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而不語

電話那頭的盛利磊很溫和地笑著：“林茵茵，我記得。總是和晴紫鬥來鬥去的那個林茵茵我怎麼會忘記呢！”

“你是不是想約我們吃飯啊？”林茵茵直接了當，大大方方地給盛利磊鋪了路。一邊的於晴紫是急得直跳腳，這個林茵茵真是專業坑朋友的，好不容易勸出盛利磊了，他又把盛利磊引進來了。

盛利磊當然是十分願意，馬上就和林茵茵約定了吃飯的時間地點，而後也不給於晴紫什麼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

“你乾嘛把電話都掛了？”

“事情要做絕才好懂不懂，免得你給拒絕了。”

於晴紫無奈地搖搖頭，隻能陷入到與盛利磊見麵的恐慌之中了。就在當天晚上，林茵茵硬拉著於晴紫來到約定的地方吃飯。

一家小飯館，做著家常菜。於晴紫記得當年跟著社團的人一起到C市遊玩的時候吃的就是這一家的飯菜，當時還說找一份工作，醫院住在這裡該有多好，沒想到當日的癡線現在也完成了一半。

盛利磊早就在小飯館前麵等了很久，見到兩個女孩子來了就迎了上來。

“你們來了？進去吧。”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一直緊緊抓著於晴紫的林茵茵突然放了手。

“盛利磊，這是給你的機會，晴紫就交給你了，我回家吃泡麵去！”說完一溜煙就想走。

盛利磊對林茵茵這一舉動也很吃驚，雖然很久沒有見於晴紫如果能單獨相處當然是好，可是今天自己的本意就是想請兩個女孩子一起吃飯的。

“林茵茵，你彆想鬼主意，怎麼事情這麼多呢你！”

“說好了請你們兩個吃飯的，說不定以後就是同事，林茵茵同誌就不能給點麵子嗎？”盛利磊也趕緊挽留道。

林茵茵可是一點都不買他們的帳，轉身就走了。於晴紫朝著林茵茵氣急敗壞地說：“你不吃我就不吃啦！”

林茵茵轉過身來聳聳肩，直接略過於晴紫和盛利磊走進了小飯館：“還不進去吃飯，黃花菜都涼了。”

於晴紫和盛利磊相視一笑，一前一後進了飯館。到了盛利磊訂的席位上麵，三個人坐定。

“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所以還沒有點。”

林茵茵毫不客氣地拿過菜單，翻開就點。於晴紫看著有些太過猴急哦，好像兩個人巴不得吃這頓飯一樣，趕緊拉拉林茵茵的手臂：“你客氣一點，又不是你出錢。”

林茵茵指了指盛利磊：“請客的人都還沒有說話你急什麼？反正學長現在比我們有錢多了，宰他一下也不會讓他破產的。”

盛利磊在一邊看著兩個女孩子笑，順帶就問：“我還沒問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呢？你們大學裡可是法律係一對有名的冤家對頭啊，現在看看怎麼像十幾年的老朋友了？”

於晴紫看看林茵茵，林茵茵也看看於晴紫，兩個人一時都沒話說，其實連他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為什麼對方會突然之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有時候想想，也許是天意吧。

“女孩子的心思說給你聽你也不會懂的，反正我們現在是好朋友沒錯了。”

盛利磊很識趣地點點頭，催促著兩個人快點點菜。一頓開吃之後，三個人的話匣子也就開了，說起大學的時光，每個人都有說不完的話。

“我去個廁所。”林茵茵突然站起來。

“要不要我陪你去啊？”於晴紫很積極的樣子，卻被林茵茵一句話給攔下了：“上廁所湊什麼熱鬨，好好坐著。”

其實林茵茵的這趟廁所三個人心裡多少是明白的，林茵茵想著既然飯局逃不掉，那就給他們兩個創造一點機會。於晴紫自然是害怕和盛利磊單獨在一起，更怕盛利磊說出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話，而盛利磊自然也明白這次機會，不會看不懂。

“在C市還好吧，我知道你已經沒有親人了，事實上你才是徹徹底底的一個人奮鬥。”

於晴紫笑：“還好吧，反正每個人都要經曆辛苦的時候，現在也有茵茵這個好朋友，苦中作樂吧。”

盛利磊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又轉了一個話題：“你們兩個進新城還是很有希望的，現在公司最願意培養有潛力的新人了，反而是到處跳槽的人對公司的忠誠度不可信。”

於晴紫大笑，開始自嘲：“你說錯了吧，不是我們，是她。我這個成績和資曆是進不了新城的，我心裡有數的。”

“萬事皆有可能，不要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你也彆慌，新城不是還有我嘛，一定會多照顧你的。”

於晴紫的第六感告訴他，不能讓盛利磊再這麼說下去，不然把那件事情說出來自己可就尷尬了。

“學長，我去看看茵茵，她怎麼一進洗手間就沒影了。”於晴紫說著就站了起來往門外走，盛利磊已經呼之欲出的話也隻能再次壓到心底去。

於晴紫簡直是慌不擇路地衝到飯館的衛生間裡的。剛剛到門口，於晴紫就看見林茵茵悠閒地靠在一麵牆上玩著手機裡的遊戲。

“你不是上廁所嗎？在這玩遊戲！把我一個人丟下很好玩嗎？”

林茵茵笑嘻嘻地說：“人家確實是來上洗手間的，不過呢有一半是為了給學長機會啊！怎麼樣？學長他有沒有向你告白？”

於晴紫沒好氣地說：“沒有沒有！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回去啊！”

林茵茵搖搖頭：“孺子不可教也，給你機會都不要。”

“我要什麼機會啊！我又不喜歡他！”

林茵茵不說話了，她原本以為於晴紫對盛利磊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了，沒想到這回她拒絕得這麼明確，看來自己真的是多操心了。

“好了好了，吃飯吃飯。”林茵茵摟著於晴紫一道走。

回到包間裡三個人又談了一回，差不多的時候也就散了。因為時間已經有些晚，盛利磊就負責把兩個女孩子送到家。

盛利磊看著兩個人上樓，屋子的燈亮起來才開車離開。夜裡的城市是不會這麼早就休息的，燈紅酒綠是一貫的作風。盛利磊開在路上，腦袋裡一直浮現出和於晴紫的過往：開學第一天見到她，和她成為朋友，和她的朋友成為朋友，開心時陪著她，傷心時也陪著她……這一切早就被身邊人看在眼裡，盛利磊也希望於晴紫能夠看在眼裡，不等自己告白就能明白這份心意，可是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感情上的守株待兔這回事情。和於晴紫交集的三年裡於晴紫從來沒有明白過自己的心意，於是到最後自己沒有開口，這份感情就隻能埋於心底。

但現在，老天好像又給她機會了。

第二天盛利磊回到公司，心裡就想著幫於晴紫打聽一下是否錄取，如果真的錄取了，那真是老天在給自己機會。

人事部的主管正剛剛從底下的餐館吃午飯回來，下午的工作還沒有開始，自然正是閒的時候。盛利磊來取一份文件，順帶就問了問。

“前幾天你們不是替我們辦公室招新人，怎麼樣？有沒有你們經常提起的好苗子？”

主任道：“好苗子不是這麼好找的，麵試的幾十號人沒幾個是用得上的。”

“那人選定了嗎？”盛利磊又問。

“有，喏，就是和你一個大學畢業的，你們大學倒真是不錯的，每年我從朋友那裡聽說的有潛力的大學生都是你們那裡畢業的。”

盛利磊心頭一喜，沒有再問下去，如果非問出名字，恐怕主任要認為於晴紫錄取是靠自己的裙帶關係了。不過可以幾乎肯定的是，於晴紫和林茵茵都是很有希望的，說不定兩個人會一起被錄取。

“小盛啊，過來過來。”盛利磊突然覺得背後有人在叫他，便轉過頭去。

“唐姐。”

盛利磊口中的唐姐，就是新城裡和他職位一樣的法律顧問組組長唐華。資曆比盛利磊老，但是盛利磊憑著自己的努力，很快就做到了和唐華平起平坐，盛利磊也因此被公司裡戲稱為一號潛力股。

“小盛啊，彆在人事部晃了，我那裡有個工程部的糾紛，我們辦公室案子太多了，你看你們組接過去行不行啊？”

“沒問題啊。”盛利磊一口答應了。

“那走，我把文件給你。”

盛利磊和唐姐一並回到了辦公室裡，唐姐一麵把文件給盛利磊，一麵問他：“你怎麼竄到人事部去了？”

盛利磊掩飾：“去拿一份文件順便和主任聊聊。”

唐姐笑：“我看你是去打聽新員工的吧，畢竟是要分到我們這邊的。”

盛利磊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公司的意思是要招一批大學生進來，你說會不會工作能力不行啊？”唐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我當時也是一身布衣來到公司的嘛！”

“行行行，算我說錯話了。”

盛利磊笑說：“我走了，看案子去了。”

“哎，林茵茵，你抽風啦！”一大早起床的於晴紫看著客廳裡一堆的零食袋子，林茵茵窩在沙發裡，身上蓋著的毯子也一半掉在了地上。

聽到於晴紫驚訝的叫聲，林茵茵從自己的睡夢中醒了過來，一副不知道於晴紫怎麼了的樣子。林茵茵自顧自伸了個懶腰，然後撩開茶幾上的零食袋子，迷迷糊糊地問：“一大早你乾嘛大驚小怪的。”

於晴紫一麵看著茶幾上的狼藉一麵問：“昨天晚上我去睡了以後你不會還在這看電視吧，你不累啊？”

林茵茵無奈地說：“睡不著嘛，新城的結果還沒出來我著急。”

於晴紫反正對新城的工作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所以壓力也比林茵茵小多了，而且自己已經開始準備下一份麵試，但是看著林茵茵這樣，自己隻好安慰她：“你不要急嘛，不是說一周左右，今天才第六天啊。”

林茵茵像個潑婦一樣嘶吼道：“第六天不就是一個星期嗎？你當我傻啊？”

“淡定淡定林茵茵同誌，我一會下午要去麵試，你和不和我一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