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

“哇哢哢哢，軒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石凝心萬分驕傲的調侃道。

“……”夜軒得連仍然像冰雕一樣的冷峻，仔細看，似乎還在絲絲冒著寒氣。

“喂喂喂，說句話吧。”為什麼和這個人在一起總是會覺得冬天來的特彆早呢？現在明明是立夏……“咳咳，你難道不對我的super演技予以肯定，報以熱烈的掌聲麼？”

石凝心覺著小嘴用憤恨的眼神燒著夜軒的側臉——燒穿你個小兔崽子，不識好歹。她真是有相當程度的懷疑，這家夥的美醜觀念是不是與常人不同？不然他的麵前明明站著這樣俏麗的小美人怎麼就是無動於衷？

“這些話能不能等我們逃離了這裡之後再說？”斜飛入鬢的健美死死的集中在一起，瞪著張牙舞爪的石凝心提醒道。

這個時候，石凝心才猛然發覺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夜軒！今天你跑不掉了！”一群士兵突然從屋頂冒出來，個個手持弓箭，瞄準夜軒。

汗！“夜軒同誌，你又招誰惹誰了？”

“皇帝。”

暴汗！！“你殺了皇上？”

“沒有。”

瀑布汗！！！“那這些官兵為什麼追殺你？”

“我拿了玉璽。”

成吉思汗！！！！“你乾嘛無聊去偷彆人的玩具啊？”

“隻是想知道玉璽是什麼樣的。”

“少說廢話！夜軒，把玉璽交出來，然後乖乖受死。”一個帶頭的將軍大聲吆喝道。

“我扔了，在糞坑裡。”

“有沒有搞錯啊！！”石凝心徹底發狂，差點沒伸手掐斷夜軒的脖子。那是玉璽耶，丟進糞坑？這個城的糞坑少說也有幾百個，難道……石凝心的三魂氣魄頓時被嚇跑了一半。

“逆賊！受死！”那個將軍一聲令下，還沒等石凝心跟夜軒劃清界限冷箭便從四麵八方射來，夜軒利落的脫下披風，輕鬆旋身將四麵八方射來的箭全部兜走，然後手勁一轉，那些箭便十分沒有骨氣的悉數飛向士兵們。士兵反應不及，死傷慘重，頓時哀號聲四起。趁這個功夫，夜軒拉著石凝心迅速閃人。

※※※

因為夜軒做的是在太過火了，搞得她必須偷偷摸摸的溜進一家客棧的房間。外麵的官兵還在舉著火把找尋夜軒，整個城鎮都隻聽得見官兵的叫喊聲。

“都怪你！要是明天我變成通緝犯可怎麼辦？喂，我說你……”確定沒有人發現他們之後，石凝心正想對夜軒大發牢騷，卻發現那家夥竟一個人霸占床位睡得舒服。

這麼看來是撈不到油水了，萬一明天還被懸賞那就賠大了，要不然去自首說自己是被夜軒綁架的？不知道衙門裡的人會不會那麼白癡哦。這家夥也真奇怪，沒事總喜歡到處“惡作劇”，還整天呆這個麵具，不知道會不會肌肉萎縮……麵具？

原本想一走了之的石凝心突然對夜軒的臉產生了興趣。不曉得為什麼夜軒要戴麵具呢？醜的人神共僨？躡手躡腳的靠近躺在床上的夜軒，隻見他側身微微蜷縮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

修長的身體，透明白皙的細膩皮膚，削尖完美的乾淨下巴，精致細長的薄唇，挺直恰好的美好鼻線，嗯……如果麵具下的臉很恐怖，那不是太浪費了嗎？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上蒼保佑他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來啊。”

安靜，安靜！絕對的安靜！

“撲通、撲通”，越靠近，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她的手心出了汗，周圍的氣流都有了細微的卷動……

在這千鈞一發的重要時刻，夜軒出其不意的睜開雙眼，突然一個用力一把攬住她的腰，倒轉過來，把她摁倒在床上。然後左手迅速扣住了意欲“犯罪”的某人的勃頸，右手化為鷹勾狀。

“想乾什麼？”夜軒低喝。

出於習慣，即使睡著，他依然會保持最佳戒備狀態，當他聽到席位的幾乎不可聞的聲響傳入時就從很淺的夢境中掙紮出來了。

“唔……”細細的嗚咽聲表明了石凝心被鎖住咽喉的不適。唉……她隻不過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嘛，哪裡會有什麼企圖？看著自己僵硬的表情映在夜軒那張如深潭的瞳仁裡，石凝心現在的腦子裡隻有兩個字在不斷盤旋：完了，完了……

夜軒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大概是知道眼前的這隻冷汗直冒的好奇貓兒是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的，他索性倒在她的身上。嘴唇有意無意的嫂郭石凝心顫若桃花的臉頰，如此親昵的動作以及曖昧的姿勢實施凝心從剛才就一直高溫的臉變本加厲，甚至還有火焰在跳動。

石凝心“啊”的大叫一聲，推開夜軒，跳到一旁。

“……賊丫頭，把鐲子還給我。”夜軒支起身子，質問道。

早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事，對她是大小姐來說還是太殘酷了，比如說倒黴的遇上這種煞星，上到山下火海的救他出來，沒點謝意就算了，一個爛鐲子也要計較。

“沒人性的家夥，你以為本小姐稀罕你的鐲子啊！”本想瀟灑地取下鐲子，可跟那鐲子奮鬥了半天，那鐲子卻像長在肉上的一樣，怎麼取也取不下來。

“沒用吧？我看吧你的手剁下來會比較快點。”

“不是吧？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哼，恩將仇報是暗夜教的拿手好戲。”

“不要了吧……夜軒先生，我知道是很有度量，十分善良的男生哦！不要為了一個鐲子毀了一個少女的一生啊！難道我的命運還沒有這個鐲子值錢？”

“是。”

完了，捶胸頓足自己怎麼救了一個這麼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原來還想撈點油水，這會兒還沒得抽成，現丟掉一隻手臂了。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你也知道你的毒剛剛解，傷剛好一點，不要下床比較好，我這是為了你好哦！當然也是為了我好。總之……有事好商量啊！”撇頭往下望，這裡可是三樓啊，從這裡跳下去的話估計也沒命了。

“我警告你啊！你……你不要再過來了……你再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求你了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個卑鄙小人一回吧，我也不知道這個鐲子怎麼就像手銬一樣套在手上了呢？”螻蟻尚且偷生，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近得夜軒眼中她小小的影子都看得一清二楚。難道是……吻？！以前經常聽說這樣的場麵的，不過倒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石凝心吞吞口水，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她的小臉紅得像在冒火，卻仍可以感覺到他火熱的氣息正一點一點的逼近她。他們的距離還在縮短，可就在關鍵的時候，那個礙事的麵具重重的碰到了石凝心小小的鼻梁。

“痛！”石凝心小聲的抱怨，稍稍變得清醒了。沒有預想中的事情發生，夜軒倒在石凝心的肩膀上，長而烏亮的長發掃過他的鼻端，很成功的使她瞪直雙眼再次陷入到腦空白狀態。

“想睡了。”像小孩子一般的囈語，又把失神狀態的石凝心拉回現實。

“什麼嘛，原來是毒又發作啦，叫你不要起身的。我還以為……”猛扇自己兩巴掌，她怎麼能想到那麼不純潔的事情去了呢？而且還是這個想要她命的家夥，她現在首要做的事情，除了逃跑還是逃跑，當然，在這之前，還是先得把夜軒放回床上。

世界變得，寧靜至極。

“……”石凝心坐在床沿，看著夜軒熟睡的樣子，猶如並色的睡蓮綻放在夜幕之中。石凝心覺得自己還不應該離開。萬一他的仇家找來，他怎麼辦？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辦法把夜軒拋下。唉，她真是太善良了（石凝心語）。至於夜軒的真麵目，石凝心已經不感興趣了。既然他不希望彆人看到，那還是不要去碰的好。如果硬是把傷疤撕開在烈陽下暴曬，那也隻會讓所有人都痛苦罷了。更何況光是為了一個手鐲他都要剁她一條手臂，再揭開麵具的話，還不把她五馬分屍啊！

明亮皎潔的月亮如同玉盤掛在夜空中，柔和的月光灑在趴在床沿上石凝心身上，黑發微亂，那熟睡的臉龐溫柔的和白天的她判若兩人。

星眸輕啟，夜軒醒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睡。

“……”看著已經進入夢鄉的人兒，秀氣的臉上有一屢發絲，夜軒地頭幫她拂開。一陣清雅的淡香撲鼻而來，讓他扶起一絲心安的舒適。

站直身子，取下銀色的麵具，可惜烏雲把月光嚴實地擋住，不然那張神秘的容顏大夥便能一看究竟。輕輕在石凝心的額上印下一吻--這是謝禮，也是分彆的吻。隻剩下那重要的玉鐲，仿佛還在證明著什麼。

如果是不同世界的人，那還是不要呆在一起的好。

※※※

清晨的陽光懶懶的灑落在石凝心的臉上，快樂的跳著華爾茲。

猛地睜開眼睛，石凝心捂著額頭坐起來，她怎麼覺得額頭這麼燙？還有一陣雷鳴般的心跳聲。

哇咧？奇怪啦，她明明應該在床邊的啊，怎麼就睡到床上去了？夜軒呢……

乒乒怦怦。

石凝心狼狽地滾下了樓，然後雙手插腰衝向客棧老板，順便刮倒了三張桌子兩個花瓶。汗！雖然平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平衡感不強，但沒想到自己已經退化到無法走直線了。石凝心衝到客棧老板麵前二話不說就其老板的衣領，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兩聲，說了幾句諸如“雲很白你很帥”之類完全沒有因果關係的廢話之後閃電般切入正題（這叫哪門子的閃電？）：“昨天我帶來的那個人呢？那個叫夜軒的！”

“不知道啊，我沒看見他。”客棧老伴不耐煩地說。以為他無聊啊，時時刻刻都要盯著客人看，有幾隻蟲子少了也要找他？更何況眼前這家夥好像還沒有給過住宿費呢。

“一錠黃金夠不夠？快說！”

“夠夠夠！”見錢眼開的老板馬上調動自己所有的記憶，終於回憶起來，“我記得好像在昨天晚上又一群人說那個什麼夜軒的往什麼天宮的地方去了。”

她就知道那家夥沒什麼地方可以去，原來是回老窩啦。那她就可以繼續“逍遙法外”了……

嗯？這一條路不是通往暗夜教的嗎？難道……她發誓，她向惡魔撒旦發誓，這絕對是巧合，是順路，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叫夜軒的！她怎麼會喜歡那個叫夜軒的呢？她難道真的喜歡上夜軒了？天啊！誰來救救她，他們不過才像是幾天，連對方的樣子都沒真正看見過，這種是怎麼會發生呢？一邊想著這種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問題，一邊走自己的路讓彆人喊去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