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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紅顏命累,險處求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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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掙紮之際,忽然響起一個對寧若惜有利的聲音,抬頭一看,卻是魏陽王!

那石炎等不及,將包袱仍在醉花樓,孑然一身跑回將軍府。

“將軍,你聽我說,我是被冤枉的!”石炎拚命的敲門,哪有人理他?

他在這兒的耐力很大,拚命的叫喊,累的臉紅脖子粗,門房聽不過去了,兩次打開門,石炎瘋狂的拉住他:“去告訴將軍,有寧若惜的消息,請他一定快來!”門房去了兩次,第二次如燕來了:“你說什麼?寧若惜在哪兒呢!”

“怎麼是你,我要見將軍,見不到將軍,我是不會說的!”石炎道。

“那你就趁早兒死了這條心,彆說是有她的消息,就算她回來了,將軍也不會在意!”如燕瞪著那雙杏眼,令門房關上門,轉身走了。

石炎哭喪著臉,喘籲籲的:“不會的,將軍不會那麼狠心,一定是沒有聽到……”繼而又鼓足了勁兒,大喊:“將軍!將軍!將軍!”

大門乍然而開,門房露出臉來,說:“小夥子,不要考驗將軍的耐心,會被砍頭的!”說完,又砰然關上,石炎愣住。

原來,赫雲成這幾天一直在後院,練武累了就會躺在花陰下,雪菲形影不離的伺候著,聽著琴聲,仿若是仙界神遊。

“將軍,臣妾是不是比姐姐賢惠多了?”雪菲歪在他一側,搖著團扇。赫雲成喝的醉醺醺,聽此話,掀開眼簾,朦朧不清,恍惚看見寧若惜盈盈而笑,故心飛神馳,順從的“嗯”了一聲。

“雲成,雖然臣妾出身不高,對你卻是一心一意,終始不渝……”她笑的比花兒還漂亮百倍,他醉了,徹徹底底的醉了,若惜是最美的!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的臉一下子紅了,嬌羞的呢喃:“雲成……”

赫雲成隻當雪菲是寧若惜,狠狠地吻下去,如此舉動,旁邊的藝妓們都嚇了一跳!登時樂聲也變了調子,垂下頭。

“雲成,彆這樣,她們都看著呢!”雪菲受寵若驚,他可從來不會這麼放肆的。嬌嫩飽滿的胸脯被壓得一陣陣脹痛,臉頰與他的唇使勁摩擦著,異常歡快沉迷。

赫雲成借著酒興,也愈加放肆起來,健碩的身體覆蓋在她身上,一雙大手在兩條玉臂上遊動,臉愈加吻上她的脖頸。

雖然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但在青天白日之下,還是第一次,雪菲感到他對自己的愛在迅速增加,真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證明,到時候被扶正,就可以在如燕跟前揚眉吐氣了!

恰好如燕回來,遠遠地看見花陰下纏纏扭扭的兩個人,唬的心血倒流,“趙雪菲!”她大嚷,臉色已經不成樣子了。

赫雲成恍然驚醒,體熱全褪,發現躺在身下的哪裡是寧若惜,竟是趙雪菲!!一下子撤過身,後悔莫及:“怎麼會是你!”

雪菲疑惑的眨眨眼,笑問:“不是臣妾是誰呢?”隻見那邊,如燕怒火衝天的走過來,一把抓住雪菲的頭發使勁撕扯,瘋癲的嚷:“好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趁我不在,你就乾出這下流勾當,上輩子被狐狸精奸了的,怪不得十裡外都能聞見一股子騷味兒呢!”

“啊啊,姐姐瘋了,雲成,救救我,快救救我啊雲成!”頭發被撕扯的厲害,兩個人潑婦一樣扭打在一塊。

赫雲成回過神思,又見藝妓們早混亂起來,更臉紅到了耳根子,喝令她們退下,這邊自悔不已,也不管她們,自顧自走了。

這雪菲平日沒什麼地位,所以百般奉承如燕,如燕也看準了正房遲早是自己的。

趙雪菲一時博得寵幸,還以為就此得到了天,就什麼都不怕了,誰想赫雲成死活不理會,如此被如燕欺負的人不成人,鬼不成鬼,隻有幾個丫鬟勸,未見管用。

赫雲成不小心就會沉進剛才那迷醉的一瞬間,奮力甩甩頭,欲恢複清醒,因為太想她了,才會產生幻覺吧!可見想要忘記她,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他手一用力,樹皮掉了一塊,遂走開。

“王管家,自從將軍府存在以來,一直都是你在管理。今天,本將軍要出門一趟,可能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將軍府的大小事宜,就交由你來打理了。”赫雲成如此安排王管家,還把將軍府的大印交給他。王管家是五十出頭的男人,聞言非常吃驚,問乾什麼去,赫雲成未說,囑咐他好生看著,不要讓人生出事端。

他隻拿了隨身攜帶的一把刀,外加些銀兩,最後來到寧若惜曾住的房間,睹物思人。打開她的衣櫃,想看她有沒有帶走什麼衣服——沒有,所有送給她的衣裳都整整齊齊的疊著,因不免心疼和感傷,又回憶一番當初在一起的畫麵,好像自己太成熟,而她太青澀,正是介於這點相差,才竭力遏製住心中的狂獸。

在櫃子底層,露出一塊明黃色的綢子,他撿起來,拿在手裡一看,隻見是個香囊,上麵繡著個歪歪扭扭的“雲”字!回想上一次肩疼發作,就抓到一個這樣的香囊,恍惚看見上麵是個“雨”字,若惜對這個香囊,可是十分緊張!

扯起香囊仔細一看,下麵用單線繡著一行小小的字,竟是:“‘成,’是個壞蛋,是個怕老婆的小人,我恨你!”

雲成,是個壞蛋,是個怕老婆的小人,我恨你!這些字,是魏陽王帶著女兒來將軍府道歉那一天,寧若惜大膽跟郡主討說法,還被如燕打了,當時的赫雲成,都無動於衷,回房苦惱過後的傑作。

赫雲成看了,額上冒出絲絲細汗,不知應該欣喜,還是應該生氣。有人說:“因為愛,所以才恨!”想激起一個人的恨,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做到,如今想來,寧若惜對自己是愛在心裡!

灰青色的天,灑下一層薄薄的霧。有的人隔著霧看東西十分模糊,有的人,卻可以看的很清晰。

魏陽王府。

“爹,留著她是個禍患,她會毀了我的前程!”魏玉香道。

魏陽王不這樣想,他說:“你知道,寧若惜是被赫雲成從什麼地方買來的嗎?”

“不就是個孤兒,流落街頭的乞丐嗎,至於在什麼地方,有什麼要緊?”

“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

“寧若惜之前待的地方是醉花樓,赫雲成在那裡贖她出來,這就不是簡單的收養了。”

“寧若惜倒是有幾分姿色。這麼說,赫雲成買來她,是準備當小妾?”

“你總算想通了。”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她死了更好嗎?她死了,女兒就少一個對手啊!”

魏陽王撫著她的肩,彆有一番打算,道:“好女兒,不是爹不信任你的實力,你傷了赫雲成兩次,說不定他早對你豎起了防範,能不能成為將軍夫人,還得另說。再者,就算你成功了,也是很危險的,爹一直在找彆的辦法,今天寧若惜這隻驚弓之鳥不請自來,正應了老夫的心,你可以後退一步,把她當成擋箭牌!”對她來說,這原是個好法子,可是看著爹變化多端的語氣,她的心,一下子涼了。怔怔的後退一步,臉色煞白,想今天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拒絕張啟,就是為爹順意,這當兒,爹卻變了主意,難道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把自己的命運自己的幸福,當成風箏轉來轉去 嗎!

“玉香,聽說張啟今天來找你了,你要是為這個煩心,爹就讓他絕不會有下一次!”魏陽王道。

魏玉香說:“爹,從我十歲開始,您就培養哥哥做大將軍,可是赫雲成一出現,風頭就全給他占了。那時候您就對我滿懷期望,讓我長大後成為將軍夫人,所以那時候,我就把成為將軍夫人定為自己的目標,儘管,我並不喜歡赫雲成,但為爹和哥哥能在朝廷得到重用,我早就把自己許給了赫雲成,雖然我不喜歡他,甚至以殺害他作為玩笑,但我的心,一直是朝著那個方向的。怎麼您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要我改變那個目標呢!”

“那個目標讓你痛苦,放棄他,不是對你好嗎!”

“可是,我已經為那個目標,犧牲了很多。”

她一直都非常順從,如今她的說辭讓魏陽王感到吃驚:“玉香,你是不是喜歡上赫雲成了?”

魏玉香淒冷的苦笑:“也許,在爹心中,我永遠不會愛上誰。”

“玉香!”

“好了,爹,什麼都彆說了,您打算,怎麼利用寧若惜?”

“把她變成一把匕首,刺向赫雲成的喉嚨!”

魏陽王一向不務正業,總是妒賢嫉能,在某件事上,動儘歪腦筋,所以他異想天開的想說服寧若惜,讓她變得仇恨赫雲成,繼而為自己所用,去接近他,殺害他!

那赫雲成四處找尋寧若惜,大街小巷,以及,他最不願意去的醉花樓。

石炎吃了閉門羹,心裡不好受,又回到醉花樓坐以待斃的等天黑。

正是在黃昏時分,赫雲成來到醉花樓,裡麵客人很多。他一進去,還是被蜂擁蝶簇,“老鴇子呢,我要見老鴇子!”他喊。

花薰媚正招待彆的客人,聽著這男人聲音耳熟,遂讓石炎:“我走不開,你去看看,什麼人來了,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我有生意做呢!”

石炎悶悶不樂的,發現是赫雲成的聲音,精神一抖,忙撲過去,哄散姑娘們,驚喜道:“將軍!”

赫雲成一看是石炎,眉頭一皺,厭煩的說:“我不想再看到你!彆以為隨便說說罷了。”

石炎激動道:“將軍,我當然知道你的性格,向來說到做到,不過將軍,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們形影相隨這麼多年,對將軍是赤膽忠心,就憑她們一麵之詞……”赫雲成指著他打斷道:“無風不起浪啊!”

石炎急急得:“好,好,暫不說這事兒,將軍知道寧若惜的消息嗎!”

“不。”他雙手一報,眉峰一凜,故作威風。

“我知道我知道啊!”

“什麼,你知道?!”

“之前,就在醉花樓來著,偏偏我來的不巧,說晚上才回來!”石炎壓低聲兒。\t

赫雲成先是又驚又喜,一想到石炎跟她的事,就沉下臉來,冷冰冰的樣子:“或許你們早就一條心,故意生出這樁事,糊弄本將軍來著!”

“將軍,您不知道,我也是才聽說若惜的消息,更甚之,若惜險些兒被郡主殺害,幸而被花姨救了,否則現在我們隻能聽到她的死訊!不,可能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石炎憤憤然。

“你說的是真的!”赫雲成徹底震驚了。

“可不是嗎,花姨這樣給我說,我也有責任彙報給將軍。”

赫雲成驚惑的攤著兩手,目瞪口呆,從頭皮一直涼到脊梁骨,喃喃著:“怎麼會這樣!魏玉香,怎麼會……”

“彆說將軍了,剛開始我也不相信,到現在還半信半疑,可花姨是從若惜口裡聽來的,若惜會連殺她的人都認不清楚是誰嗎?”石炎說。

確實有道理,赫雲成深深地吃驚,忙問:“她還活著?!”

“她福大命大,才逃過生死大劫。”石炎說,“剛才,我在門外喊了你半天,出來個二夫人,說將軍不會再管若惜一絲一毫,怎麼現在,將軍這身行裝來了醉花樓呢?”

“你找過我?”

“難道將軍不知道。”

“你找我乾什麼?”

“看來是二夫人撒謊,將軍根本就不知我去。我去,當然是想告訴將軍若惜的下落!”

看他忠誠可表,赫雲成不由得心動了,是自己輕信小人之言?不,自己一向最具有敏銳的洞察力,看他的目光,他的神色,明顯對若惜有特彆情分。遂瞅他一眼,往裡走去,找到了花薰媚。石炎好像被當頭臭了一鞭子,一顆心拔涼。

他們不能確定寧若惜的去向,隻能守株待兔。夜色將近,他們身體裡的血液,攢動的更厲害了。

昏黑的天,陰森靜謐的樹叢,一隻烏鴉撲棱著翅膀從其間飛過,聲響格外燥人。

*********

“隻要你不說,現在就可以回去,本郡主會時刻留意著你,發現你有意透露,絕不會手下留情!”黑暗幽深的房間裡,寧若惜顫抖的抱著雙臂,瑟縮在一個角落裡,因為魏玉香的聲音實在太冷了,她不由得發抖。

“我不說,不說……”寧若惜發誓。

“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我們還可以姐妹想稱。”魏玉香咄咄逼人。

“如果你真的愛他,我可以忘記死過一次,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魏玉香笑笑,變本加厲:“不過,你這麼無依無靠,怪可憐的,我寧願把赫雲成讓給你,你想要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寧若惜詫異,“不就是為了他,你才拒絕那個男人,那個讓你流淚的男人?”

魏玉香振作道:“送人玫瑰,手有餘香,本郡主就把赫雲成那朵玫瑰花,送給你。本郡主仍然去追求張啟。”

“什麼,她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寧若惜驚喃,瞪著黑暗中那個翩翩身影。

魏玉香妖嬈一笑,說:“我送你回將軍府吧。”

“不敢勞郡主大駕。”她奮力站起來,扶著牆走到門處,心想著她可能真的變好了,魏玉香從奴才的手裡接過一個盒子,假惺惺的笑道:“若惜妹妹,本郡主今天才發現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所以,我會突然對你這麼好,你也彆大驚小怪。喏,這個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有了這個,你跟赫雲成一定可以幸福。”說著,便動手打開盒子,裡麵有三顆丸藥,寧若惜不解:“這是什麼?”

“你也知道,將軍府裡的那兩個女人,千方百計的討好雲成,你要是單憑一張臉,幾句貼心話,就想得到他的心,大概不可能……”魏玉香說,第一顆丸藥,要在新婚之夜放進他的酒裡,若惜就可以得到最銘心刻骨的一夜;第二顆丸藥,最好在半個月後給他用,第三顆,月末喂進他的肚子裡就可以了。

“這種藥,究竟做什麼用?”寧若惜疑惑的看她。

魏玉香用手括著嘴,笑嘻嘻的說:“男人吃了,可以讓女人更幸福啊!難道,你不想幸福,不想得到他的寵愛?”

“我……”

“好了,彆裝純了,再清高的女人,也會有幸福的欲望。但隻一件,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雲成,讓他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吃進去,效果才好。”

寧若惜恍恍惚惚的接了,也許真的是對幸福的渴望,對赫雲成的野心,使她接了。而且準備聽郡主的話,一個字也不對外透露。

月黑風高,她第二次走夜路,非常的不安,步伐非常快,伴著一種急切的喜悅。

回到醉花樓,都過了打樣的時間,裡麵依然燈火通明,就是為等她罷了。

花薰媚靠在門框上,磕著瓜子兒,看上去不急不躁,心裡卻早著火了。

赫雲成等的大發雷霆,正欲去外麵找,石炎驚喜的叫:“回來了!回來了!若惜回來了!”

赫雲成第一個衝過去,抓住她的臂膀,看她安然無恙,清亮的眼睛好似濃濃的泉水,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衝動之下,彼此擁抱。

石炎本來興衝衝的勁兒,看見他們這樣,鎮定下來,露出溫和的笑容。花薰媚若無其事,仍然剛才那樣磕著瓜子兒。

“若惜,我要給你報仇,該死的魏玉香,想不到她真的是一副蛇蠍心腸!”赫雲成激動道。

花薰媚的行動變緩慢了,石炎怔怔的聽著,看著。

寧若惜攔住他:“不要啊!將軍。”

“現在想想,我的傷,還有蛇毒,都是她蓄意為之,若不除掉她,是個大禍患。”赫雲成緊緊地攥著刀柄,咬牙道。

“你們誤會了,我剛從郡主那裡回來,才知道,那天殺我的,並不是她!”寧若惜違心說。

眾人大驚,寧若惜兢兢的解釋:“真的不是她,她對將軍,對我都很好。那天,我截了她給你的信,看見上麵的內容,就非常生氣,於是在午時替你去了小秀堤。誰知道突然出現兩個人,一個是郡主,一個是她的仇敵,我這個不懂任何武學的弱女子,就處了很危險的境地……”

“這麼說,你是被魏玉香的仇敵誤傷?”赫雲成問。

寧若惜點點頭。

“那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她的仇敵是誰,現在開始,也是我的仇人了!”

寧若惜從沒見過他如此激烈的表達自己的感情,由不得欣慰,歡喜。她阻止了赫雲成,此刻天黑,也隻能作罷。之後,赫雲成便開始審問若惜和石炎。一屋子的冷清,花薰媚也不陪他們熬了,回房間睡覺,偌大的屋內,三人站成三角的形狀。

聽後赫雲成的質疑,寧若惜看了看石炎,緊張的搖搖頭,彼時,淚水已盈盈蔓延。

“將軍從哪裡聽的這篇瘋話,奇怪,子虛烏有的事,居然可以說的跟真的一樣!”寧若惜苦笑,石炎隻看著彆處,不予理會,若惜推他道,“石大哥,你怎麼也不解釋清楚?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啊!”

石炎無奈道:“將軍鐵了心站在‘瘋話’那一邊,我有什麼辦法?即使磨破嘴皮子,也是白搭。”

寧若惜看向赫雲成,赫雲成有些愧疚,低下眼睛,攥緊了手指。“我跟石大哥,如是做了什麼苟且之事,不得好死!”她大聲嘶嚎,說完最後一個字,捂著嘴轉身就跑。

赫雲成忙站起身,石炎看他遲疑,催道:“除了你,她的心裡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

他怔了一下,飛似的追去。穿過一層長廊,兩層客廳,隻見她在拐角處埋頭抽噎,嘴裡咕噥著:“我恨你……你什麼都不懂,我恨你……”赫雲成提著心,慢慢走過去,從上襟內掏出那個香囊。

她真的又愛又恨,愛他的氣質和正直,氣他的糊塗。這時,忽然感到背部被一個重重的東西撫著,更有一股熟悉的氣味兒逼近。她抬起頭,臉上被淚水染得潮紅,兩片豐潤的唇,好比雨後的蓓蕾,泛著鮮豔的桃紅。

眼前,那塊明黃色伴有黑道道的東西,不是自己的香囊嗎?!

再一看,拿著香囊的人是他,頓時羞的無地自容。

“赫雲成,不會再讓寧若惜為他流淚。”這句重比海誓山盟的話從他的嘴裡吐出,心一陣春風,吹進她耳內。

“我會保護你,全心全意的對你好。若惜……”

“可是……”

“沒有可是!難不成,你嫌棄我?”他尊嚴的眸子自卑的擔心的閃爍著,“我可以……做你的叔叔了!”

“那才好呢,我就想嫁給叔叔一樣的人。”若惜扯起嘴角,綻放出雨後彩虹般的笑容。

赫雲成那一向冷漠、嚴肅的灰黑色眸子裡,一下變得絢爛多彩!伸出長長的手臂,將她纖小的身體摟入懷裡。

石炎早跟了來,不被發現的注視著他們,臉上掛起會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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