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論天下大勢

易塵霜常年在內院之中，又身患絕症，本就生性淡然，除了對家裡人和雲月有所感情之外，對於不熟悉的外人卻比較冷淡，先前要不是皇上和幾個尊武到來，他也不會自己去解釋什麼，而現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易塵霜其實心中也是有些微怒的，公子繼的這句話從一方麵也有少許看不起雲月的意思，所以易塵霜也就當即回了一句。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眼中都是一亮，就是公子繼也是如此，彆看他平日放蕩不羈，但是若沒有一點真材實料又怎麼可能與風雲常等人並稱“帝都四怪”呢？好一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句話不但氣勢十足，而且又有內涵，非常有力的回擊了自己。

公子繼卻是首先鼓起了掌來，而後大笑道：“哈哈，這個兄弟我認了，這性格太對我的口味了。”說罷還對著易塵霜擠眉弄眼。

易塵霜有些尷尬，這人當真是奇怪，不過也不會多說什麼自找麻煩，既然彆人也好言相說，自然也得給個麵子，所以也是放下手中的掃帚，微微一輯算是打了招呼。

淩雲似乎也不甘示弱道：“這不僅對你胃口，也對我胃口啊，這小子說的話，這傲氣，我淩雲也喜歡，你這兄弟我也認了。”言罷，竟是和他家老頭子一般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怕易塵霜的肩。

那叫一個痛啊，易塵霜差點沒罵出來，吃痛得揉了揉被拍的地方。

一旁的易雲風見易塵霜可能不知道這幾個人的身份，便一一介紹起來，其實不然，雖然易塵霜足不出戶，但是平日也聽過雲月還有風夢雪等說過外界的人事，再者說，易塵霜本身深洞察力就是敏銳，剛剛的一抬頭間，便已經大致猜到了這幾個人的身份了，隻是不想點破罷了。

“哈哈，易老頭你家三子說的話當真精辟啊。”而這時幾個老頭在廳堂交談的差不多了，閒來無事也來到後院中正巧聽到了易塵霜的話，不由大讚，淩木寒更是首當其中。

風雲常和公文長紛紛附和，易風河自然很是得意。

“你看看，你個兔崽子，和塵霜學學，彆一天到晚給我遊手好閒的。”看著還在一旁嬉皮笑臉的公子繼，公文長不由罵道。

公子繼聽了卻是一臉訕訕不已，看著易塵霜臉上竟是有點幽怨，怎奈易塵霜卻是微微撇過頭去，隻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塵霜，你這句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甚是精辟，隻不知這天下如此太平，如何要掃。”風雲常深深地看著易塵霜問道，這句話看似簡單，卻深奧之極，甚至是字字誅心，要知道若是太平的天下還要去掃，不是有叛逆之心又是什麼呢？

易風河一聽，心中不由火了，瞪著風雲常，卻見他一臉自若，仿佛對易塵霜很自信的樣子，不知道這個作為舅舅的老家夥又在耍什麼寶。

眾人包括上官明若，慕容紫茵以及雲月三女也是聽出了話中玄機，都是紛紛望向一旁依然泰然自若的易塵霜。

易塵霜看似處變不驚，但已經暗罵風雲常起來，這老頭子看自己的表情就像知道自己肯定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一般，那表情看似風輕雲淡，卻透著一股奸詐，不愧為塵月的第一軍師。

“塵霜才學初淺，隨口一說而已，舅舅一定要聽？”

“你隻管說便是!”

見風雲常死了心要自己說，易塵霜隻得硬著頭皮了。

“我常在深院不出，在場等人皆知，然家父每次回來都會告知我塞外發生的種種事情，我娘和兩位哥哥也會告訴我帝都所發生的大小瑣事，而我下麵所說的隻是根據家父娘親還有兩位兄長的話而大膽推測的，若說的不儘人意，希望不要怪罪。”

眾人都點了點頭，風家大公子風雪寒目光卻越加深邃地望著易塵霜。

“今天下看似太平，實則卻是暗潮湧動，塵月位於人域以北，南有經濟實力同樣極強的平日帝國，西有同樣好善習武的冥羌國，東又有綜合實力一樣強勁的鯤霄帝國，其他大大小小的王國，附屬國星羅棋布。”

看了看還在耐心聽著的眾人，易塵霜頓了頓，又繼續道：“根據家父娘親還有兩兄長所說，本和塵月商源不絕的平日帝國如今卻頓減了生意往來，更是聽父親所說最近幾年平日帝國又與忙著征討大小附屬國擴大領土的冥羌帝國來往密切而又減少與塵月的來往，兩帝國卻像是刻意將塵月帝國排斥在外，冥冥之中對塵月在政治和戰略上都呈現出了犄角之勢，至於位於以東的鯤霄帝國看似平靜招納天下能人異事，實則卻是蠢蠢欲動。”

“何以看出？”此時風雲常眼中都是閃出一抹精光，一旁的風雪寒亦是如此

哼哼，分明是明知故問嘛。

“塵月如今太平時，武皇還是常規招賢士納士，然鯤霄帝國卻像急於求成，甚至金銀大出，其舉動，不奇怪呼？然自古凡兩國交戰，人才不可或缺，一師須有一良將，三軍須有一帥才，國中更要有運籌帷幄者決勝千裡之外，今鯤霄帝國如此何嘗不是為戰爭而備，四大帝國看似和和諧諧，卻已經涇渭分明，西南兩國應已達成戰略上的同盟，觀其態勢已是摩拳擦掌，欲試天下。而東又有同樣持矛在握的鯤霄帝國坐鎮一方虎視眈眈，在加上塵月雄霸以北，可謂是四國鼎立，如今態勢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四國中任意哪兩國邊境有一點小火花，這火花並將成為導火索以致使天下大亂，武皇如今不也是加大了對糧草的管理力度了麼？”

“加大糧草的管理力度，你又看出了什麼？”這時公文長這位內閣首輔也是精光一閃不由問道。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話一出口眾人眼中亦是一震，其中風雲常幾個老頭子還有風雪寒最甚，其他人不過是被易塵霜一語道破天機而驚得。幾個老小子早已經知道武皇用意，至於風雪寒也是自己揣摩到了，他們震驚完全是震驚於易塵霜這個十八年都身處幽院與世隔絕的人居然對天下分析得如此透徹。

“塵霜那你為何說隻要有兩國交戰便會天下大亂呢？”易風河對於自己這三子的表現當真是震驚不已，這表現真的可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也是按捺不住問道。

“父親，如今天下之勢可說四國鼎力，也可說三國鼎立，平日與冥羌聯盟，若塵月與其中任意一國交戰，必然作為聯盟的另一國會乾預進來，而東邊的鯤霄虎視眈眈想撈得好處並定也會參與。”

“那若塵月未何他國發生戰爭，而是彆國交戰，我們不乾預呢。”淩雲問道

幾個老頭子皆是苦笑。

“那三大帝國的執掌者若不是精明之人方能使一國成為雄踞一方的帝國，你覺得精明之人又怎麼會自己交戰，放任彆人座山觀虎鬥呢，到時必定會找個理由把塵月拉進戰局。”

眾人聽了，皆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