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068

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更不想逞英雄，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自我犧牲，基於這一點上來看，構建和諧社會，我脆弱的小身體是幫不上半點忙了。可人都有心軟的一刻。動車剛開始還是現時供電，空調在供電的時候，還是會開放的，漸漸的，供電時候隻有燈泡亮，空調不開放了。再漸漸的燈泡亮的間隔也開始變長。在這種灰暗的背景下，正常人都能感覺到冷得要命，更何況是不正常的人？當然這種不正常，指的是病人何韻，她的大腦已經有些模糊了，嘴裡隻是不停的重複的一個字，冷。

我想起了極光想起了洛雨薇跟我一起呆在那片葵海裡等待極光的夜晚，想起了我們在鵲橋上因為我的衣服，而爭執不停，想起了她因為爭風吃醋而嘟嘟氣小嘴的可愛樣子，想起了她怕我受冷，而提前給我購置的暖手套。那些充滿了溫暖，充滿了溫馨的畫麵。讓我感覺時光安靜而美好，我忽然發現，我是如此的想她，我對她的思念比起從前沒有半點減少，我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低下頭，我聽見何韻迷迷糊糊中孩子不停的重複著一個字，冷。

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了，我蓋在了她的身上。接下來她得一句話雷到我的了，我剛把衣服蓋上她就說，暖和一點了。

我看見她的嘴角有一絲微笑。這下我放心了，剛才我還在擔心她會不會因為高燒，燒壞了大腦，造成智力低下，腦殘，白癡或者腦血栓什麼的，現在我可以放心了，從她的反映情況來看，一切尚在可控範圍。

雪是在第二天中午停的，由此我們在這裡滯留了將近三十個小時，因為路程不是太長，所以大部分人隻帶了一點點心，在路上維持一下，就可以到站的，可是沒有想到臨時停車竟然一下子停了這麼長時間。乘客們已經不再暴躁了，看著窗外將動車就差點淹沒到一半的積雪，他們隻期望雪能趕快停，氣溫能快快回升，這樣就可以早一些開車了。

隻穿著一件保暖內衣的我，一天沒敢睡覺，我怕我睡著了會被凍成冰雕，抬到哈爾濱去做人體展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鬼天氣的確讓人冷的睡不著覺，在我的懷裡何韻還是一個勁兒的說冷，我淡淡的回道，你不會讓我把褲子脫下來也給你穿上吧？她沒有回我，我懷疑她是故意的。她再次醒來的口中多了一個字，餓。從車頭轉到了車尾，又從車尾轉回來，我還是兩手空空，何韻趴在餐桌上，穿著我的羽絨服又睡著了，我穿著保暖內衣在車廂內來回的問乘客有沒有吃的時候，他們都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我，在他們的心中，肯定把我當成一個裸露狂了吧。

我坐了下來，何韻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倒在我的懷裡說，餓。我安慰她說，吃的我已經找到了，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去給你拿。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點我承認。走到列車中間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男人正在吃火腿腸。於是，我站到了他的身邊很有誠意的看著他的嘴巴。發現了身邊的異常之後，他不吃了，而是將火腿腸從口中拿下來看著我問，你想做什麼。

看到吃的，我發現我的確也餓了，那些小點心什麼的我一口都沒有吃，都給何韻吃了，現在我的腹中應該除了空氣就是空氣了，走路我都有一種飄的感覺。我看著他手中的火腿腸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已經來回在這個車廂裡走了兩個回合了，是你讓我看到了希望，我想這兩個回合，我沒有白走。胖男人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說，你想搞什麼？說完，想再咬一口火腿腸，可是我沒有讓他得逞。我說，停，現在隻要不咬這個火腿腸，要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你聽說我事情隻這樣的，我的一個朋友高燒，上車之前就生病了，一天一夜沒有吃飯，再加上天寒地凍，她已經餓得不行了，我希望你能用手中這半截火腿腸，救她一命。知道我的來意之後，胖男人沒有那麼恐慌了，他手裡拿著半截火腿腸一邊搖來搖去一邊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看著他搖來搖去的火腿腸，我萬分擔心，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搖來搖去的，萬一搖斷了，我還要撿起去衝洗。他不搖了繼續用期待的眼神等待著我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你想讓我做什麼你才能相信我？他上下看了我一下說，好，那你將這件保暖內衣也脫了吧，光著膀子再在這列火車裡來回走兩圈，我就相信你，你應該知道，這列火車裡能吃的東西不多了，我這塊火腿腸應該是最後一塊了，給了你，接下來我也要挨餓，但是像你們這種年輕輕的小孩，我真的很難相信你們，要是你有誠意救她，你沒有撒謊的話，你就把衣服脫下來放在我這裡，兩圈之後，我保證衣服跟火腿腸都讓你帶走。

我想在這種將近零下十度的環境裡，他認為我是不會脫下保暖內衣的，可事實卻是，我將保暖內衣離開脫了下來，然後義無反顧的朝列車的另一側走去。

中途我還碰到了列車長，他抓住我問，你在搞什麼，抓緊把你的衣服穿上，回到你的座位上去。我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我不是裸奔狂，也沒有腦殘，更不是恐怖事件製造者，我的朋友並請很重，她餓了，我隻是想幫幫它，隻是方式有點特彆，但是，請你不要阻止我完成，我很有誠意的跟你說話，請你能行個方便。列車長沒有再阻攔我。

更多的人在欣賞著我的排骨，我卻不以為然。

走到何韻身邊的時候，他好奇驚訝的看著我，我說，你先趴一會兒。回來，我就給你帶來吃的了。全車的人，都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樣的注視著我。兩圈就這樣完事了，沒有想到我在走到那個胖子身邊的時候，會突然跌倒，我的身上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腿好像已經不再是我的了。

將我扶起來之後，那個男人很誠意的對我說了一句話，對不起。然後，將那半截火腿腸遞給了我，我穿上了保暖內衣，扶著一排排的客座，朝何韻走去。

手裡拿著火腿腸，何韻堅持讓我吃第一口，我不吃，她怎麼都不吃，我裝樣咬了很大一口，讓後用力的嚼起來，其實我什麼都沒有吃到，隻剩這麼點了，她自己吃都不夠。何韻的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她一邊吃火腿腸一邊流眼淚，她說，蘇滿城，其實你一點都沒有吃。

不知為什麼，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是的，我隻舔了舔。

火車終於啟動了。

我頭暈的厲害，何韻依然趴在我的懷裡，我將腦袋頂在她的腦袋什麼都不想做。列車長在走廊裡說，再過五個小時就可以到終點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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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火車站的門口圍了很多人，但是沒有我的親人跟何韻的親人，我們兩個的手機因為在動車上迷戀於玩兒手機遊戲，電量過早的耗沒了。彆人大多是一個人正常的行走出火車站的，可是我跟何韻沒有。其實是我背著她的，摔倒過三次之後，才顫巍巍的走出車站，我意識到自己每走一步都會耗儘全部的體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她的身體，還有就是很多人以為我們兩個是典型的九零後小變態，才做出這種有傷風化的舉動，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背著何韻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站起來。最後我讓何韻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將右手放在她的腰間支撐她的身體，這樣就能稍稍的節約一下我的體能。

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腦子裡空白的隻剩下走到終點的信念了，什麼兒女私情，風花雪月，窗前月下，都變得渺小而虛無，不知何韻的腦海裡想的什麼，反正我的腦海裡隻有一個想法，終點。

下車之前，何韻已經把羽絨服還給我了，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直奔醫院而去，然後，我借醫生的手機給何韻家裡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保姆，知道消息後我她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然後，我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媽媽正在做紅瘦肉，爸爸還沒下班，現在隻中午十一點半，媽媽問我，在哪兒做什麼。我簡單了交代了一下地點，她就要趕過來，我沒讓她這麼做，我說等會兒我就回去了。

何韻家的保姆過來了，我是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倒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070

那個冬天還發生了幾件事情，都成了關於青春記憶中，永不磨滅的篝火。

從醫院裡出來之後的事情是媽媽告訴我的，媽媽說，兒子，你到底在搞什麼啊，將近四十度的高燒還不看醫生，不吃藥，肚子裡連個米粒都沒有，雖然咱們家的確不是太有錢，但是給你買藥，供你吃飯的錢還是有的。

我先跟她說出真相，可是我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告訴她，媽媽，我想吃紅燒肉。

我生病住院後，洛雨薇並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而是在我出院之後，她才給我打電話的。我們住在同一個城市，以前我們兩家離得還不算遠，但是他們後來搬家了，我就不知道她住哪兒了。洛雨薇給我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刷牙，我早上向來沒有早起的好習慣，一手拿著牙刷一手拿著電話，我嘴裡的牙膏還沒有衝乾淨，看到手機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是洛雨薇。我手中的牙刷，跟刷牙的被子成自由落地狀態朝大地奔去，握著電話，我好怕下一秒會變成嘟嘟的忙音，腦海短暫的空白之後，我說，你在哪兒？千萬不要掛電話，我好想你。她一時沒有說話，空間是短暫的寧靜，我能感覺到她有些酸楚的呼吸。我接著說說，你乾嘛呢，怎麼不說話。她還是卡了一會兒之後才說，我現在就在你們家樓下，你下來找我吧。

說完，她就掛掉了電話，我隨便漱了一下口，嘴巴上牙膏都沒有擦乾淨，就朝樓下跑去，我穿著拖鞋跑下樓的時候，她正蹲在雪地上畫小人。見我穿著拖鞋下來，她有些生氣的說，你穿成這樣，想玩兒自殘啊。我看了看自己腳上的拖鞋，對她說了一句，再等我五分鐘，就朝樓上跑去。

我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洛雨薇已經在雪裡將那兩個小孩畫好了，看到我下來，她站起身子來擦了擦手指上的融水說，其實，我很早就聽說你生病住院了的，但是卻一直都沒有去看你，因為我感覺你沒人情味，而且你這人道德觀念有問題，還有就是個人作風太差，但是，我想了想還是給你打了電話，因為無論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擺脫不了我關心你這個事實，它已經是一個不隨你人品跟道德而改變的客觀實際了。

將羽絨服的拉鏈拉上，我隨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我的媽媽沒有在我的身後之後，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對洛雨薇說，去那邊走走吧，要是一會兒我媽媽下來，或者我爸爸下班回來看到我吸煙的話，我就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地上的積雪被凍成了薄冰，走在上麵很容易摔倒，有幾次洛雨薇都險些跌倒，要不是我及時的伸出援助之手的話，她肯定會摔得很狼狽。但是洛雨薇並沒有感謝我，而是將我的手推到一邊說，你離我遠一點啊，我不願跟你走的太近，讓彆人誤會。

她的這番話勾起了我差點被遺忘的一件事情，於是我停住腳步對她說，我差點忘記了，有件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跟我來勁兒了，我問你，我以前的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對何韻講了。她同樣停住腳步看著我說，你的那些糗事兒，我想都懶得想，怎麼可能去對彆人說呢？

我大笑三聲，借以發泄我心中的憤慨，接著說，你現在真的比以前有進步了，以前你撒謊還是會臉紅的，現在你撒謊撒的比說真話還真，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實話告訴你吧，在火車上何韻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很明顯，這個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我，說的是我的從前，你是她的好朋友，要是你不跟她說這些事情的話，她怎麼可能這麼了解我呢？

麵對我的猜疑，洛雨薇同樣給與了有力的回擊，她說，首先，我對你的從前並不感興趣，其次，你那些醜惡的故事跟我毫無半點乾係我有什麼理由去講給另一個人聽呢？再者，何韻跟我說話的時候從來沒有打聽過你的從前或許她感興趣的隻是你的以後。但是，你生病了，的卻是何韻告訴我的。

最後我跟洛雨薇逛到了以前我們高中生活的那所中學門口，門衛不讓我們兩個往裡進，說是假期封校，我們兩個就隻能站在院牆的護欄邊，看著裡麵熟悉的一切。洛雨薇淡淡的說，其實還是蠻想念在這裡的那些時光的。

我掏出一支煙，沒有對此發表任何評論，或許是因為我想起了何穎，或許是因為我想起了俊青，或許是因為我的心裡忽然充斥進無儘的歉意感。洛雨薇瞅了我一眼說，你啞巴了啊，說話啊。

這不是在說嘛。我吐了一口煙圈淡淡的回道。

我跟洛雨薇亂七八糟的談了很多，涉及的內容很寬廣，談到我的感情史，她的感情史，當然她的在這方麵遠遠沒有我的豐富，或者說她在這方麵還是一片空白，談到顧明哲，談到林木，以及我跟林木之間是不是就這樣永遠形同陌路了，還談到了笛雅，以及靜冉，當然還少不了尹夢筱。

大部分話題都是一帶而過的，但有些是注定需要深究的，比如林木跟尹夢筱的感情問題，這麼長的愛情保衛戰，說結束就結束了，談到我的感情問題的時候。洛雨薇好像很不開心，她說，蘇滿城，從前我感覺你跟一個女孩子戀愛，或者分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現在我覺得你很可恥，你有沒有算過你到底傷害過多少個女孩子?

這道數學題我從來沒有去算過，也從來沒有準備算過，所以我看著身邊洛雨薇一臉茫然的回道，麻煩你能不能問我有點深度的問題。她看著我有些不屑的說，跟你還能談出有深度的問題嗎。說完她接著說，從你初一就過分的早熟到現在，跟你有正式和非正式關係的女孩子，有十三個，是個不吉利的數字，但這是事實，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她們的名字以及跟你拍拖時間的長短一一列舉出來。

這句話雷到我的同時也挑動了我的另一根心弦，我說，洛雨薇，你說的好假，跟何韻呆在一起最多的人就是你，最重要的是，你能將我的從前一一列舉給我看，誰相信這件事情你沒有一一列舉給何韻看，如果不是你列舉的話，她怎麼可能知道？

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你要是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兒的話，乾嘛怕彆人去說。她的語氣變得很硬。那麼說我的這些事兒的確是你給何韻說的了。我將煙頭扔在雪地上撚了撚，說道。

因為這件事情最後我跟洛雨薇鬨得不歡而散，她走之前狠狠地對我說，蘇滿城，以前我叫你叫風哥，現在我叫你叫瘋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沒有心情陪你一起去丟這個人。

我在ue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思緒混亂，滿腦子模糊的往家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穎，我大聲了喊了兩句，但是那個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走自己得路，難道是眼睛看花了？認錯了人？不能啊，可是那個穿著貂皮的女孩竟然對於我的呼喊無動於衷，這更加深了我對自己心底疑問的猜測感。

我原本是想追上去了，可我並沒有那麼多，而是說自己的腦子發熱，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何穎或許早就不在這個城市了，我看到的可能隻是一個背影跟她相仿的女孩罷了。

陰天，沒有日光，我一個人雙手插在兜裡，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原本還熱情洋溢的洛雨薇，竟然一眨眼就消失了，像是做了一個夢。

我本想問洛雨薇海南怎麼樣？有沒有拍照片？去沒去過海角天涯？最重要的是，顧明哲沒對你做什麼吧？那裡的冬天是不是跟春天一樣？是不是有成群的海鷗飛過蔚藍的大海？是不是有翠綠的椰子樹，在海風裡搖曳？可是我卻什麼都沒有問，最後成了這樣一個結局。

071

離開這個城市之前，何韻請我吃過一頓飯。

而且飯店的檔次還相當高。當然，她穿的也是相當時髦，光身上那件貂絨，就夠我吃半年的，

我的心結沒有打開，所以我還是想繼續從前跟洛雨薇的這個話題，看著對麵正在吃韓式飯團的何韻我問道，我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洛雨薇告訴你的，你不需要說話，你隻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這樣的話，就不足以說明這件事情是你告訴我的。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說，蘇滿城，我給你講的隻是一個故事，請你不要對號入座好不好，還有就是，故事中誰是男主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是這個女孩，我不想再繼續這個故事了，咱還是談論點彆的吧。

她說，謝謝你在火車上那麼玩命的幫我，我很感激你，再說的深入一點，我對你是有好感的，不然也不會等到那麼晚陪你一起回這個城市，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故國我說我喜歡你，你會不會放下一切跟我在一起？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有深度，所以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是洛雨薇的好朋友，而且在她的眸子裡我能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或許就著就是我跟她之間存在某些曖昧的原因。她像我剛才一樣的問道，你可以不必直接回道我，你隻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看著何韻那張唯美的臉蛋，我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她有些困惑的問，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我說，何韻，我確定自己對你還有強烈的好感，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哪個男孩子能對你沒有好感呢，但這種好感跟愛情還是有很多不同的，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洛雨薇，曾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我不想再讓她傷心。

這個問題然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尷尬，為了緩和一下這種氣氛，我沒有想出什麼好的電子，倒是何韻說，你應該見過洛雨薇吧？她去海南玩兒的怎麼樣？我垂頭喪氣的回道，一說這個話題，我又要難過了，原本好好的，可是到最後我們兩個又吵起來了，她去海南到底是怎麼樣個情況，我也不明白。

吃完飯已經將近晚上八點了，我要送何韻回家，她推辭不讓。

怕引起誤會，我也沒有再堅持。

打車經過洛雨薇家樓下的時候，我下了車，以前他們家是住在這裡的，那時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去給我騙女孩子上鉤，一起玩弄老師的自行車，一起蹲在學校門口吃路邊的麻辣串……那些沒心沒肺沒頭沒腦的日子啊，現在想來，是如此的懷念。

三樓的燈光突然開了，有人朝陽台這邊走來。隨後窗子被打開了，我就看到了洛雨薇探出窗子的那張臉。下一秒我重複的動作是轉過身，狼狽的逃走。洛雨薇肯定也看到了我，不然她得眼睛裡就不會藏著那麼多潮水。

072

我想我出現在笛雅麵前對她來說要算是一個意外，我所在的城市跟她坐在的城市相隔差點到了十萬八千裡，不是孫悟空，很難有這個能力突然降臨，況且春運車票又這麼難買，出行跟送殯，幾乎可以畫上等號了。

笛雅的手機一直關機，不關機的時候，改成了停機，我還興致衝衝的去淘寶給她充了五十元的話費，可是打過去的是偶仍然關機，那時，離除夕就隻剩下五天了，笛雅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這個新年她應該過的很難受。我是坐飛機去找笛雅的，當然我不是富二代，不是說去哪兒都可以飛去的，但有人是富二代，比如洛雨薇，我給她打電話她接連不停歇的給我掛掉，於是我的反複的打，一塊電池用完的時候，我接著換上備用電池給她打。最後她的電話被我打的關機了。我知道是沒有電了，在束手無措的時候，我又想起了一組救命的號碼，她們家座機，於是我改打成了她們家的座機。事實證明，這個點子很好使，隻響了兩下，就有人接聽了。

我說，是我。

她冷冷的回道，我就知道是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老娘沒有時間在這裡陪你瞎扯淡。

怕洛雨薇迅速掛掉電話，然後再把電話線拔掉我趕緊說，我爸媽去了南方看我的姥姥去了，我這幾天一直肚子疼，今天早上都在家裡爬不起來了，打的急救電話，醫生說是闌尾炎，需要做手術，差不多要四千塊錢的樣子，我父母不在，這邊的親人我又聯係不上，你可不可以先給我墊上，等我的父母回來後再還你。

洛雨薇很聲音裡滿是氣氛，她大聲的吼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啊，你撒謊也要找個靠譜電的好不好？

見她不上當，我再用比的點子圓這個謊，我說，不信你可以問醫生，我給你醫生的手機號碼，我出院的時候，他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我，說我病情比較嚴重，要是感覺異常了，可以隨時給他電話，他的電話號碼是139XXXXXXX。

我知道洛雨薇是不會打電話了，這個電話號碼的確是一個醫生的電話號碼，不過這個醫生隻是我們這篇街區診所裡的醫生，而且跟我們家還有親戚關係，他是我的表哥。

這一招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一聽我生病了，洛雨薇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溫暖了許多，她問道，你現在在哪兒？還疼不疼了？吃藥沒有啊？早上是不是還沒吃飯啊？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點帶過去啊。

內疚感再一次在我的小心臟裡燃燒，我知道利用彆人的關愛做槍把不是正人君子的所謂，也知道我算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我至少是個老爺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怎麼可以去利用彆人的善心，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可是除此之外我的真的沒有良策，短暫的沉默之後我說，恩，疼的很厲害，所以就想起了你，因為沒交上錢，我剛打車回家，上樓的時候都是雇的一個民工將我背上來的，現在正躺在床上等死呢，我想閉上眼睛之前聽聽你的聲音，就給你打電話了。

洛雨薇很急切的說，你彆著急，我現在就過去。

073

不知為什麼，洛雨薇會對我這麼信任，好像我說的什麼她都信，在書上，我看到了這樣兩個詞，單純，我想它就是因為洛雨薇而存在的吧，同樣是在書上也學到了這樣兩個字，虛偽，或許我活的就有些虛偽，但卻很真實，而且洛雨薇的真實，則是用更真實的東西，來衝擊我的真實。

這個點兒是上午十點多，爸爸媽媽早就去上班了，所以家裡隻有我自己，洛雨薇不會懷疑我什麼的，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我知道是洛雨薇來了，為了將戲演的更加專業一些，我扶著牆角，很艱難的朝門口的方向走去，而且為了證明我已經病入膏肓，我故意放慢了腳步，所以洛雨薇的敲門聲的就變得越來越急促。

打開門之後，我咕咚的坐在了地板上，洛雨薇氣喘籲籲的拉著我的手問，你怎麼樣？我現在就打110，讓救護車來。她話一說，嚇出我一身冷汗，我慌忙奪過她的手機說，我生病了，又不是被人搶劫了，你打110做什麼？我現在想喝水，你現將我扶在沙發上倒杯水我喝吧。

為了將喜演的投入一些，她扶我站起來的時候，我還故意再次跌倒，做到沙發上，她說，你的臉色好像沒有那麼難看啊，我先打了急救電話再去給你倒水吧。

我很自然的拿過的她得手機說，一會兒喝完水我自己打吧，你現在趕緊去給我倒水吧，我口渴的不行了。洛雨薇就去給我倒水去了。她將水端了過來，並坐在了沙發上，因為水太熱，她在不停的給我吹著。我一看時機差不多了就說，錢帶了沒有？醫院那幫王八蛋竟然沒有救死扶傷的精神，見我兩手空空，就把我轟了出來，下樓梯的時候，我還摔了一跤。洛雨薇說，錢我帶了，你喝完水，馬上我就跟你去醫院。

喝了一口水，我回道，外麵的世道太危險了，你先把錢放在我這裡吧，不然要是被什麼人盯上了，你一個弱小女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啊，我雖然生病了，但是體格畢竟比你強壯，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還是放在我這裡比較安全一些。

感覺我說的很有道理，洛雨薇就將那一遝錢從包包裡拿了出來，然後交給了我。拿到錢之後，我感覺這場戲已經沒有演下去的必要了，於是神情一下子變得委婉了許多。我說，洛雨薇，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對我的照顧，可是除了這樣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讓你來幫我，因為這件事情在這個城市裡好像隻有你能幫我了，沒錯我騙了你，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利用了你的善心，我自己對不起你，所以現在我坦白，現在我能接受你對我的一切懲罰。

洛雨薇睜大眼睛看著我，劇烈的反差，讓她感覺有些懵，他不知道我的在搞什麼。

我說，馬上你就要知道我在搞什麼了，笛雅你是認識的，在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兩個親人去世了，聽書這些天，她經常出現在法庭上，因為他們家財產的事情，以前她的養父養母八輩子都麼有聯係國的親戚，一下子都冒了出來，你也知道現在的房子很值錢，他們一下子冒出來也情有可原。可是，笛雅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孩，怎麼可能對抗住那些豺狼餓虎呢。再加上年關要過了，沒有親人的新年，你應該能想象這種感覺，我想去看看她，就算不是看在我們她讓我明白了很多事理份上，僅僅是因為我們是朋友也應該這麼做，但是路費對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現在這個時間坐火車根本就是個幻想，但是像你這種有背景的人，可能除外，還有就是坐火車過去的話，估計車到，也已經過去春節了，所以隻能坐飛機，但是機票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於是我就想到了你，想到了這個點子，我怕對你實話實說，你會不忙我。

洛雨薇給了我一個耳光，她說，我最恨彆人騙我了，而你卻一再的這樣做。

晚上父母回來的時候，對於我的想法，他們表現出過多的反對，或許是因為他們也同情笛雅的遭遇，但是對於我騙洛雨薇這件事情，他們同樣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慨。

就這樣，我去了那個有著芙蓉花開的城市。

075

現在是農曆臘月二十九的下午，也就是說明天就是除夕了。笛雅家仍然沒有一點過節的氣氛，屋子裡亂糟糟的，碗筷放的到處都是，沙發上的衣服像個小山，隻有笛雅生活要用的那些東西，被擦的精光。

笛雅本來就不胖，這麼一折騰看起來就更瘦了。我的突然到來，讓笛雅愣在原地靜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她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我，呆呆的看著我。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麵帶微笑的說，不要再看了，再看就要收費啦。然後，走進屋子裡。

兩室一廳，理論上講，晚上應該是一人住一間的。

可是笛雅卻這麼說，晚上咱們兩個睡在一個屋子裡吧，這樣無聊了還可以嘮嘮嗑。我臉色有些緋紅的回道，沒有想到你這麼前衛，從小到大除了跟我的媽媽睡在一起過，我還沒有跟彆的女人一起睡過呢。我的突然道理，讓笛雅很是開心，她敲了敲我的腦袋說，老淫賊，你想哪裡去了，我是讓你跟我一個屋子睡覺，又不是讓你跟我一個床，我們家還有一個折疊床，到時候你睡那個折疊床，我睡大床，晚上我喝水，去廁所什麼的，方便你起床為我服務。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回道，怕你了。

076

我知道洛雨薇不會接我的電話，所以我給她發短信說，長這麼大，我的腦海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珍惜這個詞，我知道現在我們兩個離得很遠，遠到了我用再大的聲音去呼喊，你都不會聽到的地步，可我還是想跟你說，是你讓我明白了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從來沒有比珍惜你更強烈的去珍惜過任何一件東西，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還是那個愛你的我，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都會等著你，都會想儘一切辦法走進你的世界，我想你，怕丟了你，希望你彆不要我了。

在洛雨薇的微博客上我看到了這樣一句話，最遠莫過人心，最冷莫過感情，我累了。

在她的簽名下，我這樣回複道，我會給你一個無比倔強的雲開，讓你看到世間有真愛。

這個新年應該是我過的最辛苦的一個新年了，一天的時間，將我從小到大沒有乾過的活兒，統統補上了。

刷地板，拖地，擦窗戶，收拾桌子，清理廚房，打掃衛生間，掏馬桶，擦電燈，洗床單，被罩，桌布，大小包包，買對聯，買酒，買可樂，買鞭炮，買衣服，還陪著笛雅去做了個頭發，可悲的是理發店竟然除夕了還營業，還要布置房子，安排晚上喝完酒之後的娛樂活動，天還沒黑，我已經困意盎然了。

家裡打掃的一片明亮，成就感十足。

鞭炮聲響起了，新年就這樣到來了。

笛雅在包水餃，我在炒菜，當然水餃的餡兒，是我們兩個一起去超市買回來的。還有就是我的廚藝，雖然不是太高，但至少爸媽上班的時候都是我在家做飯，所以說，即使做不出什麼花樣，最起碼做出來的飯菜不至於太難吃。我們買了不少菜，當然都是我們兩個喜歡吃的，還有啤酒，跟葡萄酒。

八點的時候，笛雅的水餃都包完了。我的菜也做出來了，滿滿的一桌子，看著眼前豐盛的飯菜，笛雅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眼淚就落了下來。我解下圍裙，走到她的身邊撫摸著她的腦袋問，怎麼了？她撲到我的懷裡說，回家這麼長時間了，每次吃飯都是她最糾結的是偶，以前吃慣了她媽媽給她做的飯，現在吃什麼都沒有胃口，還有一點就是她不會做飯，連煤氣都不敢點，所以隻能用熱水器裡的誰天天泡泡麵吃，都很長時間沒有吃過自己做的菜了。說到這裡她擦了擦眼睛，接著說，你是上天賜予我的天使嗎？看著她得眼睛我回道，我知道我是不是上天賜予你的天使，但是我知道，在你的眼睛中，我看到了自己的眼屎，有沒有紙巾？給我拿來我擦擦。

她用力的將我推倒一邊說，廁所有，自己擦去。

我回來的時候，笛雅還在看著滿桌子的飯菜發呆，我坐到她的身邊說，看什麼看，還不吃，再不吃就都被看飛了。笛雅夾了一塊水煮魚放在嘴裡，嚼了嚼說，真好吃。這頓飯就在在她的這樣三個字裡拉開戰線的，從早上到現在除了中午，我們一人喝了半飽牛奶，到現在我們都還一個飯粒都沒進，等的就是這頓飯。我們就這樣忙碌了一天，現在可以放開心懷去吃了。

我喝的是啤酒，笛雅喝了是葡萄酒，我們兩個喝的都有點多，她說，蘇滿城，謝謝你能來看我，謝謝你能讓我在這個春節裡，不再孤單，你不來，或許這個夜晚我就睡一晚上的覺，或者在外麵溜達到很晚，看著彆人家的萬家燈火，一個人難過，可是你來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我將酒瓶放在桌子上說，其實，放假我就想來的，可是那時各方麵都不允許，所以就晚來了一點，但也沒有太晚，至少在過年之前來了。我說完後，她接著說，其實今天還是另外一個特殊的日子，今天是我的生日，平時每年過年我們家除了放鞭炮喝酒之後，還有另外一個習慣，那就是給我準備一個生日蛋糕，可是那時我的固執的看不到一切，不懂得感恩，不知道珍惜，就像大話西遊的裡一句話，直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後沒墨跡，現在連最簡單的一點幸福，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坐在桌前吃頓飯，都成了天壤之彆。

聽到這裡，我站起了身子，笛雅問我，你去哪裡？我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保證菜涼不了。然後我就朝門外走去，刺耳的鞭炮聲，跟禮花聲將空間充斥的額一片嘈雜，紅色的花燈，布滿了大街小巷，一片暖洋洋的氣氛，一片盛世祥和街景，我不禁想到了一句話，還是社會主義好。

我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蛋糕，之所以沒有用提著是因為蛋糕真的真小，不用提，直接用手拿著就可以了。它隻有一個燒餅那麼大，我對正在發愣的笛雅說，發呆比賽已經結束，現在你可以變成正常人了。剛才出去的時候，我打車去了下超市，要是晚去一分鐘，人家就關門了，

笛雅擦了擦眼睛說，飯菜還沒有涼，我以為你回來飯菜要涼了呢，煩人，出去乾嘛也不跟我打個報告。

將蛋糕放在桌子上，我掏出了一支小蠟燭放在一邊對笛雅說，沒有那種食用的小蠟燭了，就點這個你湊合一下吧。

點上蠟燭，我說，趕緊許願，然後吹蠟燭。

她雙手合在胸前，閉上眼睛許願，然後睜開已經，一口吹滅了蠟燭。

077

想不想知道我許的什麼願望？笛雅問我。

好像過生日的時候把自己的心願說出來，就不靈了。你確定要說嗎？我問。

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說，因為我也想讓你知道。她說。我點了點頭。

她說，我的願望，你要一輩子對我好，給我做好吃的，陪我玩兒，供我撒嬌，從小到大我沒有戀愛過，你要給戀人間的所有甜蜜，去哪裡都帶著我，做什麼都要有我在身旁，我不開心了，你要哄我開心，我開心了你要陪我一起微笑保護我，疼我，嗬護我，你能做到嗎？

笛雅的話讓我想起了何穎，曾經她也有這麼一段獨白，當時我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可是最後，我還是離開了她，所以當這一幕再次重現的時候，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我怕自己會再一次帶給笛雅傷害，時光中總有那麼多不確定。

看見我發愣，笛雅說，你不喜歡我對不不？

杯子裡還剩下半杯啤酒，我將它端在手裡，看著眼前的笛雅淡淡的說，咱們是患難知己，我能做的，我會想儘一切辦法去幫你。

我的回答應該在笛雅的意料之中，但是當我真的這麼說了時候，她還是一下子從板凳上蹦了起來，撲進了我的懷裡，不知為什麼，這個瞬間，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跟笛雅之間的友情沒有那麼純潔了。

新年的鐘聲裡，我收到了洛雨薇的短信，她說，你要好好的。

078

她的那些親戚最終還是敗訴了，什麼都沒有撈到，因為笛雅養父養母的遺囑，上明確說明了，他們走後，所有的財產都貴笛雅所有。

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笛雅去火車站送我，風很大，吹出了我的眼淚，也吹出了她的眼淚。在出租車裡，我對身邊的笛雅說，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我所在的那個城市吧，反正你在這裡的親人也不是太多了。她在我的耳邊細聲說，現在還不是時候，這裡有我的家，有我童年，跟過去的一切回憶，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了。

火車站裡蜂擁的人群依然像超市裡進行打折時的搶購現場，唯一不同的是，超市裡除了搶購那一塊領域，還有大片的盲區存在，而火車站現場，隻要你視力所能觸及的反胃，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群。祖國的各方麵都是比較強大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可是每當過春節坐火車的時候，都總有一種送殯的感覺。所以，當第一腳踏進火車站的時候，我的心就變得格外的浮躁，肚子裡像是揣著幾百隻兔子，上下不停的跳動。

你能擠過他們嗎？戴著長帽，大大擋風鏡，穿著淡紫色風衣的笛雅問我。

我還是有這個信心的，擠不上，大不了再在這裡住一晚上唄。我說。有句話叫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傳千裡，好的不靈，壞的靈。正常來說，火車到站的時間是八點四十五，可是現在都九點四十五了，火車竟然還沒有到來，站裡工作人員的說法更氣人，說是有關部門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也沒有接到任何指示，隻能等。就十點四十八點的時候，車站廣播電台傳來了這樣一則不幸的消息，旅客們，我是火車站的站長XXX，在此我代表火車站的所有人員，向您表示最誠摯的歉意，沈陽北發往深圳去的t188次列車，因為旅客流量超負荷，所以在咱們這個小站暫不停車，有退票的旅客可以退票窗口，更換明天的火車票，或者直接退票，退票的旅客，我們予以全額退款，最後，我代表火車站工作人員，最廣大旅客再次表示誠摯的歉意。

這則消息讓笛雅很開心，她說，蘇滿城，那樣你就不用走了，我又可以跟你所呆上一個晚上了。是的，這則消息對我的影響不大，多的隻是我對祖國春運的再一次失望而已。但是其他旅客，就沒有我這麼淡定了。他們之中有的要急著回去趕工作，有的可能是一家人團聚，還有的或許是為了看一眼自己久彆的親人，再加上這個時候，這個節至，應該是心急如焚。不淡定的一些顧客，開始跟火車站的工作人員發生口角，最後演變成手腳，110，武警官兵，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維持現場秩序。我跟笛雅去了退票窗口，更換了明天的火車票。做車票的車次不是一樣的，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列車是臨時加上的，這樣應該就能衝散旅客壓力。

第二天為了排到靠前的位置，我不到六點我就趕到了火車站，可是眼前的以前讓我很崩潰，因為隊伍差點排到站門口。在幾個旅客的交談中我知道，很多人昨天晚上沒坐上車之後就沒有回家，直接打開鋪蓋，在這裡睡得。這次火車停站了，我很開心，但是笛雅好像有些失落，可他還是笑了笑對我說，一路順風。

小站，火車停站三分鐘，所以每一刻都要爭分奪秒。很不幸，我不是很飽滿的小身軀，被他們擠來擠去，最後還是沒擠上火車。接到我的電話的時候，笛雅一言直中要害，是不是沒擠上火車？我說是。她就大笑著說，太好了，又可以跟你多呆一天。

從火車站走出來，我已經對春節鐵路運輸傷透了心，但鐵道部還是很人性的，它再次，聲明，沒有坐上車的旅客可以全額退款，或者更換第二天的火車，對此，我在麻木之餘，總算多了一點小小的欣慰。

第三天，我沒有早起，也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睡夠了覺才去的火車站，到那裡的時候，工作人員告訴我，車早就過去了。原來，我新換的這輛車，站點提前了，我還以為是從前的那個點，所以很自然的沒有趕上二路車。

但是不要緊，還是有很多沒有坐上車的旅客，可以更換車票或者全額退款，於是我又換了明天的火車票。晚上接到老媽打來的電話，她說，再不回家，就將我逐出家門，看來明天是背水一戰了。

笛雅這兩天吃慣了我做的菜，而且還跟我學會了炒菜，所以晚上她下廚，給我弄了一桌子好吃的，說是，補充能量，好到第二天的時候發揮用場。

第二天，我沒有被擠下火車也，也沒有過點兒，火車也沒有延遲時間。我上車的時候給笛雅發短信，我走了，你要堅強，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記得，你身後還有一個我。

她迅速的回了過來，你不在這裡，時間或許會變得漫長，我隻能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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