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拳喝水

沒有樂趣就應該自己製造樂趣，這是歡樂四人組的宗旨所在。弱智兒童歡樂多，描寫的大概就是這幾個人沒錯了，當然，這也應該排除張亦然同學了。

這天，陳牧歌同學，沒錯，就是他，想出了猜拳喝水的遊戲，隻見牧歌同學殷勤地用每個人的杯子接來了滿滿的水，賊笑著宣布了比賽規則：輸了就喝水！喝不下就灌！

“棄權！”三個人異口同聲。

“抗議無效。”陳牧歌笑眯眯地否決了三人的提議。

看著滿滿的一大杯水，眾人皆摩拳擦掌，絕不能讓自己的肚子受了委屈。

“那麼開始啦！”

“石頭剪刀布！石頭剪刀布！”

“呦！麵癱男你輸了！喝水喝水！”陳牧歌興奮地叫到。對於麵癱男這個稱呼，張亦然已經像如接受淡定哥這個稱呼一樣淡定地接受了，麵不改色地吞下了一杯水，陳牧歌又屁顛屁顛地接了一杯，美其名曰“備用”。

課間短短的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張亦然點子不知道怎麼就那麼背，連輸了五次，“不行了，我真的喝不下了。”張亦然端著水，怎麼也灌不下去，隻得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其餘三人。

“不行不行，說好了得喝下去的。”陳牧歌幸災樂禍地拍著手，“不然我可要用暴力解決了”，說著手就往杯子上招呼。

“得，我還是自裁吧。”張亦然認命地歎口氣，今天算是栽在這兒了，下次再也不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了，話說兩個女生也不同情一下自己神馬的，哀怨的亦然同學此刻表情豐富多彩，看得三人心驚肉跳的，麵癱男這個稱號該不是要丟了吧。

課上到一班，張亦然的表情開始不對了，三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都暗暗地相視而笑，可憐了張亦然，平時乖乖聽課的他今天是說什麼也坐不住凳子了，一會兒看看表，一會兒換個姿勢，怎麼也安定不下來。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課，張亦然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教室，迅速消失在同學們的視線當中。

“來來來，我的好同桌，我們接著來玩吧。”等到張亦然回來，陳牧歌奸笑的臉龐就出現在眼前了。

“我拒絕！！！”開玩笑，飽受殘害了怎麼可能再上當，這幾個人擺明了是串通好了準沒錯，張亦然心中咆哮了。自己居然才反應過來真是太大意了！全都是外表純良內心狂野的不良分子！絕對的！

三人看著張亦然臉上陰晴不定的有些擔憂，“你沒事吧，該不會是憋傻了吧？”陳牧歌“好心”地問道。

張亦然斜眼瞥了陳牧歌一眼，華麗麗地忽視了他的話，翻出下節課的書，默默預習起來。

“他不理我，求安慰~~”陳牧歌哭喪著臉朝蘇曉默和林蘭蘭求助。

一邊兒去，姐不認識這個丟臉的貨。這是蘇曉默和林蘭蘭的內心寫照。

稍微有那麼點小吃醋

蘇曉默的心情最近有點小抑鬱，原因當然和陳牧歌有關，實際上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是林蘭蘭和陳牧歌最近的關係好像比和她自己和陳牧歌的關係好上那麼一點點，也沒什麼具體的證據，說白了不過是女人所謂的第六感而已，可她就是覺得，陳牧歌偏袒了，絕對的！他給的糖林蘭蘭的就比自己多一塊！

於是，蘇曉默開始采取行動了，她主動和陳牧歌講話，沒事還討論個題目什麼的，雖然是很幼稚的大家都很懂的題目，末了還故意斜林蘭蘭一眼，意義很明顯：陳牧歌和我說的話比你多！林蘭蘭和陳牧歌倒是似乎毫無察覺，照樣自己的生活。

終於，在蘇曉默無數次的撩閒之後，陳牧歌後知後覺地問道：“你最近好像有點奇怪呢。”

終於發現了！蘇曉默感歎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得到了陳牧歌的注意。

“真奇怪。”說完自顧自地轉過頭去。

蘇曉默剛張開的嘴默默地關了回去。

不解風情的呆子！！！蘇曉默心裡咆哮了。

好吧，幾天之後蘇曉默接受了這個現實，男生的組成和女生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遲鈍一點也無可厚非的，蘇曉默這麼安慰著自己。

蘇曉默一直是個害羞而且膽小的人，雖然在上了高中以後這種情況改善了很多，可依然是個很內向的孩子，主動告白這種事她是萬萬做不來的，而且對方好像絲毫沒有感受到蘇曉默的心意一樣，曉默同學隻能在心裡乾著急，卻在不敢付出實際行動。

及至班上流行了互相寫歌詞給對方的活動，四人相約著也給其他三人寫上一篇，蘇曉默思量再三，寫了《朋友》給張亦然，《小酒窩》給林蘭蘭，給了陳牧歌《暗戀》，信紙被蘇 曉默寫了撕，撕了寫，足足寫了十幾次，才勉強覺得字看得過去。

遞給陳牧歌的時候，蘇曉默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已經受不了這麼重的負荷了，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陳牧歌的表情變化，開始的時候平平淡淡，突然間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揚著手中的信紙，“曉默，你有錯彆字耶！”

轟隆！蘇曉默覺得一道晴天霹靂將自己劈的外焦裡嫩，果然是不能和這貨弄得這麼隱晦，完全無法理解啊！

算了吧，蘇曉默決定不理那個情商低到不行的陳牧歌了，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信紙上，林蘭蘭的《愛笑的眼睛》，張亦然的《最愛還是你》，以及陳牧歌的《一千年以後》，張亦然的信紙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蘇曉默的心情頓時複雜了，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平時話很少的張亦然，後者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果然是隨便抄了一首給我吧，應該沒什麼意義的，誰會像我一樣傻傻的把這件事當作潛在的表白呢，蘇曉默搖搖頭，偏過頭去看林蘭蘭的，至來得及瞄上一眼，林蘭蘭就將歌詞收了起來，可蘇曉默看得真切，陳牧歌給的，是一首《兩個人的煙火》。

原來如此啊，蘇曉默自嘲地笑笑，這已經不是一塊糖的區彆對待了，隨手拽過一本單詞，不理會這件事了。

大危機！期末突擊！

及至到了期末，平時無所事事的三人才真正感覺到危機的來臨，為什麼這麼說呢？還不是因為該死的實驗班的製度，排在三十名之後的要分出實驗班，隨機到另一個班級去，幾個人雖然是各懷鬼胎，到底是半年的好朋友，都不想分開的，於是就玩了命的開始學習，這時候，他們都想起張亦然的好處了，整天“大哥大哥”地叫著，張亦然倒也不吝嗇，把會的知識全都教給了他們。

一時之間，四個人的小空間裡充滿了咖啡的香氣，以至於蘇曉默現在拿起咖啡，都能想起當時奮鬥的痛苦並快樂的日子。

說起來充滿了咖啡的味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蘇曉默迷迷糊糊拿書的時候好幾次都碰翻了咖啡杯，導致陳牧歌放在地下的書全數遭了秧，一次也就罷了，兩次也就忍了，第三次的時候，陳牧歌終於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爆發了，你丫的是故意的吧，老子的書又不是給你吸咖啡用的。

看著陳牧歌炸毛的樣子，蘇曉默突然沒明白陳牧歌炸毛的原因，“啊，沒關係的，咖啡再買一包就好了。”

被華麗麗地忽略了的書就這麼散發著咖啡的香氣，和幾個人友誼的香氣一起，回蕩在青春裡。

期末將至，聽天由命吧。這是三個人此時的內心寫照。

期末考試結束的時候，三個人對視了一眼，齊刷刷地對張亦然低了頭，“對不起大哥。”張亦然心裡“咯噔”一下，這三個不爭氣的貨，看他們心虛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了，自己雖然是胸有成竹可以拿前幾名的，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又不能四個人平分。

結果在幾天後就出來了，果然不出幾人所料，三個人的成績雖然略有起色，可還遠遠不能擁有在實驗班繼續學習的資格，倒是張亦然特彆爭氣，拿到了全年級第一名。

“恭喜啦。”三個人各捶了張亦然一拳。

“我們出去聚聚吧，以後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陳牧歌提議道。

校外的一家小吃部裡，四個人要了一個小包間，點了飯菜以後又要了幾瓶酒，“我們今天不醉不歸！”陳牧歌端著酒杯，大有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氣勢。

“又不是見不到了，這麼淒涼乾嘛。”張亦然踹了陳牧歌一腳，卻掩不住感傷。

“是啊，我們好好努力，高二的時候又能在一起了嘛。”林蘭蘭倒是想得開。

“曉默，你怎麼不說話？”看著曉默安靜地坐在一旁，張亦然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們一定可以重新在一起的！”蘇曉默突然振奮起來，沒錯，為了陳牧歌，她也要好好學習，不管被分到哪個班級，她也要好好努力，爭取重新回到他們的小集體中。

“對，為了我們半年後的重聚，乾杯!”四個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象征著幾個人純真的友誼。

真心話

可能是由於酒精的作用，都是第一次喝酒的四個人眼神都有些迷離了，陳牧歌提議道，“我們來玩真心話吧。”

“好啊。”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那，老規矩，猜拳，輸的人要喝下一杯酒，還要說真心話喔。”

張亦然似乎在這方麵真的是沒什麼天賦，猜拳的話輸的一定是他，陳牧歌帶著慣有的奸計得逞的笑容，“說，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張亦然一怔，眼神飄向一旁也興致勃勃的蘇曉默，“有。”

“你們聽到了嗎？大哥說他有喜歡的人耶，是誰啊是誰啊？快告訴我們啊。”陳牧歌倒是還清醒的很，不忘繼續追問。

“一次隻能問一個，想知道的話下回的啊。”張亦然也不笨，“我們再來！”

似乎老天不想讓這個秘密泄漏一樣，接下來的幾個回合中，張亦然竟然奇跡般的贏了，問了其他人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輪到張亦然問蘇曉默了，“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子？”

什麼樣類型的男孩子？蘇曉默仔細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發現自己的腦海裡的形象和眼前的陳牧歌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嗯，高高瘦瘦的，皮膚要白淨，笑起來很溫暖，不要太死板……”就像，就像陳牧歌一樣，最後的話蘇曉默不知道說沒說得出來，因為她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轉的，便不省人事了。

蘇曉默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躺在家裡的床上，印象中，背自己回來的那個人有著消瘦卻令人安心的肩膀，蘇曉默狠狠地敲敲自己不爭氣的腦袋，怎麼什麼也記不住呢。

“媽，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啊？”蘇曉默揉揉眼睛，望著正在做飯的老媽。

“你醉的那麼厲害，誰有閒心看是誰送的你啊？倒是你啊，這麼大了還不叫我省心，大晚上的跑出去喝什麼酒，你還未成年啊，萬一遇到危險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我啊，想過你爸啊，想過你姐啊balabalabala……”一瞬間滿屋子吐沫星子橫飛。

蘇曉默無奈地淘淘耳朵，早知道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就不出來聽老媽嘮叨了，不過心裡倒是暖暖和和的，有這麼好的老媽惦記著，有這麼溫暖的家裡養著，就算是經濟不富裕又能怎樣，自己已經算是幸運的人了，可以遇見陳牧歌一樣的天使，即使……他喜歡的並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