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存心為難

牛默默抬著牛排剛轉過樓梯間的轉角，聽到後廚的蔣主管對其他人說：“我以為大學生有什麼了不起的，連抬個牛排的工作都做不了！他這是第幾次反回來了？”另外一個人回答是第三次。

牛默默感到冒火的並不是蔣主管的說閒話，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得到仔細的培訓，雖然前幾天在前場的學習中，牛排的種類都已經大體上認識了，但其實他對牛排的種類還是比較陌生的，在後廚很多人說一遍就記住，就可以抬牛排下去了，但是牛默默同時要記住牛排的種類，成熟的程度，以及桌號，再加上時間比較緊迫，這樣就會難以記住。

而蔣主管並沒有教自己，或者說沒有給自己留出緩衝的時間，在自己剛開始做這份工作犯了錯就進行冷嘲熱諷，這一點讓他難以忍受。

其實有一點牛默默沒有注意到，自從他來到餐廳裡麵，韓薇薇的笑臉總是那麼的輕鬆，這和往日有著很大的差彆，雖然牛默默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同，但是蔣主管卻全都看在了眼裡，看著韓領班和尹依依對牛默默都是那麼的關心，那麼的熱情，身為主管的蔣仁賢，有種被忽略的感覺，他正想著要給牛默默好看，樹立起自己作為主管的權威，也好找找存在感。

牛默默雖然知道蔣主管在針對他，但是他也沒有發作，繼續乾著自己的事情，中午過後，來吃牛排的人逐漸少了下來，後廚也輕鬆了許多，抬牛排和煎牛排的幾個人都開始坐下來休息，隻要前場沒有訂單上來，他們就沒有工作。

“你把廚房的衛生打掃一下。”牛默默剛坐下來，蔣仁賢就對他說。

牛默默隻好起身又再一次的把廚房給打掃了一下，剛打掃完，想著自己可以休息了吧，但是蔣仁賢卻又讓他去廚房的倉庫裡麵收拾牛排。

牛默默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已經在想，總有那麼一天會讓蔣仁賢好看，因為他知道這是在故意的為難他。

要想將打亂在一起的牛排分類，必須得知道每一種牛排的特征是什麼，而現在的牛排對於牛默默來說並不是很熟悉，不同種類的牛排看起來都一個樣，所以他也很難根據牛排的樣子去分類。之前就已經和蔣主管說過了，但是現在蔣主管又安排他來選牛排，尤其是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讓一個分得出牛排種類的人來進行分類，牛默默就知道這是蔣仁賢故意給自己出的難題。

於是牛默默把所有的牛排都用一個盒子裝了起來，直接放入冷藏櫃裡麵，弄完之後就出去了。

蔣仁賢看著牛默默這麼快速的就出來了，就知道他沒有按照自己要求的去做。他問道：“都按照不同的種類分類收拾好了嗎？”

牛陌陌沒好氣的說：“我沒有分類，全部都弄在了一個盒子裡麵放在那冷藏櫃裡。”

“喲天，你這是乾什麼？什麼態度嘛？你不知道你要問，不同牛排的製作方法都是不一樣的，牛排在一起時間久了味道會互相篡奪，你全部放在一起的話，牛排全部作廢你來補償嗎？”蔣仁賢突然責問道。

“我剛開始沒和你說嗎？我說我現在還認不出牛排的種類，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呀！”牛默默也不慫，心裡想著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你這樣為難我的話，我肯定不會讓你好過。

而就在這個時候，韓薇薇上後廚來了，她剛從樓梯口進入廚房，就聽到了牛默默的聲音，猜想牛默默在後廚和其他人產生了爭吵。

看到韓薇薇上來，蔣仁賢就對她說道：“這個人是誰麵試的？”

“是經理親自麵試的啊，怎麼了？”韓薇薇回答道，“昨天你不是沒來上班嗎？經理恰巧在他就親自麵試了。”

原來以前的服務員來麵試的時候，都是蔣仁賢麵試的，可以說他是這個餐廳的人事管理者，但是由於昨天他沒來上班，牛默默就由經理親自來麵試。牛默默聽到這裡就知道蔣仁賢是管理人事這個方麵的，然後回想一下在這個餐廳裡麵的服務員，美女的質量相當高，但是男生服務員又矮又小，長相也都是歪瓜劣棗類型的，可以說反差特彆大，足可見蔣仁賢的用心啊！後廚四五個男生，從顏值方麵來論也就蔣仁賢他顏值最高了，可現在突然之間來了個牛默默，長相和身材都甩了他幾條街，這也是讓他極為不高興的一點。

聽到是經理親自認可的，蔣仁賢也不好責怪韓薇薇，因為他之前就覺得應該是韓薇薇麵試的。

“發生什麼事了？”韓薇薇問道。

“人家是高材生是大學生，不知道怎麼做又不會問，做錯了脾氣還很大，我怎麼管呀？”蔣仁賢斜眼瞅了牛默默一眼說道。

牛默默知道，蔣主管的地位要比韓微微的高，也沒有必要在韓薇薇的麵前跟蔣仁賢爭吵，也就閉口不說了，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

韓薇薇自然知道蔣仁賢的為人，前幾天跟牛默默相處下來，她覺得這個青年還挺不錯的，的確是非常的謙遜，說話態度等等都很親和，一下子到後廚來就和蔣仁賢發生爭吵，主要的問題還是在蔣仁賢身上。又礙於蔣仁賢的地位，不好說理。

想了一下之後，韓薇薇才說道：“這樣吧，牛默默先在前場做，等得完全熟悉了之後，再到後廚來就不會犯錯了。”

“可以，可以，就把他跟你們幾個女的安排在一起工作吧！”蔣仁賢雖然同意了，但是這話說得太難聽了點，牛默默真想動手打人，不過在美女麵前，他還是忍了下去。

然後牛默默又和韓薇薇來到了前場，之前隻是熟悉前場的工作，並沒有讓他參與到點單這份工作中來，而在吧台當中的配餐工作，一般不需要男生來做，所以牛默默就隻能做巡場服務員。

通過在後廚和蔣主管爭吵這幾句，牛默默也發現了一個問題，來到這裡做服務員並不需要看誰的臉色，隻要自己將自己的工作給做好，服務員依舊可以挺直腰杆說話。

來到前場工作，牛默默感覺輕鬆多了，這裡環境敞亮了許多不說，光是美女服務員和美女食客都讓人目不暇接。不過也有一些讓人難做的事情，有些顧客的要求很刁鑽，脾氣還很大，服務員稍微慢了一步就要被罵，牛默默由於是巡場的，一般也就是幫客戶拿紙巾、續杯飲料或者端黑胡椒，這些倒沒有被罵過。

牛默默在前場做得還算熟練，雖然還不能夠單獨去點單，但是做這些打雜的事情還是能應付了，而且在沒有客戶喊他的時候，他就把菜單拿起來仔細的看，每一種牛排的重量、特征、口味、價格等等他都需要了解，因為隻有了解了之後，才能去點單，現在尹依依等人也都是能夠熟練的把每一款牛排的相關詳細給背出來的。

不過蔣仁賢雖然是主要管理後廚，但是他是主管，也管理前場的一些工作，就在牛默默看菜單的時候，他突然拍了一下牛默默的肩膀，然後讓牛默默去倉庫裡搬貨。這本來也是正常的，但是因為剛才蔣仁賢針對牛默默，讓牛默默覺得這也是針對，隻好把怒火壓在心裡，並且計劃要讓蔣仁賢好看。

現在牛默默想到了一些事情，自己畢竟剛來貴陽，而蔣仁賢能夠做到主管的位置，應該在貴陽在的時間比較久了，說不定會有很大幫手也不一定，如果要報複蔣仁賢的話，估計得丟了這份工作。

不過如果這蔣仁賢隻是個軟蛋，說不定嚇一嚇倒會讓他服服帖帖的，從蔣仁賢這種人的性格來分析的話，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牛默默突然又想到了那天跟蹤王琳追回錢包時見到的趙宏德幾人，這些人不是社會浪蕩子嗎？可以適當用一用。

所以牛默默一邊在倉庫裡搬貨物，一邊在心裡盤算。

倉庫裡的這些貨物都是從遠方發過來的，主要是一些醬汁，比如說吃西餐經常用到的番茄醬、辣椒醬、千島醬、水果醬等等，一箱的重量是比較重的，一般這個工作都是喊抬牛排的夥計一起乾，不過這次隻有牛默默一個人，這也是蔣仁賢故意的，也難怪牛默默心裡會覺得惱火。

由於一車貨物隻有牛默默一個人搬，一直搬到晚上九點鐘下班，才將貨給搬完並分類擺好，下班時牛默默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當他從倉庫出來時，恰巧遇到韓領班把幾個前場的女服務員召集在一起說話。他們看到滿頭大汗的牛默默之後，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韓薇薇，看到牛默默這個狀態，就知道蔣仁賢並沒有讓其他的男生去幫牛默默。

“美女們，你們這是開晚會嗎？我需不需要參加啊？”牛默默脫了服務員的橘色衣服，黑色的緊身衣已經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現在下班了，牛默默是可以把工作服給脫了的。

“怎麼回事？就你一個人搬貨嗎？”韓薇薇問道。

“不然呢？”牛默默也覺得挺委屈的，韓領班雖然看上去嬌小玲瓏的，但畢竟是這裡的一個領導，有這個領導站在自己這邊說話，感覺受到了照顧，心裡挺溫暖的。

“好了好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周末了，不過給你個特例，你不用提前來，按照正常上班時間就行。”韓薇薇說道，雖然她心裡在指責蔣仁賢的行為，但是沒辦法，人家是領導，有些事情能忍則忍。

牛默默去洗手間洗漱了一下之後，就離開了。原來牛默默的課程比較輕鬆，雖然大一，但是大多數的課程都是在周二周三周四這三天，星期一隻有早上有選修課，周五也隻有早上有課，所以牛默默在來這裡麵試的時候，也把周五的部分時間和周一的部分時間算在兼職的時間裡了。

牛默默回到寢室之後，三個室友看到牛默默這慘樣都在勸他重新找一份工作，這份工作累死累活的工資還很低，沒必要。牛默默想到自己要教訓蔣仁賢，當然也認同他們的話，不過目前還得繼續乾，等找個時間再給蔣仁賢算賬，到時候能不能繼續做下去又再說。

不過等到牛默默剛睡下，手機卻響起來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牛默默馬上接通，對麵說道：“牛默默，你明天還是提前一個小時來吧，定了位子的客人相當多，蔣主管說了，明天你來早點在後廚幫忙。”

牛默默聽到是蔣仁賢安排的，心裡更加惱怒，想著絕對不能拖了，一定要儘快找他算賬，他是有意的要逼自己離開，當然不能讓他如願，而且即使要離開，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掛了電話之後，牛默默想了想後廚的工作，如果是簡單的安排他乾工作，並不是存心刁難的話，其實現在他應該還是能夠應付抬牛排這件事情的，本來之前就熟練過一遍，然後回到前場之後又有目的的去記了記牛排的名字和特征，所以想著如果明天是抬牛排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