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四目相對

危險重重，顧不得水木嫣的家父，孫池商拉扯著水木嫣和她的母親，拚命的向外麵逃去，後麵是水木嫣眼淚鋪開的道，這個山洞，成了埋葬自己父親大人的地方，淚，撒了一地，又是滿地的憂傷。

這日，已經在霓裳宮停留了很長時間的水淩寒終於也要離開了霓裳宮，回到自己的國都—燕國去。已經和水淩寒定了這門親事，火娘吩咐唐小幻跟著水淩寒回去，正好可以熟悉一下自己未來將要生活的地方。一直以為被困擾的唐小幻正想出去走走，可能回來就想通了，可能回來事情就會好轉，便答應下此事，隨著水淩寒而去，拜彆了宮主和雲姑，水淩寒將唐小幻抱上馬背，飛馳而去，若想回到燕國，經過杭州城的中心是必經之路，或許會碰到孫池商吧，雖然有些絕望，但唐小幻的心裡是這樣想的，慢慢的離開自己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這次的離開是自己最遠一次的離開，也會成為自己最久的離開，或許這一次的離開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從此離開自己的傷心之地，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吧。

兩個人在進入到城中的時候，便放慢了腳步，人數很多，拿了很多當地宮主送給的特產，時至中午左右的時間，是最熱鬨的時候，大街上麵，人來人往，走起路來很是困難，唐小幻也無心欣賞這樣的忙碌景象，卻有些心煩意亂，心裡卻一直看著路的遠方，希望在一個拐角處能夠看到孫池商的身影，這次的出行，雲姑並沒有陪伴，隻帶了兩個丫鬟而已，雲姑留下來，宮主還有任務交給她，突然一下子沒有自己的丫鬟小桃在身邊，也沒有雲姑，更沒有自己愛的人，唐小幻覺得很孤獨，在這個熱鬨非凡的大姐上麵，仿佛自己卻是孤身一人一樣，無助、落寞、悲傷的感覺一下子從後背襲來。

遠處，鐘聲鳴響，學成將要下山的小和尚，跪倒在自己師父的腳下，進行佛家的最後一次禮節。拜彆自己的師父，帶著師父的囑咐，將要離開，慢慢的走下台階，將要走進繁鬨的杭州城，一切又會是一個重新的開始。“你雖然是俗家底子，但我把你當我一輩子的徒弟來看待，我已經將我畢生所學全部教授給你，你下山後，一定記住不要殺生，以慈悲為懷，替為師拯救世間的蒼生”。這是師父的教誨，“弟子記住了，弟子不會忘記師父的教誨”拜彆之後，朝山下走去。

和尚本名上宮司馬，自小還在繈褓中的時候被山上的師父所救，師父從中的紙條中得到一切，從此便收他為徒好好的教育和練習武功，因為師父知道終究有一天會下山，了斷人世之間的恩怨，所以才說他為俗家弟子，師父明白，人世之間難免起殺戮，也為了不讓他在佛家造成太大的冤孽，才這樣做的。上宮司馬下山，隻能根據唯一留給自己的紙條和一塊手絹去尋找自己的父母和解開自己的身世。下山之後，上宮司馬將不再是和尚的打扮，這幾天在山上，頭發已經漸漸的長出來，帶著一個草帽，拿著一個背包和少許的盤纏，開始自己的尋親之路。

上宮司馬所在的山名叫度南山，山如起名，其上的寺院也是度南寺，意思是說超度人世間的罪惡，洗脫人山上的邪惡，伸張正義的力量。司馬在山上十幾年，每天過著吃齋念佛的日子，但是從來沒有忘記過尋找自己父母的決心，卻時常在夢中驚醒，驚起一身的冷汗，師父說他的體內有妖魔作怪，將來比造殺生之事，所以現在務必要多加超度，而且教給他一套心訣，用於自己魔性打發的時候在心中默念，名字曰：心經。

再說水木嫣的母親也危在旦夕，孫池商和水木嫣兩個人來不及在中間停頓，騎著馬朝杭州城飛馳而去。水木嫣的娘，水木嫣的心，自己沒能救出水木嫣的父親，讓孫池商很是難過，說什麼也不能再讓水木嫣失去這唯一的親人了。想到這裡，不禁加速鞭打著馬匹，加快奔跑的速度。

唐小幻和水淩寒在街上慢慢吞吞的走路，沒想到此時竟然如此的不好找，磨蹭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走出200米左右的距離，看見街上的小販，水淩寒似乎想到了什麼，從馬上下來，走到附近的攤位，一一買了一些甜點和小吃，然後走到唐小幻的馬前，說道“都怪我太粗心，怎麼不給你帶一些當地的特產小吃呢，怕你到了那邊不習慣呢”，唐小幻也不推辭，接過東西捧在手中，看著手中的桂花糕，這個曾經有人喂給自己吃的東西，此刻捧在彆人的手心，越想越來氣，唐小幻突然將桂花糕高高的拋向空中，一個翻手，桂花糕早已經像雪花一樣，七零八碎的落到地上。站在一旁的水淩寒不知道為什麼唐小幻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唐小幻卻突然緊握韁繩，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的前進，路上的人慌作一團，紛紛逃離，一時之間，熱鬨的街道變得東倒西歪的。水淩寒如夢初醒，馬上騎馬去追趕小幻，並不停的讓小幻趕快停下來，可是馬似乎已經失去了控製，一直在向前奔跑，其他的下手也拿著手中的東西，在人群中奮力的擠來擠去。

馬像受到了驚嚇一樣，在街上亂跑亂撞，要是說唐小幻對武功特彆的熟悉不假，但是對於這馬就不好說了，雖然已經是第二次騎馬，但是卻從來沒有實實在在的學過控製馬的方法，馬狂奔著，水淩寒在後麵騎著馬根本沒有辦法前進，趕緊從馬上下來，飛奔跳躍著追趕受驚的馬，在一個要拐角的地方，馬一下子提起了前蹄，馬下是一個蹲在那裡撿著東西的一個小孩子，旁邊是拚命呼喊的母親，唐小幻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孩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唐小幻，沒有動身，馬蹄落下，唐小幻閉上了眼睛，一會之後睜開，卻見水淩寒在馬的身下用身體支撐住了馬的重量，然後慢慢的將馬製服，伸出一隻手，將唐小幻扶下，小幻拉著水淩寒的手從馬上下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就在這時，馬卻再一次的受驚，轉頭去看，卻見孫池商帶著一個女子和一個傷痕累累的婦人，策馬而來，唐小幻看見了孫池商，孫池商也在飛奔之後，看見了唐小幻，也看見了小幻身邊的這個男子，時間似乎在此刻過的很慢很慢，孫池商騎著馬，從唐小幻的近身經過，卻見唐小幻的手中握著那個男子的手，唐小幻站在原地不動，看著孫池商的後麵跟著一個女子，卻是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一陣心痛的唐小幻將水淩寒的手握的更緊了，水淩寒看著孫池商的模樣，也回憶起了當天的一幕，心中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孫池商騎著馬，從街上飛奔而去，街上，留下唐小幻和自己已經漸漸遠去的背影。

馬上，孫池商的心又痛了一下，剛剛的一幕再一次的在自己腦子裡麵重寫，那個男人的樣子清楚的印在自己的腦子裡麵，孫池商抓緊了韁繩，拚命的喊叫著，像失控了一樣，馬上的水木嫣也看見了唐小幻的樣子，“為什麼世界上竟然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水木嫣的心裡在打鼓，看著孫池商當時的反應，這到底又是為什麼。街上，一片狼藉，經過剛才的這麼折騰，人們都在路上收拾自己的東西，路邊，唐小幻鬆開水淩寒的手，甩開袖子，蹬馬而上，飛馳而去，水淩寒也趕緊緊跟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