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禽獸不如

黃瓊的手終於在再次打量了玉岐凰一遍之後，才依依不舍的挪到了玉岐凰的腳下位置，將玉岐凰的腳往下輕輕的扳平了，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就如同對待一個剛出生了孩子，唯恐其受到傷害。人生在世是有許多詭異的愛好的，有些人愛財，有些人愛權，有些人愛美人…這都是人之所常情，但是有些人的愛好卻是與眾不同，就如同黃瓊一般，他什麼都不愛，就算是麵對金山銀山，就算是讓去做帝王去做盟主，就算天下的美女都脫光衣服擺在他麵前，他也不會露出一絲貪婪之色，因為這些都不是他喜歡的，他唯一喜歡的就是解人，無論什麼樣子的人，彆人在看一個人時，首先看長相穿著，然後猜測他的家世地位和金錢，而黃瓊若是看到一個人，那他的眼神必定是一種透視的眼神，從表麵一直看到骨頭裡，看這個人的體型，那裡容易下手，那裡不容易下手，哪裡的筋脈不結實容易斷，哪裡的血管容易爆裂，黃瓊看人就看這些，如果是不了解他的人還好，若是了解他的人被這樣盯著打量，必然會毛骨悚然，有種就像是殺羊館裡那中被剝光了皮用金屬的鉤子懸掛的羊一般。若再深處想一想，如果把那些羊換成人又是會怎麼樣子呢。所以黃瓊沒有多少朋友，就算有朋友他也不敢這樣盯著人家看。

因為他的這個愛好有些特殊，所以基本上沒有很多人找到他，讓她做一次解剖，因此有時他會很頭疼，而這次終於有人找到了他，不管價錢如何，總之他是喜歡做這件事的，更何況這次確實也是很令她興奮，皇朝的公主，如花似玉，總之是一件珍品對他來說，就算是不給工錢他也是很樂意做的。

手上的小錘在玉岐凰的腳踝處輕快的錘下，那優美的姿勢就像是一個舞蹈的姿勢，看似十分優美，但是當注意到下麵是一雙活著的人的腳是就不會感覺到是優美了，平躺著的玉岐凰周身抽搐了一下，因為下巴被卸掉了，發不出聲音，但是喉嚨裡還是滲出了一絲破碎的斷斷續續的聲音伴著豆大的漢粒，疼痛的臉都扭曲變形了。

隻見黃瓊左手拿著那把特製的錘子不停的在敲打著玉岐凰腳的不同位置，右手也不停歇的在她的腳上仔細的拂過，在不同的地方輕輕的按一下或者是彈一下，而耳朵也是不停的側身一邊揮動垂頭一邊傾聽者，隻見錘頭每打下一次，玉岐凰的身體就抽搐一次，然後伴隨著滿臉的汗水，和漸漸有些渙散的眼神，那裡已經儘是痛苦和茫然，再也沒有了彆的神色。縭妃亦然在旁邊的椅子上費力的掙紮著，卻是終究掙紮不開，臉上也是布滿了絕望。黃瓊沒有抬頭看玉岐凰也沒有去在意還被束縛在椅子上的縭妃，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這件事情中，仿佛四州的事物都消失了一般，沒有了那四個人，也沒有了這所房子，這個地方，無論是世間上還是空間上，都停滯了，在他眼中隻有自己和手中的工作，錘下，人體劇烈的抖動，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的世間，隻見黃瓊就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茫然的抬起了頭，看到了四個人不禁一愣才想起來自己是受這四個人的邀請來解人的。有人從外麵送了毛巾進來，黃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放下毛巾，然後對著四人得意的笑了，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諸位，看看我的手藝如何”四個人走近玉岐凰，看到的隻是一個昏迷的人，彆的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身體還是玲瓏彆致，胸口也是起伏有序，隻是人不是清醒的而已。

看到這些，上官異撇撇嘴說道，“沒有什麼變化嘛，隻不過是認被你打暈了而已，並沒有在怎麼樣子呢。”黃瓊聽完後，淡淡的笑了，也沒說話，隻是走到玉岐凰麵前，用手輕輕的將她的踝骨部位一壓，隻見踝部上麵的肌膚就立馬和下麵的肌膚貼在了一起，除了兩片肌膚間的一條血管，像蚯蚓一樣藏在皮膚下麵外，幾乎再也沒有彆的什麼東西了，原先的踝骨就像是粉碎了一般，一戳就倒了。看到這些，上官異四人不禁駭然失色，這是什麼樣的工夫，整個人外形沒有變化卻已經將人的骨骼儘數敲碎，這是人能做到的嗎？看著上官異四人的表情，黃瓊不禁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怎麼樣？”隻聽上官異愣愣的說道“嗯，不錯，不錯，痛快痛快。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們也該走了。”說罷解開了縭妃身上的穴道和繩子，然後五個人一起走出了天外村的大門，悄然離去了，隻剩下房裡昏過去的玉岐凰和絕望的縭妃。

繩子一被解開，縭妃就跌跌撞撞的撲倒在玉岐凰的麵前，輕輕的喚道，凰兒，凰兒，玉岐凰沒有回聲，縭妃伸出手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隻見肩膀陷下去了一個指印的形狀，縭妃看著還在昏迷中的玉岐凰，突然用兩隻手狠狠的捂住了嘴，眼淚如流水般的順著她的麵頰不斷的留下了，她的孩子，她最愛的女兒，成了 廢人了，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站起來了，再也不能騎馬了，總之什麼都做不了，她的凰兒…也許是聽見自己的母親絕望的呼喚，也許是母親悲愴的哭聲將玉岐凰，吵醒了。隻見玉岐凰艱難的睜開雙眼，縭妃見狀忙爬過去問道，“凰兒，覺得怎麼樣，還好嗎？”言畢眼淚又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玉岐凰轉臉看了看母親，此時的縭妃手腕上脖子上都是繩子的勒痕，血跡斑斑，玉岐凰艱難的說道“母親苦了你了”聽到這話，縭妃的眼淚又留下來了，“凰兒，你有什麼感覺嗎？告訴母親，好嗎。”隻見玉岐凰想了一下說道，麵色微變“母親，我是不是廢了，我的頸部一下全身都疼痛異常，但是卻動不了，是不是我全身的骨頭都被敲碎了，母親。”聽到玉岐凰說罷，縭妃的眼淚再次流下，但卻是什麼也沒說，看到母親的樣子，玉岐凰明白了，明白自己是真的廢了，再也不能走出去了，不僅僅是走出去，甚至是連坐都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躺著，永遠的躺著，要人照顧直到死的那一刻為止。想到這裡，玉岐凰眼裡不禁是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看到玉岐凰的眼光縭妃猛然起身將自己的手伸進了玉岐凰的嘴裡，一陣鑽心的痛，在手掌上蔓延，玉岐凰猛然覺察突然就說鬆了口，隨著玉岐凰的鬆口，幾縷鮮血順著玉縭妃的手腕留了下來，隻聽縭妃悲戚的說道“凰兒，不要，母親一定會找到骨骼再凝的辦法的，彆忘了母親是縭家人，沒有說什麼是不知道的，母親向你保證一定會幫你站起來的，你答應母親好好活下去，好嗎？”玉岐凰沒有說話。縭妃也不敢把手從玉岐凰嘴裡拿出來，突然隻見縭妃雙膝一軟跪在了玉岐凰的麵前“母親求你，好嗎，求你了。”看著跪在地上的母親，玉岐凰臉上也是一片悲戚，最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看到玉岐凰點頭，縭妃才慢慢將手從玉岐凰的口中拿出。起身對著玉岐凰說“母親知道自己很殘忍，對你來說死亡或許就是解脫，可是母親不想你丟下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這個世界上，母親對不起你”

“好一對母女情深，真是感人呢，哈哈..哈哈..”隨著幾聲得意的笑聲，隻見從天外村的大門外走進了一個人，明黃的四腳蟒袍，鑲玉紫金冠，赫然正是那個設計它們娘倆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境地的太子。看到太子走進來，縭妃本能的擋在了玉岐凰的前麵，隻見太子輕蔑的說道“玉岐凰全身筋骨已碎，已經是廢人了，我也沒喲興趣再處理她了，我就是要她這樣屈辱的活著，永遠這樣屈辱的存在著，我說過，我要為我的母親報仇，我要讓你們娘兩受得苦比我的母親更勝十倍百倍，我要把你們欠我的都拿回來，拿不回來了的我也要把她毀了。”說完對著縭妃說道“縭妃，我的母妃，我今日來並不是對付玉岐凰的，我是來找你的，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就是罪魁禍首，今日我就要當著玉岐凰的麵羞辱你，使你在她麵前永遠都不會再台地起頭，我要讓你們母女即便是朝夕相對也是痛苦的。”說罷猛然轉身將天外村的大門給關了上，再回頭時已經是換上了一幅下流的表情，看到這個表情，縭妃不禁愣了一下“太子，你想要乾什麼，我可是你父皇的妃子，是你的母妃，你想要乾什麼?”邊說邊後退，玉岐凰此時也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禁怒道“你個混蛋，你個禽獸，你還是人嗎？母親可是父王的妃子，你怎麼可以。”這時的太子猶如陷入了癲狂一般“就是因為她是父皇的妃子，我要讓父皇知道他最疼愛的妃子侍父又侍子，父皇會怎麼樣，我更要在你的麵前，讓你親眼看看你的母親和我，哈哈哈…”邊說太子邊把外衣脫掉了，隻留了裡麵的裡衣，慢慢的逼近縭妃。而此時的玉岐凰已是目眥儘裂，可是除了頭之外她那裡也動不了，不禁眼裡充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一步步逼近母親。突然玉岐凰緊緊閉上了雙眼，眼淚順著麵頰流了下來，她恨自己無用保護不了自己的母親，反而眼睜睜的看著她遭受彆人的侮辱。縭妃已經退到了牆角了，再也沒有後路，可以退了“太子，你瘋了，你母親的死根本跟我們沒有關係，你為什麼總是咬著我們不放呢，為什麼非得把我們逼上絕路，為什麼?”此時的太子已經是什麼也聽不進去了，隻是一味的向著縭妃逼近，突然間抓住了縭妃的外衣用力的給扯了下來，此時縭妃也是和太子一樣隻是著了裡衣，太子猛的向前一撲，將縭妃壓在了身下，看到這種情況，玉岐凰隻能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縭妃奮力的掙脫著太子，無奈太子的力氣太大，終不能將他推開，而縭妃此時的衣服以經被抓破，前麵露出一片酥白的胸脯，太子的手更是順著坡開的衣服向下滑去，就在此時隻見縭妃猛地從太子冠上拔下了一隻金簪，順手一反向刺進了自己的胸膛，血”噗”的一聲從縭妃的胸前就噴了出來噴到了太子的雙手上，太子也是愣了一下。此時隻見縭妃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淡然和悲閔的神色，縭妃看著太子淡淡的說“我沒有想到你的執念會有如此之深，我想渡你，卻不得，我想挽留樓蘭千萬百姓亦然不能，天意啊，天意。”

聽到事情有變故玉岐凰急急抬頭看到母親衣衫襤褸，然後最重要的是胸前插著一支金簪，血染紅了金簪也染紅了她的衣服，隻聽玉岐凰急急的叫道，母親，母親。此時的縭妃已經是力氣儘失了，隻見她愧疚的看了看玉岐凰說道，凰兒，母親食言了，不能陪你了，以後無論怎樣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你會站起來的，這就是命，你的命也是母親的命，母親一直以為是看不到你的命數的，事實上母親是看的到的，那就是母親臨死的時候，會看到你的一生，凰兒，世事艱辛，前途波折，就算沒有母親，你也一定要走下去，母親在另一個世界裡也會笑的很開心。玉岐凰悲痛的說道，母親，不要，你說過喲啊陪著凰兒的，母親你不可以的。看著玉岐凰的好神色，縭妃沉聲說凰兒，不要傷心，你就是母親的延續，母親雖然走了，但是還是會和你同在的。

這時隻聽太子說到“縭妃，你若是死了，我就將玉岐凰碎屍萬段，我說到做到，你欠我的還沒有還清，你有什麼資格死呢。”

縭妃輕搖了遙頭“雖然凰兒的骨頭儘碎，但是你是沒有能力傷害她的，而我的死也會說命中注定的，隻是你的執念太深，設若不能放下，苦的終究是你自己，”此時縭妃胸前的血已經不再往外流了，隻是在沾滿鮮血的胸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張弛欲飛的血鳳凰的樣子，栩栩如生，隻聽縭妃接著說，這麼多年作儲君你的所作所為，終將導致幾件災害分彆是絲綢之路斷，大漠明珠失輝，彩棺現，然後是樓蘭一陷千年，上無飛鳥，橫屍遍野。

言罷，縭妃頭一沉，然後失去了呼吸，而胸前的那個血鳳凰卻是如火一般衝向了玉岐凰從她胸前進入了體內，然後就在太子的眼皮底下，玉岐凰突然如一陣風一般憑空消失了。太子突然垂下了頭，一切皆虛妄，這麼多年咫尺這自己的就是報仇，如今，縭妃死了，玉岐凰也不見了，不是正好結束了嗎。不應該都放下，然後好好的生活嗎？

但是太子卻是沒喲一絲的喜悅，這麼多年了自己一直執著於報仇，隻是不知道是報仇控製了自己，還是自己一直掌握著報仇。總之沒有應有的喜悅。

整理了一下衣服，太子木然的走出了天外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