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罵天

咚！

悠揚的鐘聲，好像是來自於天邊，讓人無從捕捉……

咚！

鐘聲第二次響起了，聲音更加的婉轉，讓人們好像置入夢幻之中，如癡如醉，久久都是難以自拔……

咚！

接第二聲之後，再次的響起了一聲，一道無形的波動，傳遍了整片大陸。所有人都是知道，一場盛事開始了！

沒有人知道，這鐘聲是來自於何方，就算是傳說之中的仙人也是不知道。鐘聲，似乎是亙古就是存在的。它的一切，都是一個謎。時間久了，慢慢的被眾人忘卻了神秘，更是成為了仙家收徒的訊號了。

……

“你們說，這一次的仙家招收門徒，誰會被收取？”

這是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神色是無比的自傲。甚至，眼睛的深處，有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輕蔑之感。

“見過劉員外，這仙家大事，哪裡是我們這一些市井小民談論的。先前的三聲仙家鐘響，這十年一次的收徒開始了，這不我們便是隨便的叨嘮一下。”

當中的一個身穿黑色麻衣，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說道，一對劍眉之中，隱隱的透露出一股英氣。他的眼睛很是清澈，黑白分明。

“冥天啊，你也不要氣餒啊，你家那小子，指不定就是被帶走了。”

劉員外昂著自己的腦袋，很是不屑的說道，言語之中，還有著幾分的譏諷。現在的自己，有著這一個資本傲視他。

“劉員外，令公子這一次一定是會被仙家收為弟子的，在這裡我們就是先提前祝賀了。不過我們這一些鄉下小民，在這裡耽擱的一些時間了，實在是對不住要先走了。”

這時候的冥天，麵色很是不好，身邊的一人拉著他，才是沒有發作，不過語氣之中，那一股子的不高興，也已經很是明顯了。

“哼，當年的事情，完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劉員外似乎是沒有想放過譏諷冥天的任何機會，這一句話之中的意思，似乎是他們很早就是認識了，甚至還發生了一些的事情。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是造就了兩人的不同的人生。

“冥天，忍住！”

依舊是先前拉著冥天的人，開口了。他似乎在這幾人之中，有著不低的威信，叫做冥天的男人，握緊了拳頭，頭也是不回的向前走去。

“苟且的鼠輩罷了！”

劉員外似乎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不著痕跡的皺眉，隨即便是再次的出言譏諷，他真的是有著這一個底氣，畢竟兩人的身份都是擺在這裡了。

但是，冥天的耐性，似乎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隻是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但是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冥天的心裡一般。他知道，冥天這時候已經是處於暴走的邊緣了，這在他的心中，是無法揭開的傷疤。

劉員外駐足，看著一行人的離去，隨即也是轉身離去了。

……

這裡是一個靜謐的村莊，整潔的街道之上，有著雞鴨跑過，偶爾傳來幾聲的狗吠之聲。

“冥天啊，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不要想太多了。”

依舊是先前的拉住冥天的人，他似乎也是一個知情者，這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這，不禁是讓人聯想到。

“徐大哥，我知道。這一切，我明白的。我回家了，誌兒還在家裡等我。”

冥天的目光閃爍，不知道是在想著一些什麼，但是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說明了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憤怒。

“你先回去吧，小誌這一個孩子，唉……”

說到冥天的孩子，眾人都是忍不住的歎氣，這是一個多好的苗子啊，竟然是變成了一個廢物。

……

冥天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街道之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這一切的是非，自己當初真的是做錯了嗎？難道，這真的是報應嗎？誌兒，是為父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為父的錯，你是無辜的！

仙家收徒？

冥天的眼睛先是一亮，但是瞬間就是暗淡了下來，自己沒有錢沒有勢力的，現在的自己，什麼都不是。這仙家的麵，自己都是見不到，更談不上，讓誌兒拜師了。但是，這是一個唯一的辦法！冥天已經是打定了主意，為了自己的兒子，就算是自己死又是何妨！

“父親！”

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循著聲音看去，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他麵容和冥天很是相似，那劍眉更為的英氣逼人。不用說，這就是冥天的兒子，冥誌。

“誌兒，為父給你做飯。”

冥天的眼睛之中，終於是恢複了一些的光彩，自己的孩子已經是八歲了，她也是離去了八年了。

“父親，我的胸口好痛！”

冥誌咬著嘴唇，很是艱難的說道，麵色很是蒼白，但是他依舊是堅持站在冥天的身邊，沒有倒下去。

“誌兒，堅持住！”

冥天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一切隻能夠是靠他自己挺過去，當年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這孩子的堅強，一直都是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但是，他知道，就算是這樣子，依舊是抵擋不住，命運。

“父親，我好冷……”

冥誌開始顫抖起來，嘴巴在不斷的哆嗦，好像是落入了冰窖之中，他的額頭開始出現了一粒粒細小的冰晶。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依舊是站著！

“誌兒！”

就算是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是要來到，但是真的是來到的時候，冥天的思想準備，在這一刻，化作了烏有！

“父親，要不要哭……我沒事……我一定是要和父親一樣……做……一個……頂天……頂天……立地的……男……人……”

冥誌很是艱難的開口說道，他伸出已經結著冰晶的小手，想要拭去冥天的淚水，但是他在半空之中無力的垂下了。

“誌兒！”

冥天仰天長嘯，抱著冥誌坐在了地上，不斷的輸入自己那僅剩的，微不足道的內力，滋潤冥誌那生機還要衰竭的身軀。

“老天爺，你在八年之前，帶走了她！現在，又要從我的手中，帶走我的兒子！你有沒有心！”

“蒼天，我恨你！”

“人在做，天在看，為何好人是如此的短命！”

“壞人，是如此的逍遙！你告訴我！”

“天，不算什麼！你不配！”

……

冥天歇斯底裡的咆哮之聲，打破了這村莊的寧靜，久久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