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要告你謀殺……
這個時候太冷清了,但我卻突然聽見了騎單車的聲音,輕快迅速。然而在我反應過來,著急地衝向連繞大喊“小心”的時候,那個騎車的男生也已經連人帶車地撞上了連繞。大概是被鋼絲或者自行車尾部的鐵片劃到了腿,連繞的腿上有一條近10厘米的傷口,一直不停的往外麵冒出殷紅的鮮血。男孩看著看著都有些呆了,我氣憤地朝他吼了一句:“你他媽的還愣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送醫院!”這麼長的傷口不止血豈不會失血過多?!
男孩站在路邊大概是想要攔一輛出租車,可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有幾輛出租者!反正這裡離醫院也不太遠,我想著就從身上掏出紙巾先包一下,男孩過來和我一起把連繞送到急診室裡包紮。
“算了,你先走吧。”我不耐煩地等著,心慌意亂。給魏來打了好幾通電話,那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媽的人都死了啊!”我氣憤地掛斷電話,暗罵一聲。
“可是,我撞人了哎。”男孩眼睛也不眨地望著我,好像他是個從來都沒有乾過壞事的好孩子。
“小朋友,你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就打電話叫人來把你揍一頓。”我深吸一口氣,威脅他說。
“你剛才不是沒打通嗎?”
我一下子不說話了,隻是靠在醫院冰冷的牆上想:我現在有應該怎麵對連繞呢?畢竟心裡有一種感受是無法壓抑的,可我又怎能去傷害連繞呢。但話說回來,我不是已經讓她難過了嗎,不是已經傷害了她嗎……
“你在想什麼啊?”男孩倒是笑得很開心。
我把眼睛疲乏地閉上:“我在想你為什麼還在這裡,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手機就是在這時積極地想起來了,一看是魏來的,他一來就是嚇死人的咆哮:“喂,梁子木你搞什麼鬼,我現在在玩呐,有什麼你趕快說!”
“連繞被車撞了。”
魏來在那邊嘟嘟囔囔地說了句什麼,突然反應過來又如夢初醒地罵了一句:“我操,被人撞了?!”
掛了電話我瞪那個男孩一眼:“這我可沒騙你啊小朋友,等會兒要來的那個要是知道是你撞了連繞還不得扒了你的皮!快點回家去了,大人的事你少管了!”
“那我都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了,你叫什麼啊手機多少?說詳細一點,到時我也好賠醫藥費嘛。”
“我叫梁子木。”我匆忙跟著報了一串數字,跟著他就打我手機,然後說了句:“這是我的號碼,晚安啦。”終於離開了。
傷口處理得差不多後,那個醫生出來了,他告訴我要及時換藥不能沾水,我笑著說了句“謝謝”,然後就進去看連繞。她現在幾乎顯得有一點狼狽,妝容已經沒有光彩了,臉上還有一些臟的地方,我笑了,給她把臉擦了擦,然後問她餓不餓。
她搖搖頭,過了良久,她才又緩緩地開口:“子木……”
“好了連繞,不要說什麼了。我相信你,你先平複一下心情,我等會再聽你說。”
連繞用冰冷的雙手覆蓋住我的,我們就在病床邊一起那麼坐著,我們都笑了。坐在低溫的醫院急診室的椅子上,我感到一種讓人傷心的味道在蔓延。窗外的風還有點冷,吹進來以後反而沒有那麼冷了。隻是當魏來衝進急診室,我自覺地站起來離開的時候,突然間就覺得心裡又冷又空。
我晃了晃脖子,覺得有些酸痛,我疲倦地把高跟鞋脫下來拿在手裡,明天還要上班,打不著車的話就自己走回去好了。我順手捋了捋自己已經長長到脖子根的頭發,有點亂七八糟。由於我實在是很困,所以走出醫院也有些東倒西歪踉踉蹌蹌。
“子木,我送你回家吧。”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跟我說話的這個人竟然就是剛剛的那個男孩兒。我一下子笑出了聲,說:“你又沒有撞到我乾嘛要送我回家啊?小破孩!”
“子木你這樣一個人在大街上走一點也不安全。”男孩撇撇嘴。
“那看來你還真好心哦。來,告訴姐姐,叫什麼名字啊?”我又被他逗笑了。
“子木,我叫杜下寒。而且我今年都高三了,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嘛!”杜下寒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拍拍後座上的位子,“來,我送你回家吧。”
我沒再拒絕什麼,就坐在他單車後座上了,頭靠在他的背上。我似乎有感覺到他有半秒的僵硬,隨即把單車騎得飛快。在隱隱約約的清醒之中,我突然不知不覺地就流下了兩滴眼淚,兩旁路過的那些乾躁的風吹過,我的傷心便不見蹤影,我也不知道那些風把我的悲傷吹到哪裡去了。
很快,杜下寒便把我送到了我住的地方,他原本說想送我上去,我說不用了,這麼點路我還能走,然後給了他一個睡意朦朧的笑臉,說“晚安”。今天可真是不怎麼樣,搞得我又傷心又難過,還焦慮得像隻螞蟻。
我好累。
躺在床上就再也沒舍得動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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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頭痛了塊半個小時,我猜想一定是我的鬨鐘太吵。連繞還沒有回來,我烤了麵包給她,留了一張字條提醒她要按時吃飯,但我想她和魏來在一起一定不會餓著吧,於是劃去那句“記得吃飯”,改成“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
我冒冒失失地趕著去上班,到店裡的時候老板橫了我一眼,說:“還有三分鐘遲到。”我不知道我的樣子是不是實在太狼狽了,竟讓那個冷淡的中年女人也給我倒了一杯溫開水,問我是不是生病了,還說生病了的話可以把資料帶回家去打,或者休息一天,工資裡麵扣掉就行了。我心裡一下子就暖了,打起精神說:“我沒事,就是有點困,休息一下就好了。”於是我衝了一杯速溶咖啡,一口喝完。
最近幾天的資料比較的多,老板娘鼓勵我們三個打字員一定要努力工作,儘力快點打完,這樣以後也可以好好休息幾天。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板娘的那杯溫開水有奇效,還是速溶咖啡的效果過分明顯有效,我竟然隻用了四個多小時就打完了兩份一萬五千字的材料。老板娘滿意地拍著我的肩說了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
“這丫頭是個高手,一看就知道上學那會兒肯定天天泡網吧的。”
但是我還是笑了,走的時候黎老板娘自誇地對我說:“當時我就覺得我又慧眼,看上了你這麼個剛成年的實在姑娘。”這話聽得人很舒服。即使我也不是那麼的實在,但是還是非常樂意地接受了這句讚美??或許這就是我不實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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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天氣不是太好,像是要下雨了一樣。我去麵館吃了碗牛肉麵然後就回家去睡一覺,預計是5點鐘起床接著吃點什麼就去酒吧。可是我卻忘記了調鬨鐘,起來的時候已經5點半,於是隻好慌亂地梳理一下頭發,然後啃著麵包跳上一輛黃色的出租車。由於害怕遲到,這是我第一次打車去上班。
我終究還是沒有遲到,於是我不慌不忙地換好工作服,繼續踩著那雙9厘米的高跟鞋。我在那麵穿衣鏡前麵看見了自己的模樣,稍稍過長的微直發,眼睛不大,卻有一種彆有的韻味,鼻梁的弧度是全身上下最嫵媚的地方,不黑不白不胖不瘦,淨身高1米64,不算高挑不算豐滿。
也許描述的實在是不怎麼樣??當然實際上也不夠漂亮,不過,我笑起來的樣子,很年輕很快樂。
連繞突然就從鏡子後麵冒了出來,她頂著濃重的煙熏妝,看著我笑了。
她說:“看呢,子木你真的越來越漂亮了哪,而且不化妝的樣子也讓人看著很舒服,這大概就是自然美吧。”她拉著我轉了幾圈,“我覺得還是化個妝要好一點,畢竟在這種地方是不允許素顏的。”於是拿出化妝品開始在我的臉上描繪起來。她化得很用心,仿佛自己也快要沉醉進去了。大鏡子麵前的我很快就變成了裝容豔麗的女子,亮彩色的眼影,殷紅色豐滿的唇。
“嗯,化了妝就更加漂亮了!”連繞讚歎地說了一句,然後抱住我,“子木,你知道我昨天為什麼要那麼說嗎?”
我想了一下,還是做了否定的回答:“連繞,有些事情可以不重要,關鍵的是把握好我們的現在和將來,過去的舊讓它們隨風飄走吧!!”我溫柔地也抱住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順便說,“對了連繞。我覺得樂隊還是應該先翻唱一些歌曲。我寫歌還是比較的慢。雖然學過譜曲填詞,可現在實在比較的忙,我可能要過段時間才可以寫出成品。”
“我知道,”她說,“你一天這麼累我看了都心疼。回去我就通知他們去選歌。”
“嗯。”我望著鏡子當中兩個緊緊相擁的女子,會心地微笑。
從更衣室裡出來已經6點過10分,不過我也知道這沒什麼關係,因為這種地方沒人會把偶爾的遲到幾分鐘當回事。於是我便站在吧台旁邊,等待著我的客人們的到來,然後幾乎是連蒙帶騙地儘可能騙他們買貴的酒。因為這份工作,從來都是賣的多提成越多。就算樂隊現在還不需要花什麼錢,我也要儘可能的多賺錢,我不是財迷,而是要告訴我的爸媽,我是真的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不需要花你們的錢也可以過得很好。
在酒吧的工作漸漸的習慣了,蹬著9厘米的高跟鞋連上下樓也活動自如。我知道自己以前的傷口已經愈合了,而且還結了痂,可以讓我8個小時裡有6個小時都是自在的,剩餘的兩個小時多多少少會有些酸脹,配合我那已經有些黯淡的妝容,更加顯得疲憊。
這個時候連繞便會從經理辦公室裡出來,讓我進去坐一會兒,她則在吧台替我站一會,幫我賣酒幫我賺提成。
“其實坐了一會兒就好多了,你快去休息,我來吧。”我抱歉地笑笑,對連繞說。
“乾嘛乾嘛乾嘛?”連繞白了我一眼,“你趕緊給我回去好好地坐著,彆淨在這影響我工作。”
“連繞,我都休息好了。現在這麼忙,我好歹也該乾點什麼吧?”我笑笑,站到連繞的身邊,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她稍稍愣了一下,然後把酒遞給對麵的客人,接著用不那麼大的聲音說:“子木,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一定要幸福才可以,不然??”她的嗓音變得有些乾啞,但還是可以繼續說完她想說的,“不然的話,我會覺得好傷心好傷心的。”她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
她的聲音在這個冒著泡泡的浮華夜晚,顯得那麼的悲傷。
我突然就麻木地立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前方,出了神。
“嘿,子木!”好像是有人在和我打招呼,於是我又提了提嘴角微笑了一下,魏來坐在高腳凳上得瑟地轉了個圈,“怎麼,還在發愣啊?看見我很意外?”
“哪有的事。”我遞給他一杯啤酒,他搖搖頭,笑著推開。我問:“怎麼,戒了?”
“不是,”魏來微笑了一下,“我今天是來接連繞回家的。”
“哦。”我說,“連繞大概是去洗手間了吧,一會兒就回來了。”
魏來點點頭:“子木,連繞跟我說你一天要打兩份工,應該很辛苦吧。”
我剛想回答“不辛苦”的時候便聽見了連繞的聲音:“魏來你怎麼來了?”
“你的腿不是受傷了嗎?我來接你回家啊。”魏來望著連繞迷人地笑了,而連繞卻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走過來,收起幾隻留放在吧台上的酒杯,幫我一起招呼那已經喝醉了的客人們,把他們都送出酒吧。
現在是3月17日的淩晨1點58分,魏來幫著連繞換好了藥,我站在一旁幫連繞拿著包。麵前的那一對男女好像是一對甜蜜的戀人,而這裡隻有我知道其實他們不是。連繞這麼的委屈她自己,故意地讓我以為她好像愛那個真的不愛慕成了,隻是希望我,可以好好的。
這裡一切的一切,從開始就是個悲劇。
2點整,應聘時那個叫Frank的尖刻男人也從他花天酒地的世界裡走了出來,富有欣賞意味地打量著我們三個人:“喲喲喲,我這是看到了什麼啊?傳說中的三角關係?”
“Frank,我們可沒有你那麼放蕩不堪齷齪的心理和行為。你長這麼大了,難道就沒意識到過,你早晚要死在你這張嘴上嗎?!”連繞惡狠狠地瞪了Frank一眼,然後對我說,“子木,我們一起走吧。”
出了酒吧門口,我抿抿嘴唇,說:“連繞,你和魏來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吹吹風。”
連繞複雜地看了我兩眼,最後還是坐上了魏來那輛裝飾得很拉風的機車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靜靜地猜想著這個故事的發展。走在那條疲憊的街道上,我也似乎想要睡著了。
“呀,這裡怎麼還有一個落單的人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呀。”我抬起頭便一眼就看見Frank頂著那張邪氣的臉,手裡轉動著他的車鑰匙,嘴角一直上揚著。
“不用了。”我收起落敗的眼眶,一直不停地向前走,留下Frank還在後麵一直“喂喂喂”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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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的世界裡,到處都是危險又招搖撞騙的壞人。像慕城那樣優雅的連女王都會愛的男人我愛不起,像杜下韓那種脆弱的小男生我又不能愛,而Frank是我根本不敢觸碰的。我確實膽小脆弱又很害怕受傷,所以就總是這樣瞻前顧後想東想西的,畢竟,我已經不是那個在學校裡橫行霸道不可一世的梁子木了。現在,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我要學會生活學會獨立,還有一份心血來潮突發奇想的夢想要去實現,現實的生活,真的好擁擠。
正這麼想著,我便聽見有人朝我按了幾聲車喇叭。
是慕城。
慕城推開車門示意我坐進去,我站在清冷的街邊,想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累了?”他問。
“我……”我輕輕地開口卻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忍不住地“嘶”了一聲。
“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
“我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飯,回來時路過了就過來接你。”慕城接著說。
我剛想反駁你吃的什麼飯能吃到午夜,想了一下還是乖乖地點頭:“嗯……最近怎麼沒見你們四個人在一起玩?”我乾脆跳開話題。
“這個嘛……”慕城嫻熟地打著方向盤,車身便甚是優雅地轉過了一個岔口,“我倒是想問問我們的隊長大人都希望我們練些什麼歌呢?連繞說的時候也沒說清楚……”
“隨便啦。選一些你們喜歡的就好了,不用管我。”我答道。
慕城點了點頭,就直接把我送到了家門口,再也沒再多說什麼了。
“等一下。”我小心翼翼地輕咬一下舌尖,“是連繞告訴你我們住在這裡的嗎?”
慕城笑了,反問道:“怎麼,有興趣?”
“不是不是不是。”我連忙擺手,又說,“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還有,謝謝你送我回家。”我跳下車,腳步開始漸漸地歡快了起來,突然有聽到了慕城的聲音:
“那麼,你打算怎麼謝我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萬般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慕大少爺,你是知道的,我沒有錢……”
“子木,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啊。”這個聲音又點熟悉,原來是小破孩杜下寒,他似乎是有點抱怨地說,“子木,我找了你好久哦,怎麼手機也關機啊?”
我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我略帶愧疚地說了聲“對不起”。
慕城似乎也是有意無意地輕咳了一聲,我突然間才發現這個時候我是應該感到抱歉才對。於是,正當我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慕城打斷了:“子木,這是……你男朋友?”
“不是不是……”我有些尷尬地解釋,但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
“哼,反正以後一定會是的!”杜下寒一副理直氣也壯的樣子,還故意地抬頭輕蔑地瞄了慕城一眼。
慕城當即便就笑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捋了捋妖嬈的褐金色頭發:“子木,你的弟弟還真得蠻可愛的嘛。”
我尷尬地一邊笑笑一邊跟杜下寒生氣瞪眼睛。這死小孩,整天到晚都那麼沒大沒小的,誰讓他亂說話的?!一共才見了兩次麵就要做我的男朋友,擺脫,腦子撞牆了你就不要張揚好不好?
當我們糾結完那點小破事兒的時候,慕城早就已經離開了,我連他的背影都沒有看到,心情裡有一股可悲的遺憾。杜下寒也冷靜了下來,問我:“子木,他是誰啊?”
“一個朋友。”我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那一點心疼的滋味,然後視死如歸地對自己說:梁子木,心碎了就碎吧,心疼了的話就讓它疼吧,現在疼了以後就會好受一些了。
“普通朋友嗎?”
“算是吧。”我呼了一口氣,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還在一旁立著的杜下寒。雖然他在我家樓下等了大半個晚上,但我現在的心裡還是升不起一點點的感激或者感動,仿佛已經麻木了。但是不管是杜下寒對我有多麼的好,即使是讓我感動得哭,那也不叫zuo愛ai情,要知道,愛情從來都不是感動或者說感激。
更不是我這種泛泛之輩想要便能有的東西。
愛情之所以是如此的昂貴,那是因為全世界上的一小部分的人消費了一大部分的人的愛情。所以如果要怨,或許也就隻能怨自己不是小部分幸運的人,而是整日裡勞頓奔波的大部分的人。
踏進家裡冰冷的地板,此時已經快要到淩晨3點鐘,來不及做什麼慢動作的洗漱,三下五除二地就解決了。我聽見連繞的房間裡安靜的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她似乎是睡著了,於是我也不管那麼多了,一下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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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連繞的異常舉動除了和魏來在一起之外,還有就是,她竟然開始學習做飯和烤麵包。雖說今天早上的麵包也不是很美味,但也還算是過得去吧。於是我便和連繞說起了我第一次烤麵包烤糊了的時候,她卻一下子就得意地笑了起來,然後偷笑著告訴我:“其實我也烤了很多次才沒有糊啦……”
“但這次也還算是成功吧。”我鄭重地說。
連繞笑得更加開心了,塞一片麵包就進我的嘴裡:“你就貧吧你。”
A城的天氣漸漸變得好暖和好暖和,梨花竟在一夜之間就全部都開花了,那些雪白的梨花在樹上好得意地笑著,被三月的風傳送著馥鬱的花香,招蜂引蝶。偶爾飄落的細碎花瓣落在土壤的表麵,這是在鋪墊下一季更加盛大的花開,於是,也讓我知道明年會有更好的。
“好美哦。”我忍不住地讚歎著。
“子木,”連繞叫住正準備去打印店上班的我,“兩份工作太辛苦了。而且我們這樣,讓我感覺我們離得越來越遠了。我們再也不經常擁抱,一起逛街或者吃飯,我好難過。”
我確實很累,每天工作12個小時,東街西街到處跑,除去吃飯和睡覺的時間就再也沒有什麼時間去想象自己的事,比如連繞比如樂隊,這些一樣也十分重要。
於是我說:“這樣也好,”我換上那雙米白色的帆布鞋,“那,我現在去把打字員的工作辭掉?”
“好哇。”連繞笑,“那你快去吧,我等你一起出去玩。”
見到老板娘的時候有點緊張,磕磕巴巴地說明了意思,老板娘撇了撇嘴,拿著計算器熟練地按了一通,道:“一共乾了二十一天。算了,就給你600塊錢吧。”接過那600塊,我的心情很是不錯,誇獎老板娘的頭發越來越漂亮了。老板娘磕著瓜子把那塊印了“招聘打字員”的牌子又掛了出來,一邊又拿記號筆添了“一名”這兩個字還一邊嘟囔:“你這個丫頭是釣了個金龜婿還是在酒吧當小姐啊?”
當時我差點沒一口口水吐她臉上:思想怎麼這麼肮臟!
在回去的路上,我被好多的花瓣砸中,輕飄飄地落滿了一身,我也懶得理它們,乾脆就任由它們落到我的身上。於是在我開門進屋之後,連繞便感歎著說:“哦天啦,梁子木你都成了花姑娘了你知不知道。”她把我拉到鏡子麵前照了個遍,“不過還真挺好看的。”她最後又說。
“好啦好啦。這樣吧,子木你先去換身衣服,待會兒我們就出去玩。”
於是我換了我最好看的裙子,還戴著一頂米黃色的手工編織帽。連繞看見了竟然大笑三聲,說:“梁子木你這個瘋子,現在才三月份啊,又不是在海南!”
“哦……那我換一套適合這裡的!”
白色的T恤衫配上黑色的牛仔褲,休閒舒適,自由自在。
連繞點點頭,說:“子木你果然有自己的風格嘛。”
我嘟嘟嘴,抹了亮麗的唇彩,化了清淡的眼影,描了細細的眉,接著和連繞一起張揚地出了門。連繞頭上依然頂著那個囂張的爆炸頭,想了想覺得不太美觀了,便就一起進了發廊。連繞把她的爆炸頭燙成直頭發,一直披到了肩上。我則把微直發剪短一點,再染成的深褐色,眉前的一簇發絲挑染成明亮的暖橙色,連繞的評價是:“你媽的美爆了!”
然後我們又一起走在這個閒適的春天,手挽著手一起穿過這大街小巷,買一些喜歡的小食邊走邊吃,嬉笑著開玩笑談論著周邊的人和事。
這個星期六,形形色色的人們都在大街上走著,可是卻並不那麼擁擠並不那麼悲傷,每個人都微笑著和他們的朋友們交談。一如我們一樣的年輕人們,手裡總有休閒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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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子木,那裡有新開的飾品店哎。”
“過去看看。”
那家店很吸引我的地方在於它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沒有那麼的擁擠,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客人。不過卻也比一般的飾品要貴上很多,當然,飾品也絕對是與眾不同的。
“哇,這款手機鏈好特彆。你看,子木,這是最後一對了,我們買了好不好?”連繞興奮地叫了起來,把那對手機鏈揚起來給我看。
在看見的第一眼的0.8秒裡,我便也欣喜地笑了。
那是一款鍍銀的水鑽手機鏈。有一根銀線從中間串連起了三角形、長方形、五邊形和不規則的六邊形,環繞在一起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無論是看起來還是聽它的聲音,都是那麼的美好。拿去櫃台結帳的時候才知道還可以刻字,我想了想,讓櫃台上的那個女生在六邊形上刻了我的名字的英文字母開頭:LZM。連繞在五邊形上刻了:LR。
“這種精致的飾品我好久都沒有看見過了呢!想不到今天還會再買到。”我說。
“對啊,子木。還有啊,你的那個套在手機上了沒有啊?”連繞問我。
“嗯。”我點點頭。
“我的也是。”連繞揚了揚手裡已經連為一體的手機和手機鏈,聲音清脆而明媚。
“那接下來我們又去哪裡玩?”
“我們去遊樂場吧??把小時候不敢去玩的全部都玩一遍!”
雖然說得是很振奮人心,但是看見了過山車拿壯麗的“美景”的時候,我們都像是不識貨的鄉巴佬一樣咽了咽口水,旁邊的那個小朋友很鄙視地望著我們問:“姐姐們今年幾歲了啊?”
我立刻氣得跳了起來!
而在我生氣的時候,有個小男生氣質的聲音在問:“子木,你怎麼啦?”
竟然是杜下寒!
我一臉驚愕地望著他,心裡想我怎麼在哪裡都能遇見他!杜下寒看見我白癡一樣的目光正盯著他,於是有解釋說:“我是陪著我姑媽的孩子來這裡的玩的……小童,快過來叫姐姐們好!”
“姐姐好……”那小孩兒這才看向我和連繞,有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地驚呼,“咦,這不就是剛剛那兩個像白癡一樣地盯著過山車的姐姐嗎?哥哥你認識她們啊?”
“不可以不禮貌的小童。”杜下寒訓斥一聲那個叫小童的小男孩,又和善地對我和連繞說,“那,要不然我們就一起去做過山車吧,這樣就不會怕了呀。”
我和連繞尷尬地笑著點點頭。
然後在坐上過山車的那一刻,杜下寒告訴我要放鬆,閉上眼的話會更好一些。連繞一聽到立馬就嬉鬨著說:“哇呀梁子木你不得了了啊,竟然連少男都通殺,天啦……”連繞調皮地拖長了音調。
我抬手捏了捏連繞的臉:“哎呀連繞你不說話了行不行?”接著我看見,一旁的杜下寒聽得耳根子都紅了,滿臉彆扭地轉過去看他的弟弟小童。連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還一邊看著杜下寒:“這個帥哥還是棵含羞草啊。老實交待,你是怎麼認識我家子木的?”
“好了連繞,你就彆逗人家了。人家今年高三了好不好,考不上大學了人跟你急啊。”
“天啦,高三?梁子木你有點公德心好不好,高三了你還不放過人家?”
“哪有!”我委屈地叫起來,連繞笑了起來:“怎麼,難道慕城不要你了?”
“他根本就沒有要過我好不好!”
連繞對我的這個答案略微地吃了一驚,接著又笑了起來:“沒關係沒關係……放心吧,慕城那家夥總有一天會對你唯命是從!”
我撇撇嘴,用哭笑不得的語調對連繞說:“連繞,你根本就沒有放下慕城,不要總是為了我來委屈你自己。”
周圍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原來是過山車開始運行了,過程中聽見後排有好多的人在斷續地尖叫。而我和連繞明明害怕了那麼久,卻不知為何,誰也沒有叫出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想要如何來回答如何來解釋,但我實在是有點難過,畢竟連繞總是心疼我,總是放棄她自己美好的來成全我。
“子木,我要開始等待那個我愛他而他也愛我的男人,給我一身三千寵愛,天天地開跑車來接我去兜風。管他什麼慕城啊魏來啊,沒感覺了!啊,神啊,請賜予我無限的愛吧!”連繞像個瘋子般的大喊。
“連繞你是個大瘋子!”我喝了一口手裡的果汁,卻被過山車不平穩的震動灑的滿地都是。連繞哈哈大笑了起來,毫不顧形象地大喊:“梁子木你是個大傻子!”接著搶過我手裡的果汁,結果在上山的時候掉了下去,我們倆偷偷地笑了一下,因為這時我們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我們兩個。
“子木,你剛才的頭發都……飄到腦門兒上去了。”剛剛坐完過山車下來,杜下寒便說了這樣的一句話,氣得我的臉又快要變色了,連繞又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來。明明連繞的表現更為突出好不好!
“不要再笑了。”我拉著連繞叫她小聲點,“那些人都還在看著我們呢。”聽了這句話連繞便立刻抬頭挺胸一臉嚴肅地走到了我麵前去,我從櫥窗的玻璃上看見,一直知道我們走出人群30多米的時候,那些看熱鬨的人才收回了視線,感覺上真的有一點“受寵若驚”。
“你看,我的演技還是不錯的吧。”連繞一直走到了遊樂場的門口,才輕鬆地笑了笑,“不過,你說我們要不要再進去玩一會兒。剛剛才玩了一項,太不過癮了!”
“還進去?”我幾乎都想哭了,“你是真的想讓整個遊樂場的遊客都認識我們哪?”
連繞莞爾一笑,挽著我的胳膊對杜下寒說:“喂,小子,姐姐們都玩累了,你請我們吃頓飯吧,我餓了。”
“好啊。”杜下寒愉快地答應了,接著連繞便一直不停地在我耳邊誇獎杜下寒:“嗨,你還彆說,子木,這個杜下寒長得不錯對你也挺好。還有,你看他那一身打扮,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一身運動休閒裝,但是識貨的一看就知道全是名牌哎,再怎麼樣也是好幾千哪。哎呀,梁子木你的桃花實在是太好了,是不是愛神給了你什麼魔法?哦天啦,上帝對你可真的太好了!”
“哎呀,”我推一把連繞,“你那麼喜歡他乾脆就嫁給他得了。”
“去你的。”連繞搖搖手,“我是說著玩的啦,對萌男沒感覺。”
連繞接著跟我說:“子木,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談個幾次戀愛再倒追慕城好了。不然我怕你心理素質不好,被他看一眼就暈頭轉向的,不得不說,慕城的眼睛是真的有特彆銷魂的地方??所以我也決定了,我要找的男朋友,一定比慕城還帥比魏來家裡還有錢比你還有個性比肖丁還忠誠!”
“連繞小姐,請問你說的是前天新聞裡的那條哈士奇嗎?又高又帥還忠誠,還號稱是全世界最貴的一條狗哎!”我話音剛落,連繞的拳頭也就下來了,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連繞我要告你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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