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曲易容
再說秦天揚被那少女曲易容帶著,七拐八拐,繞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房間樓閣,終是在一間小房間前停下,指了指房門懶懶說道:“你就住這裡吧。”秦天揚點點頭,正要上前,曲易容忽的伸手攔住,笑道:“你叫秦天揚對吧,既然成為了南麟劍宗的弟子,就要守規矩,我比你入門早,你該叫我師姐才是。來,叫一聲聽聽。”秦天揚看了看這麵前趾高氣昂的師姐,嘿笑一聲,道:“是,師……賤!”曲易容聽到開始的話,心中誌得意滿,忽覺後邊音調變了,這才明白是秦天揚在耍自己,怒道:“小賊找打!”秦天揚早有準備,一下子閃了過去,跑進屋子,砰地一聲關緊了房門。
曲易容在門外敲打一陣,不見門開,罵罵咧咧走了。秦天揚在屋子裡哈哈大笑,躺在床上,笑著笑著忽的停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也不說話,隻是看著房頂。多了一會兒,秦天揚忽的跳起,自言自語道:“秦天揚,你是個男子漢,就該擔起責任來。以後就在這裡學武吧,學好武功就走,去找那仇人去。”想到這裡,秦天揚心中冷靜,忽的自胸前掏出一物,正是當日謝言天給自己的沐春風神功的心法。這幾日秦天揚都是以氣養氣,沒有怎麼練習,現在剛好修煉一番。
秦天揚打開沐春風心法,卻不怎麼認識字,隻得看看圖畫,卻又不甚詳細,想了想便收回心法,依舊按照上次的姿勢,一隻手橫在胸前,另一隻手捂著小腹,開始緩緩修煉沐春風真氣。自從上次謝言天幫助秦天揚引導真氣流體之後,體內真氣已然大了一倍,秦天揚也明白了運功過程,此番運功輕而易舉,不到一個時辰,沐春風真氣已然循環一周,體內真氣變得更加充盈。秦天揚收了勢頭,大喜道:“若按此循環練習,長此下去豈不是成為高手了?”
第二日,秦天揚便早早起了床,穿上了南麟劍宗弟子的衣服出門了。原來這南麟劍宗是南武林第一大派,門下弟子成百上千,分為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都是一些直接招收進來的人,雖說也是南麟劍宗的弟子,但待遇與內門弟子卻大不相同。內門弟子很少,但個個都是南麟劍宗的年少核心人物,將來定然是南麟劍宗的支柱。因此內門弟子所練的武功劍法也是南麟劍宗最高深正宗的,而外門弟子練得不過是一般劍法罷了。但饒是如此,依舊很多人慕名前來,拜在門下當弟子。
秦天揚雖是少主曲慕白帶回來的,但也不好直接帶入到內門之中,所以秦天揚現在是外門弟子。不過每年都有一次外門弟子比武大會,凡是優勝者都會被選入內門弟子加以栽培,這也是怕將一些人才給埋沒了。此時正是四月份,離下一次大會還有五個月的時間,秦天揚暗自努力,自是要在比武大會上一舉奪得頭籌。
秦天揚來到廣場石台上,石台上早已站了很多在練功的人。秦天揚正無頭緒的時候,迎麵走來一老者,真是當初見過的段長老。段長老微微一笑,道:“天揚,今日起,你就算是劍宗外門弟子了,這個就交給你。”說著自身後拿出一把木劍和一本小冊子。秦天揚伸手接過,卻聽段長老道:“這本擊劍術秘籍,是我南麟劍宗的劍法根要,你先學習,裡麵還有內功的修煉方法。你也好好看看。平日練習的時候,就用這把木劍。”
秦天揚接過秘籍,頭大如鬥,段長老道:“怎麼了,有問題麼?”秦天揚乾笑一聲,道:“長老,我,我認識字。”“哈哈哈,你不認識字?”段長老還沒說話,就聽身後一道嬌笑響起,惹得四周的師兄弟都是朝自己看來。秦天揚大怒,不看也知道,正是那曲易容了。
段長老苦笑一聲,道:“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想過。”扭頭看了看曲易容,忽的笑道:“這樣吧,易容,就你來教天揚識字吧。”秦天揚聞言眼睛睜大,連連揮手道:“彆彆彆,我,我不能耽擱,耽擱師姐練功的。”那曲易容卻是眼睛一轉,笑道:“好呀段伯伯,就讓我來教他,一定把他教的知書達理。”最後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眼神中寒光一閃。這女娃兒本就好看,這麼一下子生氣表情,更讓人覺得春光失色,秦天揚本要反駁,見到這張容顏,頓時呆住了。
段長老嗬嗬一笑,道:“好了,就這樣吧。天揚,好好練功,五個月後的比武大會,你曲大叔可是十分在意的,彆讓他失望。”秦天揚咬咬嘴唇,點了點頭。段長老笑著離開,隻剩下曲易容一臉壞笑看著秦天揚。秦天揚心中暗道不好,扭頭就跑,曲易容叫道:“彆跑,我現在可是你老師呢!”邊說邊追。秦天揚跑了幾步,忽的轉身定住,兩眼望天,曲易容正急速奔跑而來,一看秦天揚定住,自己身形卻沒辦法收了,下一刻,嘩啦一聲撞在秦天揚懷裡,幾要跌倒,秦天揚一伸手,托住她雙手,輕聲道:“師姐,我要練好武功,贏得大會比武。麻煩師姐教我識字。”
曲易容撞在秦天揚懷中,想要掙脫,卻聞著一股男子純陽味道撲麵而來,而秦天揚伸手托住自己雙臂,雙手更是騰起一股異樣感覺,像上次被抓住腳踝一樣。曲易容暗想:“這小賊怎麼回事?對我用了毒麼?”曲易容本就是大家小姐,千金之體,尋常男子哪得碰觸,也就秦天揚這傻小子什麼也不懂,貿貿然抓住了她。曲易容臉色一紅,連忙推開秦天揚,想要開口大罵,卻不知道說什麼,隻得輕聲道:“我,我答應了段伯伯,當然會教你。”說著又看了秦天揚,隻見他正雙目灼灼盯著自己,臉上更紅,低頭道:“隻要,隻要你認真學就是了。”
秦天揚笑道:“這是當然。不過,師姐,你臉怎麼紅的和猴屁股一樣?不是中毒了吧?”
……“小賊!你找死是不是!”
秦天揚本就聰明,而曲易容雖和他作對,但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小老師,自然也是全力以赴的教他讀書識字,在平時練功時,也會對秦天揚劍法做些指點。曲易容是南麟劍宗宗主孫女,自然算是內門弟子,她劍法本就高明,而且每日見的都是一些像四大長老一般的人物練劍,見解自然獨到。這南麟劍宗的基礎秘籍在曲易容看來不過普通書籍罷了,對秦天揚進行指點那是綽綽有餘。秦天揚自識字開始,每日幾乎認識百餘字,曲易容今日教了字,明日考察,秦天揚也一字不差的寫出念出。饒是曲易容常與他發生口角也不得不佩服秦天揚的聰慧。
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秦天揚識字上千,曲易容也沒什麼教的了,隻是平日指點劍法,或是說些詩詞歌賦繞一繞秦天揚。自秦天揚識字之後,每日練武完畢,回到自己的房間還要開始修煉沐春風心法。經過幾個月的修煉,秦天揚也是明白那劍宗的內功心法,根本無法和謝大叔的沐春風心法相比。所幸識字越多,那沐春風心法也逐漸了解。
沐春風心法,修煉者平心靜氣,則修煉時常感覺如沐春風。雖說這真氣也是要練身體誅大穴道,自經脈運轉,但又不知隻在於經脈。秦天揚看過整個心法,這才明白,沐春風有三重,剛開始的境界不過是修煉經脈,調養內息,第二層卻是通穴入血,真氣雖血液流走。而第三層境界就是真氣罩體,渾身孔竅皆被打通,在這一層境界,就算是毛孔口鼻呼出的真氣都能傷敵。秦天揚看南麟劍宗的內功心法,最多不過和沐春風心法第一重相似,其後就是強調經脈修煉,卻不似沐春風這般玄妙。秦天揚自是修煉沐春風心法了。
這一日,秦天揚正自盤腿坐在練武台旁邊,曲易容忽的出現,伸手展開,卻是一枚荔枝。“給你吃。”曲易容嘴裡吃著一個說。秦天揚探手接過,笑著送入口中。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二人的關係也開始變得親密起來,曲易容每天都是來找秦天揚,或是教他讀書寫字,或是指點劍法,有時兩人還會比劃兩招,但多是曲易容獲勝。畢竟隻是比招式,若是真的動手,比拚起內力,秦天揚不見得會輸。
曲易容看到秦天揚正在翻看最後一頁秘籍,便道:“這招‘南風回頭’重在出其不意,本是敗退時的反戈一擊,一般人都覺得用不上,我卻覺得很有用,尤其是你被我打得落花流水逃跑的時候。”秦天揚知道曲易容在嘲笑自己,正要和她拌嘴,忽聽有人高叫:“易容!”曲易容一扭頭,眉頭緊鎖,道:“又是他。”
秦天揚抬頭看去,隻見長廊處走過來三個人,年紀不過十五六而已,卻是衣衫華美非常,當前一人身後背著一把寶劍,無色穗花隨風飄揚。秦天揚暗道:“這是誰?”曲易容低聲說:“他叫薛城,也是一個內門弟子。可是我不喜歡他。”正說話間,那少年已然走進,身後二人唯唯諾諾,看來該是他的跟班了。那薛城見曲易容和秦天揚坐在一起,大感錯愕。
曲易容沒好氣道:“你找我乾嘛?”薛城連忙換上笑臉,自肩膀上摘下寶劍,笑道:“易容,你看,這是我爹送給我的寶劍,鋒利的很呢,我們去試試劍吧。”曲易容不耐煩道:“不去不去,我還有事呢。”說著把頭彆向一邊,薛城一愣,再看秦天揚,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現出怒容,道:“什麼事情,可是和這小子玩兒麼?”曲易容道:“我願意和誰玩就和誰玩,和你沒關係。”
薛城惱怒,看著那秦天揚,忽的冷笑道:“我道是誰,不過是個外門弟子而已。哼。易容,你就算不和我玩兒,也不用找這種人吧。”秦天揚心頭一沉,忽的一躍而起,冷冷道:“哦?我是哪種人?”薛城兩眼望天,冷冷道:“不過是劍宗不入流的小人物罷了。”話音剛落,秦天揚手中木劍已然橫劈而來,這正是擊劍術中的招數。雖是木劍,但仍是凜凜生風,那薛城心中一驚,手上卻不慌亂,劍不出鞘直接一擋,同時腳下提步跨出,已然靠近秦天揚,秦天揚木劍回收,再要擊出,那薛城卻是利劍蹌踉一聲伸出半截,那木劍一碰利劍,哢嚓斷成兩節。可見這寶劍果然鋒利。
薛城一手持劍,腳下又是向前一步,正好躲開了秦天揚的一掌。曲易容驚道:“風柳步!”就這麼詭異一步,已然到了秦天揚身前,薛城冷笑一聲,陡然拍出一掌,結結實實打在薛城胸前。秦天揚向後倒退幾步,站定不動。薛城暗驚:“我這一掌用了七成功力,這小子居然沒事?”秦天揚體內沐春風真氣運轉一周,胸前的疼痛感早已消失,正冷冷看著薛城。曲易容喝道:“薛城!你是不聽我話麼?”
薛城麵色一沉,道:“易容……”曲易容一擺手,看都不看他一眼,薛城冷哼一聲,扭頭離開。曲易容轉過身子神色關心,道:“你沒事吧?”秦天揚笑笑,道:“死不了。不過,我看得出來,那個人好像是喜歡你。”曲易容一驚,連連揮手道:“哪有哪有,不是這麼回事,你誤會了啊。”秦天揚拿起秘籍又是盤腿坐下道:“開玩笑而已,你乾嘛這麼緊張。”說罷繼續研究劍招。曲易容滿臉嬌色,一踏腳甩頭就走了。
此後兩個月,秦天揚將劍招研習透徹,每日又是修煉沐春風真氣。現在的秦天揚,沐春風真氣已然在第一層境界站穩腳跟,每日修煉三四個周天,真氣常常雄渾激蕩,在經脈間浩蕩奔走。但不論怎麼修煉,還是沒有到通穴入血的境界。不過饒是如此也已是極為厲害了。
十一月的江南,雖已經入了深秋,但風景依舊秀麗,應天府內依舊人山人海,似乎對江南的遊興從未減退。此刻的南麟劍宗,卻是一派熱鬨氣氛。今日就是一年一度的外門弟子比武大會了,雖然隻是外門弟子之間的比試,參加比武的人也不過幾十人,畢竟誰也不是有信心能夠獲得第一的,很多弟子隻願在外門廝混罷了。秦天揚自然是參加了這比武大會。
南麟劍宗寬廣比武台下,人頭攢動,一眼望過去,都是淡黃色的衣衫,眾弟子都是興奮異常,看著台上正在比武的弟子。遠處有一看台,其上正是曲慕白父女和段長老,以及一些內門弟子。其他幾位長老沒有來,宗主更不用說,這外門比武,或許對幾百外門弟子來說十分重要,但對那高高在上的長老們,卻是沒什麼看頭了。
此刻看台上正有兩人在比試,隻聽一聲大喝,一人倒飛而出。一老者揚聲道:“趙四獲勝。下一輪,秦天揚,對張三子。”隻見人群中分開,一瘦削男子走上前來,身邊不時有人打氣:“三子,加油啊。”看來此人正是張三子。另一邊緩緩上來一人,麵帶笑容,隨手拿著木劍,正是秦天揚。張三子站好,抱拳道:“秦師弟,請教了。”秦天揚微微一笑,隨意一戰,但那笑容卻是如同春風般自然超脫。張三子一愣,忽的一反手,手中木劍直刺而出,秦天揚往右一側,腳下不動,抬手出劍,用劍身一撞,張三子虎口吃痛,幾乎抓不住劍柄。
張三子沉了口氣,手上用力,同時腳下向後撤去,另一隻陡然穿出擊向秦天揚小腹,秦天揚卻不閃不必,一拳打來,如中棉絮,張三子驚訝不已,秦天揚吸一口氣猛地頂了出去,那張三子噔噔噔倒退幾步才穩住了身形,看著秦天揚,一臉不可思議。
看台之上,曲慕白忽道:“以往竟看不出天揚練過內功。”段長老點點頭,摸須道:“看他這招,內功根基應該已經不錯了。看來這場比試定了。”曲慕白笑著點點頭,曲易容驚喜道:“這麼說他一定可以成為內門弟子了麼?”曲慕白有些詫異她的反應,但還是點了點頭。
卻說看台之上張三子又是攻了上來,秦天揚手中木劍猛砍斜刺,招招凶橫,張三子氣勢被壓,接連露出破綻,實在堅持不住,陡然跳出,大叫一聲:“秦師弟收手,我認輸了。”秦天揚倒退而回,作揖道:“張師兄承讓了。”張三子擺擺手,走下台去,眾人都是看到了秦天揚的高招,張三子雖敗在這比自己小的人手下,卻也沒有人笑話於他。
時辰飛快,到了最後,隻剩下秦天揚與另一個叫趙鴻飛的弟子留下了。那趙鴻飛已經是外門弟子中的年紀較大的弟子,已經二十有一,參加過很多次比武卻無法獲勝進入內門,這一次卻是有備而來,看他信心滿滿,劍法上的造詣一定不低。秦天揚緩步走上比武台,那趙鴻飛揚聲笑道:“秦師弟,我看你還是認輸算了。我對這次獲勝,很有信心的。”秦天揚淡淡一笑,將手中木劍一震,道:“還請趙師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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