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批命之言

第二日，主仆兩人早早起身離店，來到王城腳下。想打聽一點關於前朝王室的消息。

這十幾年來，趙國經曆了三次改朝換代，每次國君更替，總是殺儘前朝宗室子孫，現任的趙國國君年近五十，隻一味的煉丹妄想長生不老，朝廷實權操縱在太宰金世忠於弟弟金世雄手中。

主仆兩人雖身在王城外麵，卻也毫無頭緒，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向人詢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當做謀反抓起來。

邯鄲城熱鬨非凡，商賈官員來往絡繹不絕，一片繁榮。珍兒和小紅在街上轉了一上午一點頭緒都沒有。小紅指了指街邊一家大茶館，說：“小姐也該餓了吧，我們先進去吃點東西吧？”，“好。”

進去找了張二樓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了菜，珍兒隻顧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小姐彆著急，我們才到邯鄲，這一路上跋山涉水的都過來了，現在隻差最後一步了。”

“但願母親還在邯鄲城中。”

這時一位算命的人從身邊走過來，說，“小姐天停飽滿，麵相有福，不知可願算上一卦？”

小紅連忙擺擺手，“我們不算卦，您找彆家吧。”

“小紅，等一下，且看他怎麼說。”

“小姐，彆聽信江湖術士騙錢的把戲。”

那算命先生哈哈大笑，“你隻先聽我算的準不準，否則分文不取，這位小姐，請容老夫先看看手相。”

珍兒便伸出右手去，那算命先生坐下，握著珍兒手指，另一隻手指撚著自己的胡須，一會便眉頭緊蹙起來，珍兒小聲問道：“先生，可有不妥之處？”

“小姐，你姻緣受阻，尋人不見呀！”

“敢問先生，可有求解之法？”

“此命隻看天數，不在人為，小姐命中得遇貴人，若時機把握得當，便可因禍得福，化險為夷。”

“多謝先生。”言罷便陷入深思。

小紅付完錢，那算命先生正欲離開，正色看了一眼小紅，驚道：“這位小姐的麵相有凶險，近期不宜常在外走動呀！”

小紅不耐煩道：“去去，攪得我們家小姐心神不寧，這會又來咒我。”

“哈哈哈哈，這位小姐身正剛烈，那些牛鬼蛇神自然近不了身，鄙人告辭。”

待算命先生走後，珍兒握著小紅的手，緊張的說：“小紅，那先生說我尋人不見，該如何是好呀？”

“小姐莫聽信那江湖術士一麵之詞，隻要我們不怕辛苦一定會有夫人的下落的。”

“哦。”

“小姐今日連連奔波疲憊，昨日又受驚，才會這般心神不寧的，休養幾日便可恢複了，隻是尋人這件事，要看機遇，急是急不來的。”

“你說的對。”又握緊了小紅的手，“這一路上多虧你作伴。”

“小姐說的哪裡話，在鐘府小姐待我猶如姐妹，我小紅並不是那知恩不報的人。”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正好夥計把飯菜端了上來，頓時覺得餓了，便吃了起來。

突然鄰座的一桌人哈哈大笑起來，小紅徑直回頭，隻聽得其中一個衣著顯貴大腹鼓起，留著一小撮二八胡子的胖子笑道：“二公子說的是，放眼整個邯鄲，有誰不知道金氏兄弟的名號？想在朝廷混完飯吃，都得巴結的了他們才行。”

另一個人接口道：“集兄說的對極了，隻是如今這金氏兄弟一家獨大，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珍兒對小紅說道：“不知他們口中的金氏兄弟是何人？”

小紅道：“看樣子，這些人很怕他們呢。”

“金氏兄弟在這邯鄲城中影響這麼大，可能會知道我母親的下落。”

“聽著就不是什麼好人，小姐可彆疾病亂投醫了。”

兩人吃完飯，回到客棧。珍兒獨自看書，小紅繼續出門打聽，快到晚飯時候，小紅氣喘噓噓的跑回來，珍兒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小紅慢慢道來，“小姐，我果然沒有說錯，這金氏兄弟在這邯鄲城裡臭名昭著，慣會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聽說金府光武士就養了好幾百人，府邸建的跟王宮一樣金碧輝煌的，都是盤剝民脂民膏來的。”

“那官府就不管嗎？”

“他們自己就是最大的官。”

“那趙王也由著他們胡來嗎？”

“聽說趙王隻顧著煉丹升仙，根本不管這些。”

“這些朝廷上的事情，你是怎麼能打聽到的？不會以訛傳訛吧？”

“我問了好多人，買茶葉蛋的大嬸，要飯的乞丐，當鋪的掌櫃，一提到金氏兄弟，那些人就臉色發黑，像是怕極了。”

“這樣看來，趙國是一片汙穢之地了。”

“好在也有正義之士意圖刺殺金氏兄弟，為民除害。”

“這些你都打聽到了？”

“是一位說書的先生說的，這世道，官逼民反呀！”

“照這樣說，我們以後出門也得小心點才好。”

“小姐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