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白

自從和章含煙聊過一次後，我們漸漸熟悉起來，她也開始對我敞開話匣子，原來她的一個同學出國了，而出國前兩個人已經是戀愛狀態了，異地戀很辛苦，然而她一直堅定地在等他，而那邊的男生卻有要分的意思，所以她每天偷偷跑出來聯係他，就是想要挽留這段感情。

知道前因後果之後，突然很想呼喚一句“姑娘，你缺愛嗎”我以為隻有我這個樣子的人才會對感情的事焦慮，她一個大美女居然放著一身姿色不管，去挽留一段幼稚的單方麵的，毫無意義的早戀。“可是，為什麼要挽留一個心死的人”我不解地問。“你懂什麼，他很優秀也很愛我，隻因為是異地沒有辦法陪他，他也很痛苦很舍不得。”她一改往日的口吻，表情嚴肅，有些嘶喊地對我說。

我怔了一下，看來女神也有凡人的痛苦啊。這個人分明是個當斷不斷的人，甚至有玩弄感情的人，有種保護欲油然而起。

從這個時候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哪怕隻是在他身邊當一個小嘍囉，也心甘情願。這段感情一直是我單方麵輸出，我喜歡你，跟你沒有關係這句話比較適合我這種存在感比較低的人。在眾人麵前可以偷偷喜歡你寵著你，你卻不知道，不過時間久了就真的會受不了。

最近的我漸漸開始吃醋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情書和零食出現在她的書桌上，男生常常會在課餘時間，吃飯的時候討論她，有時候說得不中聽，就好像在說我一樣，我替她義憤填膺半天，彆人覺得我腦子貌似是有毛病了，她的事關我什麼事，一頓大眼瞪小眼。

我自己也仿佛受儘委屈，終於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涼風吹得我頭疼，看到她走在我前麵，大風吹著她搖搖擺擺的紅色羽絨服，我想她一定渴望著溫暖吧，就在剛才她出國的那位又在敷衍回國團聚的無期的謊言，而她始終清醒不過來，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前麵，如果我有溫暖的大衣，我一定給她批上，讓寒風無法侵蝕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和頭發，被凍得鼻尖微紅。

我感覺一句話要蹦到嘴邊“你冷嗎，我來給你溫暖。”說出來後我都有點吃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我看見她停下腳步，疑惑又有點輕蔑的眼神，我有不妙的預感在心腸裡來回串遊。果然她裹緊了大衣冷冰冰地看著我“你在說什麼？”“我很喜歡你，想照顧你。”我斬釘截鐵地說。

“你忘了我有男朋友。你想趁火打劫，還是在玩弄感情？”她有些憤怒地說。“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你的男朋友似乎......”我連忙解釋，手心開始冒汗。因為她正輕蔑地看著我，我想她是誤會了，以為我跟那些花花公子一樣不正經。“你根本就是個笑話，你應該仔細照鏡子看看，你除了這幅破眼鏡還有什麼？”我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平時溫文爾雅的她怎麼會如此厭惡我。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夠優秀。”她的話讓我手足無措，我的卻沒有任何一項條件能比得上她，或者說根本還不如那些普通人，然而我知道隻要是人就有尊嚴，她走開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在淒冷的街上被風吹得繚亂極了。

難道我這樣的人真的連喜歡一個人，對一個人好的資格都沒有嗎。我決定今天不回宿舍了，我受夠了這種循規蹈矩的生活，受夠了平淡得毫無生機的自己，於是我走進了一家酒屋，黃色的燈光很溫馨，在這寒冷的夜裡像個指揮的瞭望台為傷心的人們一點寬慰。

“老板，來酒。”我進去一陣熱氣撲麵而來，我的眼鏡頓時霧蒙蒙一片，挑挑揀揀找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做了下來。酒屋的老板拿來目錄，“就要能讓人喝醉的那種。”老板笑笑，拿來一瓶二鍋頭，“高濃的，不怕醉，醉了你就住在這裡，我們24小時不打烊。”像這種服務周到的酒屋我怎麼早沒發現，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以前喝過酒，隻是淺嘗即止，從來沒碰過高濃度的白酒，看著和自來水一樣的液體，心裡升騰起一股不服輸的勁，信不信我一下乾兩瓶。說著我倒上一杯就喝，火辣辣的感覺刺激著喉嚨一路到胃裡，好像快要著火，差點嗆到我，我開始咳嗽起來，寒風也不怕了，什麼都不再怕了，後來我不記得是怎麼喝完整整兩瓶二鍋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打盹，然後前麵是張舒適的床，我就倒了下去，腦袋好像靈魂出竅一樣，有種並不在人間的感覺。

整個夜裡都是紛繁複雜的夢境，一環扣著一環，我似乎參與其中。可是小酒館的溫馨讓我像躺在雲端的感覺，帶著一身酒氣昏昏沉沉地睡下去。天王老子來了也甭想叫我起來。就這麼個爛泥樣癱在床上睡了好久好久。

突然猛然好像在夢裡被抽了一巴掌，好像爸爸的大手掌，扇得我說不出話來，我強撐著眼皮起來，想起宿管阿姨是個大嘴巴，很可能查到我宿醉未歸，告訴我爹就慘了，我爸對待我的方式，永遠都是暴力，這種簡單粗暴的行為雖然不起什麼緩和作用，但有時會讓我感到我還在這個地球活著，我還能感受彆人反饋回來的信息，不至於是個空氣人。

連續幾天我都會來討杯酒喝，晚上不再翻牆偷溜進網吧，我的人生好像有了新的寄托，就是那個給我提供好酒的酒館。再說去網吧說不定還會碰到章含煙，我哪裡還有尊嚴的容身之處？可是學校裡的氣氛我很不喜歡，實在不願意待在那裡，無所事事。於是經常泡在小酒館裡，我以為我的高三就會以這樣的行為收場。

有天夜裡我又喝醉了，不管小酒館的老板的好言勸告獨自在夜裡趕回宿舍去，走啊走，一陣涼風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必須找個地方噓噓。可是怎麼也走不到頭，走不完去學校的路，一路拖著步子走啊走，終於實在忍不住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有一方土堆，於是趕緊解決了。剛要轉身，突然一道白影閃過眼前，我定了定神，“嗯？”我晃晃悠悠地眯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隻見一個全身毛發發白的小狐狸一樣的東西出現在我麵前，我以為我眼花了，這不是傳說中聊齋裡的故事嗎......看來這回真的喝大了，都出現幻覺了。

然而差點把我下巴嚇下來的是，這隻白狐居然說話了“小哥哥，可以幫幫我嗎，求你了！”慘了，我隻知道一旦狐狸成了會說話的狐妖就會幻化成美女來勾引男子上當，最後會死在它的手裡。

我嚇得褲子還沒來得係好，拔腿就要跑，隻見那隻小狐狸嗖的一聲竄到我前麵，擋住去路。“小哥哥，我被一個法道高深的道士給重傷了，需要借助你的身體來庇護”小狐狸眼裡擠滿了淚花。“求求了，我會給你你所需要的任何能力來交換”我的酒已經被嚇得醒了一半。

定眼一看，我去，我走到什麼地方了!這不是一片墓地嗎，剛才我就是在一個墳頭上......怪不得不吉利的事情發生了。怕是觸怒了某地某人的生靈什麼的。

“對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結巴聽起來很好笑，但是我根本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一邊道歉，一邊琢磨自己怎麼會走到這麼個地方?荒郊野外，了無音訊，手機連信號都沒有，怕是走出了城來到郊外了吧！暗自悔恨自己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

“不用害怕，我不是壞的我會傳輸給你非常有用得秘術，你會變得比現在要強大得多”小狐狸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和不明所以。

弱不禁風的我在寒風裡瑟瑟發抖，說真的一步也走不動了，我的體力一向不好，酒力又過去了，這時如果誰給我點力量我會毫不猶豫地的接納，感覺全身無力快要暈倒，快要死過去了。也管不了小狐狸的話，徑直無力地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做了很長的一個夢才慢慢醒過來，我望了望周圍，那個小狐狸不見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感覺異常輕鬆，身體也恢複了活力，不，準確地說是好像增加了幾倍的體力和精神，有點容光煥發的感覺。暗自奇怪自己的身體發生什麼變化。

“小哥哥”突然我耳朵又聽到昨晚小狐狸的叫聲，但是環顧四周都看不見它的身影“哪裡來的狐狸，我什麼都沒有，也不會上你的當”我有點氣急敗壞地喊。“我在你的體內啊，現在我們合為一體了，現在你擁有我一半的力量了”小狐狸的聲音好似從腦袋裡傳出來，我去，如果我不相信的話，這突然來的活力和精神不會是一個喝醉酒走了大半夜到了荒郊野外的人該有的體力，何況我平時根本就是孱弱。

“哇呀！你怎麼會在我的身體裡？快給我出來，出來！”我上躥下跳地喊。“彆著急，小哥哥，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現在是有武功的人了，不信你試試。”小狐狸說。我疑惑地出了一拳，隻覺得虎虎生風，又翻了個跟頭，感覺身輕如燕。哇擦，我居然有了力氣和武功。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我的身體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的感覺，朝氣和活力好似充滿了整個身體。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

不過等我回過神來，才想起這個小狐狸是在我的體內啊，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我說，小狐狸，你在我的體內乾什麼？麻煩你出來，你出來我們可以談談。”

我對小狐狸的印象已經好轉了一點點。“不，我不能出去，我被道士打傷了，隻能借你的身體來庇護我，不然我會死的”小狐狸情緒很低落，它在我的身體裡，我能感覺到，它說的是真的。“可是你藏在我的身體裡怎麼辦，你這個樣子，去醫院大夫會檢查出來的，科學都無法解釋.......”我十分疑惑。

“彆去醫院，去了你們人類也不會檢查出什麼，如果你覺得不高興，我可以傳授給你一個秘術”小狐狸故事還真多啊，我說好奇地問“什麼秘術？”“這個秘術叫做天罡九字經，練成後，會很快成為武功高手。”

真是不聽不知道，一聽嚇一跳，我一向覺得自己身體不夠強壯，如果真的能成為武功高手也真的很好。可是讓這個狐狸一直待在我身體裡怎麼想就感覺彆扭。

“我成為武功高手，對你有什麼好處，再說人妖合體這麼可怕我接受不了”問狐狸。“小哥哥，我一入人身就不可脫離了，所以你會在墓地遇見我，我之前合體的那個人死了，我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隻有人妖合體才能生存，而且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什麼願望？”我問。“你忘了我在你體內，最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身體強壯和變得更優秀對嗎”小狐狸說。“這都被你知道了，可是你能讓我變得更強壯更優秀嗎？”我半信半疑。

“當然可以，我會傳授你天罡九字經，練好了比一般的男生都強壯，你強壯了，自然會越來越優秀，還有加上我在你體內，可以幫助你指導你的一言一行，你就更可以隨心所欲了。”小狐狸很肯定地說。

聽它這麼一說我有點動心了，畢竟不是所有人能有碰上這事的機會，我又想起了章含煙，也許我變得比她渣男朋友還要優秀的話，她也會正眼看我一眼，不會那麼討厭我。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我全身的孤獨細胞也在抗議，我不想再一個人這樣行屍走肉般地活下去，我想有更快樂富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