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傻子杜毅……………………

浩渺大陸，廣袤無比，這塊浩瀚的大陸上有著數億億的生靈，大陸上共有四國，分屬東南西北四方。

西方出雲國，是浩渺大陸第一大國方圓數億公裡。

東方蒼雲國，第二大國，方圓也是數億公裡之上，北方滄月帝國，南方新月帝國，俱都是上千萬公裡的麵積。

整個大陸四國眾星捧月，中間卻是一處神秘的地方，四大帝國中間皆由萬仞高山阻隔，而中間的這塊神秘地方，則是四麵高山圍住的地域，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夠進去，四座高山仿佛天塹一般，整個大陸就仿佛四塊單麵的二階魔方，中間則是中軸，隻不過不能轉動而已！

位於東方蒼雲國，和新月帝國交界處，有一個小小的郡縣，名為韓野郡，韓野郡管轄著八個大大小小的鎮子，文淵鎮位於韓野郡的北麵，鎮子再北麵是齊雲山脈，也就是四大帝國的分界線。山腳下有一小小的村落，叫杜家村，村裡有兩姓人家，一姓杜，則是村子裡最大的家族，另一個姓氏則是周姓人家。

兩姓人家加起來也不過三百餘戶，人口也就是千百來號人。但勝在年輕人較多，老齡化倒不是很嚴重，所以在山獸出沒的齊雲山脈下，全村倒也平安無事。

“杜毅杜毅，沒有脾氣，父母遺棄，我們出氣……杜毅杜毅，沒有脾氣……”村口一棵五人合抱的鬆樹下，一群十多歲的孩子圍著樹底下傻笑的小男孩，嘴裡嚷嚷著。

“杜毅，你過來，我剛才被媽媽說了一頓，這會正煩著呢！”小胖子一看就是被家裡寵壞了的，白白胖胖的身子，個頭比彆的孩子都要高出一個頭。

“哦，嘿嘿！”樹底下那個被叫做杜毅的小孩子憨笑著應了聲，走了過去。

“砰”

胖子一腳踹倒杜毅，昂起頭嗬嗬叫了兩聲，似乎還是不解氣，衝上去又是幾腳，杜毅那瘦小的身軀倒也挺耐打，胖子踹了幾腳，見杜毅除了原本灰頭土臉此刻更是“麵目全非”之外，並沒有多大變化，心裡頓時不好受了。

當下一個箭步跨過去，扯起杜毅那亂糟糟的頭發，就是一通拳腳相向，杜毅似乎常玩這種遊戲，看到對方揍了一會，這才癟了癟嘴，哇哇的哭了起來。按照往日的習慣，自己一哭，這些人似乎就不會再打了，之後還會有吃的給自己呢，但是沒想到今天他哭了以後，胖子不但不給吃的東西，反而打得更凶猛了，杜毅不明所以，也哭的更厲害了，一時間，哭聲，暴打聲，孩子們的起哄聲不絕於耳。

“杜方你給我住手！”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胖子抬頭一看，趕忙收了手，乖乖的縮手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一群孩子也趕忙一哄而散。

遠處跑過來一個女孩子，大約也是十多歲，小姑娘滿臉怒氣卻遮掩不住長大後注定是傾國之色的美人臉，急匆匆的趕過來，照著比她高出半個頭的胖子頭上就是幾巴掌：“你媽媽沒給你說過不要再欺負杜毅了嗎？”

“說過，可是……”胖子囁喏道。

“可是什麼，還不滾開？”小女孩脾氣不小，胖子趕忙轉身，逃也似的跑了。

“杜毅，起來，你還好嗎？”小女孩憐惜的扶起杜毅，也不顧杜毅臉上淚水灰塵和成的泥土，從懷中拿出一塊潔白的帕子就替他擦拭起來。

“嘿嘿，姐姐你好美！”杜毅傻傻的笑道。

周若顏一邊擦拭這杜毅的臉，一邊歎道：“傻子，以後不準任由他們在你身上撒氣了，聽到沒？”

“嘿嘿……”杜毅依舊傻笑著，“姐姐”

“我叫周若顏，都給你說了很多次了，怎麼記不住呢？”周若顏拉起杜毅，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乖，跟我去吃好吃的！”

杜毅是村子裡的孤兒，父親在當年一次山獸襲村的時候不幸身亡，之後母親也是鬱鬱寡歡，一年後也是撒手人寰，留下一個本來就神誌不清隻有五歲的杜毅，在村子裡自生自滅，還好村長杜彥良和老一輩的人們念其父親因公殉職，一直以來，杜毅的吃喝倒是補給充足，但是幾年前老村長去世以後，杜毅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吃喝溫飽樣樣沒有保障，最終成了小孩子們的玩物，流落村頭！

周若顏是村子管家的孫女，一家人都是文人，在村裡地位超然，因為每戶人家的孩子都是周管家起的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個響亮的名字呢？所以周若顏在小孩子中間是很有話語權的，受家族書生氣的熏陶，最是見不慣欺負弱小的行為，可以說杜毅這個傻子在村子裡的護身符就是周若顏了。

“顏兒，你又去解救杜毅這孩子了？”周博文眼前對著厚厚一疊書，撫著花白的胡子，慈愛的看著周若顏。

“爺爺，你說杜毅他有一天會不會頭腦清醒過來呢？”周若顏一邊端水給杜毅洗臉，一邊問爺爺。

“唉，傻丫頭，他這是自打生下來就是傻子，怎麼可能呢？”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洗乾淨的杜毅，歎道：“倒是個挺俊朗的孩子，不過怎麼就是傻子呢？”

的確，經過這一洗漱，杜毅露出了本來麵目，小小的臉上已經棱角分明，鼻子刀削般挺立著，不用猜測，長大了絕對是一個帥傻子呢。

“杜毅，來吃飯嘍！”周若顏端著幾個饅頭和一碟小菜走進來。

杜毅看到饅頭，立刻眼睛放光：“吃！吃！”說著便往饅頭抓去。

陡然間。

杜毅慘叫一聲，就這麼直挺挺的向前撲倒。

“哐”

小菜饅頭摔了一地。周博文大驚，周若顏也是嚇得跌倒在地，周博文趕忙奔過去，扶過杜毅的身子，直覺全身僵硬，但見杜毅雙眼無神，手指彎曲，一陣一陣的抽搐著，眼神由無神開始變得渙散起來，老人大驚，一生沉浸在書香文墨中，自然也是略通醫理，此刻眼見杜毅眼神開始渙散，瞳孔也慢慢放大，難道說…這孩子不行了？

趕忙著周若顏去喊村長，自己這邊病急亂投醫，捏住杜毅的人中，死命的掐，但是杜毅明顯的出氣多進氣少了，一時間，急的滿頭大汗。

門外伴隨著哭聲，村長杜得奎匆匆趕了進來，杜德奎常年習武，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好手，俯下身子撥弄了一下杜毅的眼睛，看了看周博文，無奈的搖了搖頭：“周伯，沒救了……”

周若顏一聽沒救了三個字，頓時大驚，撲過去，小手在杜毅臉上直拍：“杜毅，杜毅，你彆死啊，你醒醒啊？……”

“顏兒，起來吧，杜毅這孩子這樣走了倒也是解脫呢！”周博文蹲下身子安慰孫女，也是，一個傻子，與其在世上活受罪，還不如早入輪回，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不，爺爺，他不會死的，我答應過他長大了治好他的病呢，他不會死的，爺爺，救救他，杜毅他不會死的……”周若顏伏在老人懷裡大哭，這麼多年，村子裡的孩子都對她敬而遠之，隻有這個傻子，陪她一起玩，一起鬨，自己新做的詩詞歌賦也隻有這個傻子聽，雖然她知道，無異於對牛彈琴，但是，他畢竟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玩伴啊！

哭累了，趴在周博文懷中靜靜的發呆著。

“周伯，我安排一下，在後山找個地兒……”杜德奎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

“咳咳咳咳，咳咳”竟然是地上已經基本咽氣了的杜毅！

房間內三人皆大驚，杜德奎蹲下身子探了探杜毅的鼻息，果然，呼吸均勻，完全不似剛才將死之人。

周博文大驚之後就平靜了下來，詐屍？不可能，文人對於鬼神之說最是不相信，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傻子活過來了！

“唉！”老人欣喜之餘卻又有點失落，你若就此死了，還用受這無儘苦難？但話又說回來，好死不如賴活著，是福是禍，天意難測啊！

“杜毅，杜毅！”周若顏臉上依舊掛著淚，但卻興奮的呼喊著杜毅的名字。一邊喊叫一邊連蹦帶跳衝爺爺道：“爺爺，他沒死，太好了，爺爺，他沒死！杜毅沒死！……”

老人看著開心歡呼的孫女，心下卻蒼白無力：這孩子，對於一個傻子這麼依戀，可見在村子裡麵根本沒有朋友啊，小兒早逝，母親失蹤，其實，她跟傻子杜毅相比，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呢？

一時間，老人隻覺得心痛難當，大兒子外出為官，二兒子在郡縣裡開個書館，唯獨三兒子常伴身側，但卻不幸早逝，留下孤兒寡母，幾年前，媳婦兒也是莫名失蹤，獨留孤寡老人和孤兒一樣的孫女，人到七十，卻不能享兒孫繞膝之樂，唯有倦眠書山，醒時博文。這又是何等的寂寥？

地上的杜毅緩緩睜開眼睛雙目中不似以前無神，相反的多了一分慘痛與悲傷，杜德奎一愣，這孩子的眼神……竟是如此令人肝腸寸斷…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哪兒？”杜毅木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