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訴苦

正午太陽高懸在天上。

柳妃一身華服，立在宮門前。她聽說了皇太後今天就要到回宮來了，特地提早在這裡等著，

果然——她看著那抹尊榮富貴的轎子一停在視線裡，臉上努力扮成淒苦的模樣。

“姑姑，你要給柳妃做主呀……”柳妃揩著眼睛，已經飛奔而去。

遠遠地，人未至，一聲哀怨的聲音已先傳到皇太後的耳朵裡，她將眉深深一凝。

皇太後見著說話之人，心裡的煩悶立刻變成一抹化在眉間喜愛，“哀家當是誰呢~原來是柳妃~哎呀，你這是怎麼了？慢慢說，慢慢說，不要哭了啊……可心疼死哀家了。”

柳妃抽抽搭搭道：“姑姑你不在的時候，侄女被欺負的好慘啊——你可要為侄女做主。那個，那個夢妃真是欺人太甚。”她邊說著，邊跺著腳。

“夢妃是誰？”太後斥目，她在宮中時候，怎麼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膽子這麼大，竟敢欺負到她最溺愛囘愛的侄女頭大！

“姑姑，那是皇上新納的妃子。皇上……皇上……”柳妃抹著眼角，在拚命擠著眼淚。

“皇上怎麼了？”

“皇上還為了她讓人在侄女屁囘股上打了二十大棍。”柳妃揉著屁囘股，委屈地說，“現在還疼呢！”

太後瞟了柳妃一眼，恨恨地說：“皇上怎麼能這樣！走……姑姑給你討回公道。”

說完，太後就攜了柳妃往裡走去，柳妃的嘴角浮現一絲幸災樂禍的笑。

“我就知道姑姑最好了。”

“少貧嘴。”太後慈祥地笑道。

太後徑自攜了柳妃就去找皇上，此時龍子昱正站在金鸞殿前，極目望著身下的景物失神，不曉得在想什麼。

——太後娘娘駕到。

這聲音一道被接一道傳遞……聲音也越來越大。

果然，那抹極其豔囘麗的身影正往自己姍姍而來，身邊似乎還攜了個柳妃，一臉的揚眉吐氣。

龍子昱收了視線，道：“兒臣參見母後。”

“皇上，聽說你欺負柳妃了？”看她這架勢，這語氣，難道是還想還她一個公道？

龍子昱偽裝成驚訝的樣子，“母後，朕怎麼舍得欺負柳妃呢，寶貝還來不及呢……”

“還說寶貝……你……”柳妃跺著腳，氣血逆流。

“誒！”太後打了個手勢，替她說道：“皇上，聽說你為了個夢妃就杖責了柳妃二十大板？哀家想知道這件事是真還是假的。”

“回母後，此事是真的。不過此時全部都是柳妃的錯，並不關夢妃的事。”

“恩？是這樣嗎？”太後看向身側的女子。

“姑姑……我就是……”

“不要說了！”皇後有些不悅地揮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皇上，你可得待柳妃好一點。你不把她當寶貝，哀家還心疼地不得了呢！”

這話非常受用，龍子昱的嘴角掛起笑意，謙卑地道：“兒臣知道了，以後朕一定會好好對柳兒好的。”

他可以將好的，兩個字說的極其模糊。那斜長的鳳眸有意無意地瞥向柳妃，柳妃抬頭正見他那溫柔的眸光盯著自己看，再聽他說的話，兩頰上麵“嗖”的浮現了兩片褚紅。

太後微微點頭，為了解除心裡最後的顧慮，還是忍不住問：“皇上，你最近都在忙什麼？”

龍子昱早就想好了她會這麼問，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地答道：“因為母後離宮了好些日子，今日總算回宮。朕特地讓宮裡的人給母後安排了洗塵宴。”

太後看他一臉真誠，倒不做作。

“有擾你多心了，那麼一切就都由你安排吧。柳妃你陪哀家說會話，哀家好久沒見到你了，這長的可越發標誌了呀。”柳妃賠著笑臉道：，“姑姑，你也越長越年輕了……”那笑的甜蜜，仿佛都要滴出囘水來。

龍子昱忍住要吐的衝動，看著她倆往禦花園的方向走，“阿禮。”

阿禮上前一步，恭敬道：“皇上！”

“一會兒你給朕沏壺茶，朕在書房等你。”

此時林小白正在雨夢閣跟小屏學著繡著香袋。

“小屏，你們怎麼都喜歡繡這些個玩意。”又累又不討好。

“小白姐姐，你隻要想想這個香袋是自己親手繡了送給心愛的人，看到心愛的人親手收下，那心裡該多高興啊！”

“所以……這樣都不算什麼啦！”小屏低著頭，仔細地繡著手上的鴛鴦。

林小白瞄了她手裡的半成品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繡的鴛鴦。如果小屏繡的是鴛鴦，那麼她繡的就是進化了幾十年還沒完全進化的野鴨子。

“嘎嘎嘎嘎……”那鴨子好像也在笑她。

“不繡了不繡了！”林小白拋下手裡的活，又看了看手裡被針紮的小孔，這些細活，果然還是大家閨秀做比較合適。

她還是比較喜歡吃綠豆糕，芙蓉酥，燕窩，之類的東西。

“小白姐姐，哎！”小屏看著林小白這副不爭氣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白姐姐，不好了！太後娘娘回來了！！”婢女小紅慌慌張張地自門外跑了進來。

這幾日，小紅在林小白這雨夢閣過的不錯。臉頰稍微有點發福。

“回來就回來了唄！”與她何乾？！林小白漫不經心地往嘴裡塞了一顆紫葡萄。不錯，汁很多！也很甜！“小紅，你要不要也來一顆，很好吃的。”

她拿了一顆晶瑩的豆大的紫葡萄，在小紅麵前晃了晃。

小紅搖了搖頭，困難地說：“小白姐姐，我剛剛……我剛剛……”她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剛剛在禦花園的時候，正好見到太後娘娘和柳妃在一起。”

“我聽柳妃說，要太後給她討個公道，還要太後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小白姐姐，我就說了。那柳妃是太後極疼愛的侄女，現在太後回來了，兩人一定同仇敵愾。”小婢女停下手裡的針線活，頗有打抱不平的樣子。

林小白睨了她倆一眼，往嘴裡丟了個葡萄，津津有味地吃著，“等到時候再說。”那語氣神情，沒有一點擔憂害怕的情緒。

而兩個人的話題也很快從這上麵轉移到彆的地方去了。

“小紅，那太後年輕嗎？”

“也不是特彆年輕啦。感覺皺紋還蠻多……”

“小紅，你說那柳妃，會不會和太後是百合呀……”小屏朝自己警惕地望了望，壓低了聲音道。

“這算什麼呀！我還聽說啊，太後有戀囘童癖哦！”

“真的假的呀！”

……

……

……

林小白看著她們你一眼我一語，搖了搖頭，歎道：“你們沒救了。”想了想，又低聲咕噥了一句：“你們真的好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