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念

林小白待在天牢裡，很快就與這堆人混的熟絡起來。白天的時候，柳妃來過一次。她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皺著眉頭，“哎呀！妹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林小白對她的說話語氣有些嗤之以鼻，倒是見到她露出極為開心的表情道：“若姐姐樂的清閒，姐姐可否願意在這陪妹妹？”

四周傳來不斷那些裝瘋賣傻的聲音。

“姐姐無福消受啊！”柳妃見了她在天牢裡卻一點沒得頹敗的悲傷的氣息，隻得悻悻離開這裡。

聽著那腳步漸漸消失在黑暗裡，林小白在心底真心地祝願她，走路撞著樓梯嗝屁。

“哎呀，丫頭，剛剛那女人是誰啊！滿身的胭脂味，熏的我快吐了……”人一走，這些裝瘋賣傻的聲音也就淡了下來。

“我跟她不熟。”林小白以淡淡的一句敷衍過去。

接下來兩天，林小白呆在天牢裡過的還算快活清淨。偶爾的時候，對麵的老人會給她講故事，講他以前的故事。

那個老人還給她說，他原先是前皇上麵前的紅人，隻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所以進了天牢。他還告訴林小白，當今皇上名字叫做龍子昱。

林小白一遍遍在嘴裡念著，龍子昱。想不到他名字取的也挺美的。

“那時候，小皇帝剛出生，我還抱過他咧。”老人一邊抽著煙，一邊咧嘴笑道。他的唇一張就露出滿口的黃牙。

“小皇帝的眸特彆亮特彆黑，長的特彆的好看。一雙手特彆嫩，一雙腳也特彆嫩，就那樣瞧著我咧……”他癡癡地說，像是陷入自己的回憶裡去。

林小白自動在耳朵過濾了他說的話。道，“如今是什麼朝代呀？什麼國家呀？什麼時間呀？”

老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林小白解釋道：“我來自一個很荒僻的地方，我是那裡一個無知的小丫頭”

“這樣啊……”老人看著灰白色煙霧在牢房裡變幻成一圈又一圈，“現在是景邰1年，我們所在的國家是雲蒼國。我們國家年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老人頓了頓，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們這些人的生活就可以看的出來。”

林小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就比如他抽的煙草吧，如果有多餘的，張二就會拿來給他嘗嘗。在天牢裡麵，這些人的生活著實不差。

隻是為了欺騙外人，每次人來的時候務必要裝模作樣，裝瘋賣傻。才能減少人民犯罪。

“丫頭你到底是犯了什麼罪呀，怎麼會來天牢裡呀！”滿臉絡腮胡的男子正在用手梳理自己的亂發。

林小白沒有想到他們會問到自己，“我……我喜歡大驚小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我大驚小怪惹得禍吧！”

眾人跟著點頭，顯然非常認同她說的話。

此時，天牢裡傳來非常有節奏的腳步聲音，已經有兩天沒有人來這裡了，會是誰呢？是不是小屏？林小白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小屏走路才不會這樣慢吞吞，這樣優雅的。

也許，這人並不是來找自己的。

“大叔，是不是有人來找你了呀？”林小白朝那個還在梳理自己亂發的滿臉絡腮胡的男子說道。

男子動作一頓，很認真地想了想，“怎麼可能呀！”

“你再想想，會不會是你的相好呢？”

“你怎麼不說是那個臭煙鬼的老相好呢！”

林小白汗顏，正想回說，卻見周圍的人都很賣力地裝瘋賣傻起來。林小白思量自己要不要也裝個女鬼來嚇唬嚇唬來人？

反正這個天牢夠黑，夠潮囘濕，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腐味，演起來一定事半功倍。

“愛妃，你可知錯？”哎呀，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呀。林小白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千百遍說話的人，就見一個火折子在他和她臉龐間亮起。

照著他如往常一般英俊無雙的臉龐。她知道，他叫——龍子昱，當今皇上嘛！

“你來這裡乾嘛？”

鳳眸在她臉上打量了片刻，最後移到她臟汙的囚服上，語氣淡淡，“我來看看我親愛的，夢妃在這裡過的好不好呀？”

周圍一片吸氣聲。

片刻就跪倒了一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龍子昱微微點頭，“阿禮。”身後的人向前一步，恭敬道：“皇上。”

林小白才發現除了他，還有一個隨身的小太監。

“去給夢妃娘娘尋套好些的衣裳穿了。”

“是，皇上！”被喚作阿禮的太監微一躬身就下去遵辦了。

林小白看著龍子昱臉上自己幗的那個地方，好像似乎還有一點小腫，“那個……”她喚他。

“恩？”龍子昱稍微向前傾了傾身子。

“對不起。”林小白的聲音十分細小。

“恩？愛妃剛才說什麼？沒聽到。”龍子昱又向前傾了少許身體，“剛才你說的話，我可一字也沒聽見。可否再說遍與朕？”

身影誠懇，倒沒一點皇上的架子。縱使這樣，林小白卻不願意再說一次。她僵硬著聲音道，“沒聽到算啦。”

“恩。”龍子昱眸色如常，隻是腳步已往後退了幾步，回走著。“愛妃在這裡好生呆著，朕改天再來看你。隻是愛妃，有些事情莫要太過了。”他故意在太過兩字加重了語氣。

林小白也很認真地反省了自己，自己千萬再那麼傻地以雞蛋碰石頭，如果龍子昱下回要碰自己話，一定再不能那麼衝動了！！

聽著那腳步聲慢慢消弭在黑暗中。林小白很快收到了阿禮拿過來的衣裳。“反正沒洗澡，穿什麼都一樣。”林小白趁著他們的離去，最後衣裳通通都賣給了張二。

她向張二要了一張宣紙，一把毛筆，和一根蠟燭。在牢房的地上畫起畫來。

畫什麼好呢？林小白看著每天準時抽著煙鬥的老人。忽的記憶穿過幾千年，回到未來的世界裡去。

“我好想爸爸媽媽，淩哥哥！”她拿著毛筆一下沒一下地在宣紙比劃著，一會兒就畫了四個小兒在牆上。

“左邊的是爸爸，右邊的是媽媽，爸爸旁邊的是我，我旁邊的是淩哥哥。”林小白看著自己的畫，淚眼婆娑。

不知道爸爸媽媽過的好嗎？還有淩哥哥，有沒有好好過生日呢？想著想著，淚珠啪嗒一聲滴在宣紙上，林小白拿著毛筆伏在紙上，看著畫竟睡著了。

一旁的蠟燭又燃燒了好半刻，才慢慢燃燒完，滴在地上的燭蠟就像一滴帶著思念色彩的紅色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