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誤食靈藥

不一會兒，門前就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一根竹管從窗戶洞裡伸出，白煙立刻絲絲縷縷地飄散進來。楚南風連忙叫醒張瑞，示意他捂住口鼻。

“大哥，這都多長時間了，裡麵的人暈了沒有？”

“我們進去看看吧！”

楚南風聽到這話，連忙移到門背後，緊緊攥住手中的劍，高高舉過頭頂。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條縫，說時遲那時快，楚南風舉劍剛要揮下，卻聽見門口“啊！”的兩聲慘叫，便沒了動靜。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裡麵的人沒事吧？“

楚南風把門打開，是那兩個空河書院的人。在他們背後，兩個盜賊已經倒在了地上。

“我聽到走廊裡有響動，就出來看看，沒想到竟看到兩個盜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乾什麼，我們就把他兩解決了。”

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救了他們，難道他們真是空河書院的？看來是自己的直覺錯了。楚南風想。於是他一抱拳：“多謝二位搭救。”

張瑞一看是空河書院的人救了他，頓時興奮不已，連忙要把他們請進來，那人卻說：“我方才看到的盜賊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幾個逃跑了，現在應該還沒走遠，我們空河書院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奸佞賊人，還請兩位小兄弟跟我們一起把剩下的盜賊抓回來。”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楚南風當然不好推脫，而張瑞更是興奮，抬腳就欣然前往。

“等一下！”楚南風突然大喊，他方才捕捉到了那人臉上閃過的一絲狡黠！

楚南風一個箭步衝上去，用身體擋在了張瑞前麵，看見計劃敗露，那男人原本和藹的臉變得扭曲起來，拳頭瞬間聚氣，直直往楚南風臉上招呼。

“黑熊嘯林！”

這凝聚著強大元氣與修為的的拳頭向楚南風襲來，楚南風躲閃不及，被重重得擊飛，砸到了牆上。

“楚兄！”張瑞沒想到會這樣，連忙衝到楚南風身邊把他扶起來。

“你這小子還挺聰明，當你躲到門後被我們察覺到時，我們就改變了計劃，沒想到還是被你識破了。”男人說著，他背後原本倒下的兩個盜賊已經站了起來，此時也一臉陰森地看著他。

“可惜啊，你雖然聰明，卻太弱了，本還以為你是個高手，還想了這麼多辦法騙過你，早知道，直接殺了你就行。”

楚南風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張瑞說：“張兄你先躲一躲，我來對付他們。”

張瑞卻搖搖頭：“我怎麼能讓楚兄為我送死，自己卻跑了呢？”

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彆磨磨唧唧的，反正都得死，老四！你們去抓那個商人，這小子我來對付！”

另外三個人領了命，一臉奸邪地朝張瑞靠近，楚南風感覺到張瑞的手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肩膀，臉上帶著一絲決絕。

楚南風站了起來，握住自己的劍，擺出了戰鬥的姿勢，他緊緊盯著那男人，不敢有一絲懈怠。

男人笑了，像在看獵物一般注釋著楚南風，突然，他的眼神狠厲起來，雙拳聚氣，螺旋狀的元氣在手中越聚越多，漸漸形成了一個球。

楚南風身形一動，如魅影般閃到他的旁邊，想在聚氣還未成功之前襲擊他，但是他太晚了，巨大的元氣球已經向他襲來。“不好！”他心裡暗道，思維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卻條件反射似得轉了個彎，躲過了致命一擊。

“不錯嘛，小子。”那人沒想到楚南風的反應速度居然有這麼快，有些驚訝。“不過剛才隻是開胃菜，現在，盛宴才正式開始！”他身體一頓，速度開始加快，拳頭像雨點般朝楚南風砸去，楚南風在身體裡運起元氣，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分散在四處，停滯不前，無法聚集到一個地方，他現在連發力都發不出，更彆說攻擊了。

“哈哈，小子，你不會連打架都不會吧！”

楚南風沒辦法，隻能用他布滿鐵鏽的劍暫且擋一下對方的攻擊。幸運的是，他的劍雖然不鋒利，但卻夠結實。

另一邊，張瑞被三個盜賊追趕，以他的體力，哪比得上常年打打殺殺的盜賊，不需多時，他就被趕上了，就在其中一個盜賊快抓住他的手時，他急中生智，從衣襟裡摸了一把，一陣粉塵迅速向盜賊撲去。

“啊！我的眼睛！”一個盜賊疼得滿地打滾，眼睛那裡已經鮮血淋漓。

“哈哈，我的毒粉滋味不錯吧！”作為一個常年在無限蒼穹做買賣的商人，沒點保護措施哪行啊，這樣的防身藥品，他還有一堆呢！

其他盜賊哪裡知道他還有這麼一手，一時不敢靠近，怕自己輕舉妄動了以後又遭到他的暗器暗算，幾個人一時僵持在那裡。

楚南風體力一直很好，但是盜賊有些吃不消了，先在的楚南風在他看來，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雖然弱小，卻讓你很難捉到他。盜賊決定不再戀戰，他要快速瓦解掉楚南風的防禦。

他一隻手向楚南風揮去，楚南風一看，下意識地快速一擋，沒想到自己的劍居然被他握住了，盜賊奸笑著，握緊劍身用力一拉，楚南風被他拽上前來，他在手中聚氣，趁楚南風上前來的那一刻發力。

“啪！”手掌擊到肉身的聲音響徹雲霄，衝擊波貫穿了楚南風的身體，他的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在倒下之前，楚南風的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真的這麼弱嗎？”

張瑞那邊也聽到了響動。

“哈哈，你的小兄弟估計已經被大哥弄死了，快把東西交出來吧，他死了，可就沒人保護你了。”

張瑞看了看他們，不動了。

盜賊以為他真的改變了主意，心中竊喜:“這就對了嘛，乾嘛跟自己過不去呢？”說罷便向他走過去，沒想到張瑞他抬起腳來就往反方向跑過去，速度極快，那幾個盜賊根本還沒反應過來！

“楚兄，你可千萬不能死啊，我可把你害慘啦！”他邊跑，邊念著。

當他看到楚南風的時候，楚南風已經癱軟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誤吃靈藥

“楚兄！楚兄！”張瑞跪倒在他的身邊，哀嚎著。

“這小子居然這麼不堪一擊，虧我還在他身上耗了這麼長時間。”他轉頭對張瑞說：“你就死心吧，把東西交出來，什麼都好說。”

張瑞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憤怒與決絕，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就是把靈藥送人，也絕不會交給你們！”說罷他迅速從衣襟裡拿出一顆紅色藥丸，塞到了楚南風嘴裡。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盜賊急了，他們從沒想到一個精明的商人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眼看東西也拿不到了，盜賊起了殺心。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掐著張瑞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張瑞掙紮著，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這時候，他聽到了自己身後有些動靜。

身體好熱，像是躺在滾燙的湖水裡，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每一滴血液都在流動，那種停滯不前的感覺已經沒有，他感到渾身舒暢，黑暗的世界中，一絲綠色的光芒飄散進來，楚南風想努力睜開眼睛，他凝神聚氣，把力量彙集到自己的身體裡，光線越來越強烈，終於，他睜開了眼睛。

盜賊已經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捏著張瑞脖子的手也慢慢放開了。那種窒息的感覺終於沒有了，張瑞趴在地上咳嗽，他慶幸自己的小命又回來了。

但是現在，最值得慶幸的是楚南風，剛剛那一擊差點致命，卻恰恰打通了他的筋脈，又加上剛才的靈藥，他整個人就好像重生了一般！他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的內心十分雀躍。

“這就是靈藥的力量嗎？果然名不虛傳！”盜賊冷笑，“不過沒有修為的話，吃再多靈藥也是白搭，最多能讓你撿回一條命！”

話音剛落，盜賊身形一動，帶著更加迅猛的拳風向他襲來，楚南風靜下心來，在他的眼中，盜賊的動作像是慢了好多，每一個招式，每一個拳頭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見招拆招，完美地躲過了每一個攻擊。

“有破綻！”他看到了盜賊的左側沒有防護的東西，因為他的兩隻手都在對付楚南風，楚南風乘機飛起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到了盜賊身上，巨大的衝擊力讓盜賊節節後退，趁這個空檔，楚南風拿起泛著綠光的劍像盜賊揮去，奇鈍無比的劍居然插進了盜賊的胸膛裡。

盜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話沒說完，身子已經像後倒去。

“砰！”盜賊睜著鼓鼓的雙眼，死了。

剩下的幾個盜賊看老大死了，嚇得四散而逃。

而張瑞白著一張臉，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打鬥中回過神來。楚南風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

“你沒事吧！”楚南風關切的問。

“你…你怎麼這麼厲害，簡直太神了。”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感覺自己的力量好像堵在了身體裡，一直發揮不出來，沒想到他這一掌倒把我的力量給逼了出來。”楚南風欣喜地說。“張兄，他們到底在找什麼東西啊？”

“這個，就是我喂給你的那顆藥。”

“藥？”楚南風有些不懂，他們費儘心思就是為了找一顆藥？

張瑞解釋道：“這可不是一般的藥，它叫做靈藥，是由無限蒼穹法力最高的醫士寒山道人花10年時間練成的，有起死回生，增加修為的功效。但是那個老頭性格古怪，他辛辛苦苦練的藥總是會被他隨便送人，有時候是陪他下棋的小孩子，有時候是為他指路的砍柴人，那些王公大臣花重金來買藥，他一概不理。”

“這麼稀奇！”楚南風驚呼道。

“是啊，不過得到這些藥的都是一些平民，他們往往不知道靈藥的珍貴，有時候甚至會用它來醫治風寒，這可就暴殄天物了，這種東西對那些平民來說其實也沒多大用處，於是就有一些商人到他們家裡高價收購靈藥，再賣給王公貴族。我就是其中之一。”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些盜賊盯上了你。既然是如此珍貴的藥，為何不花重金雇一些修為高一點的保鏢？”

“哎！楚兄你有所不知，自從這樁生意興起之後，就有許多圖謀不軌的人動起了造假的念頭，他們把一般的藥丸子做成靈藥的樣子兜售，許多商人都上了當，我已經傾儘家財買了這顆藥丸，卻還不知道它是真是假，哪還雇得起保鏢啊，許多山賊專門在官道上搶劫這些藥丸，我要是太張揚了反而容易被人盯上。你看，我都已經這麼小心了，還是泄露了消息。”

“那你買了這顆藥丸，是要賣給誰呢？”楚南風問。

張瑞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神秘的告訴他：“皇上。”

“皇上！”楚南風沒想到這顆被自己吃掉的藥丸竟是要獻給如此尊貴的人物。

“那個皇上？”楚南風知道無限蒼穹有許多國家。

“蒼龍國的皇上。”張瑞答道。

楚南風在遇到張瑞之前曾經聽說過，蒼龍國的皇帝文成武功都被天下人稱讚，但那也隻是他年輕的時候了，現在的他年事已高，每天用珍貴的藥物吊著氣，已經不問政事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現在年事已高，當了一輩子的皇帝，應該沒什麼遺憾的啊！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貪戀富貴之人，為什麼還要尋起死回生之藥，延續壽命呢？”

張瑞搖搖頭：“非也非也，他想延續壽命不是為了他自己。楚兄有所不知，這皇帝活到現在，卻隻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尚小，又不能繼承皇位，現在民心不穩，皇室危亡啊！”

“為什麼會這樣？”楚南風有些驚訝，按理說皇帝三妻四妾，兒孫滿堂是常事。怎麼會隻有一個女兒呢？

“他也不是沒有過其他孩子，但是奇怪的很，他的孩子總是活不過幾年就莫名其妙的夭折了，民間傳言，他們帝王家族受到了神龍的詛咒。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在民間散播謠言和皇子夭折八成都是那是大祭司搞的鬼。在這種特殊時刻，作為主心骨的皇上卻還病倒了，你說他能不急嗎？”

“也對，不過侍奉月神的那個大祭司，我聽說他是十分受百姓敬仰的人，這麼會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張瑞聳聳肩：“皇家秘辛我可不敢亂說，但我卻對那個大祭司沒什麼好感，可能是基於商人的本性吧，我始終覺得，利益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牢靠的東西，沒有利益的話，沒人會傻到為不存在的信仰奉獻自己的一輩子，還總是被皇家壓著頭。隻要是人，都是會有欲望的，邪惡的，善良的，都是欲望。他會這樣做，也是出於自己的欲望吧。”

張瑞的一番話把楚南風說得雲裡霧裡，但他卻很羨慕那些有欲望的人，就算是邪惡的人，也知道為邪惡而活，就像那些山賊。可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戰鬥，自己的欲望是什麼，他一概不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張瑞看他有些消沉，開玩笑的說：“楚兄，你在難過什麼？就算你把我珍貴的藥吃了，也不用這麼自責吧！”這句話猛然提醒了楚南風，是啊，張瑞救了他，自己卻沒花一分錢就把張兄寶貴的靈藥吃了，這樣一來他為買靈藥花的錢不就打水漂了嗎？！沒能幫上忙還給人家添麻煩了，楚南風深深地唾棄自己。

“張兄。”楚南風嚴肅地說：“小弟實在抱歉，卻又身無分文，無法回報張兄的恩情，這樣吧，張兄有什麼要求隻管提，我一定努力辦到！”說罷，向張瑞深深的鞠了個躬。

張瑞看他這差點以死謝罪的陣勢，著實被嚇了一跳，忙擺手說：“楚兄你言重了，我要是不救你我也得死，還讓靈藥落入了賊人之手，更是得不償失了，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這樣吧，我現在雖沒了藥丸，卻還是要去蒼龍國找我大哥的，我們繼續結伴同行，你護我周全，怎麼樣？”

“好。”楚南風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