是迫切的希望都可以成真。

“櫻花，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一套試題，你要加油，考上你所喜歡的高中。” “謝謝，冼臣，我一定會考上衫川一高的。” “你是想去衫川一高？” 我堅定的點點頭。可我在冼臣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決絕，仿佛做了什麼決定。“你也要加油哦，不過我不擔心，因為我對你有信心。”

沒想到冰塊同桌突然握住我的手，“你一定要考上衫川一高。因為我們要上同一個高中，這是約定。” “真的嗎？這原先是我想對你說的話啊，我希望，我，你，杜小碸都能考上同一個高中。”南冼臣這時有點失落，難道你喜歡的人是他。“恩？冼臣怎麼了？” “沒有，沒事”

……

我的初中就這樣真真正正的結束了，這應該也算是向過去的生活做一個小小的告彆，成績還沒有下來，既然努力過，並且為我的努力做了一個紙質上的考核，我就收起自己毫無意義的擔心，真正的去擁抱我的未來。還不知道他們怎麼樣呢？正準備走出考場去找找他們。便在門口看見了一年未見的麵孔。

“你怎麼來了？” 他依然充滿威嚴的說“考的怎麼樣，不會再讓我和你的母親失望了吧”

我也毫無表情的敷衍的說“還行。不會丟太大的臉。”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呀？一年也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女兒了呢？一見麵就問成績。你說我該有什麼態度，爸！爸！” “你還有臉說，不是你，我怎麼會在眾人麵前丟臉。苗萬年的女兒苗倩倩人家什麼水平，你什麼水平。”

“嗬嗬，說來說去，我不過是拿來炫耀的籌碼，一旦沒了用處，就立刻送到天邊，不管不顧？眼不見心不煩。做的很好” “你……！”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從天亮走到天黑，這次不論多難過，我也逼自。己不準哭，完全沒有察覺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南冼臣，他沒有叫住我，而是陪我從天亮走到天黑，就連過馬路都走在我身後保護著我。這時一段刺眼光芒夾雜著汽車滴滴滴滴聲，那一刻我想快速奔跑，我卻無法移動我的腳步。

“櫻花，快讓開。” 我感覺背後有一雙寬厚而溫暖的手用力的推開我，身後傳來了“beng”的一聲，我不敢回頭，我怕，我怕是我熟悉的那個冷冷的麵孔。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喊了句“櫻花，不要怕。” 我繃住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了，“冼臣，你怎麼樣？我會救你的，打120，拜托，幫我打120” “櫻花，彆哭，我在呢。” “你撐住啊救護車一會就到”

“櫻花，答應我，一定要活的開心，每天都要笑，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上高中了，我仍然慶幸，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裡，遇到你。我……有些話怕是這輩子都沒辦法親口對你說了……我喜……。” 話未說完，他便永遠的愛上了雙眼。他好看的眼睛，和對我特有的眼神再也不會閃爍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隻是裝作不知道，你醒過來啊，你醒了，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你醒過來呀。” 我曾以為天長一定地久。你答應過的，要和我上同一個高中的，都是騙人的，對不對？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那時，我就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小孩，用眼淚宣告自己的難過，不是這樣的，以前我難過都會有你在的，這次怎麼了？

“小姐，麻煩你讓讓，我要帶病人回醫院治療”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麻煩你一定救活他”。趕到了醫院，看到手術中三個字，我總以為他還活著，隻是……隻是受了一點點傷而已，我記得那天我在手術室外等了很久，卻隻是等來了一塊白布蓋住了全身也包括臉。

我無法接受，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怎麼會突然沒了，都怪我，都怪我。為什麼我要過馬路，為什麼他跟了我那麼久我都沒有發現。為什麼他死了，我卻還活著。“為什麼？”

因為難過，我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小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聽了這句話，我才終於相信，他走了，他不陪我了。我大哭的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不知跑了多久，隻知道，我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醫院裡，旁邊坐著久未見麵的爸爸，我並未說話，隻是無聲的哭著。

“我知道你的朋友因你而死，你一時無法接受，但你要振作起來。中考成績過幾天就會公布。” 我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哭著。爸爸無奈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冼臣，你知道嗎？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小碸，因為那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難過的時候逗我笑，不論什麼時候都替我出頭，我就以為那是喜歡，可是當你躺我懷裡閉上眼睛那一刻，我很確定我喜歡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從你給我買零食起，從你給我出試題起，從你阻止大家嘲笑我的名字起。我就喜歡你。

那一夜我仿佛一直在哭，哭到睡著，醒了繼續哭。人生的大喜大悲，我仿佛在這一年裡，經曆了全部。我怕以後都不會笑了。

……

南冼臣葬禮那天，我早早去了，我不能讓他這麼孤單的走了，我得去送送他。看到他媽媽，因為失去兒子而哭的時候，我就明白，我壞，我壞死了。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的陪著阿姨。“櫻花，我是不是遭了什麼孽啊，我的兒子，他那麼孝順，那麼懂事。為什麼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呐。” “阿姨，我會陪著你，我會代替冼臣做你的至親。” “哎，孩子。”

冼臣的葬禮在悲痛中隨著離去結束，我送南冼臣媽媽回答了家，冼臣的家我還是第一次來。原來他的家是這樣的，“阿姨，我可以看看冼臣的房間嗎？” “去吧。” 推開冼臣房門那一刻，我驚呆了，他房間的桌子上充滿了一年來給我出的試題。

我忍不住坐下來又認真的看了一遍，我仿佛聽到他說“把這套試題做了” 我急忙回答“好啊。”可一回頭，房間裡還是安靜的可怕。我失落的扭過頭繼續翻看，也是無意中發現了冼臣的日記。

冼臣的日記 2009年9月1日 晴

今天開學了，我分到了初三一班，也成為了班長，本來煩躁的，可是被門外的一個女孩吸引，她好像很不開心，他旁邊的嚴肅的表情什麼也沒說，我猜想是不是他的爸爸，後來她就像門外的一切都沒發生，帶著甜甜的微笑走了進來，我想這個女孩真倔強，明明很不開心，為什麼逼自己狠狠的笑。

她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大家都在嘲笑她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我控製不住自己，幫她解圍。我看她在看我，我裝作維持班級秩序的樣子。老師便解釋，她知道了我是班長，便沒有好奇。

2009年9月2日

今天放了學我早早的走出學校，像往常一樣到遊樂場兼職，我居然看到了她，她和一個男人，她坐在旋轉木馬上哭了起來，做完旋轉木馬一圈下來的時候擦了擦眼淚，像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這一次，我有又忍不住跑到了她的麵前。雖然我穿著皮卡丘套娃裝他她看不見我，但我隻是希望她開心而已，知道她喜歡吃，我從兜裡拿出了棒棒糖，她開心的像個孩子，然後還親了我一下，那一刻，我心好像不受控製的狂跳。

2017年9月10日

今天周末，本來我打算去兼職的，可櫻花家的司機來接我，說她家小姐希望我能去她家做客，我理性告訴我應該去兼職，可身體卻很誠實的上車了。到了他家，他跟我們班的杜小碸有說有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很不開心。可是在他們打鬨的時候。她摔倒在我身上，我發現有股粉紅氣息圍繞著我們。

我不知道怎麼做，就走出她家，好像怕她發現什麼似的……

2009年10月28日

過幾天就是藝術節了。我被老師認可成為了藝術節代表，我向老師推薦了她，可沒想到杜小碸居然毛遂自薦，本想獨處，半路殺出程咬金。我們一起去了排練室討論藝術節表演節目，他們隻顧著打鬨，完全忽視我，我狠狠地摔了門走了出去。

本以為她也不會再理我，沒想到她給了我一顆糖，我的心瞬間融化了……

……

2011年6月20日 晴

還有五天就要中考了，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問她想上的高中，我知道她想上衫高。可我並不想上那樣的貴族學校，我的家庭支撐不了高額的學費，每次在她麵前我都控製不住答應她的任何要求，所以我決定了。暑假努力打工掙錢。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再怎麼拚都值得。

可她也說了想和杜小碸上同一個高中。那一刻我像泄氣的氣球。

但對她的承諾我卻沒有動搖。可是關於喜歡怎麼也說不了出。

……

看到了這裡，我明白了，全明白了，逗我開心的皮卡丘是他，關心我成績的是她，一直默默遞給我零食的是他，每日每夜為我畫重點的是他。可是回不去了，因為這些喜歡再也沒有人給我了。他說，她希望我開心，我答應他。從今以後每天都要笑，都要大聲的笑。

我擦了擦眼淚，走出房門，看見阿姨偷偷的哭，那一刻，我的眼淚再也崩不住了，我跑過去抱著阿姨，跟她一起哭，“以後就把我當做你的女兒好嗎？我會像冼臣孝順你一樣的孝順。” “好～好啊”

冼臣的事告一段落，我們開學了，我來到了，答應冼臣一起要上的高中。衫川一高。本來我們是可以一起上高中的。無意中，我看到了杜小碸，“櫻花，這裡！” “杜小碸，你可真夠招搖的，你看看這些女孩的眼睛，都快要殺死我了” “哦，是嗎？那你太危險，我得保護你。”

我白了他一眼，趕緊逃離了這裡。迅速找到了教室。安靜的坐了下來，我坐了靠窗的位置，就是當年冼臣的位置，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喜歡做靠窗的位置，因為有風，來自風的自由。我感受到了風帶給我的自由，仿佛和冼臣在擁抱。

“嘿，怎麼不等我，還跑那麼快。” “等你，沒看見我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