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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闊彆重逢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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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夏節來接我。

告彆連繞,我突然很煽情的說了句:“我這一回去,可能暫時不會回來。”

連繞,噗哧一聲笑出來,“怎麼你還想和那小子結個婚抱個孩子再回來啊?”

我拍胸脯,一本正經地答道:“你姐姐可是要回去讀大學的人!”

連繞又笑了:“行行行,你呀就是要考得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嫁個好老公生個乖兒子,這樣我要是有天窮了你還可以救濟我不是?”

我們笑笑鬨鬨轉眼就到了登機的時間。

下節走過來提醒我,還莫名其妙地受到了連繞的威脅:“你小子好好對待我們家子木!”

夏節倒是毫不尷尬地接下了話茬:“一定一定。”

路途顛簸回了家,看見父母親人雙雙都呆在家中相敬如賓的樣子,一如當年的恩愛。問及這事,爸爸滿臉的羞愧:當時爸爸是鬼迷了心竅,也不知咋的就……不過現在爸爸知道錯了,媽媽也原諒了爸爸,我們這才複了婚。爸爸知道你對當年的事很介懷,但是爸爸真的知道錯了爸爸希望你能原諒我……

就不介意了,我一手拉過粑粑,一手再親過媽媽,更何況我們現在,不也很安詳地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了嗎?

他們一聽便都小了,真是表情上簡單開心和愉快

晚飯我和媽媽一起做,那廚房還是原來的樣子?油和調料放在哪裡我也都知道,我一邊切著胡蘿卜,心裡的疑問問出了口,“媽媽,我是不是還有個姐姐……”

媽一聽,手裡的鍋鏟都丟掉了,一忙又撿起來:“子木,你……”

“過去的15年裡,我們是不是和慕家扯上過什麼聯係?”我繼續說著,“其實以前,你們不告訴我關於我的過去,我也從來不問過去的15年發生了什麼本來以為那會變成一個秘密再也不會對我小氣,可是誰又知道,我又遇見了慕城。”

“子木,你……”

“那,其實沒什麼,我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想聽你親口承認,是不是真的因為我,姐姐才去世?”

有些事情,連繞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她說她高一就認識了慕城,看54歲的照片,細心的她發現了照片上我又想,我右眼下的小痣,而認識我之後,他也發現右眼下的小痣,同樣的,不一樣的姓名,卻有驚人相似的容貌失意的15年空白記憶,這便成了他判斷我身份的有力證據,再後來,連繞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慕城。

慕城卻告訴連繞說,他早就知道了,原來,當年慕家好心的路管家及時把我送到了醫院,又通知了我父母,所以我才能得救,可姐姐因為失血過多本身身體又虛弱,被推進手術室時,已經沒有已經停止呼吸了,木管家怕我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又丟了,於是就叫爸爸媽媽趕快賣了房子搬家,可多年之後,我居然又遇到了慕城。

“算是吧,不過子木那不是你的錯,你那時年紀小,我們都不怪你,真的。”媽媽說著,淡淡的笑容掛上嘴邊。

這一切的一切毫無征兆的,得到了驗證。板上釘釘的決絕。關於去世的姐姐,關於所謂的年少的私奔。

“怎麼突然這麼問?你想起了什麼嗎?”

麵對爸媽的關切眼神,我的心抽痛了一把。卻隻是笑著說沒有。害怕一直對著這個舊茬糾纏不休,我乾脆轉移話題,“我想複讀一年,考個大學。”

爸媽突然愣住了,爸爸先反應過來:“我明天就給你辦入學手續,還在原來的學校?”

我點了點頭。

我想要念書的念頭絕對不是一種衝動。如果還有姐姐在,那我或許還可以撒嬌可以任性可以自私妄為;可是現在姐姐已經離開我們,爸媽也漸漸老了,我如果不能夠有一份長久安定的工作,那麼,我要拿什麼來養我漸漸老去的爸媽,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他們的驕傲,我從未為他們做過一絲一毫,一直都是在自私貪婪的索取,你們現在,就讓我開始,努力成為你們的驕傲,努力的做最好的自己。

###

晚飯後,夏節準時的來敲我家的門,爸爸媽媽含著笑囑咐我們早點回來,下了樓,我看見了夏節的自行車,喝兩小罐噴霧油漆,還有兩盒彩色的粉筆。

我自覺的坐在他單車後座,乘著夏日溫暖的和風離開我家。

“夏節我們去找一麵乾淨的牆麵好不好?”我把頭靠在他後背上,用手環住他的腰。

他頓了一下:“好。”

沒過一會兒,等車彆停住了,我跳下來,麵前是一大片陳舊的灰白色古老的牆,我向夏節要來了一罐油漆,卻忘記了空白的牆麵發起了呆。

“怎麼,不好下手?夏節問,然後又感慨,“怎麼你有多久沒拿起畫筆了呀!”

“很久。”

這兩個字,是對我忘記的總結,但不是敷衍。

“那子木,你應該很久都沒有想起我吧!”夏節輕笑,彩色粉筆在牆上畫起了哭臉以示不滿。

“我今年打算複讀。”我不理會他說的什麼,自顧自的畫起了笑臉,張揚的紅色笑臉比他的哭臉大出了好多倍,他聽到了這話你開心的起來,“太好了子木,到時候,你可要來A大啊!”

“我儘力吧,A大那樣的名校也不是誰誰誰都可以去的??哈哈這次回來叔叔阿姨肯定又要說我耽誤你學業了!”

“什麼呀?不準說這樣的話。”夏節說,“明天我就帶你去見我爸媽,他們會很喜歡你的。”

很喜歡?念高中那會兒他們看到我就要說一遍哎呀我們家夏節是要考重點大學的拜托你有點善心行不行不要再纏著他了,這樣會很喜歡嗎?現在我沒考上大學,他們家兒子又考了那麼棒的名牌大學,估計又會覺得我在攀附他們?

我沒吱聲,隻是在牆上畫了好多個奇形怪狀的人,他們都半張著嘴,也不知道驚愕還是在說話。

我突然聞到了這個南方小城裡最濃鬱的梔子花香。算算還有一個半月的夏天,還有一個半月,高三的學生就要開學,手裡一停,在另一片空白的牆麵上勾出了梔子花的輪廓,細心的描繪它的莖和葉,可漸暗的夜色把它們都吞沒了。

“今天就這樣了吧,晚上看不清了。”我說。

“好。”夏節開始收拾,不一會兒,我又坐上了他的單車後座。

“但我在這附近轉一下。”

“好。”

其實,這個很瘦的少年,也能讓人感覺到很安心,他的坦誠,真摯,永遠不會人焦慮,他會陪著你去做一堆事很是,卻一臉的笑容說“好開心”;他為了愛,又同樣是那麼的堅持和用力,他為了證明他的愛他可以一無所有,他可以自毀前程,他隻希望你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這個本不成熟的少年,為了愛,變得更加的不成熟。可是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悔意。反倒還覺得值得,這樣的單純男孩兒,不管你能不能拒絕,但你都會舍不得拒絕。

單車又在一片靜謐的花園裡停下來,夏節停好車,從包裡掏出一條亮晶晶的手鏈:“我看以前我送你的那條你就沒戴了,所以,我又買了一條新的。”夏節捉住我的右手,把手鏈套上去,肌膚上便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觸覺。

夏節從來不會埋怨我什麼,他隻是貼心的幫我做到最細致的,我竟然真的開始想,假如和下節可以是終身的伴侶,那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夏節一直都是在一味的付出一味的爭取,一味的體貼我,原諒我。這樣的愛能持續一輩子,都不厭倦嗎?如果不能,那這蒼白的故事如果沒有愛情,沒有相互扶持,會長久嗎?

可是過去的那些人,早就不在選擇的範圍了,更何況,就算有那個選項,你也是我不能做的選擇。現在看來唯一合適的,便是夏節。即便我不愛他,即便我從沒有為他付出過青春的,而他卻為我堅守四年。

過去的終究是要過去的,那未來還會有的,便是等待了。

所以當夏節前吻著我嘴唇的時候,我卻沒有拒絕,反而勾住了他的脖子,自己送上他從不敢深入的。我就那樣可恥的破壞了一個男孩子小心翼翼的情緒,因為他的吻,也漸漸的有了侵略的味道,可我卻在忍受著這唇齒間的依偎和纏繞,任由他把全身的愛都投入我心裡,可是我卻不愛他,於是我要那些愛,撫慰了自己受的傷。接著離開他的唇:“太晚了,送我回家吧。”

少年便把我送回了家。

如果可以,我想我會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吧!

我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

可惜,明天會是多久以後呢?

我們都不知道答案。

願時間給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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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假如,我真的有那麼健忘就好了。慕城,那個帥氣的,英俊的,讓我幾乎不能自拔的男人,終究還是成了我心目之中魂牽夢繞,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深刻記憶。我愛那個男人,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毋庸置疑。

在枯燥乏味的複讀時光裡,我滿滿的都想著那個人,想著我的複習計劃,想著我之前的姐姐,我和慕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次又一次地警告自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梁子木,你和慕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明白嗎?

十三

六年之後,我奔波在中國最富饒繁華的都市,整日裡為了應酬一個個客戶而奔波走動,賠著笑臉,被一個個老男人灌的喝得下一整瓶白酒都還強迫著自己保持清醒,生活開始變得有些乏力,我已經不能強迫著自己多麼積極樂觀的生活。

連繞在一家影視公司正式成為了簽約模特,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當代花旦,膚白貌美氣質佳,走到哪裡都搶眼,隻不過卻也變得格外的忙碌了。

魏來依舊是孜孜不倦地照顧著女朋友,而且自己琢磨著開了家酒吧,請了當年的夏蟬和肖丁駐場,樂隊裡多了兩名女主唱,聲音優美有張力,而且長相亮麗,往舞台上邊一站,活脫脫的就像是個小明星了。酒吧的生意一向都是很不錯的,我有的時候也會去照顧魏來的生意,有時候碰巧趕上連繞也在了,一群人就聚在一起,一起談談以前的往事。

免不了會提起關於慕城的點點滴滴,連繞也會憂心地看著我;“子木,你也該放下了,畢竟,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要自己放輕鬆……*”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是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我機械化地重複了一遍,“其實我早就已經放棄了,不是嗎?不然,我為什麼那麼當機立斷的就跟慕城說bye bye了?而且,慕城也沒有挽留我……不是嗎?我們之間,本來就是玩玩而已啦,你想想看,那個時候,才十幾歲,二十歲都沒有,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t

聽著我一個人自畫自說著,所有人都開始憂心地看著我。

我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我真的沒事……”

連繞皺起了好看的眉毛:“子木,有沒有事,不是你自己的一句話,隨便說說就算數的。這麼些年了,你看看你,不談戀愛,都快變成工作狂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愛笑了……我們其實一直都知道,隻不過不想說出來罷了……”

“子木,你都快要二十五歲了,二十五歲就是女人的一道坎,跨過去了,你就應該為自己的將來好好的打算打算了……女人的青春真的很短暫,你這麼耗費著,總是不行的……”連繞說的憂心忡忡。

見我無動於衷,連繞繼續遊說著,“那個夏節不是對你挺好的嘛?你真的可以考慮考慮……”

“我早就已經考慮過了!”我苦惱的咆哮了起來,一提起那些跟過去有關的人和事,我都會變得異常的暴怒。“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夏節確實是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自己都會感覺到愧疚!但是,我還是不能愛上他……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忘不了~……雖然慕城走的那麼決絕,可是我就是那麼傻,就是看不透……”

說著,眼淚也順著臉頰劈裡啪啦地砸了下來,我嗚嗚耶耶,泣不成聲,連繞也隻是把我摟到了懷裡,暗暗地罵了句:“傻丫頭!”一邊撫摸著我的頭發,沒有在多說了。

我就是梁子木,我就是那麼不長記性的女人,我就是那個執迷不悟的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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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木,這周的case你幫我去接一下,我現在肚子疼的厲害,還在醫院……”

打電話過來的是公司裡關係向來都是不錯的張潔,她以前也曾經在我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如今人家有麻煩了,我也不可能不幫忙,於是連連答應了下來??

“放心吧,我會去的。你呢?現在怎麼樣呢?嚴不嚴重?”我關切的問,一邊就開始收拾東西,我記得張潔本來是要去豪利酒店談項目,低頭看一看時間,已經四點過,應該還來得及。

“沒事,我再把吊瓶輸完就好了……”張潔的聲音有些焦急,“這次的案子很重要,千萬不能丟……你快去,約的是五點半的時間,千萬彆遲到了!”

“好……”我連忙掛了手機,臨走前還不忘了囑咐張潔,“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一出門,黃昏傍晚時分,車水馬龍到不至於,但是一往彆樣繁華的都市裡穿行,車越是堵的厲害。我不由得催促了好幾句:“師傅,麻煩你快一點,我就要遲到了……”

“小姑娘啊,現在我想走也不行啊,今天可是情人節,大家都想著出去浪漫浪漫,又不是你一個人趕著去酒店。”大叔一副會意的表情,但是看看窗外,天色逐漸的陰沉了,壓抑的似乎不能呼吸。前方路段走走停停,繁華的世界裡紛紛擾擾,擁擠不堪。

我心一橫:“算了師傅,我就在這裡下車了。”甩給大叔車費,我立馬拉開車門,奪門而出,跑到人行街的一邊,開始奔跑。

一千萬的case,絕對不能丟。

火急火燎地跑進了豪利酒店,狼狽不堪,服務員木冷冷地看著我,保安甚至是滿臉驚愕的看著我:“小姐你不能進去……”

“我預定了的……3306號包間……”此時此刻已經是六點過,遲到了這麼久,不知道人家美國寰亞國際代表還在不在?如果真的遲到而措施機會的話,梁子木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哦,3306號包間,我看一下……”櫃台小姐抬起眼皮看了看,末了,說了一句讓我透心涼的話,“不好意思,3306號包間的客人剛剛走了,五分鐘之前……”

“什麼!?”來不及多想,我連忙追了出去,並沒有巧合的遇到剛剛驅車出來了準備離開的代表,我心裡火燒火燎,連忙翻出張潔給我的代表的電話號碼,“嘟嘟嘟”的響了幾聲,居然被意外的接起來了!但是,因為還不知道對方姓氏,隻好尷尬的稱呼對方:“喂,您好,我是安奇頓廣告公司的梁子木,不好意思,因為我來的路上堵車不斷,所以遲到了……我剛剛聽說您才剛剛走,請問,您方便回來嗎?或者我去找您?您願意可以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嗎?”我們為了這次能夠跟寰亞國際合作,真的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請問您是否願意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良久沒有回音。

“喂?請問您還在聽嗎?”我幽幽道。確實是,剛剛一上來就是一大堆話劈裡啪啦地湧了過來,考慮到對方的承受能力,我連忙補充,“您好,代表,我請問您現在是否方便呢?我現在就可以過去找您……”

“帝都大酒店,7068房間。”

言簡意賅,簡單明了的回答,繼而,“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什麼意思?讓我去酒店嗎?

容我這個偽文藝女青年胡思亂想一下,畢竟,酒店是那麼一個讓人想入非非浮想聯翩的地方。

不過,梁子木,在現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你難道還有資格挑三揀四嗎?!嗯!?你總不可能放著一千萬的大case不管!?

而且這還是張潔拜托你的……

我梁子木做事要對得起良心,尤其是答應過彆人的事情,必須說到做到,說一不二。

一咬牙,我立馬就調轉了方向,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帝都大酒店!”

站在房間門口,我儘量平整自己的呼吸。終於勉強的安靜了下來,我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代表,您好,我是安奇頓廣告公司的梁子木……”

“嘎吱”一聲,無可預料的是,門開了。躍入眼簾的是一雙男士拖鞋,緊接著,西裝褲一絲不苟一塵不染,身材高挑……

還好,不是浴巾什麼的。

我換上自以為最自信專業的笑容,抱緊了手裡的文件袋,“代表,我是……”

迎上對方的目光,我刹那間頓住了。

是!慕城!

那個對著我好不客氣地說,“你走了就不要回來了的男人!”

那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之後,仍然讓我的世界混亂不堪不得安生的男人!

那個讓我魂牽夢繞不能自控的男人!

那個……

太多太多的回憶,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邊泛濫成災地朝我湧了過來,把我淹沒……

“梁子木。”慕城臉上儘是笑容,自信,但是和以前不一樣,他現在的笑容顯得那麼自信,甚至是自負。“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最後還是回來了?”

“你……”我蹲著腳步,咽了咽口水,安撫自己,梁子木,現在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竭儘所能地從慕城手裡要到那份夢寐以求的合同!那就已經足夠了!

我收斂起重機想要爆發的火苗,轉而淡定地微笑了:“代表,我今天是代表安奇頓廣告公司,來和貴公司商議廣告企劃的部分合同。”

慕城偏著腦袋看著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圈,偏了偏腦袋,眼神示意我進屋。

我心裡不可預料的“咯噔”了一聲,但是沒有猶豫,強裝鎮定地走了進去。

慕城穩妥的關上了門。

“喝點什麼?”慕城問著,但是手裡已經不容拒絕地倒了兩杯紅酒,見我不語,他笑意更深,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又放下,直奔主題的拿出了合同:“我想你的時間一定比我更加寶貴,所以為了節約彼此的時間,我們還是儘快步入正題比較好……”

“你很著急嗎?”慕城挑了挑眉毛,隻是那張俊美的臉已經有了我看不懂的變化,我不知道他的這六年是怎麼過的,去了哪裡,遇見了什麼人,在做什麼事,正如我現在已經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

他,似乎越發的變得琢磨不定。

不過,如今的梁子木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傻女人,會被帥氣男人輕易的一個笑容所蠱惑,或者是,因為曾經那麼深痛的絕望過,所以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心動和期許。

我更不會允許我自己重蹈覆轍。

“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會很著急……”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耍小聰明,喜歡隨便猜測彆人。”慕城不明所以地笑了,明晃晃的笑容,竟讓我感覺到一絲緊張,“而且,”他唇角的弧度變得鄙夷,“往往都猜錯了。”

我氣結,但是奈何現在身份問題,我不得不低聲下氣,假裝沒有聽見他的挑釁:“慕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談一下合作了……”

慕城卻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的,他轉身就走到了門邊:“還沒有吃飯吧?我也餓了,一邊吃一邊聊,你覺得如何?”

我無語。

但是沒有拒絕的餘地,慕城大概也是算到了這一點,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就像是打定了主意我一定會跟上去一樣。

該死的!我最討厭這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

然而一路無語,即使是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我也堅決不肯回過頭去看他一眼。也不知道到底在氣什麼,到底在跟誰過意不去,反正就是乾賭氣。不過細細一想,隻有在意才會生氣,我和慕城,早就已經形同陌路了,縱然是闊彆重逢,也不過是如此,又會有什麼改變呢?梁子木,你本來就不應該在意的,他現在隻是你的一個客戶罷了……

“怎麼?現在倒是學會矜持了?以前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嗎?”慕城笑,側視鏡裡他的笑容毫不避諱,卻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會讓我懊惱。

“我覺得我還是仔細想想等下怎麼把伶牙俐齒都用在正事上,等你的合同簽字了才有辦法養好這張嘴啊,慕先生你說對吧?”相比較於慕城的風輕雲淡,我顯得莫名的窩火,莫名的急躁。

慕城笑而不語。

步入餐廳,他為我拉開椅子,紳士禮貌又優雅,一如當年。如果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慕城有什麼改變的話,那就是他變得越來越帥氣了,越來越有男人味,成熟的有款有型。

“這家餐廳的紅酒燒牛排很不錯。”慕城說著,自顧自地拿過菜單,順便幫我也點了。居然有一種不由分說地霸道。

反正我可能也吃不了幾口,所以也沒也太在意。

“我們現在可以談合作的事情立了嗎?”我問的禮貌,但是已經將合同遞了過去,並且開始講解,“我們廣告公司最大的特點就是創意獨特,短短的幾年時間,在國內外都是很有名望和口碑的品牌,我們公司不僅有優秀的年輕創意設計師,而且……”

“你們公司官網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慕城合上了合同,挑高了眉毛,“請問,梁小姐,貴公司的優勢,還有其他方麵嗎?”

我語塞。一語中的的敏銳和犀利,慕城作為一個商人簡直是神的旨意,竟然把我說的有些失神。

待我反應過來,我便看見慕城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繼續越演越烈,卻冒著森森的寒意:“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想我有必要考慮一下和貴公司的合作……”

“如果,慕先生,你能夠在中國找得到比我們更好的資源更強大更具有創新設計理念的廣告公司的話。”

我的篤定和我的勢在必行,堅定的讓我自己都感覺到詫異。這麼驕傲自信,不,應該是自負的時候,我還是很少見的。但是不受控製的,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麵前,他明明什麼過激的言語都沒有,卻驚起了我心底的千層波濤洶湧,我暗自感覺到不妙,為自己的失態感覺到懊悔。

“我的意思是說……”我嘗試著解釋,但是慕城卻打斷了我??

“今晚上氣氛不錯??跳個舞吧?”他淺淡的笑容顯得彆有深意,雖然是疑問句,但是下一秒,他已經按了按鈕,緩緩流動的克羅地亞狂想曲跳躍飛轉,繼而朝我伸出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把拉了過去,緊接著的另一隻手,穩穩妥妥地扣在了我的腰間。

心裡慌亂無措,“咯噔”一聲,似乎是失去了知覺。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城已經帶著我飛旋跳躍了幾個圈,我心裡七上八下,本來就緊張,狠狠的踩了慕城幾腳。他卻不皺眉,不哼聲,甚至是笑容繚繞不絕高深莫測,我大為不解。

“慕先生……”實在是我踩了他太多腳,自己心裡都有一些過意不去了,連忙說,“我其實不會跳舞……”

“很好啊。”慕城笑著痞痞的,“這樣我就可以手把手地教你。”

我差點被口水嗆死,卻又聽見慕城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繼續補充著:“而且我也感覺很開心,你不會跳舞,就說明這些年來,你都沒有跟彆的男人一起跳舞。”他說著,嘴唇伏下來,嚇得我慌亂的避開了。

我真是恨死了那個男人說什麼都那麼篤定自信滿滿的模樣,而且字字句句都屬實。真令我感覺到窒息。

“那麼,慕先生呢?應該不會隻跟我一個女人跳過舞吧?”我笑了,菲薄而且涼冷,“而且,慕先生似乎也太自信了一點。”

“是嗎?”慕城疑問的口氣,卻有著他之前從來沒有的決絕,他說著,不由得加重了手腕的力度,在我的腰上重重的掐了一把。他沉穩的呼吸,和眼神中閃閃爍爍的幽光,似乎是,當年的白衣少年已經,長大了。

“那你還和誰一起跳過舞?”他明顯的不相信,但還是順著我的話繼續問。

我笑,卻是在掩蓋著我自己內心的心虛:“這個,似乎跟慕先生沒有關係。”

“那跟誰有關係?”他危險的靠了過來,充滿著男性化氣息從頭到腳地籠罩著我,讓我不能自製的心亂如麻。

“我……”我沒有出息的紅了臉,火燒火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生理反應的心跳加速都是那麼的真實,我對那個人,依舊是有感覺的,時隔多年依舊忘不掉的存在,沒有得到的永遠,當年逞能說分手的決絕……

如今,在這一刻,早就已經土崩瓦解了。

“嗯?”慕城繼續靠近,緊緊地摟著我的手更加用力,整個人的身子也朝我排山倒海般的壓了過來,他整張帥氣俊朗的臉在我麵前無線放大,害得我心臟猛地一抽。

“我……”

沒有給我廢話的時間,慕城直接就將熱辣滾燙的嘴唇湊了過來,沒有一絲泄漏的堵住了我的嘴唇,長驅直入的法式濕吻,在他舌尖的撩*撥之下,我幾乎窒息,不能抵抗。那個吻吻的極其深入,在我的口腔掃蕩掠奪,卻讓我進一步的看清楚了自己。

即使是在現在的這一刻,我依然沒有辦法硬氣心腸來反抗慕城,我依然像以前那麼深深的愛著他,執迷不悟,一如既往。

“子木,說你愛我……”慕城的呢喃和囈語低吟在耳邊,我聽的心裡早就已經融化了,卻還是遲遲地不肯開口。

他在我脖頸處咬了一口,皺起了英挺的眉毛:%“子木,說你愛我……從現在起,我們兩個人好好的在一起,不要再鬨彆扭了,好不好?我們和好,行不行?”

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慕城那個不可一世的媽媽。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怎麼樣,你就能夠怎麼樣的。

歎息一口氣,本以為慕城不會注意到,那料得他卻是聽的一清二楚,蠻橫的捏起了我的下巴,逼問審視的口氣:“梁子木,你在歎什麼氣?我告訴你,你這一次,彆想再任性逃跑,這一次我抓住了你,就一輩子都不會放開手……”

“慕城,我們不可能的……”

“胡說!”慕城笑著的臉上突然有了森寒的冷意,進一步加重了捏著我下巴的力道,繼而湊近了一步說,“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想要做的事情,到底有沒有可能?”說著,蠻橫的在我身上啃咬著,忘記了究竟是怎麼被褪儘衣衫,忘記了我是怎麼無法抗拒地倒在了他的身下,忘記了那之前所有的痛苦和離彆,隻是一陣鑽心,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愈演愈烈……

“唔……”我吃痛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幾乎是明顯的感覺到了慕城偉岸堅毅的身子突然猛地一陣,顫抖著問:“第一次?”他的聲音溫柔的不行。

我流著淚點了點頭 。

慕城閃閃爍爍的眸光突然彙聚集中,驟而一暗,附身在我耳邊呢喃著:“梁子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從現在起,你一刻也不能再離開我了。明白了嗎?”

我咬著牙,卻沒有膽子回答。世事難料,說了那麼多的永遠,做過了那麼多的承諾,什麼所謂的海誓山盟都比不上變化日新月異……

“聽明白了嗎?”他看得出我的停頓和猶豫,扭身一動,害得我痛得叫出了聲。

“不能再離開我,不能,永遠都不能……”他字字頓挫。

“當初本來就是你讓我走的,我隻不過是聽了你的話。”我不服氣得頂撞他。

“是嗎?”慕城挑了挑眉毛,不以為然的模樣,“那後來又是誰逃避現實的跑回家裡去,不接電話不看短信,玩的離奇失蹤?害得我臨走之前都沒有見到你!?”

“我……”我眼珠子飛快地一轉,確實感覺到心虛,於是撇了撇嘴,“反正……反正是你讓我走的,那我自然要走的乾淨利落又徹底,唔……痛……”

麵對慕城現在居高臨下的狀態,我確實沒有辦法反抗,隻好老老實實的閉上嘴,不言不語不說話,也不看他。

“聽著,我知道最開始我媽媽找過你……我也知道她告訴了你有關於你以前,和你姐姐的事情……”慕城的眼睛裡無比真誠,湊到我麵前,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好不好?時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總不能因為你姐姐的死,就一筆賬都算在我的頭上吧?而且,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公平。”慕城說著,抓住了我的手,“我們都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們不能總是做膽小鬼,我們要爭取自己的幸福,不是嗎?”

“嗬,慕城,你說的倒真是輕巧啊?過了那麼多年,那麼就可以忘記了嗎?我姐姐是為了救我才會死!而那個作為蠱惑我一起私奔的人,你,慕家二少爺,難道不應該有一點點的愧疚之情嗎?!”我沒理由的覺得惱火,慕城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忘掉一切放棄一切,在姐姐的死亡之後,還要坦坦蕩蕩得和他在一起嗎?!

可是,現在的我,如何可以做得到這個地步?我心亂如麻,我自然是愛慕城的,可是我做不到不計較過往,我忘不掉。

“子木,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樣,對於兩個本來就相愛的人,難道不是太殘忍了嗎?!”慕城同樣也不示弱,他捏著我的臉,強迫我正視著他的眼睛,“六年過去了,你不斷的相親,遇見彆的男人,和你的老同學dating,但是你有感覺嗎?除了我,你甚至都沒有和彆的男人跳過舞,這些年,一個人,難道就不寂寞?”

“彆說了,慕城。你真的太自負了吧?嗯?天底下就你一個男人嗎?我也不是非要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

“可是你已經上樹了。”慕城突然笑得很曖昧,我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倏忽之間,臉就紅的火熱。

“好啦,我現在起會好好地做好一個男朋友的本分,你再可憐可憐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表現表現,行不行?”

慕城苦苦哀求著,我剛剛還很強硬的心臟,這一刻,突然就柔軟的不能自已。被這蠱惑人心般的魔力指引著,我居然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

慕城突然就伸出手來,刮了刮我的小鼻子,賊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一直對我念念不忘,看吧,你老公這麼多年過去了,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真臭美。”我諷刺他。

“那也是事實啊。”慕城說著,緊靠了過來,進行了下一波的掠奪。

六年時間過去了,他不再是少年,我不再是少女。彼此在沉默地成長了,恍惚之間再一次相見,卻一如既往地和以前一樣的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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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的意思就是,昨天晚上,你就趁著去簽合同的時候,睡了一個大款!?”連繞故意做出一副不可思議地模樣,還各種浮誇的用詞大肆渲染,搞得我就像是個失足女青年。

“6彆說的那麼勁*爆嘛,我其實……呃,反正我覺得慕城說的挺對的,應該勇敢的麵對自己的內心。”我解釋著說。

“哈哈哈哈,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安慰了你六年,給你講了六年的大道理灌了那麼多的心靈雞湯都沒有用,結果你那老相好一回來你就不治而愈了!敢情啊,還真的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心病還得心藥醫!”連繞故意地拖長了語調,“不過啊,這樣一來的話,你的那個夏同學可就又要傷心咯!”

說起來夏節,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在我人生當中最艱難最困苦的時刻,是他一個人堅毅地守在我的身邊,而我呢,卻隻是一個勁自顧自地接受了他對我所有的好,除此以外,我能夠給予他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不過呢,你還是不要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啦!反正你這樣辜負人家又不是一年兩年了,隻可惜這麼好些年裡,那小子偏偏就是執迷不悟,任由你千千萬萬遍的虐他,他也是對你如初戀啊……真是可惜了這塊好苗子,我要是沒有魏來的話我肯定將他收入麾下,免得在看見人家對你痛不欲生!”連繞說著一板一眼,不由得將幽默和損我彙集在了一起,還真是讓我無力反駁。

“哈哈,你這小女子,好好的享受愛情的沐浴吧!蔣老婆子的事情你不要再擔心了,這些都應該交給你的男人去做!讓他把一切收拾停當了再來娶你!”連繞朝著我擠眉弄眼,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她的手機響了兩三遍,每次都是毫不在意地按掉,我揶揄??

“又是你那個二十四孝的男朋友?”

“你居然嘲笑我?”連繞雖然罵罵咧咧的口吻,不過卻是滿心蕩漾的歡喜。

“算了算了,我也不耽誤你老的寶貴時間了啦!快去和你的男朋友約會去吧!”我一把推了推連繞,把她整個人推出了門。

連繞倒是沒有多逗留,估計心裡想著魏來,也是甜蜜蜜的呢。

這麼想著,感覺一切都開始好轉了。我們每個人都會有更好的明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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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簽到手的合同放在桌子的抽屜上,我回過頭,笑著麵對主管的數落。

“梁子木,你還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看看你,上班遲到,工作態度吊兒郎當!上次張潔讓你代簽的合同呢?!該不會是沒有拿到合同所以畏罪潛逃了!?”中年謝頂的主管罵的滔滔不絕,我聽的興致盎然,仿佛是在聽著罵彆人的話。

側過頭,我看見了另一邊森然笑著的張潔,她現在的模樣不同之前的楚楚可憐,倒真是有幾分奸詐小人的長相。我不知道張潔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我知道,絕對不是什麼正當理由。

“主管,本來梁子木要跟我說她要去簽下這筆單子,我說這個case事關重大,馬虎不得,拒絕了她。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偷了我的文件,冒充我去簽合同……看這樣子也肯定是沒有簽約成功,害得公司隨隨便便就損失了一千萬!唉,真的是,也怪我,防人之心不可無,都怪我太大意了!”張潔說著懊悔不已,假惺惺的表情真叫人惡心。

張潔怎麼會針對我?之前一個勁地跟我套近乎,現在卻翻臉不認人了,而且還陷害我?突然,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就笑了。張潔這麼做,不過是為了下個月的人事調動,升任企劃部部長的職位,候選名額隻有我和她,最近一段時間我和她的業績成績一直都是不相上下,甚至我有兩個月還超過了她,她現在覺得有危機感了,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

而主管還在繼續憤憤然地罵:“就是你!梁子木,你聽見了沒有?!如果不是你逞能,怎麼會害公司損失了那麼多?!而且你……平時我就看你很不順眼了!”

小題大做的主管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有好幾次我都看見主管和張潔一起進進出出,大清早的還送她來上班,兩個人站在電梯門口吻的難舍難分。

看來,這個什麼所謂的升遷,早就已經是內定了的。

我鄙夷地笑了,越來越笑得燦爛。

“主管,你也不要生氣了,雖然梁子木喜歡逞能,愛出風頭,但是他畢竟還是在公司乾了兩年了……”張潔又開始假惺惺了。

不由得打斷了張潔,因為我實在是沒有耐心去聽著這兩對男女唱雙簧戲。

“罵夠了嗎?”我笑著盎然,轉身抽出剛剛丟在抽屜裡的合同,晃蕩在張潔和主管的眼前:“睜開你的西瓜仁小眼睛,看清楚這是什麼?”

主管看得兩眼放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梁子木,你居然簽到了合同?!那個慕城不是超級難搞的嗎?據說中國業界裡還沒有人能從他手裡拿到寰亞國際的簽約……你居然輕輕鬆鬆地就拿下來了?”

“這是真的嗎?”張潔鄙夷地看著我,她臉上明顯的是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笑了,卻有些虛偽,“不過,這份合同要說是幾分鐘之前應該也會有效。可惜……我現在……”說著,我做了一個“撕”的動作,“我需要和慕先生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和眼前虛偽齷齪以公謀私的二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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