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離彆 一

火紅的太陽緩緩升起，霸道的吸收這還未乾去的甘露，不想給陸地上的人們留下一滴。今天天氣恢複到了往常的烈日高照，陽光明媚，人們汗流浹背。這樣的天氣好像是在歡送即將要離去的夏龍。

昨晚王秀英最終妥協在夏龍的強勢之下，和夏龍簽訂了一份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協議。協議內容是，‘在夏龍去異國打工的這一年內，王秀英不得逼迫自己的女兒蘇晴兒嫁給任何人，違反協議的王秀英，夏龍有權向王秀英索要錢幣，物質之一切，王秀英不得有任何異議，有效期為一年，過後作廢’。其實份協議夏龍就是專門為王秀英擬定的。

昨晚自從王秀英帶著蘇晴兒離開之後，夏龍就一直未眠，久旱逢甘霖的夏龍悲慘的隻感覺到了一滴。

夏龍大早晨的看著自己床上的涼席上，蘇晴兒留下的那一朵已經乾涸了的‘梅花’怔怔發呆，手裡還拿著自己和王秀英簽訂的那份協議，太陽光照射進來，夏龍眨了眨眼睛，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屬於晴兒最寶貴的東西，俺要怎麼帶走呢？”夏龍看著涼席之上，自蘇晴兒私密之處落下的一片殷虹，表情顯得有些為難。

“這麼大一個張涼席不知道飛機上讓不讓帶？”聽夏龍的意思，是想把這張帶有蘇晴兒處女紅的涼席帶上飛機。顯然此時的他有些異想天開，不過他隨後一想，飛機上應該不讓帶這麼大一個東西，起身走向了自己房間裡唯一的一個帶抽屜的櫃子，在裡麵翻騰了一會，然後找出了一把帶有紅秀的剪刀。

“這次俺把它剪下來，飛機上就應該讓帶了。”一邊自言自語的夏龍，一邊按著那片殷虹的輪廓下剪刀，這把剪刀也不知道夏龍多少年沒有用過了，顯得鈍的很。

十幾分鐘後，夏龍終於完成了這件艱難且有意義的事情，看了一眼被自己剪成一個窟窿的涼席，歉意的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了夥伴，雖說你陪俺度過了數十個夏秋，但是為了俺媳婦，你這次犧牲的也值了。”

夏龍拿著被自己當做藝術品的涼席花，得意的放進了自己的包袱裡，拍了拍自己不大的包袱，剛要再感慨幾句，然後就聽到院子裡蘇二炮的聲音，喊道：“龍哥你在不在？”

夏龍站在門口看著蘇二炮，一臉笑意的問道：“怎麼了蘇二炮？”

“龍哥那個接你的人到了，晴兒姐媽讓俺來叫你過去。”說著蘇大牛就走了進來，剛進來就看到夏龍床上那張破了個洞的涼席，有些詫異的問道：“咦，龍哥你家涼席怎麼了？昨晚俺還記得它是好好的呢。”

夏龍心想不能說，自己要把晴兒第一次落下的血帶走，這樣會被他笑話的。夏龍嗬嗬一笑，搪塞的說道：“你昨晚肯定是喝多了，涼席早就是這樣了，既然人都來了，咱們還是快些出去吧。”

蘇二炮麵露心疼的望了一眼那張顯得可憐的涼席，跟著夏龍走出了房屋。夏龍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舍，心中也是一疼。這裡可是他生活長大的地方，這就要離開了，心中有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夏龍一閉眼關上了房門，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邊走去。

在趕往村口的路上，夏龍問道：“二炮你怎麼來叫俺了？那個接俺的人不是說八點猜到嘛，現在才七點半啊。”

蘇二炮嘿嘿笑道：“龍哥昨晚上俺爹媽知道你今天要走，忙活了一晚上，說是給你準備路上的吃的，然後一大早就跑到了晴兒姐家，跟晴兒姐媽媽聊天，說要送送你。現在他們都在村口等著你呢，連富貴和他爹都來了。”

夏龍聽後大汗，這搞得還很隆重，讓夏龍心裡感到有一絲生死離彆的意味，富貴和他爹來，夏龍知道不是來送自己的，是來拍馬屁來了。

快到村口的時候，夏龍趁著路上沒人，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遝錢，其中有一毛的五毛的，還有很多一塊的，厚厚的一遝，然後拉了蘇二炮一下，說道：“二炮這些人你拿著。”

蘇二炮一看夏龍手裡的錢，忙擺手說道：“龍哥俺不能要你的錢，那十萬塊錢俺還不知道要怎麼還給你呢。”

夏龍苦笑著說道：“那十萬塊錢是俺師父的，你要還就找俺師父去，不過這錢不是給你的，這是讓你拿著，等到時候見晴兒有什麼難處了，你就拿出這錢幫她一下。”

蘇二炮一聽這話嘿嘿一笑說道：“龍哥你怎麼不自己給晴兒姐呢。”夏龍一腳踢在蘇二炮的屁股上，說道：“你個笨蛋，你覺得俺自己給晴兒，她能接受嘛？”蘇二炮想想也是，然後就接過了夏龍手裡的錢，鄭重說道：“恩恩，龍哥你放心吧，隻要有俺二炮在，一定不讓晴兒姐受彆人的欺負。”夏龍看著蘇二炮放心的點了點頭。

兩人正說著話呢，村口送夏龍的人隱現於不遠處，夏龍最後說了一句，“二炮一定要記得俺說的話。”蘇二炮則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當夏龍來到眾人身前不遠處的時候，看到富貴和他爹在和那個陌生，稍微有些禿頂的中年人講話，隻見富貴的爹陪著笑臉，時不時的點頭，然後在人群中尋找蘇晴兒的身影，掃視一圈，根本沒有發現蘇晴兒的身影，心裡不免失落了一番。

這時王秀英沒有上前說話，蘇二炮的媽媽倒是一臉和藹笑容的向夏龍走來，說道：“小龍你過來了。”失落的夏龍點了點頭，然後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嬸子你怎麼來了？”

夏龍這是明知故問，蘇二炮媽媽臉色立馬就顯出比較悲傷的表情，然後語氣傷感的說道：“小龍你是俺們二炮的親哥哥了，就算咱們還是街坊，之前你幫了俺們二炮那麼大的忙，嬸子和你叔叔能不來送送你嘛。”夏龍笑著點頭，沒有說話，顯得情緒一點都不高漲，彆人還以為他是舍不得家呢。

“小龍到了國外之後一定要好好的乾活，你秀英嬸子說了，等你回來，就讓你娶晴兒那丫頭，在那不要惹是生非，哪裡不比咱們這裡，要是惹麻煩了，就算是你師父也幫不了你的，老老實實的啊。”蘇二炮媽媽對著夏龍囑咐道。夏龍依然還是顯得乖巧的點頭。

這時王秀英也走了過來，看著夏龍不高興的表情，語氣一歎說道：“夏龍到那之後要照顧好自己，嬸子會按照咱們協力做的，你就放心吧。”

‘你少在這貓哭耗子了，俺背井離鄉，出國打工還不是拜你所賜嘛，現在又來說這些，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等一年後，俺會讓你後悔做今天的這個決定的’。夏龍在心裡說道。對著王秀英表情冰冷的點了點頭，看的眾人一陣心驚。

夏龍以前雖然不喜歡王秀英，但是她畢竟是蘇晴兒的媽媽，自己心裡不滿意，表麵上還得尊敬一下。自從昨晚上開始，夏龍知道了王秀英騙自己出國，然後就想把蘇晴兒嫁出去的想法之後，對王秀英是徹底的心寒、厭惡了，要不是還考慮蘇晴兒的感受，出國？夏龍是一定不會去的，讓他嘗一嘗賠了女兒又賠錢的滋味。。

蘇大中看到夏龍對自己老婆的態度一改往日的親近，感到就像是兩個仇人見麵一般，忙出聲想緩解道：“小龍你彆生氣，你嬸子對你還是很不錯的，俺們兩個人也決定，等你回來之後，隨時都可以娶晴兒做媳婦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夏龍對蘇晴兒這個父親還是有幾分同情的，畢竟攤上了這麼一個讓自己窩囊一輩子的媳婦，要誰都會受不了，可眼前的這個滿臉年輪的他卻忍受了這麼多年，心裡不僅對他同情，還有一絲的佩服。

夏龍皮笑肉不笑看了看蘇大中說道：“叔叔蘇晴兒呢？怎麼沒看到她來？”

蘇大中用眼瞟了一下自己的老婆王秀英，然後歎氣一聲，沒有說話，王秀英接過來說道：“晴兒昨晚上沒有休息好，現在正睡覺呢，小龍你就彆擔心了，放心的走吧。”

夏龍還沒有聽完王秀英的話，就轉過身，在王秀英剛說完的時候，對著蘇二炮說道：“二炮好好孝敬自己的爹媽，不要再惹事了，俺走了。”

“龍哥、龍哥。”

那邊跑來幾個人，蘇大牛和小豆子還有蘇大兵，看他們急匆匆的樣子。本來夏龍就在奇怪，為什麼自己的這幾個好哥們都沒有來，現在看到他們著急奔跑的樣子，苦笑了一下。

當他們三個跑到夏龍身前不遠處的時候，小豆子顯得有些生氣的說道：“龍哥都怪蘇文博那個老小子，俺們就是因為等他所以才會來晚的。”小豆子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跑到了夏龍和蘇二炮的身前。

夏龍看了看三人，然後納悶的說道：“那蘇文博的人呢，怎麼沒見他。”這時蘇大牛也是顯得很生氣的回答道：“龍哥那個老小子還在睡覺呢，俺們是怎麼叫都叫不起來，估計昨天的酒勁還沒有過呢。”夏龍也猜到了這一點，笑著看著大家。

“剛才俺跟二炮還說了呢，等俺走了之後，大家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在家的地裡乾活，有什麼事情等俺回來再說，不要再惹事了。”

幾個人平常對夏龍就是唯命是從，此時聽到夏龍的話，都重重點頭，不過臉上的表情由氣憤變悲傷了，一個個的眼圈都要紅了似的看著夏龍，幾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壓抑了起來。看著這些平常跟自己打鬨玩耍的兄弟們，想到自己即將要離開他們一年，心裡頭也很難受。

“好了兄弟們，隻要等俺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們都好好的，俺就請大家喝酒三天，成包的煙管夠，幫俺照顧好晴兒，俺這裡拜托了。”說著夏龍就把這幾個兄弟抱在了一起，五秒鐘之後，毅然決然的放手轉身離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那個來接夏龍的人看到夏龍走了，就忙對著富貴還有他爹說道：“你讓俺帶的信，俺一定會帶到的，俺先走了啊。”然後又向著王秀英那一夥人，邊跑邊說道：“俺先走了啊，人俺一定會安全帶到的。”說著話就向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夏龍追去。

蘇二炮的媽媽自言自語的說道：“俺的東西還沒有給你呢。”這邊的蘇二炮聽到了，忙跑了過來，說道：“媽把東西給俺，俺去追龍哥，把東西給他。”蘇二炮的話讓自己的媽媽瞪了自己一眼，隨後聽到：“你還追什麼追啊，都跑這麼遠了，縣城走半天就到了，不吃東西也餓不死的。”

蘇大中和蘇二炮的爹，兩個大男人此時同時搖頭歎息了一下，也不知道這一歎是心疼惋惜夏龍呢？還是在無奈自己找了一個這麼樣人精的老婆？

夏龍走的如此匆忙決絕，就是怕眾人看到自己眼角的淚水，此時的夏龍邊走，男兒淚一邊劃過堅毅的臉龐。心裡想著心愛的蘇晴兒，猜測她為什麼今天沒有來送自己，是昨晚上回到家中受到自己媽媽的虐待了？還是此時真的在睡覺？身後就是和自己分離的兄弟們！這一切都讓夏龍感到自己的心，如同刀在絞一般的痛。瞬間傳遍全身。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男兒傷心淚，是世界上最為鹹的淚水，比那海水不知要鹹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