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女歸來

這一夜，林蔚沒有絲毫的懈怠，依舊盤腿坐在床鋪上修煉。將附近的天地靈氣吸納在丹田處，慢慢淬煉自己的氣海。牆上的時鐘緩緩滑向淩晨，十二點鐘的時候掛鐘突然發出一聲習慣性的清鳴，卻並不能驚擾林蔚的修煉。直到日頭從城市的東方地平線上噴薄而出，她才緩緩睜開眼。

走到窗邊，拉開陳舊略有破損的淡黃色繡花窗簾，林蔚舉目遠眺，說實話，這種三層樓的高度並不能讓她看得更遠。不遠處霞光萬丈，晨霧繚繞，破舊的貧民窟裡升起做早飯的炊煙，那是為了省錢買來的煤爐。

稚童在彎彎曲曲的巷子裡蹦蹦跳跳，大約是去附近早飯攤子上買油條煎餅的。也有一些早起去菜市場擺攤的老婦和看起來西裝革履其實寒酸非常的年輕男人。

林蔚頗覺索然無味地收回目光，或許日子還是這樣尋常，跟暮蒼山蒼雲宮的節奏不一樣，卻暗含著相似的命運曲線。迎來送往，熙熙攘攘，與世無爭。

“悠悠！吃早飯了！爸爸給你買了雞蛋灌餅。加了兩根香腸。”房門外麵響起林天親切的呼喚聲，這親切中又夾雜著絲絲小心翼翼與試探。

林蔚款步走出小房間，就見餐桌上果然擺著熱氣騰騰的雞蛋灌餅。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悠悠最喜歡吃的東西。反正也隻是果腹的東西，林蔚並不講究。

一點點撕開香噴噴的灌餅，慢悠悠地送到口中。林蔚的動作很優雅，那是一種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雍容自若，看得一旁的林天暗暗咋舌。自家悠悠何嘗有過這樣大氣悠然的舉止？悠悠一向都是毛毛躁躁耐性很差的。

“父親。”林蔚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林天解釋一下：“我去精神病院住了兩個月，很多事已經想開了。以後我不會再被那些人欺騙，我會好好活著的。”

從來沒有安慰過彆人的林蔚，解釋起來似乎有點笨拙，隻是她眼底的光芒如此堅毅清澈，叫林天絲毫不敢忽視。林天看著女兒這副痛改前非信誓旦旦的模樣，一時間老淚縱橫。

“好，好，今天爸爸請假，陪你去學校？”林天其實很少關心女兒的學業，倒不是他不想關心，而是實在有心無力。

從初中開始，悠悠就跟那個岑琦好上了，或許一直都是岑琦在照顧林蔚的生活，說白了，她以前對岑琦的感情，甚至比對父親還要來得深刻一些，否則不會在岑琦拋棄她之後，她突然變得歇斯底裡，甚至不惜豁出去跟錦城的豪門郭家對上。

“不用了，父親還是去上班吧。”林蔚吐字有點慢，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知道，林天現在深受事業家庭的困擾，十幾年來，始終沒有擺脫這種陰影。

現在讓林天出麵，到底還是差了些時機。林蔚寧可獨自麵對悠悠的生活。

林天沒有強求，繼續安慰了幾句，就開始默不作聲地吃早飯。林蔚吃完灌餅，就進了自己的小房間收拾書本和背包，然後跟林天道了一聲彆，就施施然走了。

臨行前，林天突然父愛大發，難得塞給林蔚幾百塊錢作為生活費。經曆過劫難的女兒，需要的不是那些空口白話，而是實打實的支持。

林蔚走在街邊，摸了摸口袋裡皺巴巴的幾百塊錢鈔票，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愈發清晰深刻起來。曾經的悠悠是極愛錢的，為了錢甚至願意去酒吧那種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打工，不惜一切代價攀住自己的男朋友岑琦，在朋友心目中就是個吝嗇刻薄的女孩子。如今，皮相不變，裡子卻換了。

林蔚以前在暮蒼山是不愁生計的，誰敢怠慢以後蘭因帝國的太子妃呢？故而，她對金錢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感受，隻知道，缺了錢寸步難行，應該是有道理的。

美眸中漸漸流露出一絲堅決的光芒，林蔚暗下決心，先將吃飽飯穿暖衣的錢攢夠了，再去討論日後的發展問題。這是她融入這個社會的第一步。

錦城大學是一所國際名校，其實悠悠能夠考進來，還是相當厲害的。以前的悠悠雖然人窮，卻誌不短。十幾年的刻苦學習，終於讓她得逞所願。

正是如此，當初的岑琦才願意一直跟她保持交往，畢竟這份勤勉努力就是悠悠身上唯一令人矚目的地方。

可惜悠悠運氣不好，來到錦城大學，岑琦有機會結交豪門千金，一旦遇到他真正喜歡的白富美，二話不說就將悠悠給拋棄了。隻是對他來說，隨手丟棄的感情，卻是悠悠心目中堅守的聖地。

林蔚想著有的沒的，順利來到錦城大學，然後循著記憶中熟悉的路線，來到服裝設計學院的大樓，沒錯，服裝設計是她選擇的專業，也是悠悠從小的夢想。

隻是這份夢想，很隱晦。林蔚現在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林蔚選了一個角落裡位置，慢吞吞地翻開課本。全是一些基礎理論和繪畫基本功之類的，她百無聊賴地翻著，慢慢的，就覺得四周的氛圍變了。

“那不是林蔚麼？她不是瘋了麼？”身後驟然傳來大驚小怪的叫聲。

“她還敢來，這麼丟臉的事，換成我，早就應該退學了。”

“彆這麼說，人家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哪裡舍得輕易放棄呢？”這話聽起來是幫著林蔚的，但是語氣著實讓人不敢恭維，滿滿的嘲諷不屑。

林蔚安靜地坐著，將這些流言蜚語統統拋在腦後，絲毫不肯搭理。漸漸的，四周的議論聲漸漸低了下去，畢竟當事人都毫無怨言，他們起什麼勁呢？

很快老師來了，開始講課。林蔚繼續安靜地傾聽，偶爾做些筆記。四周的同學見她一直沉默不語，還是老樣子，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便不再打攪她。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兩個時髦漂亮的女生突然在教室門口攔住林蔚。林蔚垂眸看到兩雙高跟鞋，最新流行的款式，豔色照人，彰顯著兩個女生的身份。

“哼，看什麼呢？”率先出聲的女生叫李嬌嬌，正是服裝設計學院的院花。

林蔚抬頭掃了她一眼，一米七五的個子，高挑性感，美豔中透著絲絲驕縱，絕對不會辜負院花的美譽。

隻是林蔚淡然一笑，全然沒有將這個院花李嬌嬌放在眼裡。她眼神一掃而過，就落在不遠處的大樓門口。很多同院同學見狀，都悄悄圍了過來。

大概是圍觀者多了，院花也多了幾分更重的底氣。李嬌嬌不屑地冷哼道：“為什麼不退學？我不想在學院裡看到你，你不明白？”

這叫什麼歪理？林蔚眼神一頓，慢悠悠地回道：“你可以選擇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李嬌嬌頓時眼神凶惡地瞪著林蔚，於是林蔚好心解釋了一句：“不想看見我，你可以退學。”

這家夥竟敢對她反唇相譏，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李嬌嬌怒氣上湧，當即一巴掌朝林蔚的左臉揮過來，林蔚腦海裡猛然間浮出一個畫麵，剛剛新生報道的時候，岑琦陪她在報道處填寫新生表格，跟這個李嬌嬌撞在一起，李嬌嬌毫不猶豫地搶了林蔚的位置，林蔚不服氣，就跟她爭執起來。

結果李嬌嬌扇了林蔚一巴掌，還諷刺岑琦沒有眼光，找這種沒品位的女朋友。弄得岑琦很不高興，後來甩了林蔚的手，獨自離開了。

如今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林蔚決定替以前的悠悠出口氣。在李嬌嬌一巴掌揮過來的時候，她突然退後半步，然後引著李嬌嬌的手勢退後。李嬌嬌隻覺得重心不穩，一股奇怪的氣勁將自己牽引過去，然後腳底一個踉蹌，她猛地撲倒在地。

哎喲！李嬌嬌輕喝一聲，摔了個底朝天。超短裙底下的內褲也隨之暴露出來，林蔚好心地伸出指尖，在空氣中畫了半個圈。於是李嬌嬌的短裙一直掀開到腰部，露出渾圓的臀部和肉色三角小內褲。

眾人頓時驚呆，在場的不乏院花的愛慕者，見院花走光，個個眼裡射出如狼似虎的光芒，太棒了！原以為林蔚肯定要吃一巴掌，哪知道李嬌嬌抽風，沒有成功給林蔚一巴掌教訓，反而自己摔倒在地，還露出如此春色。

林蔚瞧著那渾圓的白色屁股，漫不經心地笑道：“我對你沒興趣。”

李嬌嬌這會兒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窘狀，再一聽林蔚的話，當真是畫外有話，她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憤怒地吼道：“是誰，誰推了我？”

可憐的李嬌嬌還以為是背後有人，故意使壞的。林蔚應該不可能，她站在李嬌嬌對麵，沒辦法使出暗招。李嬌嬌心高氣傲慣了，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當然氣得胸口泛疼：“可惡！到底是誰，彆被我查出來！”

眾人頓時被她唬了一跳，紛紛後退，一直撤到安全範圍才堪堪停住腳步。李嬌嬌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掃視一圈，發現距離自己最近的，又跟在自己身後的，竟然是蔣詩雨。

“詩雨！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