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凡人的國家

談笑間的青鬱笑靨如花，未被袖口遮住的手腕暴露在空氣中，仿佛凝著霜雪，如同羊脂白玉，動人心魄，沒有一絲的瑕疵，堪稱完美，讓人感慨造物的神奇。

而此時在他們的不遠處有一桌客人，被他們或者說是被青鬱吸引，正朝著這邊望去，一個個臉色帶著沉醉之意，隨後他們嘰嘰喳喳的互相討論了一些什麼，其中一名容貌俊俏的青年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蹭的一下站起，離開席位，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手上一把檀扇輕搖，上麵寫著“大好河山”四個大字，帶著春風般的微笑，如同一名翩翩公子一般向著羽望和青鬱走來，或者說是向著青鬱走來應該更為準確。

這名“翩翩公子”將扇子“啪”的一聲合在一起：“在下李百元，家父是築天盟中一名長老，見過天上的仙子，見過這位公子，不知道在下可有那個福氣能與二位一同享用這即將到來的這頓可口的佳肴？”

築天盟的長老，是一個很尊貴的身份，這個身份所證明的實力或許不能算是很強，但是這個身份代表著一個勢力和他手中所掌握的資源，伴隨而來的就是他的人脈，要知道築天盟每天都和無數的修士打交道，他們的人脈網自然就遍布整個世界，更何況他們的身後的築天盟，僅僅是這個龐然大物也足夠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了。

李百元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開口和人搭訕了，每一次都能取到理想的效果，甚至有幾次的效果還超出了自己的預料，當然這需要對方的身份不高，最起碼要與自己或者說是自己父親差不多，因為這樣對方就算是不願，但是一般也不好拂了自己的麵子，給自己難堪，因為這樣會讓對方與自己父親無形中有了摩擦，而與築天盟的長老產生摩擦這是很多人都不願意的，換而言之如果與築天盟長老能夠搭上線或者交好就是很多人都願意的了。

所以李百元對於自己的話語有著足夠的自信，換得佳人一笑與一次同席的機會，至於旁邊的那名青年是被他忽略了的。

可是這一次他注定要失敗了。

在青鬱還沒有什麼表示的時候，羽望反倒是一反常態的露出了不喜，眉頭微鎖，青鬱敏銳的察覺到了羽望的神色變化，內心不知為何隱隱有些喜悅，不過表麵卻是柳眉一蹙，流露出了厭惡之色，對於李百元的“請求”沒有開口回應。

而在一邊受到了冷落的李百元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情況，不被理會把自己丟在一旁這還是頭一遭，以前最差的情況都是對方強顏歡笑的和自己遊玩了一番。

半響過去了，李百元卻是不知道怎麼辦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傻傻的站在了哪裡。

而青鬱見李百元還沒有離去，帶著一分不悅說道：“這裡沒有你的位置。”

語氣很重，沒有給李百元一點商討的餘地。

“嗯？”李百元這次倒是有了動作了，不過這個動作是愣愣的退回了不遠處的那一桌。看見這一幕，羽望頓時笑了出來，覺得這個李百元有些傻愣，小聲開口：“青鬱，你說這人以前是怎麼也是這般？”

而這個時候的青鬱，將腰間懸掛的黑色令牌換到了另一側掛著，不知是因為羽望這一笑，還是李百元傻傻的行徑，也是輕笑道：“公子，青鬱哪裡知道？”

李百元被這兩聲笑聲弄得麵紅耳赤起來，隻是此時他身邊一起的其他幾名同伴在這一刻卻是沒有如同李百元所想的一樣憋笑或是笑出聲來，而是一個個如同是吃了一隻死蒼蠅一般的表情，甚至有的拿著一塊糕點放在嘴裡，遲遲沒有嚼下去，就那麼呆呆的愣在那裡。

這讓原本準備好接受同伴嘲笑的李百元有些不解了，強忍羞意：“怎麼了？不就是被人趕了回來嗎？你們笑就笑，這是個什麼表情？不就是第一次被人拒絕有什麼大不了？什麼還沒有個第一次啊？”

在李百元滔滔不絕的時候，距離他最近的那一名同伴扯了扯他的衣角，目瞪口呆的用手指了指他現在背對著的青鬱，李百元暗感不對，連忙順著他所指的看過去，頓時他也是如同吃了一隻死蒼蠅呆住了。

原來先前的青鬱腰間掛著的那個令牌由於掛在另一側，他們並沒有看到，而青鬱現在將這個令牌掛在了對著他們的一側，使得他們都得以看見。

他們眼中的是一塊黝黑色的令牌，樣式古樸，上頭有一根白色線，正是靠著這一根線才掛在了青鬱的腰間，令牌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說出一個，那就是中間那個雕刻出來的一個如同盤龍一般的“築”字。

這個是築天盟的長老令牌，令牌顏色一般是分為了三種，淺黑，黑，黝黑，顏色越深代表資質越高，所掌握的資源也越廣，其中黝黑的令牌持有者，也叫做大長老，通常掌管著某一方麵的所有事宜。

見到這裡，李百元吞了一口口水，轉過了身子，而他的同伴也大抵如此，沒有人再去盯著青鬱看了，他們的話題重新回答了之前討論的事情上，隻是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熱情和愉悅，視線也是回到了桌子上的菜肴之上，卻沒有人再有口腹之欲了，隻是李百元還是偶爾看一眼他身後的羽望哪一桌，隻不過他不是看青鬱了，而是看著羽望，這個先前他所忽略的青年。

李百元看的很清楚，是那名青年先露出的不喜之後，那名“仙子”才開始不喜的，而且從自己所觀察的角度來看，似乎那名“仙子”並不是兩人中的主導，主導是那名青年，而能讓一名築天盟的長老，還是黝黑色令牌的長老跟隨的人，李百元吞了口口水，不願想下去了。

而經過這段小插曲的青鬱和羽望，並沒有被影響到，隻是青鬱似乎更加開心了一些。

沒有等很久，先前的那名小廝身後帶著另外一名小廝，將菜肴端了上來。

“兩位客官，慢用，有需要隻需要再吩咐小的就可。”

當菜肴，碧仙茶端上來之後，這名小廝很快便離去了。

菜肴雖然不多，但是一般對於兩人來說已經是很豐盛了，一共有六道，其中四道是“素菜”還有兩道一道是魚湯，一道是清燉的一整隻雞，不過不要看“素菜”有四道，這每一道“素菜”的食材可都是在生長靈藥的藥圃中悉心栽培，甚至有的完全就是味道可口而藥性溫和的靈藥，而這隻魚更是靈魚，這種魚是生長蘊藏靈氣的河流中肉質鮮美滑嫩，同時也是大補之物，這隻雞所喂食的食物，也都是藥圃中所生長出來的附帶品，多半是雜草一類，但是不要小看藥圃中的雜草，凡是從藥圃中長出的植物，多多少少都含有其靈性。

不用多說，色澤鮮美，可口的這六道佳肴，隻有兩個人享用，青鬱和羽望自然是吃不完的，但是吃不完不代表兩人就對這些菜肴不滿意了，拿起筷子朵碩起來。

“青鬱，等下去看看劉老伯和劉屈吧，有段時間沒去了，不知道劉屈的學習怎樣了？”

“好啊，公子。也不知道劉老伯最近過的怎麼樣了。”

羽望和青鬱從聚仙樓離去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小廝不知道，掌櫃的也是不知道，周圍的食客也沒有人注意，隻留下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每一道都看得出動過筷子，但是都是淺嘗。不過聚仙樓並不會因為羽望和青鬱的突然離開而困擾，因為桌上有一枚圓滾滾的靈石，這枚靈石已經足夠支付這一桌佳肴。

魯國，是一個凡人的國度，版圖囊括了百座大城，疆土廣闊，物資豐富，又因為君主賢德兼備，以禮束國，以法規國，百姓也樂得太平，天下民心所歸，整個國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繁榮昌盛之景，日益強盛。

這樣的魯國對於凡人來講，無異於是一個龐然大物不可撼動，有的凡人一輩子都生活在魯國的疆土中，從未踏出過一步。

隻是在修士的眼中，這個魯國卻無異於隻是大一點的蟻穴，揮手可滅，不足為道哉。

不過那些修仙門派，卻需要弟子，他們的弟子哪來？可以說絕大多數便是從這千千萬萬的凡人中挑選，而因此為了方便，這些門派便會在類似魯國這樣的凡人國度中設立考核選拔弟子的組織。

隻是另外一方麵，協助修仙門派從自己的子民中選拔弟子也並非是無償的，這些門派就有義務保護這些國家避免淪陷於修士之手。

不過就算如此這些凡人國家依然脆弱，同時也是各大門派的軟肋，一方麵不可能讓門派的頂尖戰力提供保護，另一方麵有些國家的疆土實在太大，真的要全部保護起來要用去門派太多的力量，可是如果不保護好這些脆弱的凡人中，若是敵對的門派狠下心來對這些國家進行屠殺，對於自己門派的下一代弟子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曾經就有兩個大門派敵對，一方出手屠殺掉了對方所屬的一個國家，然後被屠國的門派自然咽不下去，屠了對方一國。

結果雙方就你滅屠我一國，我滅你一國這麼爭鬥，雙方門派實力沒有損失什麼，但是那個時間段可是赤地千裡，血流成河，凡間哀嚎一片，厲鬼叢生。

而最終這兩個猖獗一時的大派也應為沒有了弟子來源而香火衰弱，再難複當時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