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於非命

“第一百零三刀……”女人猙獰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惡魔的聲音一樣，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汙濁的地牢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爛的臭味，讓人作嘔，空氣汙濁的令人睜不開眼。燭火明明滅滅，映照著每一張猙獰的臉頰，宛然是一副地獄惡鬼圖。

身著暗紅色宮裝的女人，沾滿鮮血的手上握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她飛舞著匕首，仰天狂笑著，麵上的表情近乎瘋狂。

雙目裡，散發著嗜血的光芒。整個人都似乎已經陷入了瘋癲的狀態，她看著被兩個獄卒死死的按在地上的女子，不屑的狂笑不止。

“姐姐，你看到了麼？看著你痛苦，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地上的女子，披頭散發，白色的囚衣上滿是血跡和汙漬。她被兩個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獄卒，重重的按在地上。

女子在不停的掙紮、哭泣、咒罵，嘴裡，吃進了地上的汙泥，再混合著血水，從下巴流了出來。

“蘇寒露，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地上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吼著。臉頰在地上摩擦著，本來嬌嫩的皮膚，被磨掉了一大塊皮，滲出血水來。

蘇寒露笑的更加的瘋狂，她心滿意足的看著地上的女子痛苦的表情，緩緩的低下頭去。

她的旁邊，是一個坐在木製輪椅上的男人。男人麵色慘白，看不到一點兒的血色，他沒有血色的雙唇，緊緊的咬在一起，已經有一道蜿蜒的鮮紅的血線，順著嘴角滑落。

清秀的眉眼，襯托的他越發的儒雅清瘦。

他身上的衣服沾滿了鮮血、破爛不堪，已經看不出原來衣服的顏色。

他的手，緊緊的抓著輪椅的扶手。本來骨節分明、修長而蒼白的手指，此時，卻因為被他用力的抓著扶手，而導致有些微微的變形。

蘇寒露慢慢的俯下身體，鋒利的匕首，在男人的身上比劃。她回頭，得意的看著在地上不停掙紮的女人：“蘇聆溪，你說，下一刀，該劃什麼地方呢？”

蘇聆溪悲慘而絕望的慘叫：“蘇寒露，你殺了我，你殺了我……”

手上的匕首，緩慢的劃進肉裡。男人悶哼一聲，臉上的神情逐漸猙獰。本來清秀的臉頰，變得有些恐怖起來。

……

“第四百零三刀……”蘇寒露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不停的在地牢裡回蕩。她眯著眼睛，笑的毛骨悚然：“姐姐，我們可是親姐妹，我怎麼舍得殺你？”

她帶著鮮血的手，緩緩的撫摸上男人慘白而猙獰的臉頰，聲音曖昧：“姐夫，你也是舍不得姐姐死的，對不對？所以，姐夫隻要受完這五百刀，無論生死，我都放姐姐一條生路。當然，還包括你們的兒子，我的好侄兒，蠻兒。”

男人的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他的唇，微微的張開，血水從嘴裡流出來。

他恨的咬牙切齒，聲音因為虛弱而斷斷續續：“蘇寒露，你要是敢動蠻兒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嘴裡的血水，因為說話的緣故而嗆進喉嚨裡，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寒露低低的笑，將匕首從肉裡拔出來。

她站起身，衝牢門外嘶聲大吼一句：“將那個小畜生帶進來！”

接著是小孩子嘶聲竭力的哭喊，隻聽的人的心中跟著一緊，連呼吸都跟著滯住。

蘇聆溪掙紮的更加厲害，她不停的咒罵著：“蘇寒露，彆動我兒子。你要做什麼，我都依你，你彆動我兒子……”

男人的喉嚨裡發出怪響，他幾乎將牙齒咬碎：“蘇寒露，你放了蠻兒。”

不停哭鬨掙紮的小男孩被一個獄卒夾在胳肢窩下麵，獄卒走進來，將小男孩摔到地上。

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小男孩哭的更加厲害，趴在地上半天沒有動彈。

小男孩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模樣。

“蠻兒……”蘇聆溪嘶聲慘叫，按著她腦袋的兩個獄卒更加的用力，地上的泥土被她啃的滿嘴都是。

蠻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在地上像一隻蟲子一般的蠕動著：“娘親，爹爹，蠻兒好痛……”

男人的手，緊緊的抓著扶手，身體往前傾，似乎快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在嘶叫、在怒吼：“蘇寒露，你答應過我，隻有我能承受五百刀，你就會放過他們母子的。蘇寒露……”

蘇寒露笑的花枝亂顫，朝地上的蠻兒走過去。

“不要，蘇寒露，我求求你……”地上的蘇聆溪，開始痛哭哀求，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憤怒的氣焰。

蘇寒露將蠻兒扶起來，蠻兒坐在地上，清秀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明亮而美麗的大眼睛裡，霧氣縈繞，纖長的睫毛被眼淚打濕。

“小姨……”天真的孩子以為小姨是來救自己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喚了一句。

蘇寒露笑的很溫柔，撫摸著孩子的臉頰，臉上的笑容神秘莫測：“蠻兒乖，很快，就會不痛。”

“蘇寒露……”男人從輪椅上掙紮著滾落下來，朝這邊爬過來，他身上的鮮血不斷的從傷口上湧出來，在地上拖出一道鮮紅的痕跡。

蘇寒露猛的回頭，盯著在地上艱難爬行的男人，目光逐漸的陰狠：“離蒼瞳，這是你逼我的。”

匕首，深深的刺進蠻兒的肚子裡，鮮血，順著孩子的嘴角湧出來。

“哎呀……”蘇寒露訝然一聲，站了起來，咯咯的笑個不停。

蠻兒緩緩的倒在地上，因為疼痛而不停的蠕動掙紮。

“蠻兒……”

“蠻兒……”

兩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接著是憤恨的怒罵和惡毒的詛咒。

離蒼瞳加快的爬行的速度，爬到蠻兒的身邊，笨拙而艱難的將孩子摟進自己的懷裡。

蘇寒露一臉的可惜：“哎呀，手滑了……既然這樣，姐夫，要不你就陪著蠻兒一起走了，怎麼樣？”

她轉過身去，從身旁的獄卒身上，抽出佩刀，高高的舉起，狠狠的朝離蒼瞳的背上砍去。

刀嵌進骨頭的聲音，離蒼瞳發出一聲沉悶的哼聲，雙瞳逐漸放大。

蘇寒露咬著牙，手上用力，將刀拔出來，再補上一刀。

“離蒼瞳，蠻兒……”地上的蘇聆溪，已經沒有了掙紮的力氣，甚至連淚水都已經不再繼續落下來。她隻是目光渙散的盯著躺在血泊中的父子，不停的一遍一遍的念著他們兩人的名字。

蘇寒露俯身，將蠻兒的屍體翻轉過來，從他的肚子上將匕首拔出來。

她挑著眉，一臉的失望：“真沒意思，這麼快就死了，不好玩兒……”她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蘇聆溪：“姐姐，還剩九十七刀呢，要不，你代替姐夫？”

獄卒放開蘇聆溪，她整個人似乎都已經崩潰，雙目空洞無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蘇寒露走過去，緩緩的在她身邊蹲下，咯咯的嬌笑著，將匕首高高的舉起，狠狠的紮下去。

鮮血，濺到她的臉上，她伸出舌頭，將落到嘴角的鮮血卷進嘴裡。

匕首，再次高高的舉起，然後狠狠的落下……

窗外，傳來幾聲烏鴉的淒厲叫聲。

待我歸來，那些傷你、害你的人，定要他們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