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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意收走了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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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安夜找到紅棉,粗暴的將他推到在地,指著她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纖纖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害她,殘害蛇族的未來?”

紅棉早聽的明白了,沒想到他會如此凶暴的對待自己,生氣的哼了聲,看他這個架勢,不軟著點兒是不行的,於是哭天抹淚的說:“大人你在說什麼,臣妾一個字都聽不懂,大人為何突然大發脾氣?”

的確,葉纖纖腹中有胎,才兩個星期左右,根本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到,她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儘管如此,他仍不會輕易放過她,怒不可遏的瞅著她說:“我告訴你,你敢碰纖纖一根汗毛,我一定會廢了你!”紅棉的心縮的緊緊地,他那噬人的眼神讓她心驚肉跳,幸而琅彩幫著說情,淩安夜才稍微忍住怒火的噴發,仍回到葉纖纖身邊,竭力給她一些安慰。

“幸虧是小產了,不然弄出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才讓我嘔心呢!”紅棉捏著拳頭說。

琅彩著急恭維,說了好一番讓她開心的話,最後點著重點,低聲說:“元魂珠能夠讓得到它的人富有靈氣,靠著它修煉,可以天下無敵。姐姐表麵上雖可以把那個女人踏在腳底下,而大人卻是光明正大站在她那一邊的,就像剛才,姐姐還不是被訓斥了一頓?”

“你有什麼辦法讓葉纖纖消失嗎?”

“姐姐,不必讓葉纖纖消失,你也能讓大人讓你三分。”

紅棉來了興趣,伸著脖子到她嘴邊,琅彩括著嘴低聲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擁有元魂珠。姐姐不是跟大人同床共枕了嗎?可以趁大人睡覺的時候……”紅棉聽了,麵有難色,說:“可是,除了第一次他無意識的碰了我以後,就再也沒有碰過我了,晚上隻在蒲團上閉目修行,我根本夠不著他,哪裡有機會搜摸他的身體?”

琅彩成竹在胸的笑說:“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憑姐姐的天姿國色,用個美人計還是成的,男人平常正正經經的,那是因為沒有看到足夠吸引他的東西。晚上屋裡就你們兩個,姐姐安安分分的守著空榻,可真是虛度了美景良宵。”說的紅棉胸前起伏,正中了自己的心意。

失去那個未知的小生命對她來說是一個沉痛的打擊,淩安夜安慰她說:“沒關係,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有,彆哭壞了身子。”

她憔悴消瘦的臉蛋兒上淚痕狼藉,眼眶紅腫,說:“不會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他的喪失才尤為另我心痛。”

他每對她產生關愛憐惜的想法,元魂珠就會在體內發生躁動,五內俱焚的感覺。握住她冰冷枯瘦的小手,熱淚和著吻落在上麵,一言不發。

邵羽身受重傷,掙紮著從地上起來,盤踞在原地運功療傷,並暗下決心,不再見到葉纖纖絕不會離開這兒。

這天晚上,大雨伴著雷鳴,凶猛的襲擊著人世間的一切。他渾身都被掃濕了,雨水順著高額凝聚成了雨柱,不停地往下流。

葉纖纖認為,之所以沒了孩子,是天上的娘親在懲罰自己,怪自己肚子裡懷的是仇人的孩子吧。為此,她對窗深思良久,一道又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似乎都擊在自己的心上。

“你可以走了嗎?”滂沱大雨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站在鮮血彙成的蜿蜒水凹旁。他的身子,也很快濕透了。

邵羽直直的望著定情洞的石門,仿佛槁木般佇然不動。

“她剛遭受了喪子之痛,就算你等死在這裡,她也不會出來看你一眼。”淩安夜承受著雨水肆無忌憚的澆灌,憤怒的大聲說。

聞言,邵羽震驚了,跳起來揪住他的脖領,怒聲喝問:“她懷了你的孩子?!”雨水形成了一股強烈的障礙,擋住了他們的視線!淩安夜沉著的轉向他,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是的。”邵羽立即揮拳打他,像在打一個深仇大恨的人,那樣下死力,那樣拚命,或拖或拽對他拳打腳踢。淩安夜那樣任人宰割,一點不還手,血一流出,就被雨水衝走了,流到地上會聚成一條條血壑,亂腳踏在上麵激起了猛烈的水花!

葉纖纖在裡麵聽到邵羽的怒喊,和受到重擊的悶聲,立即慌了神,不顧一切衝出石門,看到淩安夜被踢倒在岩石旁邊,用手背拭血,而邵羽還在不遺餘力的衝過來,她喊:“不要打他!”邵羽煞住腳步,透過迷茫厚重的雨簾,看見她慌張的去扶淩安夜,並衝自己痛喊:“不要把所有的罪都歸咎到他身上!對不起你的是我,要打就打我!”一麵哭著說淩安夜為什麼傻傻的挨打不還手。

大雨中,葉纖纖扶他進了洞去,邵羽完全的被視而不見了。看她如此模樣,已是梗阻了喉嚨,半個字都吐不出。

回到房間,葉纖纖含淚望他,說:“為什麼這麼傻?以前那個威風逼人的淩安夜哪兒去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淩安夜怎麼不見了!”

淩安夜嘴角還掛著一縷血,晶瑩的眸子充滿狼狽和憂傷,伸手把她擁抱入懷,抱的那樣緊,好像不可分開的一體,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抽搐,以至於在發光,他的背部好像裂開了一條縫,從裡麵射出耀目的白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驚慌失措的喊。

淩安夜突然狂叫一聲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她的心都要被撞碎了,惶惑的銜著手指,奔了過去,扶起他的頭,哭喊:“是不是元魂珠又在折磨你!安夜,你冷靜點,我可以忍受的,聽著,不要再讓自己受到傷害!”

“我想讓你幸福,纖纖,我愛你啊!”淩安夜捶胸跌足,眼裡都是血絲,頭上的青筋都鼓鼓的,急促的喘息著。

葉纖纖摟緊他的脖子,將臉頰貼在他的額上,痛哭流涕:“我明白你的心,你想對我好,可是天意又有誰能夠違抗呢?”他修長的手,顫巍巍撫摸著她的臉頰。窗外電閃雷鳴。

四周漆黑如墨,隱約聽得某種東西被捏碎的響聲。

紅棉站在他們門外,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她的耳中,石壁上凸出來的石頭被捏碎,咬牙喃喃道:“氣死我了!”

次日雨歇天亮,邵羽經過一夜的自我摧殘,傷心和絕望,整個身體已經完全垮了,跌跌衝衝的嚇了仙山,走到半山腰上,不知有意還是無心,竟躺倒下來,正是下坡,他就石頭一樣的翻滾了下去!

提著半死不活的皮囊回到莫離山,萬乾老道看他失魂落魄好像一具行屍走肉,便知道他定是又碰了釘子。他雖沒有喝酒,卻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完全喪失了心智,躺在仙風觀門外,四腿朝天。

王晴慧一直賴在仙風觀不肯回家,她知道除了這樣才能夠見到邵羽,萬乾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又是一個夤夜降臨,邵羽帶著滿身傷痕斜臥在古鬆樹下的大岩石上,月下,她的身影被拉的長長的,小心翼翼的接近他,以前那種千金大小姐的囂張跋扈正在慢慢消失。因為她一再的請求過萬乾,問他怎麼樣才能得到邵羽的心,萬乾無奈告訴了她:“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人,隻要溫柔些,對他好,他遲早會接受你。”於是,她就這樣做了,來到他近前,輕輕地說:“邵羽,起來喝點鱔魚湯吧。”

邵羽一聲不吭,她也說:“這些鱔魚是我跑了好幾裡路才買到的,你受了那麼多傷,一定很疼,補補才好的快呀!”

邵羽好似個無知無覺的木頭人,眼睛隻看著一個地方,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把他驚動的樣子。王晴慧不耐煩了,將碗往石頭上一放,看著他說:“就是那個葉纖纖害的你傷痕累累,現在卻還為她不吃不喝,我真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好,到底哪一點值得你這麼想念?!”

他的眸子轉動了一下,開口說:“請你離開這裡!”

王晴慧理直氣壯的說:“是前輩允許我留下的,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離開!”

“那你就去陪師父去,彆在我眼前煩我!”邵羽毫不留情,王晴慧被激怒,撲過去雙手抱住他的手臂,哭著說:“邵羽,我都低聲下氣的求你了,你還不罷休嗎?你到底要把我逼得怎麼樣你才肯接受我!”邵羽轉過眼睛,暗色的月光下,她的輪廓,那麼像她!她的眼睛,亦有她的氣韻,她的鼻子,她的嘴,都那麼相像!恍惚中,他真的把她當成了她,欲望的猛獸正在咂舌掙紮,忽然的,一股清冷的風吹過來,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撲倒她的身子,將她壓在自己身下,肆意的親吻她。

對這突然來臨的完全意想不到的幸福,王晴慧大吃一驚,迎合著他的動作。兩人在古鬆樹斑駁的影子上纏綿翻滾。忽而,仙風觀裡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碗筷跌撞的聲音,邵羽抬起頭來,更意識到自己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頓時驚了起來,王晴慧也急忙起身,對他投來暗示的一瞥,笑著跑走了。

仙風觀中,隻見石桌翻到,地麵上淩亂的躺著破碎的器具,萬乾老道枯瘦的手顫抖的指著地上灑了的鱔魚湯,一臉的驚異和憤怒,嘴裡嚷著:“鱔魚,又是鱔魚!鱔魚……”

王晴慧驚詫的扶住他的手,冥冥中,仿佛看見過這一幕。

“你怎麼弄鱔魚湯給師父喝,你難道不知道,吃鱔魚是師父的大忌!”鱔魚衝過來嚷道。

王晴慧驚慌失措,搖著頭說:“我不知道啊!”

萬乾怒喊:“我再也不要看到鱔魚!”

她恍然笑想起自己的父親,似曾也有這種忌諱,於是調開目光,看向萬乾,猜疑的問:“前輩是覺得鱔魚像蛇才不吃的嗎?”

萬乾老道頓時被深深地震懾住,驚訝的看著王晴慧,一絲覺醒的慧黠掠過瞳孔,鱔魚說:“你怎麼知道的?師父就是這個緣故呢!”

萬乾急忙阻住:“好了,不要再說了。雖然我是個斬妖除魔的道士,卻不會濫殺無辜,蛇也是一條命,是動物中具有靈性的,所以,這種跟蛇相似的東西,也都咽不下去,你們吃吧,我不管。”

王晴慧狐疑的叫道:“前輩,為什麼,為什麼您跟我爹那麼的相似?他討厭吃鱔魚,也是這麼說的,怎麼,怎麼如此巧合!”

萬乾近乎閃躲,臉上帶著些惶恐和懊悔,生怕她再多說一句似的,望著她驚奇的眼神,嚷道:“天下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有,重複的喜好也多不勝數。何況我跟你爹是故交,有共同的癖性更不足為怪了。”

邵羽掃了他們一眼,聽此多說無益,王晴慧倒會深入琢磨的樣子,勸說:“好了,師父說的很對,就不要在意了。”王晴慧抬眼看他,春意複萌,眉上寫滿快樂,眼睛裡寫滿期待,遂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

“我可以容忍安分守己的蛇妖在我的地盤裡造次,但絕不能容忍淩安夜這種強搶民女的畜生存在!”漆黑的夜裡,萬乾望了眼慢慢躲到烏雲後麵的月亮,惡狠狠的說。幽幽然的,仿佛聽到女子啜泣的聲音,繼而是邵羽大聲的嚷嚷,便知道晴慧又沒有能稱心如意。不禁歎口氣,斂斂眉毛,猛一縱身,蝙蝠般與夜色融為一體。

定情洞內,淩安夜將元魂珠吐了出來,那樣自己就可以不受它的控製。“纖纖,我愛你……”這句話,不知在她耳邊呢喃了多少遍,她也聽到心裡,感受著他猛烈的溫柔,每一下都深入骨髓,在身體裡湧起暢快的巨浪。

“安夜,它在發光……”葉纖纖光著纖弱的身子躺在他身下,享受著激情帶來的一陣陣快感,床上的褥子都被搓揉的濕膩了。桌上的元魂珠照射著周圍,她熏熏然的麵頰上升騰著一股股醉徹心扉的潮紅。

元魂珠一明一暗,仿佛在對他們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可淩安夜不在乎,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墜入愛河,就是把自己淹死也是好的。那埋藏在心裡的仇怨,都在這種自私的狂熱的愛欲下蕩然後退。

這麼做,是小妖們所不齒的,蛇君是不會做出這種勾當的,他應該以大局為重!紅棉和琅彩就在門外抓心撓耳的聽著從裡麵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呻吟,紅棉要瘋了,琅彩也急出了一頭汗,正勸說著,突然看到一抹冥冥中鳴響著的紫光透出來,且越來越強烈。她驚喜極了,一直以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她迷惘的上前,企圖抓住那光芒,紅棉不解的問:“你在乾什麼?”

琅彩沒工夫告訴她什麼,更不想引起她的掠奪心,但單靠自己,想得到元魂珠有些難度,就說:“現在元魂珠被大人吐出來了,現在不下手,更待何時?”

紅棉愚昧的腦子隻沉浸在妒恨當中,被她一提醒,才恍然明白。於是,紅棉在外麵給她打掩護,琅彩變回一條小青蛇,溜著牆縫鑽了進去。。她非常謹慎,不引起他們的注意,不過,他們那麼熾熱的燃燒著,或許根本不曾留心。

愛,那麼濃鬱,那麼深切,在這過程中,他們根本沒有現實中的意識,整個世界裡隻剩下了彼此。像兩條合並的溪流,融彙成了一體,再容不得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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