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逃出生天

回到駐地，王樂天安排一部分人，送受傷的兄弟去醫院，剩下的骨乾留下開會。其餘人在外麵休息。王樂天對老劉說“把情況說下，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的處境。”

老劉也不廢話直接說“強哥走了，強哥曾經說過如果他不在了，王老大就是我們的大哥。從今以後，我們就跟著王老大混。另外黑盟的老爺，帶了眾多高手來，想置我們於死地。” 老劉很巧妙地把置王樂天一個人於死地，改成“我們”這樣就可以暗示各位，彆想跑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且順帶警示下，這些人中有異心的不要輕舉妄動，以免給彆人做嫁衣。

王樂天接過話說“這件事起因由我引起的，應該由我一人來承擔。我沒想過會連累到各位兄弟，還導致強哥被殺。這個仇我王樂天一定會報的，但不是現在，現在黑盟的人早已通過海子的人，把開發區圍地水泄不通。如果我們硬拚，肯定是被人家一鍋端了，所以我決定散夥......”

話沒說完，就聽“啪！”地一聲一人拍桌子起來了，大嚷道“什麼，強哥因為你被殺，臨走還把大哥的位置交給你，你不想著替強哥報仇就罷了，還要解散社團，毀了強哥一手打下的基業！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下麵也有好多人跟著附和，隻有個彆幾個低頭不語！老劉想說什麼，可是看大家反映強烈，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了。

王樂天看各位說“我知道這樣大家很難接受，可是要真的和黑盟打起來，你們說我們這百十號人，夠人家一個衝鋒麼？”眾人不語，還是剛剛拍案而起的憤青狠狠道“大不了一死，怕他們個鳥啊？！”

王樂天皺了皺眉頭說“羅飛啊，沒幾個人想死，人死了什麼都沒了，就彆說地盤、基業、義氣和兄弟情份了。我建議把錢拿出來兄弟們分了，散了算了。大家回家娶個媳婦，生個孩子，做點小生意也很好啊。這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還是不過的好。”

眾人還是不說話，第一他們其實早知道，社團一旦到王樂天的手裡會是這個下場，隻是不甘心而已。第二王樂天以前雖然不在社團中，但在各位他們眾人心中的地位，已然是半個老大。王樂天對老劉說“老劉，報下社團的賬。”

老劉點了根中華深深吸一口，突出一串長長地煙圈，然後將剩下地半截煙，狠狠地碾到煙灰缸裡，道“開發區近5000家工廠，我們和海子各占一半。我們也剛接手這個塊地盤不到一年，之前的老大錢四海被人作掉後，強哥和海子便分了家，這些大家也都知道。平均下來每家每年收五萬，這一年下來就是一億多。但是這個賬不能這麼算，有些有關係的，或者後台夠硬的，我們也就沒收，相信大家平常收賬時也該清楚。另外我們還有五家KTV、三間酒樓、兩個網吧和一家超市。總得算下來，我們這大半年總共入賬八千萬。普通兄弟一個月三千，其餘人每月五千。幾個骨乾每月一萬，強哥自己每月三萬。大概算下來我們這一百來號人，每個月大約要花掉五十萬。”老劉又拿出煙點了一根吸一口悠悠道“我們這個社團成立了十個月了，七七八八花了一千多萬。大家的“工資”就去了五百多萬，兄弟們的醫藥費，安葬費，還有平常強哥給大家發的“獎金”。也就是說我們還剩七千萬左右。”

說完老劉先環視一周，意思是看看有沒有人提出異議，發現沒人說話，老劉最後看向王樂天。王樂天點點頭說“社團裡一共有116名普通成員每人三十萬，中層骨乾二十七人每人五十萬，在坐的各位每人一百萬。”

眾人聽了王樂天這話就知道社團保不住了，但看到“遣散費”這麼高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以前占領開發區的老大從沒有超過一年的。不是被對手作掉，就是被開發區的老板們，花錢請的殺手乾掉。有的甚至驚動軍方過來圍絞，老大換了一個又一個，小弟走了一波又一波。唯一沒變的就是這裡的油水，高的令人失去理智。所以就算有人想自己單乾，也要掂量下自己的膽子，有幾斤幾兩。

王樂天想了想又說“剩下的錢都給強哥的家裡送去。”

老劉突然站起來說“那老大你呢？”

“對，老大你怎麼辦？”說話的這個外號叫小武的家夥，是個很機靈的小夥子，雖然今年才十九歲，但也是社團骨乾。

“我？嗬嗬！”王樂天自嘲地笑了笑“本就不是五品王樂天的錢，我為什麼要拿？”

老劉苦笑了一下說“老大你理解錯我們的意思了，我們是說我們都走了，那你怎麼辦？你要一個人去找老爺報仇？”

這句話一出眾人恍然大悟，有三個人站起來了說“強哥走時說你是我們的大哥，那就是了。做兄弟一輩子的事，我們不可能看著自己大哥跟彆人火拚，我們卻拿著錢跑路的！”其餘兩人點頭附和“對，我們死也不做拋棄兄弟的事！”領頭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光頭壯漢-外號光頭，很能打的一個人。是張強手下頭號打手，曾經有一人戰十六人的最高紀錄。那十六人全倒在地上，光頭全身而退毫發無傷，因此一戰成名。其他兩個是他從小一起的好兄弟，一個是大海，一個是麒麟，兩個也很能打。

其餘坐著沒動的人，都低頭不語。光頭看到眾人沒反應，大罵道“都她媽死啦，現在老大要和人火拚，你們連個屁都不放。”王樂天製止說“去，我是要去的，但不是火拚。我隻是想會會，那個傳說中比較厲害的老大和老三而已，我一個人去一個人回。我的功夫大家應該相信，會完後我會遠走他鄉，不再回來。”

老劉長長地吐著香煙，聽說王樂天要走，突然問道“去哪？我老劉這條命是你救的，你去哪我老劉就去哪，你永遠是我老劉的大哥。”

“對！我也去。”小武立刻表態。

光頭看看自己的兄弟，道“那算上我們三個。”

王樂天看了看他們堅定的眼神，說“那謝謝兄弟們了。老劉統計下看看還有兄弟，要跟我這個不入流的老大走的，然後開始發放資金，讓大家快點散了吧。”

老劉想了想又說“我看這樣吧給強哥家裡一千萬，然後按老大的方法發錢，剩下不管多少全歸我們。”

“行！快點辦吧！今晚之前一定要辦妥，我估計他們今晚會動手！”最終統計隻有七個人願意跟王樂天走，這七個人分彆是老劉、小武、光頭、大海、麒麟、名揚和結巴！剩了一千萬，平均算下和大家分的差不了多少！等錢分完後，王樂天等八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議事廳，大家都低頭不語。王樂天知道大家都有說不出的愁悵和不舍！

便開頭打破這寂靜“下麵說說我們要去哪裡的事，我建議去滬市。你們覺得呢？”

老劉第一個表態“我沒問題！”

“我們也沒問題！”其餘人說道。

但有一人卻說“我…我…我…”眾人看向他，結巴憋了好久，最終道“沒問題！”然後泄氣地低下頭不說話。眾人終於露出笑容，每人摸著結巴的頭道“你以後少說話！”結巴十分不服抬頭又道“我…我…我…”老劉說“彆你…你…你的…看老大怎麼說。”

王樂天也笑了笑說“那好，既然沒問題，就這麼定了吧！老劉你先帶大家去看看，我有點事，稍晚點去滬市和大家彙合。”眾人問“老大你真要去找老爺報仇？”

王樂天臉色變了一下“我隻是去看看，然後將欣悅和兄弟夫妻倆的“骨灰”送到烏思藏去埋掉。”眾人異口同聲說“我陪老大去吧！”王樂天苦笑著擺手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反而更方便。”

很奇怪，王樂天他們這麼大動靜。海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他的手下也不知為什麼分成幾幫打起來了。王樂天對老劉說“你們去港口等我，如果十二點之前我沒到，你們就先走。”

眾人想說什麼，卻又沒開口。王樂天衝眾人露出自信的微笑，說道“放心吧！我一定安全回來！”可能老天也知道今晚將有大事發生，從傍晚時分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王樂天走進被霓虹燈染紅的水霧中，深深吸了口氣，然後裹緊衣服，在眾人的注視中消失。

另一邊老爺的手下，一麵火速趕來，一麵打電話聯係先頭部隊。可是無論怎麼打，無論怎麼著急，電話就是打不通。眾人看向老爺，死了兒子並沒有讓他憔悴多少，淡淡地說道“不等了，進去吧！”

就在這個時候，王樂天跳出來說“不必了，我自己出來了。”突然跳出來是會嚇到人的，黑盟眾人都嚇了一跳，以為遇上埋伏了，掏家夥的掏家夥，找掩體的找掩體。王樂天看著西裝革履，透著一股成功男人氣息的老爺道“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首先，我確實打傷了你兒子和你的手下，但是是你兒子調戲我老婆在先。另外，你的先頭部隊殺了我最心愛也是我唯一個女人。不僅這樣還殺了我弟弟夫妻二人，至於怎麼和當地幫派打起來，我就不知道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就把你的先頭部隊給一鍋端了！”

老頭麵無表情地看了王樂天一眼，沒說話。不過他身邊兩個人就耐不住了，“不可能，我二弟他們不可能出事，就憑你一個人做不到。”

“對！絕對不可能！”另一個跟著說。

王樂天淡淡道“沒什麼可能與不可能，事實是他們一個也沒活。反正你死了兒子，我也死了老婆。”

王樂天用手指指暗黑老大和老三又道“你們死了兄弟，王樂天也死了兄弟，所以算是撤平了。今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恩恩怨怨就此一筆勾銷。”

“放你娘個屁，殺了我們少爺和兄弟還想走。看拳！”話音未落，拳風撲麵而來。王樂天右手一抬，穩穩的抓住他的一記重拳，順勢抬起腳猛得向外踹出去，那人往左側一個轉身，剛好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圈，險險躲過了王樂天這一腳。他的拳頭雖然也轉了一圈，但是還在王樂天手裡。剛落地站穩，王樂天第二腳又踹出去了，接著是第三腳第四腳，他也是接二連三轉圈。

“不自量力！”冷冷的一聲從身後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腳，對準王樂天頭部的側踢。王樂天隻能抬起左手來擋，這一腳太重，王樂天整個人退後了三步。就聽這人說“老三，彆和他廢功夫，我們連手殺了他，替兄弟們報仇。”

“好！大哥，咱們一起上。”王樂天心想“我還沒說要報仇呢，你們到好，找我報仇來了。”他們一個攻王樂天上盤，一個攻王樂天下盤。王樂天一麵招架，一麵說“聽你們死去的兄弟說，你們功夫最好，如今一看不過如此嘛！”聽到死去的兄弟的字樣，他們攻勢更猛了。而王樂天現在的心思並沒有全用在這裡，因為王樂天一直在提防一個人，那就是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的老爺，憑直覺看，此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當王樂天一隻手抓住老三的拳，另一隻手抓住老大的腳時。王樂天意識到壞事了，王樂天胸口大開，這個老爺也在王樂天的預想中動了，飛起一腳踢向王樂天的胸口，比那個叫老七的氣勁不知強了多少倍，王樂天自知不是對手，收回雙手交叉護住胸口。雖然這樣王樂天還是倒飛出去了十多米，王樂天左手扶左膝，右手和右腿撐地，一大口鮮血噴在地上。其他眾人想來抓王樂天，就聽老爺道“直接開槍射殺！”

就在那刹那間，一道強光射來，眾人忍不住護住眼睛，然後就是瘋狂的叫罵聲，和劈哩啪啦的射擊聲，王樂天感覺被人抬起來，然後聽到有人大喊“快帶老大走，我殿後！快走啊！”等王樂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船上了，周圍站著老劉、大海、結巴！眾人見王樂天醒了，麵帶憂色地問道“老大，你沒事吧？”王樂天搖搖頭，苦笑道“沒事，謝你們救了我！”

老劉有點失神道“沒事就好，老大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吧！”就在他們三人要走出去時，小武突然跑過來哭道“劉哥，你快去看看光頭哥他快不 …啊！老大醒啦！？”小武見王樂天看他，立刻低頭擦掉眼淚，換了一種語調說“老大，你先休息，我們忙了一夜了，都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光頭哥都餓的不行了，嗬嗬！”

雖然這樣王樂天，還是能從中聽到哭泣的腔調。王樂天大吼一聲“都回來，都他麼的給我回來！”眾人低著頭站王樂天麵前，王樂天看著他們道“光頭怎麼了？”

眾人尷尬地笑笑道“光頭他餓了，我們也餓了，我們去吃東西。”

“他麼的，當我是瞎子啊，光頭到底怎麼了？”王樂天衝大家咆哮道。

老劉低低道“我們原本都去了港口，後來覺得有點不妥，就調頭回去看看。沒想到到了之後，你剛好受傷倒地，大家就一窩峰的去救你，光頭再掩護我們撤退的時候中槍了，怕是保不住了。”

王樂天聽了，腦袋裡“嗡！”地一下炸開了鍋，時光倒流，王樂天隱約看到光頭左右手各拿一把火器，麵對著人群拚命的掃，一麵大喊“快帶老大走！我殿後，快走！”最後王樂天看到無數子彈穿過他的胸膛，可他還是穩穩的站立著，擋住飛向後麵的子彈。王樂天發瘋似的站起來，大叫道“光頭呢，光頭呢？”

眾人低頭不語，“都他麼啞巴啦，帶我去見他！”

“老大，彆衝動！”王樂天一腳踹開上來攔王樂天的大海，最後在眾人帶領下，王樂天看到奄奄一息的光頭，雖然他胸前纏了一道又一道的繃帶，可阻止不了那殷紅的血流。王樂天跪在床前抓著他的手，哽咽道“光頭！光頭！”他翕動了下嘴唇，露出慘白的笑說“老大，從小我就有做英雄的夢想，今天我終於實現了。俺爺從小就對俺說，做兄弟那是一輩子的事，要…”

“光頭！光頭！”王樂天失聲痛哭，不知為什麼，王樂天感覺欣悅死時，王樂天都沒那麼悲痛！那晚，王樂天他們離開了閩省，黑盟的人對開發區裡海子的那幫人，大開殺戒，黑盟也因此增加了近億的收入。那些被王樂天遣散的兄弟們事後都感到慶幸，而海子的無故消失成了一個密，直到若乾年後，人們挖開山洞，才找到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