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喂！那個姓夜名軒的，快給本姑奶奶死出來！”石凝心以潑婦罵街的形式仰著頭大喊。

“我的姑奶奶，你沒事三更半夜瞎嚷嚷什麼啊？”城牆上邊的侍衛探出頭來，看到是一位柔弱的女孩便放鬆了警惕。

“你這是對客人的態度嗎？第一，本小姐正處於青春期，也沒患失眠綜合症；第二，叫你老大出來肯定有事；第三：我是為了你們暗夜教著想，所以我才犧牲我寶貴的睡眠時間。”

“那你等著，我去請示教主。”

很快，石凝心便進到暗夜教裡麵，隻不過……

“對不起，那邊正大洗特洗，大擦特擦，大掃特掃的歐巴桑，請問你知道為什麼我這個來通風報信的好心人要被關在這件裝了‘防盜’柵欄的房間呢？”

“教主說你是危險人物，要重點防範，所以要把你關進大牢。”歐巴桑連眼睛都不抬，依舊發揚“勞動光榮”的偉大精神。

“……”石凝心頓時花容失色，可憐兮兮的開口，“怎麼會呢，你們教主是不是弄錯什麼了？你就跟他說我是石凝心啊，他應該是了解的。”

“沒弄錯，你在這裡慢慢喂蚊子吧，我沒空跟你玩了。”

“靠！你們這暗夜教整一變態啊！而且超變態！不給我沐浴更衣，接風洗塵就算了，居然還把我關進這種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喂！彆走啊，放我出去！聽見沒有，我叫你放我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發現喊叫是沒用的石凝心猜測估計這個暗夜教是發生內戰了，嗯嗯，不然夜軒怎麼舍得把她這個救命恩人晾在大牢裡麵呢？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

“小劍？不合用。小刀？也不合用。棍子？不好用。耙子？沒有用。”找遍整個牢房，沒有合手的武器，要想開這個牢門，至少也要跟鐵絲啊。不甘心的石凝心決定用鉗子和斧子拚搏一下，可惜她找遍了全身發現自己根本沒帶那些家夥。

正在她煩惱的時候，一把斧子突然出現在眼前，石凝心接過：“錐子。”又出現。“鉗子。”還是出現。弄了半天，石凝心終於反應過來：是誰那麼好心在給她遞東西啊？

“馨兒妹妹，你就準備用這些東西弄開著玄鐵大牢？”

石凝心回頭一看，是伊泠汀在對她……傻笑。

“馨兒妹妹，你要不要跟我走？”

“哇！你要帶我走啊！”她以夜軒的人格發誓，他絕對是她見過的帥哥中最帥、最溫柔、最紳士、最有禮貌的男生！

快點離開吧。明天這裡要發生大戰，你還是不要卷進去比較好。”伊泠汀打開牢門，拉著石凝心到馬廄邊，牽出一匹白天伊泠汀騎的那匹白色的馬——銀風。伊泠汀輕輕的摸著銀風柔軟的白毛，輕聲細語的對石凝心說：“你騎著它走吧，銀風知道怎麼把你帶出去。我必須回去了。”

銀風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似的，嘶鳴了一聲，用蹄子不耐煩地踢著草皮。

“……”看著伊泠汀隱沒在黑夜的背影，石凝心滿腹委屈。她現在既不想報信也不想找夜軒了，咽了咽口水，她隻想快點把這匹馬烤了吃。逃跑？她現在可是餓得饑腸轆轤，連爬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能不能等她吃了五個雞腿四個烤鴨三個雞蛋外加一個紅燒乳鴿再說？

※※※

“夜軒……食物……夜軒……食物……”把馬丟到一邊，石凝心拿這個放大鏡彎著腰在暗夜教的牆腳邊挪動著。天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對，照她這種找法，要是能找到螞蟻就不錯了。

累死她了！！不經意的抬頭，哇~~你聽過什麼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嗎？”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石凝心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屋頂，然後對著那邊最高建築物……上麵的人發出一聲發自肺腑的，足以泣山河，鎮鬼神的仰天長嘯：“夜軒！！給我把雞腿拿來！！”然後一個重心不穩以“大”字形趴在地上。不能怪她沒情調，她實在是太餓了……

“還活著麼？”夜軒再次施展ＸＸ移到石凝心身邊，居高臨下不待任何感情地詢問。

“健在。”好半天石凝心才勉強發聲。

“那我走了。”夜軒連眼睛都不眨，轉身便想閃人，好在石凝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腳。

“呸呸呸。”吐掉嘴巴裡的泥土，石凝心爬起來怒視夜軒，“有點同情心好不好？我可是為了你爬上那麼高的樓頂，然後又為了你摔下來，兩百零六根骨頭至少也斷了兩百零七根，你怎麼也不問候一聲就想逃跑？”

“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雞腿？”

石凝心一臉黑線，為剛才自己因為抵不住消化器官的抗議而忘記了重要的事後悔。

“不是叫你回去了麼？”省略剛才的問題，夜軒不滿的問道。

“因為我想好了，我要和你一起。因為——”頓了一下，手勾上夜軒的後腦，解開麵具，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符合小白臉的一切條件的精致男顏，無可挑剔的美麗輪廓讓人無法呼吸，幾屢柔軟的劉海蕩在額前，琉璃色的瞳孔中透出絲絲光芒（！）。然而，對於打定主意無論夜軒長什麼樣今天一定要告白的石凝心來說此刻可沒有閒情欣賞生物美，隻見她眼睛中流轉著秋波，含羞的說，“我喜歡你。”

夜軒挑眉：“不行。”

她膛目了好一會兒：“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你。”

“……”討厭！這種話為什麼不在她喜歡上他之前說呢？石凝心腮幫子鼓鼓的，預示著石凝心初次告白失敗的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以至於後果將極其嚴重。

“那我改變主意了，我收回剛才的告白，我要跟你先培養感情。說不定以後就……”

哪有人會把“我要跟你先培養感情”這樣的話這麼理直氣壯地說促來？

不過，夜軒絲依然毫不懂得心軟，照樣邊走邊麵無表情的把“不可能”三個字砸了過去。石凝心慌亂的追過去：“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至少你要答應讓我在這裡住下。”

“不行。”夜軒依舊麵無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顯然她很不能接受這個答案，“我很能乾的，砍柴燒飯我都會！（才怪）”

“沒有為什麼。”夜軒停下來，依然居高臨下的看著在他陰影籠罩下嚇得一下子噤聲的石凝心，冷哼一聲，“暗夜教不缺燒柴煮飯的雜工。”

“啊……那，那我幫你搞衛生好了！拜托你留下我啦！軒，你彆走啊……”

夜風帶走了所有的聲音，月亮剛好躲進雲層裡，萬籟俱靜，隻剩下黑衣的男子和在黑暗中追逐光明的少女，細心的人啊，你一定會看到——夜軒唇角上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