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最後的歌聲

我們一群人在學校附近一個比較乾淨的店子裡麵要了間包間，開始吃飯。

飯桌上，大家都很開心，互相敬酒，就連我也跟著開心起來，喝了幾杯啤酒。

“班長大人，你和蘇青是一個大學，有沒有考慮……”一個男生突然開口說，不懷好意的看著班長季哲，其他男生聽了連忙起哄。

看來還真是曼麗說的那種，班上的同學都是這樣認為的。季哲人又帥，成績又好，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所有的人都認為蘇青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蘇青的看法。

我覺得很壓抑，也覺得很煩躁。我知道大家也隻是起起哄，調節調節氣氛，但是這樣的玩笑真是討人嫌。曼麗不安的看了我一眼，擔心我不開心，我對她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季哲很善於與人溝通，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就是他。雖然高中的學生會是小打小鬨的，但是季哲一直都做得很好，不管學校有什麼晚會，他都能安排好。

季哲被同學這樣起哄也不惱，看了一眼我，我看著季哲一臉坦蕩的樣子，覺得自己這樣板著臉很是不好看。

“好了，大家都不要說了，女生臉皮淺，可彆惹蘇青生氣啊。”季哲站起來說。

喔，大家都奇怪的叫了一下，雖然心底癢癢的，但也不再說什麼了。季哲就是有這種魄力，大家都很聽他的話。氣氛有活躍起來，可我卻開心不起來了。跟曼麗找了個借口就出去走走，曼麗和彆人聊得火熱，對我點點頭就轉過去繼續說話。

我出了店子，在外麵一個健身器材旁的椅子上坐下。靠著椅背，閉上眼睛，夜晚徐徐的風吹過。

高中畢業了，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上了大學之後呢？找個工作嗎，可是我的性格不討喜，能適應這個社會嗎？人長大後，思慮也就多了起來，現在想的最多的也就是未來該怎麼活下去。爸爸留下的錢還有一些，學費和生活費不用擔心，但是四年之後肯定就沒有多少了。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就連最親的舅舅都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我蘇青活這麼大還真是可笑啊！有腳步聲過來了。我睜眼開過去，發現是班長季哲。季哲很高，我站起來直到他的肩。“班長，你怎麼出來了？”我問。

季哲坐在我的旁邊說：“看見你出來，很久沒有回去，所以我出來看看。”

“哦。”氣氛有些尷尬，我不知道說什麼。

季哲打破沉默說：“今天，安子他們說的話你彆介意啊。”安子是那個在飯桌上提起自己個季哲一個學校的同學。

我忙說：“沒什麼的，解釋清楚就好了。”

“其實我不想解釋清楚。”季哲說。

我一怔，呆呆的看著他，沒有想到季哲這樣直接。

季哲低聲笑了笑，“蘇青，沒有想到這樣你就被嚇到了。”

我一聽才知道他是開玩笑，放下心來，畢竟我不想失去季哲這個朋友的。

“不過蘇青，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季哲又說。

“啊！我……”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季哲的話。

“算了，不嚇你了。”季哲說。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的感受夜晚。

不知過了多久，嘈雜聲響起。

“我說班長大人去哪了，原來在外麵和我們的蘇妹妹在一起看星星呢！”不知道是誰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饒是季哲再沉穩，也被說得臉頰通紅，咳了咳，轉移話題：“好了，大家吃完了，我們就去唱歌吧。我請客。”還是第一次看見季哲這麼不好意思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季哲看見我笑，我馬上收回笑意。我明顯的看到季哲本來欣喜的臉因為我而失落下來，雖然很好的掩藏住，一臉蕩然的去招呼同學。可是我還是讀懂了他的失落。每個女生都有虛榮心，我也不例外。被這樣一個優秀的男生喜歡著，我也有些高興，真正的發現自己也是一個受人關注的女生了。可我不能回報這一片真情，隻能不去打破這難得的友誼。季哲也是知道我的想法，有幾次相對我說什麼，卻還是忍住了，因為如果他說了什麼，我們之間連朋友也做不來。

時間都九點了，班級聚會也結束了。三三兩兩的同學私下還有自己圈子的聚會，就沒有和我們一起去唱歌，隻有十來個人留下了。

“青青，你怎麼和季哲在一起啊？”曼麗上來挽著我的手偷偷的問。

我解釋說自己在外麵休息，結果季哲來了，自己總不好敢彆人吧。

曼麗點頭，說：“雖說大家都知道季哲喜歡你，但是季哲沒有說開，所以那些女生也不好發作。可是你不知道，剛剛在裡麵的時候大家發現你和季哲都不在的時候，我明顯看見霍曉燕的臉都變了。”

“那怎麼辦啊？”我問，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惹得同學們不開心。

“能怎麼辦，又不是你的錯。再說她霍曉燕和季哲又不是男女朋友，她以什麼身份生氣啊。”曼麗和霍曉燕一直不對頭，兩人總是暗自較勁。

“喂！李大小姐，你和蘇妹妹成天膩在一起，有什麼話說不完，現在還要說悄悄話。”王若宸對我和曼麗說。有些男生總是叫我蘇妹妹，後來通過曼麗才知道，我起初和同學都不熟，他們在背後總是討論我，最後就說我像林黛玉，悲春傷秋，卻又冷若冰霜的，所以都叫我蘇妹妹。有的男生說應該叫蘇姐姐，就像神仙姐姐，但是被曼麗知道後一頓好打，就再也不敢叫了，索性在背後叫起了蘇妹妹。最後大家關係好後，知道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性格還是很好的，就當麵叫我蘇妹妹了，我也不惱。相反這個高三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有太多的朋友了。曼麗、安子、季哲、還有這個王若宸是我相處比較多的同學，其他還有些關係一般，但都玩得開。

曼麗活潑爽快卻又體貼賢惠，男生女生都喜歡喝她交朋友；

安子大大咧咧講義氣，有一大批朋友，什麼類型都有；

季哲平時溫和，但關鍵時刻雷厲風行，頗有領導風範，在同學中很有聲望；

王若宸則完全是因為曼麗的緣故死皮賴臉的貼過來，一來二去也就熟了。王若宸的名字很文靜，長得也清清秀秀的，但是卻是個好動的人，一放假就五湖四海到處跑，經常帶各地的特產給我們。

“哼！你管我，我就有話對蘇青說，怎麼呢！彆和我說話了！”曼麗瞪著眼對王若宸說。

我笑著說：“曼麗，王若宸可是時時刻刻的關注著你呢！”

“好啊，蘇青，你也欺負我！”曼麗嬌嗔著說。

我忙擺手說：“不敢不敢。”

一路說說笑笑就來到了KTV，季哲去前台付完錢後，大家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去了包廂。一進去，大家一窩蜂的跑去點歌。

“李曼麗，過來，我們去買東西。”王若宸站在包廂門口大聲叫曼麗。李曼麗一下就忘記了剛剛自己還說不和王若宸說話的事情，連忙走過去。我看著王若宸開心的樣子歎了口氣，覺得感情真是一個願打願挨。

“曼麗有男朋友了，若宸還不放棄。那蘇青，你是我該不該放棄啊？”季哲突然坐在我旁邊說。

不知道今晚的季哲怎麼呢，總是說著這樣的話，讓我都不好回避。

季哲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笑了笑說：“好了，不逗你了。要不要唱首歌？” 我向周圍看了看，發現大家都玩得起勁，誰也沒有注意這邊。

我正想拒絕，季哲又說：“難道同學一場，最後連聽蘇青唱首歌也不行嗎？就當是告彆吧。”季哲說完，悲傷的看著我。

我於心不忍，也懂了季哲說的告彆是什麼。季哲很明智，知道合理的安排生活，計劃人生，從不做賠本生意。看來季哲是真的知道我的堅定，索性放棄，讓大家都好過些。我也不再忸怩造作，說了首歌後，季哲眉眼笑開的去前麵點歌了。

“安子，你那什麼哥哥啊妹妹的歌就等下唱啊。讓我們的蘇妹妹唱首歌。”季哲說。這還是季哲第一次叫我蘇妹妹，我知道他已經釋然了。

熟悉的旋律響起，我接過安子遞過的話筒說了聲謝謝。很喜歡趙薇的《齒輪》，而且這首歌很短，也朗朗上口，調子簡單，我一口氣唱完。這首歌很老，明顯勾起了大家對中學的回憶，唱完後過了一下，掌聲和口哨聲響起。安子拍著我的肩說：“蘇妹妹，沒有想到你唱歌這樣好聽，哎，看來我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大家聽了安子這就話都笑了起來。安子的名字就叫安子，姓安名子，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子後就覺得很新奇。不過這樣的名字叫起來還是很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的。安子唱歌五音不全，但還特愛唱歌，高興的時候總要吼上兩聲。大家總是打趣說，聽了安子唱歌之後，三天不要聽歌，不然你會發現聽啥歌，耳朵裡都回繞著安子的聲音，真是陰魂不散啊！安子知道大家笑他，也不生氣，照樣上去唱歌。他一開口，大家都起哄說著下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