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日做夢

展現在葉霜眼前的是一名如煙如畫般的少女，清亮柔順的烏黑秀發，嫵媚動人的彎彎細眉，宛若星辰點墨般映著奇異靈光的眸子，凝白如玉、小巧玲瓏的翹鼻，薄嫩鮮膩、嫵媚帶笑的柔唇。

白膩的下巴往下，便是凝脂粉嫩、秀麗傲姿般的脖頸。視線劃分兩邊，露著一對瑩潤完美的香肩，再往下，是一抹驚人豔色的嫩白。

目光最下端，隻能隱約看見兩個大約五分之一的弧形蓓蕾。

雖然隻能勉強看到一點點春色，但，有如蛋白般晶瑩、反射著淡淡熒光的圓弧蓓蕾，卻讓葉霜不由呼吸急促、雙目通紅，強烈的誘惑欲望讓他忍不住想低下頭，以期望能夠看到更多令人血脈噴張的絕麗春光。

然而，他的頭就像是被焊接固定住了一般，任憑他如何努力，他的頭顱就是倔強地低不下去。

明明隻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葉霜渾身血液都沸騰了，心裡著急得直罵娘，使勁地控製著自己腦袋：“低下去，低下去……草，你倒是低下去啊！”

努力了許久，葉霜終於頹然放棄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

“你……真的想往下看？”

就在這時，原本如畫中美人兒靜止不動的少女，似乎感受到了葉霜心急火燎的期盼，神奇生動般擁有了生氣，活了！

如花女孩細嫩的臉蛋上飄起兩道美麗的紅暈，帶著無限誘惑般清甜的聲音，兩瓣薄唇微微動了動，神情似羞似喜。

葉霜大喜過望，連連點頭，滿臉的期待：“想看想看，做夢都想。”

沒曾想，原本似羞帶笑的少女神色一變，麵帶寒霜冷冷的望向他：“你，就是在做夢！”

霎那間，一道白光猛然炸開，葉霜的眼前頓時被刺眼的白光籠罩！

葉霜大驚失色，隨著白光輻射爆炸，一股灼熱肆虐的麻木撕癢在他頭部擴散，不到片刻，整個腦袋便被這種奇怪的瘙癢所覆蓋。

這種瘙癢的感覺欲忍難耐，葉霜恨不得將他的腦袋一斧子劈開，可是如今的他依然動憚不得，甚至在這一刻，他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陷入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葉霜已經絕望了，心裡哀歎：“乾脆讓我死了吧！”

可就在葉霜剛剛放棄希望，麻癢的感覺便如潮水般退去，不久便消失無蹤。

“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清醒過來的葉霜發現，眼前如畫般的少女不見了，白光也沒了，而腦袋的控製權也回到了他手中。

畏縮著身子，葉霜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四下瞥了瞥，映入眼睛的依然是那些還有些陌生的麵孔和教室，講台上老師拿著語文教案抑揚頓挫、唾沫直飛，台下的同學們有些在認真的聽課，有些同學卻是懂得“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硬道理，奮筆疾書記著課堂筆記，還有些個彆同學目光渙散卻筆直著腰杆，看似認真聽課，實則在走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收回目光，葉霜癱坐在座位上，眼神有些茫然。怎麼回事，難道剛才真的隻是做了一個夢？

輕輕撫了撫額頭，葉霜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卻一時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眼神再次往台上的中年語文老師瞄了瞄，葉霜心裡一緊，連忙收了收即將渙散的注意力，暗自告誡自己：“聽課，聽課，天大的事下課再想。”

他曾經答應過胖子，一定要好好讀書，胖子這才托關係施手段，在中考考場上幫他作弊，將他送入這所市裡排名第一的高中就讀。絕對不能這樣辜負胖子的好意，否則就太對不起胖子的兄弟情義了！

翻開語文課本，葉霜強迫自己把心神集中到課本上，看了看，神情有些疑惑，眨了眨眼睛再看，臉色大變！

“怎麼回事，這……這不可能吧？”

葉霜起先有些不敢相信，放下語文課本，從抽屜裡重新抽出一本書，赫然是高一第一學期的數學課本，連忙翻開看一看，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信邪，心裡也很不甘心，葉霜再次抽出一本書，打開翻看，這下就連冷汗都流下來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葉霜麵色呆滯，他終於意識到哪兒不對勁了，他成文盲了！

準確地說，不知怎麼回事，葉霜大腦裡那些從幼兒園上學到至今課堂上學到的那些知識，全都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就像是突然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葉霜所學到的所有知識的記憶，從他腦海中剝離，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殘餘！

葉霜悲哀地發現，成了文盲的他，不說漢字，就連數字123都不會寫，甚至從1數到10都不會念了！

書桌上的書，抽屜裡的書，就連老師現在講課的內容，在他聽來看來，就如同天書一樣深奧！

經受如此打擊，如同天塌了下來，晴空一聲霹靂，葉霜整個人都懵了。

“……這位同學，這位同學？”

語文老師的聲音，徒然將備受打擊的葉霜，從呆滯中喚醒。

原來不知何時，語文老師站到了他的身旁，教室裡其他同學們的視線也全都向他這邊轉過來，或是偷偷壞笑的竊竊私語，或是眼中帶著好奇。

高一才開學，語文老師並不認識葉霜，他先是看了看夾在他手中教案裡的座位表上的名字，這才看向葉霜：“葉霜同學是吧，看你神情恍惚，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葉霜頹然站起來，慘笑一聲，道：“謝謝老師關心，我的確是想回家休息，對不起，接下來的課程我不能上了。”說著，拿起書包，“嘩啦”一聲，將桌麵和抽屜裡所有的書都塞到書包裡，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下，走出了教室。

走在寂靜的校園裡，葉霜麵容呆滯，依然接受不了突然砸在他身上的劇變。

九月的氣候仍舊有些炎熱，就連上午的陽光也有些焦灼。然而，此時葉霜卻感覺渾身一片冰冷。

這一切就像是老天的玩笑，一個白日夢醒來，現實的噩夢卻降臨了，無形的力量無情地剝奪了他的智慧，刪除了腦中隻屬於他自己的珍貴知識記憶！

說實話，要是在三個月以前，這些知識對於葉霜或許還覺得可有可無，不過，午後與胖子的最後一次的訣彆聚餐上，胖子點醒了他，還給了他繼續學習的高起點，幫助他進入了這所市重點高中。

沒想到，一次上課走神，一場荒謬的白日夢，徹底將他打入深淵！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知識記憶的消失與白日夢有關，但是葉霜的內心卻清醒的暗示他，這一切，就是他上課走神的代價！發生的原因或許是由於神仙的失誤，也有可能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機緣巧合的意外，隻是，這個代價實在是太重了，等於絕了葉霜繼續求學的道路！

今年他已經十六歲了，要是還想上學，失去了從小學到初中階段知識的他，隻能選擇從小學讀起。隻是這現實嗎？要從頭學起，人生又有幾個十六歲？而且，葉霜他能不能抵製那種壓力和異樣眼光，重讀小學，甚至可能是從幼兒園重新讀起？

葉霜知道，他不能！他沒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