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痛

黃立一個人走在河邊，失魂落魄的神情與他以往的形象有很大的區彆。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的活潑，性格開朗，每每到什麼地方，都能給人家帶來歡樂。

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到有負麵的情緒，每天慢慢正能量爆棚。

可最近，他不但不愛說話，整個人陰沉沉的，讓人不敢輕易與他接觸。

過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女子，不想他還沒有對她展開追求，就直接被三震出局。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每天過得渾渾噩噩的，原來陽光的形象已不複存在，此刻整個人邋邋遢遢的，像個乞丐似的。

今天是七月十四，所有的人都聚在家中慶祝節日，偌大的河邊就剩下他一個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河邊走了多久，現在滿腦子都是範錦麗的音容笑貌，每每想起她，總是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黃立。”黃立的肩膀被一人拍到，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回頭一看，便看到好兄弟李達站在他的身後，一臉驚訝的表情。

“哦，李達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爽自己的情緒被打斷，可是對方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兄弟，黃立不得已打起精神來應付他。

“你怎麼回事啊，我都叫你那麼多聲了，你都不應我。”李達有些惱怒的吼道。

他跟黃立兄弟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一開始他還不敢確認是他，可是走到旁邊，看到他的麵容後才敢確認。

他叫喚黃立幾句，可人黃立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但沒應他，隻是一味的往前走，還時不時的傻笑，他還以為他中邪了呢，不得已隻能拍著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想得入神，沒有聽到你在叫我。”原本有些惱怒的黃立，聽到李達的控訴，便滿臉歉意，想起之前的自己有些惱怒，便更覺得得不好意思，誠誠懇懇的道了歉。

“沒事，不過真好奇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連我這麼一個大嗓門叫你都沒有聽到。”

李達在村中出了名的大嗓門，每次說話中氣都很足，不管在哪裡，一旦他說話，彆人都知道他是在什麼地方。

他的大嗓門沒少彆村裡人嘲笑說，若是他跟彆人去做小偷，絕對會被人家抓到。

一開始他還不了解這句話的意思，隻覺得說，像他這樣有手有腳有力氣的，怎麼可能去做小偷。

後來彆人解釋後才知道，就他這樣的大嗓門，在哪裡彆人都會知道，絕對是說不了悄悄話的料。

為此他還鬱悶了許久，後因黃立開導他，他才恢複回來。

“沒，沒什麼，對了，這大過節的你不回來吃飯，在這兒乾嘛？”黃立急忙轉來話題。

李達絕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類型，若是不早點轉移話題，隻怕再這麼聊下去，非得聊到天黑不可。

“我啊！這不是因為媳婦而想吃香菜嗎，這不，剛從地裡摘回來，準備回去吃飯呢。”李達拿起手中的薄荷在黃立麵前揚揚。

他們這兒的蔬菜，都是通過自己來耕種，而薄荷卻是他們這兒有得最多，也是最受歡迎的香菜。

逢年過節的，家家戶戶都會殺雞殺鴨來做白切，用來祭祀祖宗台。而做白切的食物，自然是少不了鹽蘸，薄荷香氣十足，自然是做鹽蘸最合適的香菜。

“那你還不快點拿回去，一下嫂子等急了，免不了又要說你一頓。”李達可是村中出了名的疼媳婦兒，她媳婦兒說一他不敢說二。也不是他媳婦兒有多厲害，隻是他比較疼老婆，自然沒少被他們這幫兄弟笑話。

誰知道不管怎麼笑話他，她仍然對她媳婦兒言聽計從，被笑慘了。便一板一眼的說道，我自己的媳婦兒我不疼，到時候有彆人疼她了，她不要我了，我哭都沒地方哭呢。

“呀！這不急，一下再回去也不遲。哎！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彆說我八卦哦，村中都傳便了。”一臉神神秘秘的表情，加上一臉希望黃立順著他的話語問出疑問的模樣。

“哦。”黃立表現出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他知道李達絕對是藏不住話的人，就算他不問，他也會說出來。而且，說實在的，對於村中的八卦流言他向來沒有什麼興趣。

“哎！我跟你說哦，村中的人都說張二狗家出了大事兒了。”頓了頓，繼續道：“張二狗你知道嗎，就是吳三嬸家隔壁那個腿有些殘疾的那個，她們都說他娶了個越南女人，而且那個越南女人是他花錢買回來的。”

即使黃立再怎麼不感興趣，他還是會把它說出來，李達天生就是一根筋通到底的，不知道變通，就連心中也藏不住話。

“那個，李達啊，我這還有點事先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吃飯吧。”聞言，黃立急忙告彆李達往張二狗家的方向走去。

“哎！那不是你家的方向啊，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李達在後頭叫喚著，奈何人黃立大步往前走，似乎是沒有聽到他的話語。他自然也不會去自討沒趣，便轉身往家中走去。

買回來的媳婦兒，麗麗是張二狗花錢買回來的媳婦兒，一想到這個，黃立心痛得無法呼吸。

一直以來都隻有買雞買鴨買菜，什麼時候有個買回人回來到媳婦兒的。

張二狗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把麗麗當成牲口一般買賣，實在是可惡至極，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配的上麗麗，這樣的人，簡直是買侮辱麗麗。

那麼單純的麗麗，這一路來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來到這裡。那麼美好的麗麗，竟然像個牲口一般被人買賣，她該有多難過。再加上之前一不小心在範錦麗身上看到被抽打的痕跡，一想到那麼嬌小的她，竟被非人的暴打，黃立就想把張二狗碎屍萬段。

一想到這兒，他便加快步伐，想要儘快見到範錦麗，對她說，跟他走，他會好好照顧她，不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黃立健步如飛，一改之前的頹廢樣，隻想著要儘快把範錦麗從張二狗的狼爪中解救出來。

可一想到自己此時此刻的模樣，他停下步伐。

現在的自己，一臉的胡子拉碴得模樣，身上的衣物似乎也有一些酸臭味，而那一頭烏亮的頭發，此刻油膩膩的耷拉在他的腦袋上。

想在自己若是自這樣的姿態去見範錦麗，隻怕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說話。便被她當成壞人看待了。

美好如她，怎能讓這些不美好玷汙她的視線呢。

一想到這裡，黃立轉身往家中的方向走去。

他決定先回家好好的洗個澡，再去找範錦麗。對於女神一般存在的人，自然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在她的麵前，給人家留下好的印象。

回到家，不顧母親的呼喚直接往房間中拿衣物往洗澡間走去。

而黃媽媽雖然知道黃立有喜歡的人，到時並不知道那個人便是大家口中所說的張二狗的越南媳婦兒，自然是不會在黃立麵前提起。

這些日子，兒子的變化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辦，解鈴還須係鈴人，她都不知道兒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又如何知道怎麼讓兒子振作起來呢。

而現在，竟看到兒子拿起衣物去洗澡，隻怕是已經重新振作起來。不管是對於黃媽媽還是黃立都是好事，她又怎麼會阻止呢。

黃立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才走出家門，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範錦麗，馬上就可以把她救出苦海，他便愈加愉悅，連腳步聲都輕快起來。

千算萬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