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難消美人恩
馮真聽聽感受一下,會心一笑指指破廟內,原來幾聲長短不一的呼嚕聲正在均勻響著,白玉環不是皇公主,也知道這是乞丐們在此藏身度日,用手摘了一朵廟內野草叢中的小花帶上,隨馮真朝著後院走去。
六人來到後院,仔細感知一下沒有俗人偷藏查探,馮真指指腳下的一眼枯井,低聲解釋:“這枯井連著暗河,隻不過暗河水流改了路線所以淨水枯竭了,但前幾天有個富家子弟擄走了客棧裡的兩家女子,玷汙後丟到井中現在屍體還沒被撈走,你們下去時不要驚嚇到才行。”
魁狼哼的笑了:“馮師兄有趣,修行人難道還怕死人不成,我先下去。”
他說完不等馮真再說什麼雙腿一跳進了枯井,瞬間消失在黑暗中,馮真吧唧嘴收回手臂,無奈歎口氣,身邊,皮皮最是氣不過,“怎麼死了個兩家女子都沒人管,待會我一定撈上來到官家告狀去,整治那富家子弟。”
白玉環搖頭去安慰:“皮皮不要多事,六點蛛絲馬跡給俗人讓他們去做好了,我們修者不沾因果最好,何況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
馮真和和胡鐵花也跟著點頭,皮皮無奈,隻能白了一眼眾人轉身彎腰朝著井中看去,突然,井口裡升上來一張燦白的臉,嚇得她仰頭昏過去被馮真一把抱住,抬起一腳給那慘白的死人臉蹬進井口中。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那慘叫聲順著井道跌落下去時,聲音聽著極其耳熟,胡鐵花大叫一聲糟糕,急忙在懷中摸索出一根火折子,吹燃後丟下去,眾人扒著井口往下看,隻見下麵乾涸的地麵隨著搖曳的火光在晃蕩,隻不過卻有一團白白的東西繞著摔慘的人影在飄。
“鬼……”
小紅驚叫一聲,雖然是修士,但畢竟是女人,對蛇蟲和鬼物天生懼怕,胡鐵花握緊長劍就要跳下去救人,剛才嚇人的和被馮真踹下去的自然是魁狼師兄,他一定是見到下麵的鬼魂才嚇白了一張臉。
白玉環一把拉住胡鐵花,吩咐道:“這女子一定是怨氣不散成了鬼物,她們最怕火光,還有誰帶著火折子。”
四五條火線丟進井口裡,順著落在地麵上,都是燒紙壓縮後製成的火撚子根本摔不爛,幾乎都燃燒著照亮了下方乾涸的井底。
眾人救人心切呼啦都跳入井內,井口一時間有些擁擠,馮真和白玉環皮皮三人卡死在入口處,胸口靠著胸口,臉紅的無與倫比,讓其中兩人想起了洗澡木桶那一幕。
皮皮掙紮兩下正要埋怨馮真跳的不是時候,卻看到馮真和白玉環怒視的眼神,灰溜溜不在掙紮往下順去,上麵,隻剩馮真二人。
“好香。”
此時不調戲要等何時,馮真瞄著白玉環嫩白的兩腮小聲道,白玉環一下粉紅了臉頰,心說姑奶奶都要給皮皮嫁給你了,竟然調戲你未來夫人的女主人,她繃緊臉頰生硬的去看馮真,後者吃癟,悻悻道:“我說的是胭脂又不是你,狠個什麼勁,好了你彆動,我抱緊你然後下去。”
白玉環本來也同意,畢竟倆人擁抱著卡在井口這不合適也不好看,可是等馮真剛順著自己的胸和腰往下去時,她沒來由的雙腿一緊,急切道:“不許到我下麵,我先下去。”
穿著裙子呢,降降身份先走一步吧,不然更吃虧。
唰!
二人一先一後落入井內,地麵上兩方人正對峙著,中央一片火點還在燃燒,照的井內昏黃一片。
眾人躲在魁狼胡鐵花這邊,和對麵陰暗處的白裙白衣長發遮臉女子對視。
“你是何人?”
“驚嚇到諸位了,小女子不是人。”
小紅往胡鐵花身後縮了一步,這次輪到皮皮問了:“不是人,你真的是鬼?哎呀————好玩,從來沒見過鬼呢,你彆動讓我看看。”
馮真扯住皮皮,搖頭不讓她過去,這妮子是鈦合金做的膽子麼?咦?鈦合金是什麼?關鍵時候又發病了。
他趕忙甩甩頭趕走那什麼鐵器,就聽對麵白影陰森森道:“姑娘,你真要看看我麼,奴家的臉在這井中可是潰爛了半月,你不嫌棄就過來吧。”
“哎呦我的娘。”皮皮縮縮脖頸,這回不用馮真扯著自己,也絕對不過去了。
白玉環已經從尷尬中恢複過來,邁開蓮步走上前,在眾人身前道:“姑娘,我等是修行人,知道你所受的冤屈,這次上去後就招人替你昭雪,不過你是在不該嚇到我的師兄才是。”
白影依舊隻見長發不見臉:微微彎曲身體歉意道:“是在抱歉,不是小女本意,實在是我那軀體已經腐爛太過於醜陋,不想你那位師兄去搬開見到,所以……那兄台已經邪氣入體,回去後用艾蒿煮水擦拭去去晦氣就會沒事的,人鬼殊途,小女子不能喝諸位太過於接觸,這就告辭了,昭雪之恩來生再報。”
嘩啦!
白影扭身之際金屬鎖鏈聲忽然延伸下來,不等她躲避死死纏繞在嬌軀上,鐵索前端的一隻鉤子也深深刺入起肩胛骨中,雖然是靈體鬼物但竟然發出一聲嚎叫,被拖著朝井口上拽去。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白玉環忽然想起宗門內的典藏中記載,即刻吩咐道:“是陰兵押魂,都閉上眼睛不許看。”
眾人也都聽過一些鬼事,天地人三界金木水火土五行,地界自然歸屬於鬼眾,所以,趕忙將脊背貼在牆麵上,閉上雙眼不管發生什麼也不睜開。
耳邊,都是女鬼的嚎叫聲和細碎悉悉索索的鬼音,如同隱匿的精靈呢喃,更像是夢中的空靈回音,馮真也聽的心驚肉跳,長這麼大修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鬼。
儘管好奇,但也知道會害死貓的,他不敢睜眼,嗖然,手邊空了什麼,就像管道儘頭傳來的一聲遙遠回音終於鑽進耳朵裡,竟然是皮皮的求救聲。
這下馮真不能無視了,皮皮這妮子魔女般,一定是好奇睜開了眼睛打擾了陰兵捉人,他嗬斥一聲匕首甩出袖口,睜眼之際一刀飛出,下一秒旋起在井底的風忽然停住了嗚咽,一塊重物吧嗒摔在地麵上,壓滅了幾隻火折子。
皮皮竟然摟著那女鬼同時落地,眾人朝頭上看去,旋風帶著鐵索正在上挪,頭上哪還有傍晚的星光井口,隻有兩隻鮮綠色的眼珠俯瞰著眾人,陰仄仄的聲調傳下:“渺小人類阻撓陰兵執法,自有下場。”
皮皮掐著小蠻腰朝上點指:“我呸,這姐姐死的這麼慘你們都不替她做主,卻還要抓了去受罪,有本事你們找……他說理吧。”
手指一戳馮真的臉,眾人同時縮脖子,等馮真看清皮皮給自己惹禍之際,才看到魁狼和小紅白玉環等人,早早都退後躲避皮皮那手指去了,感情都知道這惹禍精會壞事。
他欲哭無淚,頭上,那鮮綠的兩隻大眼珠環環閉合,恢複了井口上麵星光滿布的夜空。
女鬼還在地上嗚咽哭泣著,皮皮看到馮真要咬人的眼神,趕忙去做女善人,蹲下安慰女鬼去了,豪言壯語不要錢一樣往外甩。
白玉環見場麵尷尬氣氛不對頭,勸道:“皮皮這丫頭就是天真了些,做事喜歡圓滿,馮真師兄,給你添麻煩了。”
馮真胸口起伏:“就是欠揍,我是他男人一天收拾她八回,月初還會添兩次。”
就連女鬼也抬頭了,皮皮卻當聽不見,在地上抓了火折子晃蕩著玩,魁狼咳嗽兩下,將正事重提:“咱們還有要事,這陰物怎辦?”
小紅現在也恢複了睿智,“對了胡鐵花師兄,你那阿裡不是有一隻宗門長老贈送的葫蘆麼,最善於盛放靈體鬼物。”
胡鐵花哦了一聲,在腰間的錦囊裡翻出一隻葫蘆,馮真忽然來了興趣,盯著看的兩腮嚼動。
白玉環瞥到,看看馮真的腰間忽然柔美一笑,自柳腰的錦囊裡用白皙手指捏出一隻畫著青竹的小口袋,翻開手心遞給了馮真。
“宗門長老二十年前下山,在百合穀那邊的集市買到了幾隻法器袋子,內有乾坤,這條是空的我也沒有東西需要盛放,送與馮真師兄吧。”
馮真微笑著接住正要感謝,一邊,皮皮卻開了口:“樂的那個丟人,還跟我吹是什麼五行靈根修士,都沒個後天的盛物袋子,真是的話,自己難道沒有麼。要來裝什麼?”
這妮子欠收拾,這可是乾坤袋不要太可惜了,馮真哼了她一句:“裝逼。”
小紅噗的捂嘴,用小手在馮真胳膊上抽打兩下,“哎呀呀真討厭,怎地那字眼也說得出口,那物件哪有東西能裝呀,壞死了你。”
魁狼和胡鐵花險些給憋死,白玉環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紅,心說你發什麼春啊,我在這你竟然敢勾搭馮……算了。
馮真也覺得自己老毛病屢犯的厲害,新鮮詞彙有時候不適合這些人,趕忙咳嗽兩聲看看不遠處的一條白裙屍體:“入口被它壓住了,地下暗河就在那。”
他的意思是誰去把那女鬼的屍體搬走,胡鐵花陡然一愣,看魁狼隻見他突然開始忙活著什麼,再看看幾個女眷和馮真,最後,歎口氣自去了。
屍體挪開,露出容身的空洞,六人一一下去,冷風帶著水汽從耳邊劃過,沒錯,下麵準有泉眼。
順著礁石林立的地窟往下,半個時辰後估計已有三五百米了,馮真真的擔心紮進岩漿裡,走著走著,腳下豁然開朗竟然是一處天然的巨型地窟,幾萬平米的空間裡說話咳嗽都嗡嗡回音,眾人魚貫而下,在地窟的一角就顯得幾人十分渺小。
幾百米外一處嘩啦啦流動的河水漆黑冰冷,除此外在沒有彆的聲音,剛剛胡鐵花的咳嗽和兵器碰撞了岩壁的聲音惹的回音亂撞刺了耳膜,現在誰也不敢輕易發聲。
最忍不住寂寞的還是皮皮,她用胳膊撞了一下馮真本想問他黑蟒藏在哪,卻不想馮真踩在濕滑的坡路上根本沒站穩,哎呦一聲給頂了下去,稀裡嘩啦伴隨著摔疼的慘叫聲,從坡路上很久才到底。
白玉環倆手捏著自己的耳垂齜牙咧嘴,跟著下墜的馮真吃痛,小紅和魁狼更是縮脖子,都恨死了皮皮這丫頭,早知道不讓她跟來倒好。
皮皮此刻還保持著頂撞的姿勢,一直大奧馮真摔到底這才眼珠動了下,問身邊眾人:“誰碰了我一下,看看給真哥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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