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嘿，六弟！”

身後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個聲音很陽剛很好聽，很有磁性，很吸引人，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叫，容若朗就知道是誰了。果然，一回頭就看見了一身藍色錦袍的大皇兄容子燁。

“大皇兄。”容若朗用一個漂亮的微笑對著容子燁，這個大皇兄從小就和他特彆要好，每次他背不得書被父皇罰抄，大皇兄都會來幫他，每次他要溜出宮，大皇兄都會給他打掩護，每次他想喝酒了，大皇兄都會奉陪到底不醉不休，就是這樣親密的兩兄弟。

隻是容若朗也能夠感覺到，自從他被立為太子之後，他和容子燁一起對酒當歌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每次見麵他們都是互相笑一笑便過去了，他心裡很失落，好好的兄弟情義就被權位這個東西給衝淡了。

“去見父皇了？”容子燁已經走到了容若朗的麵前，他身上獨特的墨香撲麵而來，讓容若朗聞起來覺得身心舒暢，很舒服。

容子燁是一個很有風度很有氣質的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腹有詩書氣自華”吧，容若朗對此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無話可說。在知識文道方麵，容若朗的確是差了容子燁一大截，他不得不承認，他也沒有想過要努把力超越他，他還是習慣自由散漫。

“唉……對啊。”容若朗想起來聯姻的事情就整個腦袋都大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讓他難過。

“你和玲瓏公主的事情我聽說了。”容子燁春風般一笑，拍了拍容若朗的肩膀，“六弟千萬不要想不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怎麼說對方也是堂堂寧國公主。”

容若朗無語，怎麼連容子燁也不理解他了呢，難道就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心中的痛苦和無奈，何其悲哀啊！容若朗麵上尷尬的笑了笑:“大皇兄還是算了吧，那個吃貨公主不是已經人儘皆知了嗎，就算她再是個公主也掩蓋不了她吃貨的本質。”

容子燁見著容若朗臉上的憔悴，便看破了他內心是真的不想娶玲瓏公主，但是他和容若朗不同，他比容若朗看的更長遠，他知道這場婚姻關係到兩國邦交，不能夠有一星半點的差錯，所以容若朗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你是太子，她嫁過來也就是個太子妃，你始終是家裡的主，她還是得聽你的話，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娶了她。日後你若是嫌棄她長得胖，大可讓她減肥便是，再說，或許人家是個身材苗條的大美人呢？畢竟這些都是民間的傳聞。”容子燁好心勸說道。

“我隻能夠默默向天祈禱了，反正這個老婆我是必須要娶得了，我夢想中的自由式戀愛從此就成了泡影了！唉……”容若朗抬頭望了望天空中寥落的星星和瘦削瘦削的月牙。

“歎什麼氣！”容子燁突然拍了拍容若朗的胸膛，然後把他手裡提著的東西提給容若朗看，“走，咱兄弟兩個可是許久沒有喝過了，今晚就喝一喝吧！”

“好啊！”容若朗一看容子燁提了酒來就立馬把剛剛的憂愁心情拋到了九霄雲外，驚喜道，“走，老地方！”

“老地方！”

然後，兩人就勾肩搭背的往“老地方”去了。他們兩個所謂的“老地方”就是鳳凰樓樓頂上。鳳凰樓是整個皇宮裡麵最高的樓閣，在它的樓頂上可以把整個皇宮儘收眼底，是把酒談天的絕佳之處。

“六弟，給。”容子燁開了一壺酒，把酒遞給容若朗，然後自己又開了另外一壺，兩人碰了一個，然後各自一仰而儘。

“大皇兄。”容若朗喝了一口酒，喊了容子燁一聲，卻沒有說出下文，等待著容子燁的回聲。

“怎麼了？酒不好喝？”容子燁問道，他還納悶為什麼容若朗喊了自己一聲卻又不說話了，反而望著天空低笑了一聲。

“不是。”容若朗把自己的目光從天空中收回，麵上有著不知名的悲傷，他慢慢道來，“相反的，這酒很好喝，隻不過是若朗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哦？何事讓你如此憂容滿麵？”容子燁問道，其實他也能夠知道困擾容若朗的事情是什麼，他太了解這個呆頭呆腦的弟弟了，凡事太容易放心上，拿的起放不下，整天都在自己困擾自己。

“大皇兄，你難道不覺得咱們兄弟兩個好長時間沒有這麼痛快的喝酒了嗎？”容若朗沮喪著臉道，這些年來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和大皇兄好好談談，說說他的真實想法，表明被立為太子並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願意把太子之位讓給大皇兄。

容子燁聽完後，把頭轉到了一邊，對著天空上的月亮默默的喝了一口酒，隨後又緩緩道來：“六弟，你不要想那麼多，沒能夠一起喝酒是因為我們都很忙，沒有時間而已。”

“不，我一點也不忙，我也一直希望能夠有個時間能和大皇兄好好喝一場，但是自從儲君之位被確定之後，大皇兄就總是沒有時間，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嗎？”容若朗說到這裡有點動容了，悲傷的心情已經完全表現在了臉上，“大皇兄，我不傻，我知道為什麼，我知道大皇兄心裡麵有疙瘩，但是大皇兄，你相信我，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當太子，可是我也，我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

容子燁一直聽容若朗說著，沒有打岔，他聽著容若朗的話，心裡也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容若朗說的難道不對嗎，容子燁心裡麵明白，他們之間的確因為太子之位出現了很大的隔閡。他有意無意的總是在避開容若朗，有一陣子他甚至厭惡容若朗出現在他的麵前，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他這樣的反應難道不是情有可原嗎？容子燁比容若朗早出生四年，不論是記憶、品行、還是才學他都是六個皇子之中最優秀的，全國上下所有人都說儲君之位一定是他的。容子燁自己心裡也對太子之位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是偏偏是一道聖旨，讓他和儲君之位擦肩而過了！

容子燁曾經這麼想過，其他的五個皇子選誰不行，偏偏是容若朗，容若朗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學而無成，名聲是皇子中最差的，可是桐元帝卻偏偏選擇了容若朗。

就是這樣一個遊手好閒的人，把自己的儲君之位奪走了！容子燁越想心裡就越是憤慨，最好的和最差的，多麼鮮明的對比，最後的贏家卻是最差的，多諷刺！這不免讓容子燁以為容若朗在這件事情上動了什麼小手腳，他因為太生氣，所以才會處處躲避著容若朗。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容子燁也總是在默默之中關注了容若朗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愛瘋愛玩，就算成了太子，他也還是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學業、品行什麼的還是一塌糊塗。容子燁才發現，容若朗根本就沒有當太子的天分，他也知道容若朗也根本就不喜歡被束縛，隻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英明的父皇卻在選儲君這件事情上犯了糊塗。

容子燁憤怒過，沮喪過，甚至墮落過，但是時間過得久了，他也就看開了。就算太子之位和他無緣，他也必須振作起來，做好一位明主的蕃王，沒有天下，擁有自由也見得多差。更何況，太子也未必就不會出什麼意外，就算是太子，也有被廢的可能，他並不是沒有機會。

這樣想著，容子燁覺得他和容若朗從小到大的手足情義不能夠因為這個而就此斷絕，不論容若朗是太子，還是一個普普通通呆頭呆腦的六皇子，他們都是好兄弟，這份情義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丟了。

如果以後容若朗真的繼承了皇位，那家夥那麼愣頭愣腦的怎麼能夠應付得了那些大臣和整個天下，沒有他的輔助，容若朗怎麼能夠坐穩江山！

“六弟。”容子燁喊了容若朗一聲，容若朗用憂傷的眸子望著容子燁，容子燁看到了容若朗眼中的失意，他淺淺的彎了彎嘴角，“不管之前咱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論我們是不是有過隔閡，但是，今天乃至明天後天以後，咱們都是親兄弟！”

“真的嗎？！”容若朗頓時喜出望外，剛剛還充滿失落的眼睛當場就綻放出了喜悅的光芒，“大皇兄，你真的不怪我了嗎？！”

“什麼真的假的，你小子傻呀！”容子燁用手好氣的戳了戳容若朗的腦袋瓜子，寵溺的笑道，“你把你大皇兄想的那麼小肚雞腸嗎？”

“不是不是，大皇兄我不是那個意思呀！我不會說話！”容若朗高興的語無倫次，還怪罪自己嘴巴笨拙，揚起巴掌要去打。

“你說你怎麼那麼笨呢？”容子燁故意戲弄容若朗，尖酸刻薄的開他的玩笑，“像你這個腦子，笨的夠可以了，以後還讓你去治理國家，那我們國家豈不是一塌糊塗了？！”

“嘿嘿嘿……”被容子燁無情的挑完骨頭的容若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可能是太高興了，隻會嘿嘿嘿的傻笑了，“所以說大皇兄才才華橫溢，氣貫長虹！”

“還氣貫長虹？！”容子燁嫌棄的瞥了容若朗一眼，“會不會用成語，叫你多讀點書還不聽話，我看那，那玲瓏公主嫁過來，不是你吃虧，而是人家倒黴！”

“那可不一定啊！”容若朗表示不同意的看法，臭美似的甩了甩頭發，美滋滋道，“我這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她嫁給我那可是她的福音！”

“哈哈哈……”容子燁被容若朗的幽默給逗樂了，忍不住無語而笑，“你的那張嘴才真叫瀟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然後，兩人一起不約而同笑在了，一塊，過了一會兒，兩人都笑夠了，停下來後的沉默讓雙方都覺得尷尬，首先打破僵局的是容若朗，他向容子燁舉起了酒壺，難得爽朗道“來，咱們兄弟兩個乾一個，就這樣，咱們要做一輩子的兄弟，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好！”容子燁也同樣豪爽，氣度毫不輸給容若朗，兩人都喝了一大口，直到好酒都灑到了衣服上。

就這樣，賞著月亮，望著星星，喝著美酒，兄弟兩人一起談天說地，聊到了小時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也聊到了玲瓏公主，還聊到了未來……

時間在不知不覺之中流逝了，轉眼之間天就亮了，兩人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宮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