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感覺不妙

大頭手上赫然是一條尾指粗細的女款金項鏈，不用問也知道是從那貴婦身上順下來的。

“這就是你說的買賣？”宋玉皺了皺眉。

“哈哈，難道你還以為我們真是找個地方蹲點討食嗎？”大頭把項鏈一收，疑惑的追問道：“咱們不一直都是這麼做買賣的嗎？”

宋玉心中一凜，趕緊掩飾到：“我隻是擔心今天王霸子會不會再使人砸場子，我們還是低調點好。”

大頭仰天打了個哈哈，然後麵色一緊，向後看看了，兩個看守在剛剛一陣奔跑中已被甩在了後麵：“嗯，沒錯，要不咱現在就走，癩痢狗那咱就……”看來大頭已被宋玉昨晚的一番話嚇破了膽，去癩痢狗那簡直就跟送死似的。

宋玉卻搖了搖頭：“這街市口到處都是癩痢狗的人，明眼下能跑到哪去，再說癩痢狗真要殺我們，昨晚早動手了。”

大頭聽宋玉這麼一說，勉強的點了點頭，臉上卻不見任何喜色。

這時，兩個乞丐看守已經趕了上來，宋玉便趕緊跟著大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時不時停下來觀望一番，很快前方便能望見一座塔樓，菱形四角尖頂，上建一個十字雕塑，似是某種宗教場所，在街市口一溜高不過三五層的低矮建築中搞搞聳起。

大頭回頭對宋玉說道：“芋頭，你前麵拐角順小路從後門爬進教堂去，街市口這一片就屬這洋教堂最高了。”

說著大頭便拉著宋玉往拐角處走，沒想到剛拐個彎，拐角處突然伸出一隻手，在大頭胸前一抓一拽，大頭便被拽進了拐角陰影處，宋玉趕緊快步跟上。

隻見一個甚為粗壯，身高1.9米以上的壯漢拽住大頭衣領，把大頭死死仰按在地上，任憑大頭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隨著原身體主人記憶的慢慢恢複，宋玉一眼便認出，這人是癩痢狗身邊的第一打手，人稱肉販子，人長的五大三粗，這人手臂都該有宋玉大腿粗細。癩痢狗對宋玉這幫孤兒多有盤剝，動輒辱罵打殺，但對身邊的這一幫打手卻是好酒好肉供著，平時的凶狠殘暴全靠這幫狗腿子撐場麵。

肉販子也不說話，死死按住了大頭，眼看大頭就要被肉販子按在地上麵紅耳赤的，宋玉趕緊叫道：“大頭彆動，是自己人。”

一聽宋玉的喊叫，大頭立馬停下了動作，肉販子這才鬆開大頭。宋玉趕緊上前扶起佝僂著身子趴在地上咳個不停的大頭。

肉販子麵無表情地寒聲道：“走，狗哥在等著你們。”說吧自顧自的往教堂後門走去。

宋玉拉了拉在旁對肉販子怒目而視，敢怒不敢言的大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五個淤青的指印，這讓宋玉對肉販子的力量有了一個初步認識。

跟著肉販子，一路沿著後門進入教堂，這教堂四門緊閉，禮拜堂內擺設散亂，地上薄薄的一層灰塵，可見平常時沒什麼人來，隻有琉璃瓦上的豪華裝飾與十字架上的肅穆神像，能看出教堂往日的莊嚴、富麗堂皇。

癩痢狗一群人就零散的圍坐在十字神像下，從教堂後門一路走來，算上肉販子，還有各處路口，以及現在教堂內，估摸著癩痢狗手下該有二三十人，而且以年紀與宋玉、大頭相仿的孤兒較多，孤兒已經占了半數。

一進禮拜堂，大頭便遮遮掩掩拉著宋玉往孤兒堆裡湊。

“你們兩個，給我滾過來。”越想多越躲不過，從進門癩痢狗便眼睛死死盯著宋玉跟大頭。

宋玉與大頭還想往人堆裡鑽，不成想這十多個孤兒攝於癩痢狗往日的淫威，齊刷刷的往兩邊一閃，露出了宋玉與大頭。

大頭見躲不過，往宋玉跟前一站，塌著腰點頭哈腰的一溜小跑到癩痢狗跟前：“嗬嗬，狗哥，您叫我呢。”

“哼！”癩痢狗隻是一聲冷哼，左手隻顧把玩著一把小刀。

旁邊肉販子把手一揚，一巴掌蓋在了大頭臉上，兩眼一瞪：“狗哥是該你叫的嗎？”

“狗爺，大頭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有什麼吩咐，我們兄弟倆刀山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昨晚是我失心瘋，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這根大頭沒關係。”見大頭被肉販子一巴掌扇倒在地，宋玉趕緊把大頭扶了起來護在身後。

宋玉這番話站直了腰，堂堂正正，聲音郎朗，言語間自有一股英氣。

癩痢狗眼中精光一閃，定睛看著宋玉說道：“好，芋頭，今天你能站直了腰說話，狗哥我便跟你敞開了說，跟我這麼多年，我可有虧待過你？”

“我跟大頭能活到今天，全靠狗哥您照顧，若沒有狗哥，我倆早就餓死街頭都沒人收屍......”

“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未等宋玉說完，癩痢狗右手往案板上一拍，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獰聲道：“我不但沒有虧待你們，還把最肥的街市口給你們做買賣，你們昨天給人把場子砸了，我沒跟你們計較，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跟大家好好說說，以下犯上這事該怎麼處理，真當狗哥我老虎不發威是病貓嗎？”

“狗爺，狗爺啊，這可怪不得我們啊，昨兒個王霸子使人砸場子，還把我們兩個打傷了，你看你看，芋頭這碗大的疤就是被那些混蛋捅傷的。這麼重的傷，芋頭昨晚便高燒不止，這一下犯渾，他可不是故意要上你的。”大頭躲在宋玉身後，伸出個頭來，一邊哭喪著臉的扒開宋玉胸前的傷口給狗哥看，一邊暗中不停給宋玉使眼色。

宋玉立馬會意，頭一低雙手便在臉上抹眼淚，嚎啕大哭起來，殊不知大頭扒傷口不算，還在傷口上按了一下，擠了點血出來，痛的宋玉嚎叫的更大聲。

“好了好了，你倆也彆在這演戲了。”癩痢狗把眉頭一皺，厭煩的喝止道：“這麼多年兄弟，狗哥我也不趕儘殺絕，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宋玉與大頭變戲法般把哭聲一收，宋玉趕緊問道：“隻要能讓狗哥滿意，您讓我們乾啥都行。”

“好，不愧是狗哥我的兄弟，來，老李頭給他們說說這怎麼個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