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四條腿總是比兩條腿跑得快的，石凝心他們在狂奔N就之後勉強擺脫了。

突然覺得馬車中似有動靜，知道是夜軒醒了，石凝心便鑽進馬車裡察看。

“醒啦。還好吧？”

“……”夜軒不說話，隻用冷眼盯著她。

“我明白我明白，你還有精力瞪人就表示你已經好多了。”石凝心善解人意的接上話。麵對像夜軒這樣語言有障礙的人呢，就必須要擁有超好的理解能力，比如說她就是那麼一個。

“……”

“你應該感謝本小姐把你從“眾多名門正派”手中救回來，就算你送個黃金白銀什麼的當個謝禮我也不會介意滴~~~。”

“是我救了你吧。”

“嗯……論智慧跟武功呢，我一直比他們高一點點，可是看那個時候的情況呢，他們恐怕就比我高一點點了。就是因為多了你這個累贅他們才會高我一點點！唉喲，你不要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嘛，我知道你麵子上不好意思，你隻要送給我幾十萬兩銀票我就滿足了。我一點也不貪心的……”正像繼續發揚唐僧精神的石凝心卻突然被夜軒抱住。

“你……你……你……想乾什麼！”石凝心頓時變得滿臉通紅，語無倫次。

“跳！”還沒等石凝心反應過來，夜軒已經抱著她跳出馬車外，而就在他們跌倒在外麵草地上的瞬間，馬車被劍氣劈成了兩半。

“靠！這又是哪來的撿破爛的啊？我抄他全家，詛咒他祖宗一十八代不得好死，沒看見裡麵有弱女子嗎？”石凝心好不容易躲過一群劫匪的攻擊，居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名的敵人又出來搞暗殺，什麼名門，什麼正派，攻擊夜軒就算了，連她這樣的絕世美人（秋:不係偶講滴）居然也下得了手，太沒天理了！

“吵死了，上去！”夜軒把石凝心輕輕一托，她便被彈起然後穩穩地落在樹上。等她抱緊樹乾向下張望，才發現被團團圍住的夜軒因為剛才動用真氣，毒氣攻心，正不停的咳血。

“慘了！都吐血了，怎麼辦？怎麼辦？”石凝心在樹上著急得手舞足蹈，差點因為坐不穩而掉下樹。

“暗夜教教主夜軒！原本我不想捉你更不想殺你的，但是這是我師傅他老人家的意思，得罪了。”原來是夢無赦領著一幫小弟趕上來了。

石凝心如履薄冰的蹲在旁邊的一棵樹上，顫抖著從樹枝間隙偷看，在心底把夢無赦一夥罵得個體無完膚。

雖然看起來好像夢無赦占優勢，但其實他心底裡還是對夜軒心存畏懼不敢貿然上前，隻能圍著他打轉。看到這僵持的局麵，石凝心暫時鬆了一口氣。可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夢無赦遲早是要攻擊的，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咳……咳咳……咳咳咳……”夜軒突然大聲咳嗽起來。

“上！”看到夜軒麵露難色，夢無赦不講什麼江湖道義便一齊衝上去。

“三二一，第一回合馬上開始，雙方已經打得難分難解，現在站在中間的那個是戰無不勝的夜軒大人，而挑戰他的則是雜七雜八沒有名頭的嘍羅們。注意了，在這些嘍羅之中有一個衣冠禽獸——就是這幫嘍羅裡的老大特彆厲害，所以夜軒大人和他過招十分小心。左勾拳右勾拳，把頭頭打倒在地，這個強盜頭子也不甘示弱馬上爬起來奮力反擊，哦，又是左勾拳右勾拳，夜軒技術性擊倒，看來強盜頭子要丟毛巾投降了。哎呀，強盜頭子還沒有斷氣，轉身再次反擊，什麼！竟然用暗器，太離譜了！犯規出局，取消資格！”石凝心生氣地大叫，誰知一個不留神，成漂亮的自由落體，從樹上跌下來掉到樹下的草叢裡。吐掉含在嘴裡的草，狼狽的鑽出草叢。

而外麵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夜軒顯然占了下風，夢無赦這源源不斷的毅力大有不把人打死了誓不罷休的氣勢，讓一個中毒又受傷的人怎麼頂得住？而且，就是沒學過武功的人都看得出來，夢無赦是招招致命，而夜軒卻都隻是傷人卻無殺人之意。再這樣下去夜軒不出一刻鐘就要四分五裂了。

而就在這時，夢無赦似乎發現了石凝心，舉劍向她刺去。但石凝心因為擔心夜軒的傷勢而腦子裡一片混沌，當看到一把犀利的劍火速飛向自己的時候，當場呆掉一半。

不是吧！怎麼說不都應該是先綁架人質的嗎？

“笨蛋！”夜軒的話讓石凝心的頭皮發麻，她連逃生的本能都忘了。

刹那間，陽光下的身影如夢幻般消失，然後突然出現在石凝心的麵前，神一般的移動速度讓人根本看不清夜軒是怎樣擺脫幾十個圍攻他的人的。

※※※

血，噴灑出來，染紅了石凝心白色的衣裳。

慘了！這家夥吃錯藥了，他怎麼能再挨一劍！石凝心腦中立馬蹦出這樣的想法。

“快走！”再次抱起石凝心，以極快的輕功消失在叢林之中。而隻有石凝心才感覺得到，血正從傷口出一點點浸進夜軒黑色的衣服裡，再加上方才還要運用幻影步，早就沒有力氣了。果然，剛出林子，夜軒便不再能踏竹前行，身體向下墜落。在麵朝大地的石凝心以為自己這次肯定毀容的時候，卻不想就在離地麵不到一米的時候，夜軒突然一個轉身，緊緊把石凝心抱在懷裡，自己卻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而石凝心則完好無損。

“傷……傷……傷的好重！喂！彆死啊，彆死啊！”

“咳咳……咳咳……死不了。”夜軒勉強支起身子，倚樹而坐。

“真是的！你是斷手還是斷腳啊，明擺著那些劫匪想要你命的，你就應該刺他們的要害才對啊。”緊繃的心情稍一放鬆，石凝心便滔滔不絕的教訓起夜軒來，“我說你是殺他們全家了，還是搶了他們的女朋友？為什麼他們都好像對你恨之入骨似的？”

“不懂少瞎猜。”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彆亂動啊！”石凝心怕夜軒的傷口裂開，趕忙閉嘴。

“你會憋出內傷的。”

“什麼啊！我就喜歡吐槽怎麼了？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這樣聲帶變態，說話困難。”

“嗬。”

什麼？剛才……剛才好像看到聽到感到眼前這個冷酷無情不苟言笑的零下一百一十一度的千年冰山好像……笑了？她眼睛花了嗎？

“看什麼？”

拚命搖頭，剛才一定是她發暈，看錯聽錯感覺錯。她實在想象不出這樣一個來自南極的冰塊會笑。

“蜜蜂。”

“什麼！不要騙我啊！我最怕蜜蜂了！”石凝心嚇得一動不敢動。

“在頭上。”

“啊！救命啊，救命啊！快點幫我拿下來！”石凝心已經急得快哭出來，聲音開始變調了。誰叫她天不怕地不怕，相信天塌下來還有根竹竿頂著的石凝心唯一的弱點就是蜜蜂。

“你不攻擊，它是不會傷人的。”夜軒慢慢伸出手，蜜蜂竟然十分順從地落在他手上。然後他一彈指，蜜蜂便嗡嗡的飛走了。

你不攻擊，它是不會傷人的。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個冷漠隻不過是在保護自己嗎？

原來……不刺彆人重要部位還是為了保護彆人嗎？

原來……即使再怎麼偽裝還是藏不住溫柔的心嗎？

石凝心死盯著夜軒那黑黑紅紅的可怕傷口，困難地吞了口口水：“謝謝……”

謝謝他？謝什麼？

夜軒有些迷惑於這小丫頭無緣無故的一句感謝：“不過是蜜蜂而已。”

“不是因為這件事啦。算了，你快點休息一下吧，等一下萬一又有哪個仇人找上門來，也好抵擋一陣啊。”

“我會的。”夜軒說完，自顧自地比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睡睡，睡死你我都沒錢給你買墳墓，可彆指望我回賣身葬友。”血色漸漸從石凝心臉上逝去，一想到夜軒被那該死的土匪頭子插的那一劍，她便覺得心驚膽寒。如果再來這麼個兩三下，恐怕今天晚上不發噩夢，她的心臟也會受不了。

所謂“剪不斷，理還亂”，憑著她這樣近乎木頭的腦袋瓜能想出什麼個所以然。與其去煩惱那些已經成為過去的事情，還不如現在讓她也睡一個好覺。於是，石凝心放棄做這種損害腦細胞的事情，也靠著樹在夜軒旁邊閉目養神。當然，累了一天的她和快就到周公那兒招兵買馬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凝心突然醒來，竟發現自己躺在夜軒的大腿上。好在夜軒傷勢太重而一直沒有感覺，不然她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幾米遠了。雖然這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石凝心卻覺得臉燙燙的，心跳也比平時快了N拍。

天怎麼這麼黑？到晚上啦。慘了，聽人家說在這種樹林裡麵，隻要一入夜，蛇蟲鼠蟻豺狼虎豹就會紛紛出動啦。

似乎是感覺到了不小的震動，為了探明是人追上來了呢還是猛獸出現了，石凝心手腳並用爬上樹。所謂站的高望得遠再加上她視力2.0，儘管天空很黑她還是發現了疾奔而來的武林中人。

“慘了，這群人還真是緊追不舍，又不是追GF，這麼熱衷乾嘛！”石凝心毫不猶豫的抱著樹乾“哧溜“一聲滑了下去，然後把夜軒搖醒。

“他們果然還在這裡！”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緊接著便聽到輕功踏竹的聲響。

“走！”夜軒顧不得傷口，把石凝心像一支米袋子一樣扛在肩頭，施展輕功向不遠處的城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