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是不可能的。

溪夢落這一覺竟然睡到了晚上，也許是本身就沒有睡好，加上自己喝了那麼多酒，溪夢落睡得極沉。醒來的時候一看天都已經黑了。

溪夢落心中大驚，翻身坐起來，依稀記起了早上吃飯的事情，自己似乎對宋軒說了什麼？雖然溪夢落想不起來她到底說了什麼，但是她很害怕自己也會酒後吐真言，把心中的想法都跟宋軒說了，那就要丟死人了。溪夢落悲哀的想著。

溪夢落忙穿上衣服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宋軒，一來是看看他走了沒有，二來是看看他的反應。

溪夢落敲響宋軒的門的時候，宋軒也剛好要開門。宋軒一開門對上溪夢落的臉，竟然有些閃神。

“宋….宋兄，原來你還沒有走啊”溪夢落雖然揚起了笑臉，但是那語氣中多少有些尷尬的成分。

宋軒也是一愣，沒有想來的竟然是溪夢落。宋軒忙閃開身子，讓溪夢落進了房中，這才道：“我見你還睡著，不放心，就沒有離去，反正也不在乎這一日二日的”

溪夢落聽見宋軒如此說，不禁覺得宋軒很是細致，心中也是一暖。便道：“看這時候也不早了，那宋兄你用過晚飯了嗎？”

宋軒這才道：“我已經吃過了，我見你睡著正沉，就沒有去叫你了”

溪夢落點點頭，這才又想起什麼似的道：“方才見宋兄是要出門去嗎？”

宋軒笑笑道：“是啊，閒來無事準備去逛逛”

溪夢落這才心中一喜道：“我也正好沒有吃東西，想要去街上看看，不如我們一起吧”

宋軒心中一動，想起昨日溪夢落的話，有些不自然，但是現在溪夢落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現，宋軒覺得自己也是不好推辭的。

想到這裡宋軒就道：“那好啊，我們一起吧”

溪夢落這就跟著宋軒出了客棧到了街上來。這涼城的街道看來每日都是很繁華的。溪夢落看看街上的樣子，布局與昨日一樣，所以溪夢落也是輕車熟路了，知道哪裡有吃的哪裡有玩的。

但是溪夢落此時其實心思並不在吃的上麵，她迫切的想知道的都是自己昨日到底說了什麼話。

想了想，溪夢落便笑著道：“我昨日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宋軒心中一驚，語氣有些躲閃的道：“是啊，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原來真的不能喝酒的，還硬讓你喝了那麼多，都怪我，為兄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宋軒如此說，倒是讓溪夢落不好說什麼，溪夢落之好到：“宋兄說什麼呢？都是我自己沒有本事罷了，跟宋兄又有什麼關係？”

宋軒笑笑不再說話。溪夢落心中頓時又白抓撓心一般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問出口那句話。

想了半天，溪夢落還是決定直接問，她本不是一個會彎彎繞的人，溪夢落笑道：“宋兄我昨日的酒確實是喝的多了，不知道有沒有說什麼話？”

溪夢落試探的看著宋軒，宋軒心頭一緊，不知道溪夢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是不會忘了溪夢落昨晚說過的話，但是莫非她自己也不記得了嗎？宋軒疑惑的看著溪夢落，半響才道：“不過是幾句玩笑話罷了”宋軒這麼說也是有心要試探溪夢落的意思。他在溪夢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不知道這溪夢落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記了昨晚說的話，還是根本是記得的，隻是來試探的問問。

溪夢落聽了宋軒這麼一說，心中有過一絲尷尬，心道：“聽他這個意思，自己肯定是說了什麼的，但是到底說什麼了？”溪夢落也不好再問，隻是訕訕的笑道。

宋軒看著溪夢落臉上的表情，突然間覺得也許自己這樣的逃避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辦法，若是能跟她說清楚讓她死了這條心，也許對她更好。

宋軒不由的認真的端詳起了溪夢落來。眼前這個女子雖不是國色天姿，但是自有一番風流態度，若是說自己完全不動心，宋軒覺得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但是如今…..宋軒想到自己現在華山派中的地位和處境，心頭一寒，頓了半響，宋軒還是決定跟溪夢落直接說。

“溪姑娘”溪夢落正在愣神之際，突然聽見宋軒開口道。

溪夢落隨即轉過頭來，“嗯？宋兄？何事？”

“我是想說…..”宋軒覺得溪夢落一派天真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本來已經到了口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想說什麼？”溪夢落這才發現了宋軒臉上的異樣，她本是玲瓏心思，此刻早已猜出了，這宋軒下麵要跟她說的話，必然跟她昨晚酒醉之後說過的有關係。

“我想說，溪姑娘，我們還是好朋友”宋軒突然開口道。他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所以不知道怎樣才能把話說的更婉轉。

溪夢落乍然一聽這樣的話，心頭一沉，他這是已經再拒絕她了嗎？她昨晚定是說了什麼向他表白的話吧，所以今日他才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溪夢落本還想維持著瀟灑無事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酸澀的難受。不期然的，溪夢落竟然滑下了二行清淚來。

溪夢落慌忙的垂下頭，想掩飾自己臉上的淚痕，但是顯然，這些都已經被宋軒看到了。

“溪姑娘你…..”宋軒看著溪夢落的淚眼頓時有些慌了神，心中也深深的自責了起來。

不料本來還好的溪夢落，被宋軒這麼一聲溪姑娘叫的，頓時心中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的，竟然放生大哭了起來。

宋軒心中一驚，轉眼看看四周，隻見已經有人朝著這邊看來了。宋軒將溪夢落拉到了一個角落，這才認真的道：“溪姑娘，對不起，宋某不是有心如此的，隻是宋某……..”

溪夢落聽到這裡突然抬眼仔細的看著宋軒，啟口道：“你為什麼不能接受我？”溪夢落畢竟不是完全的古代女子，所以對於自己的幸福，溪夢落知道她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就算掙不到，她也要弄個明白，不能白白的放過了幸福的機會。所以這麼一會的功夫，溪夢落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她是一定要弄個明白的。、

宋軒似乎沒有想到溪夢落回如此直接的問道，竟然顯得有些緊張了。似乎自己的這些計劃打算在這個女子麵前都變得不值得一提了。

頓了片刻，宋軒才緩緩的道：“溪姑娘好意，宋某怕是隻能辜負了，溪姑娘隻知道我是華山派的大弟子，卻不知道如今華山中內裡爭鬥不斷，我那二師弟和三師弟，竟然已經有了取師傅而代之的想法。所以眼下在下實在無心談及男女情愛的事情，一切還是要以師門之事為先”

宋軒不過短短幾句話就說明白了自己的顧及，溪夢落一聽這話，頓時心中又泛起了一絲希望了，忙道：“如此說來，那我還是有希望的是不是？”溪夢落的意思是，等你的事情完了，我們豈不是又可以在一起了嗎？

宋軒楞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溪夢落會是如此的執著。一時間宋軒倒是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

想了半天，宋軒才道：“溪姑娘，宋某實在是無心談論此事，還請溪姑娘不要再存了這樣的想法了。”宋軒並非如此絕情之人，隻是此時心中對未來毫無把握，更不想耽誤了溪夢落。所以宋軒不得已說出這樣的絕情的話來。

溪夢落心中一怔，宋軒雖然沒有正麵回答溪夢落的話，但是他的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是無心於她溪夢落，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或者是永遠。

溪夢落的心頓時如墜入了萬丈深淵一般，這麼長時間來的期盼和幻想，今日終於都了結了，隻是這樣的了結的方式讓溪夢落很是難過。

溪夢落看了看宋軒，他還是那樣的風姿卓越，再想想自己，溪夢落突然間明白了。自己本是一個乞丐，怎麼能夠配的上他呢？溪夢落突然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來道：“原來是我多心了“

溪夢落臉上慘然的笑容讓宋軒覺得有些難受，但是宋軒覺得長痛不如短痛，也許這是對溪夢落最好的方法了。這麼想著宋軒也釋然了，隨即跟著笑道：“溪姑娘人品相貌都是無可挑剔的，是宋某無福，宋某相信，有一天一定會有一個比宋某要好上千倍萬倍的男子來嗬護溪姑娘了”

宋軒這本是安慰的話，溪夢落聽了，不禁心中有些難過，也有些好笑。想自己前生看著武俠小說的時候，總以書中的女主角自居，好不容易穿越了一把，本以為可以好好的領略書中的風光的時候，不想原來都是自己多心了。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溪夢落心中搖頭苦笑了半響，隨即便認清了事實一般的決定將這些都永遠的埋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溪夢落便抬起了頭，臉上已經是無所謂的表情道：“宋兄說的是，我也相信，終究有一日會有那麼一個人的”

溪夢落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宋軒的心中竟然滑過了一絲痛楚，宋軒也不知道他這心裡的感覺是從何而來，隻是無端的覺得有些酸澀。

宋軒心中輕歎一聲，不想再想下去了，這時候溪夢落突然笑道：“哎呀，宋兄，你看我們隻顧著說話倒是誤了大好的時間，你看著和街上多熱鬨啊，我們何不去看看？”

宋軒一聽這話，心中明白這溪夢落是故意而為之的。所以宋軒也是很配合的道：“好啊，那就請溪姑娘先請把”

溪夢落揚起臉給了宋軒一個看上去很是燦爛的笑容便抬步向前去了。溪夢落一路走著，宋軒一路跟著。溪夢落故意的表現出對什麼東西都很有興趣的樣子，想借此來掩飾心中的慌亂，宋軒心中也是訕訕的，所以隻是跟著溪夢落的身後，也不靠近她。

走了一段，溪夢落就覺得這樣確實很尷尬，弄的自己很不舒服。她溪夢落本是大度爽朗之人，就算是被人拒絕了，也不至於要如此的。想到這裡溪夢落便在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

溪夢落故意的停下腳步來，等著宋軒跟上，溪夢落這才笑著指著攤子上的一個花瓶道：“宋兄，你看看，這瓷器是不是很好？我隻是看著好，卻是不是很懂，不知道宋兄怎麼看？”

宋軒本是低頭想著心事，突然被溪夢落這麼喊，倒是嚇了一跳，忙上前來，隻見那是一個上好的青花瓷器。

宋軒看了看，便笑道：“這瓶子確實是不錯的，溪姑娘自己說自己不懂，但是看上的東西卻是好的，看來溪姑娘是自謙了”

宋軒一口一個溪姑娘，讓溪夢落覺得無比的疏遠，溪夢落稍稍皺了皺眉頭的道：“宋兄，你也不要一個一個溪姑娘，溪姑娘的叫著了，沒得顯得很生分呢，我們相識也有些日子了。這些日子相處自是如….兄妹一般，不如宋兄就喚我一句夢落吧，或者夢落妹妹也可以，總之彆老是姑娘姑娘的了，聽得彆扭”

溪夢落有些尷尬的說出了兄妹二字，雖然她不是很情願，但是跟陌生人比起來，這兄妹關係好歹也是更近了一層。這麼想著溪夢落覺得這樣的退而求其次也不錯。所以就張口跟宋軒說出了這樣的要求來。

宋軒本還是有些尷尬，聽了溪夢落這麼一說，也覺得這樣也好。倒是免了以後相處的不自然了。這麼想著宋軒倒是覺得這溪夢落倒是比他這個大男人還要大度了。宋軒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如此，那我就叫你夢落吧”

溪夢落重重的點點頭，揚起臉，擺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仿佛方才一切的尷尬和不快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溪夢落這才道：“哎呀，說了這久的話了，我倒是真的餓了，我可還沒有吃飯呢”

溪夢落故意的嘟著嘴，表明自己很餓的樣子，宋軒一看這情形忙笑道：“倒是我疏忽了，這樣我們趕緊去找些吃的，我雖然晚上吃過了，但是這會子也倒是覺得餓了”

溪夢落聽了這話，抬腿便往前走，而且四處展望的樣子，似乎想要發現什麼街頭美食一樣。

宋軒現在倒也不跟在溪夢露的身後不發一言了，他也和溪夢落並肩而行，不時的還說上幾句玩笑話。二人之間看起來終於自然多了。

隻是宋軒並不知道，其實溪夢落此時心中的苦澀大過於坦然，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傾心一個男人，並且為了這個期盼了很久，卻不料還是這樣一個結果。溪夢落怎能不傷心呢。但是溪夢落也有溪夢落的自尊，雖然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回應，那她也不能弄將自己弄成一個怨婦的樣子了。她還是要過她自己的日子，所以此時她寧願和這個男人麵上保持著微笑也不會和他翻臉，那樣隻會讓她自己都小瞧了自己。

宋軒不知道溪夢落的心中如此多的想法，他隻當這溪夢落是真的放下了心中的想法和負擔。不禁心中也是輕鬆了不少。

宋軒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溪夢落笑道：“哎呀，又到了昨天那個攤子，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好的，不如我們還去吃餛飩好了”溪夢落一來是覺得那賣餛飩的老人家不錯，有心去照顧他的生意。二來也是覺得那清新簡單的美味很合她的口味，所以才這麼說的。

宋軒笑著點點頭，他吃什麼都無所謂，隻要溪夢落高興就是。他心中總覺得對溪夢落還是有些歉意的。

“老板，我們又來了”溪夢落爽朗的大聲對著那老人家笑道。

那老人家轉頭一看是溪夢落，頓時也高興起來了，笑道：“姑娘，你又來了”

溪夢落笑笑，忙道：“老板，快二碗餛飩，我可真是餓了”

宋軒也跟著溪夢落坐下，那老板看看宋軒又看看溪夢落，忙道：“好的，你們稍等等，我這就去下，馬上就來了”

溪夢落和宋軒就坐在低矮的小桌邊等候，不多一會的功夫，那老板就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餛飩來。

老板笑著先給宋軒端了一碗，宋軒也不推辭，隻是對老板道了一聲謝謝。隨後自己又將另一碗端給了溪夢落。

那老板見二人之間如此的動作，不由的心中歡喜，轉身之際，口中還呢喃了一句：“真是很般配的一對啊”

老人家的聲音並不小，所以溪夢露聽見了，宋軒也聽見了。宋軒臉上頓時現出了尷尬之色，溪夢落看了看宋軒，突然喚住了老人家。

“老人家”溪夢落道。

那老人家回頭來，隻聽溪夢落緩緩的道：“我們並不是夫妻，我們隻是兄妹”

那老人家瞪大了眼睛看著溪夢落，突然臉上不自然的笑笑道：“那倒是我看錯了，對不住啊”

溪夢落無所謂的笑笑，繼而低頭吃餛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