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煩悶
許無憂邊哼哼唧唧的哭邊用眼角瞅著林餘音的反應。
許無憂覺得這人果然不簡單......林餘音沒反應。
但林餘音一直看著她,許無憂第一次有一種想要逃開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樣跟人對視,看著看著就會不自覺的逃開對方的視線。
許無憂怕跟她對視的人眼裡有真誠怎麼辦?這種最讓她手足無措的感情。
雖然林餘音的眼裡什麼都沒有,但許無憂還是低垂下了眼,氣氛一時有些膠著。
幸好在這時林大娘進來了。
“姑娘,你的傷勢怎麼樣了啊?”帶著關心的話語緩解了縈繞在兩人身邊的尷尬氣氛。
許無憂一下子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臉上扯出了一抹極感激的笑意,她是真的感激。
“謝謝林大娘關心,我還好,就是想起了家裡的事而已。”許無憂的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了些許悲傷。
林大娘聽她這麼一說立馬瞪了一眼林餘音,肯定是這混小子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了。
真是,昨晚不是說了嗎,這小姑娘家人被山匪殺了,還問,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這呆木頭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討上老婆讓她抱上大胖小子啊?
林大娘邊心裡感歎著邊安慰著許無憂,“這人死不能複生,姑娘還是彆想了,哎想必你家人也是希望你自己一個人也要過的好好的啊。”
許無憂看著林大娘臉上擔憂的表情,心裡有些慚愧。
她是真的感激,畢竟收留一個滿身是傷的人不是每一個人都做得到的。
但是又不能說真話。
於是她就陪著林大娘說了些家長裡短。
這期間林餘音趁著他們聊的開心的時候走了出去,林餘音心裡煩悶不已。
他覺得那個女子在撒謊,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感覺。
從京城跑來到這做生意?
就算再怎麼想出來玩,一個女子,家裡人也不會同意的,即使是和家裡人一起。
再聯想到之前那夥他並不那麼“熟悉”的刺客,林餘音覺得自己是撿了一個大麻煩回來。
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樣,否則......林餘音看著眼前那棵年齡不小的樹,飄落了些許變得乾枯的黃葉。
熾熱的夏意已不剩下多少了。
林餘音放下這些想法,正準備去地裡種田的時候卻被自家老娘叫住了。
林餘音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無奈的神色。
果然自家老娘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孩子怎麼淨提人家的傷心事啊,我看這孩子挺不錯的,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和你爹也沒要求你必須找一個啊,這麼多年你不給我們生大胖小子我們怪你了嗎?”
林餘音神色平靜的聽著自家老娘繼續說著,但眼神卻變的溫柔起來。
“現在這姑娘家裡沒人了,我們就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長久的羅嗦之後林大娘用了一句話來收尾,“你對人家姑娘好一點啊。”
林餘音卻是聽的十分認真,甚至回答時的那聲“嗯”都很認真。
林大娘滿意了,看著要跟著他出門的林餘音頓時不滿意了,“你留在家裡照顧許姑娘啊,她還受著傷呢沒人照顧可不行。”
直到這時林餘音的臉才抽了抽,果然還是一樣的套路。
但他實在是不想跟許無憂相處,於是奮力掙紮了一下,“娘我覺得還是您來照顧比較合適......”
林餘音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娘打斷,“讓你照顧你就照顧,連你娘的話都不聽了?”
好吧,林餘音沉默了一下,對那假裝凶狠的聲音妥協了。
林餘音在前院劈著木頭,一心一意的劈著。
許無憂敢賭兩個銅板這家夥一定知道自己在這裡看著的!
哼,實在是無聊,許無憂乾脆走過去看著林餘音劈柴,對,在林大娘走了之後許無憂就解了自己身上纏著的布。
本來隻是隨便看看的許無憂看著林餘音劈柴的手法一下子挑起了眉。
呦嗬,不錯嘛,這用的還都是巧勁。
練過武的人?
林餘音當然知道許無憂在那裡看著,但是林餘音還是劈完了手中的柴。
不管許無憂打量的眼神多麼露骨,多麼具有不懷好意的調侃,林餘音都沒理她。
沉默的氣氛下許無憂爆發了。
“看著你劈柴真奇怪。”許無憂向著林餘音的方向走去,嘴裡的調侃意味十足。
當然,這句話還夾雜著她對某些事情的猜測,不全是調侃。
林餘音聽到這句話手中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隻是重複的做著劈下的動作而已。
許無憂嘴巴一扯,真是無聊,什麼話都套不出來。
最討厭這樣的悶油瓶性格的人了,哼,就知道裝深沉,也不知道天天愁眉苦臉個什麼什麼勁!
就在許無憂以為林餘音怎麼樣都不會搭理她時,林餘音開口了。
“我生在農家,劈柴有什麼奇怪的。”
“劈柴倒是不奇怪,”許無憂專門的頓了一下,“劈柴的手法挺讓人羨慕的。”
林餘音聽了一樣沒有什麼反應。
“雖然你生在農家,可是在你身上,倒是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氣質,怎麼說呢。......”許無憂砸了砸嘴,像是發現了什麼十分難搞懂的東西一樣,“那種我不是池中之物的氣場太強大,讓人想要忽視也不行。”
“什麼池中之物,許姑娘這話說的我聽不懂,我隻是平平常常一個出生在農戶家的平凡人罷了。”林餘音的聲音依然平平淡淡。
“我知道我知道,”許無憂說著說著靠近林餘音,正好之時林餘音也劈完了木頭,許無憂當然不想幫忙,可是總覺得自己被人救回來,雖然這個人現在肯定後悔救了他,但是畢竟是救命恩人嘛,不幫忙許無憂覺得對不起自己的那一丟丟還存在的良心。
於是許無憂一邊十分自覺的抱起了一捆木頭,嘴裡一邊說著調侃的話,“你是個平凡人,隻是不像個平凡人,氣質不平凡,那道在臉上的傷疤更叫人覺得不平凡......”許無憂剩下的話還未出口,就感覺身後不對勁。
果然,下一秒,許無憂就被人扼住了脖子!
葉落,依然無聲。
“刺進去?就憑著你現在這副傷殘的樣子?”那語氣裡的諷刺明顯的可不隻是一點半點,就是還帶了一點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惡趣味。那一秒許無憂覺得自已應該會想什麼,但是沒有。
她的腦子裡居然隻有一句掐著我的時候另一個手裡居然還舉著斧頭,不累嗎?
然後許無憂就這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跟自己討論著林餘音到底累不累的話題,然後忽略了自己呼吸都快上不來的事實。
林餘音的臉色黑的十分好看。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被人掐住脖子了?知道的話還思想拋錨的那麼厲害;不知道的話,呼吸都上不來了還沒感覺這身體到底是有多強韌?
林餘音莫名的被許無憂氣到了。
這要是被許無憂知道估計要大聲的喊出一聲冤枉!
你說兩個人說話說的好好的你突然掐住她脖子算了,發個呆怎麼了還不讓人發呆了?呼吸都上不來了到底是怪誰呦怪誰?
這要許無憂到哪去說理去?
幸好許無憂突然感到呼吸不順,及時的瞪了一眼莫名黑了臉的林餘音。
這才......沒氣死林餘音?
“放開我!”許無憂掙紮著,真的呼吸不上來了啊,這個人來真的!
“嗬,我還以為你沒痛感呢,這麼長時間都沒反應。”林餘音黑著臉諷刺了一句,手上的力道放輕了一點,但還是製住許無憂讓她動彈不得。
但許無憂是什麼人,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間隙就被她抓住,脖子上的那隻手掐的像是個鐵環一樣死死地箍住自己。,這個是彆想著掙開了,於是許無憂向後伸出左手,袖中的刀就這樣直直的抵到了林餘音腹前。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緊張起來。
許無憂背對著林餘音勾起了唇,而林餘音,挑起了眉。
兩人之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就這麼膠著了。
看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女子的後頸,眼裡突然就多了那麼一抹興味。
“果然不是一隻乖巧的兔子啊,我才一放鬆,就伸出爪子來撓我一下。”林餘音說著說著慢慢的放開了掐著許無憂脖子的手。
“你小看兔子啊,”許無憂也慢慢的收回了抵著林餘音腰腹之間的刀,“如果我是兔子的話,可不是撓,而是咬了。”
“哦?”林餘音後退了一步看著轉過身正對著他的許無憂。
“如果剛剛隻是撓一下的程度的話,”許無憂一手捂著自己受著傷的地方,剛剛因為呼吸不順,使勁的掙紮,再加上用刀刺向林餘音時,用力過猛,所以說掙到了傷口,許無憂想到這皺了皺眉,本來計算好的傷勢回複的時間恐怕又要向後推了,語氣也變的漫不經心起來,“那咬一口的話,我刺得地方就是你的心臟,而且,不是隻是裝模作樣的抵著你哦,是直直的刺進去。”
許無憂的語氣真的是要多不在意就有多不在意,隻是一般人聽到這都會起一層雞皮疙瘩而已。
就是這個林餘音不是一般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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