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每個人心底都住著一位繆司女神。當你沉淪於黑暗中,遊移在邊緣間,請你仔細聆聽心靈深處,美和藝術的化身,將會重現希望的曙光。”
身著彩衣的繆思女神,優雅地立於舞台中央,靈氣逼人地傲視全場觀眾,女神四周跪著乞丐,瘋子,妓女,和殘肢老人,虔誠地匍匐在女神腳邊,祈求光明重生的契機。
舞台四方響起幾個清脆的電吉他單音之後,又驀地歸於寂靜。
台上的鮮紅布幕,緩緩攏合起。
劇終!
全場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安可聲,叫好聲,聲聲催促著劇中演員再次現身謝幕。
這次公演成績比往年好,兩天三場的票房賣出近九成,由於有企業團體讚助,再加上票房收入盈餘,導演說今年終於可以發紅包給勞苦功高的團員們,過個好新年。
經過幾個月辛苦的努力,如今麵對台下的暍采與肯定,大家皆與有榮焉,笑得合不攏嘴。
團員們手牽手站在台前,向台下觀眾致上深深的三鞠躬,眾演員的親朋好友早已迫不及待地衝上台獻花,獻吻,獻禮物,台上台下頓時打成一片,好不熱鬨。
被簇擁在花海中的傅羽菲,開心地和戲迷們互動,卻無意間被人群中的一件紅色小披風所吸引
“傅媽媽!”傅羽菲捧著數不清的紅花綠葉,怔仲看著眼前這位氣韻風華的中年婦人。
“冬天到了還穿那麼少,這件披上!”傅媽媽親自為她女兒披上,這是傅羽菲喜愛的那種小紅帽式的俏麗風衣,頸後垂著一頂連身帽,帽頂豎著兩隻小花貓的耳朵,從小傅媽媽便喜歡把她的寶貝女兒打扮得像小公主般惹人憐愛,雖然小公主已長大了,但在傅媽媽的心目中,小公主會是永遠的小公主吧!
“姐,這件是媽特地去挑的,祝你演出成功的賀禮喔!”傅羽棻在一旁熱心補充著。
“自己在外麵要小心,有空常回家。你的耳朵都不會癢啊?”傅媽媽仍舊一副“硬”樣,也不給女兒回話的機會,便徑自朝台下走去。
傅羽菲顧不得在一旁等候發問的戲迷,便飛奔至傅媽媽身邊,緊緊抱住她,並在她刻劃了歲月痕跡的臉龐上,印下依依不舍的吻,好久好久也放不開。
臉皮甚薄的傅媽媽,紅著臉扯開傅羽菲,慍怒瞪視著她,嘴角卻浮現出掩不住的笑意,當她發現許多人正眼巴巴瞧著這一幕,她的臉更紅了,連忙拉著傅羽棻往大門的方向離去。
傅羽棻臨走前,跟姐姐眨眨眼,比著勝利V的手勢!
兩姐妹自小喪父,一家生計全靠母親在國小當老師賺得的收入維持著,雖不富裕,但母親勤儉持家的結果兩姐妹的物質,教育,生活,從不予匱乏,隻是,自傅羽菲有記憶開始,母親的笑容便如雪中蓮般難得一見
傅羽菲的眼眸水意輕掩,一向傲骨的母親,竟願意放下身段來看她的戲,不再隻是批評與責難,而是更多的寬容,雖然未必是全然的支持,但對傅媽媽而言,這樣的改變是不容易了。
不管從小到大,她做了多少輕狂的叛逆事,頂過多少傷人的幼稚話,她仍是母親鐘愛的女兒
感動莫名的傅羽菲,淚水不禁滑落雙頰。
一張麵紙遞了過來,傅羽菲抬頭一看
是風!
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一群年輕的學生聚集過來,將他們二人分隔開,她隻好無耐地對他笑了笑,一麵拭淚,一麵簽名,一麵聆聽學生的發問。
傅羽菲從眼角得知謝若風悄悄退至舞台邊,斜倚在布幕上靜靜看著她,看著上了舞台濃妝,渾身散發出清豔絕美氣息的她。今天這裡是傅羽菲的舞台,客串配角的他,隻要在一旁默默守護著她就好。
傅羽菲偶爾會在和戲迷們談笑間仰臉偷睨謝若風,彼此交換著眼神上的會心一笑,這是他們逐日相處下來所培養的默契。
雖然目前他們仍謹守著身體上的“最後一道防線”,但他們都感覺到對方已成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份,誰也離不開誰了!
“羽菲,你的電話!對方好像有急事!”阿杏因打斷了戲迷和演員之間的交流,有些不好意思。
半晌,隻見傅羽菲從後台走出,急忙跑向導演,臉上又是驚慌又是抱歉地極力解釋著,宋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臂抱胸的僵直背脊,顯露出強烈的拒絕,卻禁不住傅羽菲的一再乞求,轉而極不情願地點了個微乎其微的頭。
傅羽菲連聲道謝之後,以披風掩麵,急忙越過一群仍等待著的學生,直奔謝若風身邊,這時他才看清楚,傅羽菲早哭成了個淚人兒,雙頰上的淚水一顆顆滲進那件鮮紅色的小披風。
“風,朱諾他自殺了!”
謝若風的內心和傅羽菲乍聽這消息時的心情一樣,震驚!無法置信!
這麼活潑開朗的大男孩,怎麼會
無暇多想,兩人緊緊相挽,快步走出劇場,跨上機車,火速趕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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